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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思考后,李晔说道:“水浇田每亩定税四十斤,看天田每亩定税二十斤。如果遇到灾年,按照产量递减,低于80斤时免除田租。记住,以后收租一律按斤计算。”
身边的人立刻将这句话记下来。
长安城里有的是读书人,在科举无望的情况下,不少人成了抄经手,大名鼎鼎的《灵飞经》就是他们的手笔。
如今一斗米已经涨到三百文,抄经手在寺院还能混个温饱,但家人们就过不成了。
张玉麟去吆喝了几声,立刻招来三百多人。
经过考察之后,李晔将这些人分成几类。
最多的就是教师,现在皇庄里已经有三千多小孩,教育已经成了头等问题。
其余的就成了各村的村长,或者皇庄的账房先生。
极少数的还进了军队,如今被李绅收拾得死去活来。
“圣人,可有增加亩产的办法?”这种在田间地头办事的方法,让新晋村长们十分的新奇。
但看到皇帝也挽起裤脚下地干活时,什么矜持都不存在了,他们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农业知识。
李晔笑道:“种地要想收成好,除了天时之外,水、肥两个字就是关键。朕的可都是看天田,当务之急是解决给水问题,诸位村长的第一要务是修整水利。到时候要是发现谁的水渠不通,朕可是要打板子的。”
“哈哈哈。”周围的人都笑起来。
皇帝的话叫做金口玉言,他说能引来水,那就一定会引来水。谁敢质疑就是不敬,被人揭发可是要掉脑袋的。
做了一阵农活后,人们纷纷到草席搭建的凉棚下面休息。
这是李晔下令修建的,目的是让干活的农民,在这炎炎烈日下有个休息的地方。
“圣人万安。”两个老农也走进凉棚,并在用稻草编织的蒲团上坐下。
这儿有皇帝恩赐了淡盐水,辛苦的时候喝上两碗,一身的疲乏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所以也极受农人的欢迎。
“徐老汉、张老汉,今年的收成会如何呢?”李晔笑着问道。
“圣人,亩产只会在数斗上下,如果旱灾还再持续的话,恐怕还要糟糕。”两个老汉很快说出自己的判断。
李晔点头说道:“和我估计得也差不多。不过,就算是风调雨顺,这田的亩产也上不了多少。”
徐老汉抢着说道:“圣人言之有理,老父在崔家做过长工,亩产最高是宣宗皇帝的大中六年,水浇地亩产居然达到两石半,其后就每况愈下。”
话到这儿,他聪明的闭上了嘴,毕竟在往下说,可就是皇家的逆鳞了。
李晔好奇的问道:“崔家用的什么种子?”
“小老儿也不知。”徐老汉茫然的摇了一下头,因为他死去的父亲,并没有说起过这个问题。
“圣人,亩产和种子有联系吗?”有人问道。
李晔说道:“当然有很大的关系,父母高大的人家,儿女就很少有矮个子。种子如果是一亩田中最大的,那么结出来的果实也不会太小,除非是受水、肥、天气等等因素的干扰。”
“圣人,我看过一户人家,父母身体高壮,但子女不是侏儒就是傻子,这又作何解释?”有人又问道。
李晔哈哈一笑道:“那户人家中,女的是不是管男的叫表哥?”
那人说道:“圣人错了,是女的管男的叫表弟。”
“哈哈哈。”凉棚里再一次传出爆笑声。
李晔等人笑完,才正色说道:“有些愚人总喜欢亲上加亲,但不知道这会受到天谴。即便这一代不出问题,下一代也会出现痴傻,所以三代之内一定不可通婚。”
听到这话,有几个人的脸色就变了。
但刚才质疑的那个人,却没有善罢甘休,他又问道:“圣人这么说可有根据?臣的邻居就有一个痴傻,可他的父母却不是近亲,这又作何解释?”
李晔欣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资料比对就可以得到结果,你找一百户痴傻的人家,先调查他们祖孙三代,等把各种关系全部列出来,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你的邻居如果没有近亲繁殖史,那就还有一种可能,产妇是高龄生育,这也有相当的几率。”
那个人瞠目结舌道:“诚如圣人言,那户人家的老妇是48岁才怀有身孕。”
李晔点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人立刻说道:“微臣谢筠字仲青,祖籍齐州人士,入京师是为科举而来。谁知才疏学浅一直未能登榜,而家乡又被巢贼荼毒,如今在安国寺做抄经手。”
李晔笑道:“不错,能做到质疑一切,就是个好苗子。如今天下饥民四起,除官吏贪渎之外,粮食亩产低下也是个原因。仲青可愿意做一任农官,专心培育良种?”
谢筠呆了片刻后,激动的说道:“固所愿耳。”
李晔说道:“朕赠送你八个字,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仲青,你要敢于提出想法,要敢于实验,就算失败也不要气馁。”
“是!”谢筠大声的回答道。
李晔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仲青,培育良种是个水磨的功夫,你一定要沉住气。五年不成,那就是十年、二十年。一定要让天下的百姓都吃上饭,让我大唐不在受饥馑所困扰。不过朕是没人指派给你,属僚什么的就由你自己招募吧!月内,你必须制定出发展计划和管理章程。一旦通过,朕亲手书一道匾额给你。”
“亲手书写匾额!”周围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天下事虽然最重祭祀、征戎,但皇帝们最关心的往往是农桑。
只有让天下人吃饱,江山才能永固,否则就将面临分崩离析的威胁。
一旦有“饥民”出现,皇帝们立刻会变得坐立不安,因为这意味着天下乱了。
那些被饥饿胁迫的人们,会像蝗虫一样吃光所有能吃的食物,干完一切能做的罪恶勾当,然后裹挟着更多的饥民滚滚向前。
一旦有人振臂高呼,逃难的人们就会变成军队,接着就是一场场血腥的屠杀。
等到这一切平复的时候,朝代已经更迭变换。
没有谁是赢家,因为中原的大地上,只有满目疮痍和累累的白骨。
但让人恐惧的是,这些凄凉的景象消失之日,就是下一场危机爆发之时。
它就像是一个车轮,总会回到那个节点上。
“臣万死不辞!”谢筠郑重的跪在地上,两只眼睛中只有热泪滚滚而下。
如果老百姓能吃饱肚子,就不会跟着黄巢造反,那么谢家的人也不会死于非命。
谢筠恨黄巢,但是不恨那些饥民。
在长安挨过饿以后,他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李晔把手搭在谢筠的身上,大声的说道:“努力,做成了就是百姓供奉的神,包括朕的子孙也将跪在你的面前。”
谢筠伏在地上大声回答道:“臣敢不努力!”
第17章 我不是济公啊()
“去东边的作坊。”
辞别那些村官之后,李晔跳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
这一句刚说完,人就已经睡着了。
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的李晔,已经练出一项绝技,随时都能睡着。
看着他疲乏的样子,黄靖小声对车夫说道:“慢一点,让大家多睡一会儿。”
皇帝出巡应该要全副仪仗,但在李晔的坚持下,就简化成一辆马车和一个骑手。
“嘘!”
骑手跳下马背后,快速的向前奔跑着,一旦看到有人劳作就做出禁声动作。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农人们在马车经过的时候,纷纷躬下身体。
没有人逼迫他们这样做,所有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
赶车的车夫是新来的,哪见过这阵仗,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黄靖看马车走得越来越偏,阴森森的对车夫说道:“好好赶车,不然咱家把你送进东厂。”
东厂就是皇庄上空的一朵乌云,只要他们出现,那必定是要死人的。
但让车夫惊讶的是,百姓居然不怕这些穿黑衣服的家伙,一旦发现异常还跑去报告。
有功劳的人,家门口立刻会挂上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群防群治先进家庭”。
凭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牌,就能减免地租三成。
“黄公公,作坊到了。”
再怎么走得慢,该到的地方还是要到,车夫看着远处村落,小声的报告道。
看了一眼太阳的高度,黄靖满意的点着头,走了将近两时辰,皇帝也该睡足了。
“大家,已经到作坊门口了。”
听到这声汇报,李晔伸了个懒腰,看了一样头上太阳,他皱着眉说道:“下次不许再压慢速度。哎,说也白说。”
李晔一脸不爽的跳下马车,快步的走向作坊。
门口的卫兵虽然知道是皇帝到来,但还是认真的验看了身份牌,才将那紧闭的大门推开。
没有任何人来迎接,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忙碌。
“圣人来了?”吴小六已经没有了那种惶恐,看到李晔时只是随意的拱了拱手。
李晔并不以为忤,反而笑道:“螺旋造得怎么样了?”
一流工厂抓产品,二流工厂抓管理,三流工厂抓广告。
如果吴小六礼数周全,那就是出现问题了。
吴小六说动:“圣人,臣等已经造了两个出来,现在正在实验第三个。抽水效率两倍于前者,但成本也长了两倍。因为螺旋的层数增多,故障率也涨了4成,生产工时增加3倍以上。”
李晔听了说道:“折中一下,将抽水效率增加一倍就行。朕的田地如今都荒着,时间不等人啊!”
如果在后世,无缝钢管、薄钢板就能焊成螺旋,如果人手足够,几个小时就能完成一具。
但在眼下就没那么简单了,传动轴非得用碗口粗的硬木。
在刻出深浅合适的槽线,才能将木板插到里面,把它们固定好以后,还要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