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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有孝大声咆哮道:“能写出那两本书的,绝对是世上仅有的人才。与这种人合作,某只会被吃得死死的。这几天,某是不吃不睡,盘算到最后才发现。只要与你合作,某就成了拉磨的傻驴,连一文钱都拿不到手。”
李晔笑道:“没有办法,银行不国家化,你们就会反过来操控朝廷。到了那个时候,国家、民族统统都会变成资本的筹码,而任由你们宰割。有鉴于此,爷爷只能狠心一点,谁敢染指中央银行就杀谁。”
袁有孝吼道:“那样一来朝廷就能随时随地干预经济,而且银行效率也必然下降,最后变成死水一潭。”
李晔赞叹道:“从两本小册子就能看出这些东西,你果然是个天生的银行家。国有银行一家独大确实会僵化,所以朝廷占的股份就在5成半,其余的会全部投放到市场上。只要投资数额超过半成,都可以加入董事会参加管理。那么袁公准备拿出多少资产参股?”
袁有孝楞了一下,然后就像恶狼般的在屋子里走动,不时的还会咆哮道:“你这是让我上钩!”
他太知道李晔的用意,以股本为诱饵,将各路资金全部吸引过来,然后宣布增发股票。
如果不增持手里的股票,那么占的比例就会下调,最终摔出董事会。
也就是说,这块诱人的蛋糕下面是无底深渊。
只要往前跨一步,再大的家业都得赔进去。
李晔把手一摊,无可奈何道:“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抓不抓是你的事。如果没胆子干,那还玩什么资本?”
步子大了就会扯着蛋,李晔手头的资本还接不住太大的盘子,过多的发行钞票只能把自己玩死。
他的第一步就是建立信用,先在皇庄内部发行货币,用于兑换粮食、布匹等等物资。
如果袁有孝加入银行,他的茶叶就能成为其中一环,对稳定局面会产生极大的效果。
而且袁有孝是少数看懂书的人,把银行交给他手里,李晔也省心不少。
袁有孝把牙一咬,恶狠狠的说道:“圣人都说到这份上,某再推脱就是不知好歹。金300两,银2000两,铜钱10万缗,茶叶20万缗。”
李晔不屑的笑了几声,懒洋洋的说道:“朕准备投入的资金、物资是1000万缗。等秋天粮食收割后,它将增加到1500万缗以上。你这走势贩子至少有500万的家资,投入这么点小钱,实在是太吝啬了。”
袁有孝愤怒道:“别拿某当傻子骗,如今的铜钱全都是劣币,价值顶多两成。去掉这些水分,圣人能发行的货币顶天100万缗。”
李晔笑道:“你这价杀得太过分了,眼下粮食、布匹、食盐的价格是节节上涨,如果把朕的全部库存算进去,最少在400万缗,加上50万缗的金银,就是450万。劣币经过熔炼,至少能拿回3成铜料,其余的金属也是钱,这至少也在300万缗以上,还有工坊制造的各种器具,加起来又如何不是1000万缗?”
袁有孝一下子愣住了,他懵懵懂懂的说道:“粮食、布匹也能成为货币的一部分?”
李晔道:“我没那么多金银,百姓也不需要金银,他们需要的是生活必需品。我以物质为本位,牢牢稳定货币的币值,就能保护百姓的利益。等到信用逐步建立,发行的货币就能控制长安。”
袁有孝思考了一阵后说道:“可这样一来,货币对商业的帮助就不是很大,尤其流通性上就会大打折扣。而且各地的物价不同,光是一个换算问题,都能让银行乱套!”
李晔笑道:“在信用已经建立的情况下,还不借机推行银本位制,那个行长可以拿出去砍头了。”
袁有孝楞了一下,道:“为什么不是信用本位,这样就能弥补政府的赤字,从而为统一天下奠定基础。”
李晔摇头道:“人都是贪婪的,一旦发现滥发纸币可以填补赤字,那么就会一直滥发下去。当货币供应量超过经济发展的实际需求,就会导致通货膨胀,而这又会让纸币继续贬值。到了那个地步,别说消灭藩镇,咱们自己就先倒台了。
下去起草一份草案出来,咱们先把这羊圈补劳了,省得那些狼崽子钻进来。老袁,爷爷不想和谁讲道理,敢伸手就要他的命,如果是窝案那就全部干掉。反正爷爷也没钱,用这种方式挣一桶金也不错。”
听到这冷冰冰的话,袁有孝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圣人放心,职下已经有了腹案,月内就能发行钞票。”
李晔笑道:“尽快把草案交上来,钞票的样式一定要美观、复杂。朕已经做好准备了纸张,有了你的油墨,就是万事俱备。防伪方面还得下一番功夫,看来是该弄一台冲压机了。”
技术的东西,袁有孝当然不懂了。
他告辞离开屋子时,才发现衣服都已经湿透。
袁有孝快步跑到自家马车前,看左右没外人才颤声说道:“仅此一次,以后再不敢这样放肆,实在太吓人了。”
第44章 长错地方的芝兰()
“此人当诛!”杨守平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听不懂袁有孝说的是什么,但凭着御前咆哮这一条,就可以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否则就不能清洗君王受到的屈辱。
“他有钱。”
李晔头也没抬,他正在画水压机、水力锤床的草图。
如果曹振能把它造出来,那么冶金工坊就别开生面了。
“圣人当胸怀天下,怎可以利看人?”杨守平愤愤说道。
李晔耸了一下肩膀道:“朕手里没钱,那只能是卖官了,袁有孝的供奉值三品官,不日就会成为银仓大使。”
“银行”顾名思义是摆放银子的地方,不过李晔满打满算只有五十万贯的金银,如果取个“大唐皇家银行”的名头,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给袁有孝按个大使的名头过度,等时机成熟再改成银行就变得顺理成章,否则又会被谏院的喷子集火。
“圣人为何要卖官鬻爵,难道不知桓、灵二帝?”杨守平低吼道。
李晔看了他一眼,道:“手头就那点财税,养的却是整个朝廷的官,不卖官鬻爵难道让爷爷去讨饭不成?”
杨守平无言以对,咆哮一声走了。
今天还有件事要紧的事要做,养父杨复恭、招讨使韦昭度将率领3万神策军前往山南西道,汇合养兄杨守亮的藩军一起逼迫顾彦郎。
皇帝倒是开恩,许他到城外相送。
“昏君!”马车上,杨守平低声怒骂道。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
皇帝作为一国之君,就应该主持仪式为出征的军队祈福。
而且抽掉半数神策军前往山南,京畿道就到了危危可及的地步。
如果李茂贞等三藩造反,那么长安就指日可破。
在这样的危急关头,皇帝居然要去修华清宫!
“朽木不可雕也!”杨守平觉得自己的肚皮都要气破了。
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来到城外,能听到的就是嚎啕大哭。
这也是神策军的老传统,在城里作威作福,无法无天。
只要接到作战命令,这些肥壮的家伙立刻就会成为可怜虫,要用鞭子抽才会松开抱着家人的手。
“哎!”杨守平暗暗的摇头。
这不是必胜的哀兵,这就是没有任何士气的乌合之众,这让他对战争的前景又悲观了几分。
但来到杨复恭的面前,杨守平还是挤出几分笑容。
“大人今日带兵前往东川,儿子别无他话,只愿大人旗开得胜。”
杨复恭一笑道:“就是个跑腿的差事,谈不上什么旗开得胜。只是这山高水远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神京。”
他当然不想离开长安,但李晔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对田令孜青睐有加。
这就是一根毒刺,如果不拔出来,老杨家随时都可能分崩离析。
两权相害取其轻,只有在东川盯着田令孜,杨复恭心里才踏实。
再说他的养子养孙遍天下,就算是在东川一隅也能掌控朝局。
杨守平笑道:“大人再回神京之时,儿子必在道左跪迎。”
杨复恭哈哈一笑道:“就不知道,那时候叫你儿子,还是黄公。”
杨守平小声道:“道不同也,大家倒行逆施,儿子的规劝他从不过耳。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杨复恭摇头道:“你就是太迂远,如今京畿四面受敌,大家的抱负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碰一头包以后,也只能在声色上下功夫,此次修华清宫就可见一斑。你应当明哲保身,出言规劝那是痴人所为。”
杨守平叹了口气道:“大人,儿子虽看不惯大家的所作所为,但也得承认他说的一句话。宦官是皇权的寄生,如果皇权完蛋,宦官也会跟着覆灭。儿子思虑良久,发现救皇权确实是在救某等。眼下大家痴迷于奇技淫巧不能自拔,儿子心里也心急如焚,不得不经常劝诫。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幡然醒悟。”
杨复恭正色道:“平儿,你我虽不是血亲,但咱家一向视你为亲出。之所以这样,就因为你的眼光超越旁人。咱家一直以为,你能让杨家走得更顺当。但现在看来,咱家看错人了。
规劝圣上应该是腐儒的主意,虽然看上去正确无比,可等你走通的时候,就会发现大唐因此而覆亡。平儿,现在是天下大乱、诸侯四起,一个英明的君王反而是所有人的公敌。李晔所做的一切,就是为更长久的活下去。而你的行为,才是让他毙命的毒药。”
杨守平愕然的看着养父,此时他心乱如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复恭轻轻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平儿,你的翅膀已经硬了,该是一飞冲天的时候。可咱们都是没根的人,只能找一颗大树栖息。山高水长,杨家何去何从还不得而知,你也该有个决断。在宫、出宫皆可,至于将来如何,那就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