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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胡人对这群奴隶怎么样?”王离忽然问道。
“不如牧畜。”朱家叹了口气摇摇头。
王离眸子一亮,轻笑道“放火烧牛圈。”
朱家和屠檀同时一怔,然后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意。
奴隶肯定不如畜牧重要,即便是野蛮文明,再不把奴隶当人,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吃人肉。
奴隶丢了一个两个,林胡人不会在意,但是畜牧若是丢了,那就是大事情了,牛圈起火,一定会引起整个林胡部的注意,到时候自然能够引出藏在城中的林胡战士。
然后翟仇就有机会,趁乱杀人,引起其他奴隶的狼性,到侍候就像是王诩所说,化身为狼的奴隶们会将所有人林胡人撕成碎片。
即便失败了,也只是牺牲了翟仇一个人,虽然可能引起林胡人的注意但是并不会打草惊蛇。
但是至少能够得知林胡部里到底有多少战士,然后另做打算,如果真的不多的话,从毫都在调来几百人,也可以轻易攻占。
只不过就是王离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毕竟第一次出征,就出师不利。
所以翟仇带着打火石准备趁夜混入林胡部的时候,王离把自己的皮甲送给了他,希望能够让他多杀几个,顺利的激起奴隶们的血性。
翟仇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潜入夜色中。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王离搓了搓手,对着身后整装待发的一百二十名骑兵,和八十名身披木铁铠步兵说道。
犴鸢铁骑的造型实在太拉风了,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反射着月光,都像是一尊散发着神光的神邸,让其他人都十分羡慕又嫉妒。
“别冲着人家流口水了,公子我也给你们订了一批更拉风的,白色不好看,咱们是金色的,比他们还神俊。”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流口水的样子,王离感觉有点丢人。
“战阵之上铠甲不宜过于炫目,咱们大秦的玄黑色为最。”朱家笑着说道。
“还不是因为铠甲太单薄,造不起厚甲,只能涂一层黑漆让铠甲看起来厚重一些。”王离翻了个白眼。
朱家讪笑着摸了摸下巴,其实确实有这样的因素。
“翟仇的武功如何?能不能杀得了人?”王离转头问屠檀。
“袭击之下,依仗兵器之利,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他先天受损太多,以他的力量,杀五人就必然力竭。”屠檀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五人。”王离皱起眉,神情有些焦躁“希望你们大帝所言不虚吧。”
屠檀笑了笑,但是眼角微微抽搐,接触了这么多的奴隶,他也对这个牲畜不如的群体没有任何信心,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了属于人的任何特征,尊严,欲望,贪婪,思想,什么都没有。
但是他却莫名的对翟仇有些信心,他也说不上为什么。
。。。。。
尽管经历了半个多月的充足食物补充,但是依旧没有给翟仇的身体带来任何的改善,反而刚开始因为一下子吃了太多的肉,造成了十几年没有接触过肉食的胃起了反应。
吃了就吐。
但是对于食物的本能,他还会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进去了,就这么长此以往,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他的胃终于开始接受肉食了。
屠檀传授过他练武的诀窍,就在于吃上面,为了能够增强力量,这段时间,他都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在吃了吐,吐了吃,导致身体并没有强健起来,反而越来越虚弱,但是精神却越来越好,似乎连视力都变得好了起来。
只有凭借着月光,翟仇一步步踏出灌木丛,走向自己熟悉无比的‘家’。
空气中弥漫着畜牧粪便的恶臭味,这种恶心的味道却让翟仇十分喜欢,越靠近,这种气味越浓重,他的身体仿佛就变得越有力,脑子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用力的掂了一下背后背着的那个兽皮袋子,里面装着的都是残破的利器,是冶制武器是淘汰下来的东西,但是也可以杀人。
一双已经变成赤红色的眸子,在夜色下显得十分诡异。
奴隶和畜牧住的地方没有守卫,因为林胡人早已掌控了周边所有部落,在加上奴隶跟畜牧睡在一起,也不用担心野兽袭击畜牧,或者畜牧走失。
劳累了一天的奴隶们早已蜷缩在简陋的牛圈羊圈中熟睡了,并不是他们没有危机意识,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思考什么是危机。
回到这里,翟仇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自己睡了多年的那个羊圈,这个羊圈中有五十多头羊,还住着一百多个奴隶。
同伴们熟悉的呼噜声伴随着畜牧粪便的恶臭让翟仇激动的浑身在顫抖,手不自觉的摸着腰上的那把青铜屠刀。
“咩~~~”一声软绵的羊咩声,从羊圈深处响起,一直浑身通白没有杂色的山羊冲了出来。
翟仇手一抖松开了屠刀,跪地抱住了这只从小养大他的山羊。
是的,翟仇是吃着这只山羊的奶长大的,也是翟仇除了母亲之外,最亲近的亲人。
无数个绝望的日夜,这只山羊早已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寄托。
母山羊似乎思念极了翟仇,不断的用头蹭着翟仇,发出软绵的声音,翟仇一时间泪如雨下,抱着山羊无声痛哭。
母山羊似乎也感受到了翟仇的痛苦,也开始跟着流泪,叫声也越发的急促。
“谁?”山羊的叫声吵醒了羊圈中的一个男人。
“是我。”翟仇声音沙哑的回答道。
“翟?”男人惊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跳出羊圈“你们回来了?这么快?”
翟仇此时的眼中已经蒙上一层猩红的薄雾,视线浑浊不清。
不是哭红,也不是因为兴奋而变得赤红,因为那层猩红,是真正的血。
还带着温热的血!
翟仇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爱人,抱着因为疼痛而抽搐着的山羊,缓缓放到地上,手猛然用力,刺入羊心脏的屠刀再次往前推进一寸。
像是堵塞的水龙头突然滋水的声音,滚烫腥膻的羊血将翟仇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咩~咩~”似乎知道翟仇要做什么,尽管痛到了极致,母山羊的声音依旧温柔,像是母亲安慰着惶恐的孩子。
母山羊那双水润含泪的眸子,似乎包含着属于人类的感情,不舍,难过,又释怀,在月光下,宛如一盏明亮的夜明珠。
“你。。。。你做了什么!”那名男子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已经吓懵了,瘫软在地上尿了一地。
他不是害怕浑身浴血的宛如魔鬼的翟仇,他是恐惧死了一只羊,整个羊圈的奴隶都会受到牵连被放到火上烘烤而死!!!
翟仇脸上的泪水早已和血水混成一滩,那张本来就因毁容而变得狰狞可怖的脸,变得越发像是地狱中的恶鬼。
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边的咸腥,还带着温热的液体,静谧的空气中,响起压抑的喃喃声,让人毛骨悚然。
“血。。。。”
第78章 血泽()
第七十六章血泽
血,能够引起任何动物的野性,甚至能够滋润鲜花开的越发娇艳。
但是奴隶,却没有动物的那种本能与野性了。
他们的本能在长期的奴役中磨平了,野性也早已在繁杂的劳作中丧失了。
唯一可能留下的本能,就是怕死。
苟活对于奴隶不是一种侮辱,而是一种恩赐。
林胡人给奴隶灌输的恐惧,只有一个。
那就是如果他们负责的畜牧无故死亡或者丢失,那么负责这个牛圈中的所有人,都要死。
所以牛圈中的任何一只畜牧,都是这些奴隶的命。
林胡人的血,刺激不了这些奴隶的狼性。
但是这些畜牧可以。
作为奴隶的翟仇,知道这一点。
当他不顾奴隶们的哭喊嘶嚎,手中的屠刀刺入一只只畜牧的身上时,畜牧们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哀嚎声,成了奴隶们的催命鼓。
不管是牛哞,还是羊咩,甚至是犬吠,都让从睡梦中惊醒的奴隶们看到了最可怕的绝望景象。
受伤的畜牧们冲出牛圈,像是被推倒的多骨诺米牌,一样,一个接着一个,造成了整个部落的惊慌。
奴隶们的哀嚎声已经被畜牧的惊叫声压了过去。
翟仇身上的血早已冰冷凝固,一直被王诩看重的那双眼睛中的光,也早已熄灭。
内城已经响起了林胡人警报的号角声,翟仇用屠刀砍断了牛圈的柱子,导致整个牛圈坍塌,所有畜牧逃窜而出,踩死了好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奴隶。
但是翟仇都置若罔闻,用嘴咬着腥咸的屠刀,顫抖的手拿出打火石,有条不紊的点燃牛圈。
可能因为牛圈中的茅草被奴隶的汗水和畜牧的体液弄的有些湿润,让翟仇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点燃。
当火苗变成祝融开始吞噬牛圈的时候,照亮了翟仇那双灰暗的眸子。
林胡人的战士纵马鱼跃而出,手中长枪毫不客气的刺入一个个跪地哭喊的奴隶身体,嘴里怒骂着,催促奴隶们去追逃跑的牧畜。
第一个发现起火的林胡战士,还赤着身子,跳下马,满脸络腮胡的脸上全是愤怒,手中的铜刀随手挥砍掉旁边一个奴隶少年的头颅。
少年的头颅从脖颈上飞出去,在火光的照应下,能够清楚的看到少年奴隶脸上的惊恐和委屈。
其他的奴隶非但没有逃跑,反而都跪在地上瑟瑟发呆,像是待宰的羔羊,期待主人在杀够了人泄愤之后能够放过自己。
这就是奴隶,这就是奴性。
不是不会反抗,而是根本想不起来反抗,更不愿意反抗。
翟仇眼中的火焰反倒没有因为林胡战士而愤怒,反而是因为这些跪在地上的奴隶而愤怒。
于是在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没有选择第一刀刺向那个林胡战士。
而是刺入了一个奴隶的后脖颈。
屠檀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