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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美如夜中白莲悄然绽放,静谧幽芳令人欲罢不能。沈清忧不拒绝也不迎合,只是凄然的闭上眼,承受着他肆意的掠夺,在昏黄的烛火下,一滴晶莹的泪轻轻落下,划过唇边,渗入口中,那么涩。
无孔不入的寒风将寝室内的层层纱幔微微拂起,使得寝室里的两人朦胧模糊,渐渐看不清。烛台上的红烛摇曳,偶尔发出‘礠磁’的轻响,鲜红的烛泪悄然滚落,夜,还很长……
三日后,轩亲王府一派喜气,王府的奴才们都是喜气洋洋,忙忙碌碌的。沈清忧淡淡的倚靠在美人榻上,紫色的眸异常深邃,任谁也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玉茭轻轻进了房间,踌躇了半会儿才低声说道:“主子,李青青的册封礼已经结束了,要送点东西过去吗?”
☆、第四十三章 借故责罚
沈清忧缓缓支起身子,绝美的面庞异常平静:“入口的东西就不要送了,送柄玉如意过去吧。”玉茭点点头,便转身退下。
今日本是她该去上香的日子,可因为她的脚伤不能前去。算一算,再过十日,便是她母后的忌辰了,沈清忧眉心微动,皇权更替,世道轮回。弘挞博盛已经做了一年的皇帝,她何时才能将他的人头割下,以慰她父皇母后的惨死?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母后本是倾国之姿,却被‘血胭脂’的毒折磨的瘦如干柴,在临死前还口吐鲜血不止……她也不会忘记,她的父皇因为母后的死一夜之间白了头,忧思成疾,在弘挞博盛叛变的那一日,吐血身亡!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弘挞博盛,若不是他,她不会痛失至亲,也不会在一夕之间成了亡国公主,更不会被纳兰轩胁迫来了乾云国,成了他人妾室……
想着想着,沈清忧吃吃地笑了起来,笑的眼如赤血。这时,一个小婢女走了进来,见她这般,不禁惊讶,一直都温顺乖巧的忧主子,怎会笑的如此凄凉?
可想到要来禀报的事情,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子……”沈清忧这时已经收住了笑,面色恢复如常:“什么事?”
那婢女见她神色一如常态,又吃了一惊,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玉茭姐姐出事了。”
“什么?”沈清忧一下子直起身子,又问道:“出了何事?”
那婢女一直都知道玉茭是她的贴身侍婢,可没想到沈清忧竟这般在乎,不由也慌了神,连忙跪在地上:“玉茭姐姐去给青主子送贺礼,可不知为何,青主子突然发火,让玉茭姐姐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
“什么?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沈清忧心下一凉,外面正下着漫天大雪,李青青竟然让玉茭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那不等于是要她的命吗?她急急起身,由那个侍婢搀扶着便往李青青的厢房赶去。
而李青青此时穿着一袭玫红的锦袄,披着同色狐裘,手里拿着汤婆子,懒洋洋的倚在美人榻上看着门外跪在雪地里的玉茭,甚是惬意。
“夫人,她是忧主子的贴身侍婢,这样罚她…若是忧主子告诉了王爷…奴婢怕……”李青青身边的一个小侍婢心下不忍,却也不敢求情,战战兢兢地的说道。
李青青偏头便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现在是侧妃,她沈清忧不过是一个侍妾,难道我责罚她的侍婢也不能吗?”
话音刚落,李青青便瞅见了姗姗而来的沈清忧,眸中掠过恨色,慵懒的支起身子,见她走近了,才缓缓开口:“哟…姐姐怎的亲自来了?外面冷,快进来暖暖。”
沈清忧淡淡扫过靠在美人榻上的李青青,蹲下身子握住玉茭的手,那冰寒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想也不想便将身上的雪色狐裘解下披在玉茭的身上。
“主子…我…我不冷……”玉茭瑟瑟发抖,唇已冻得成了乌黑,却还是不愿沈清忧将狐裘解下,一个劲的摆手。沈清忧那还肯听她说什么,将狐裘结结实实的裹在她身上,这才缓缓起身。
沈清忧由那个奴婢扶着进了屋,向李青青施了一礼:“侍身先恭喜侧妃,但侧妃可否告知侍身,侍身的丫头究竟是如何开罪了侧妃,竟要让她迎着大雪跪在雪地里?”
李青青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伸手拿过那柄玉如意,叹息摇头:“姐姐你看看,多好的玉如意啊,可偏偏被你的丫头摔坏了,这可是姐姐送给我的,我当然要罚那个没轻没重的贱婢!”
沈清忧抬眼扫过她手中的玉如意,见那柄玉如意缺了一角,不由一愣:“这是玉茭摔坏的?”
李青青冷冷一笑:“那个贱婢将这个玉如意呈给我时,故意不拿稳,我还没接到手,她就摔到地上,这不是明摆着对我不敬吗?看来姐姐平日里就是太惯着她了,惯的她尊卑不分,目中无人!”
听她如此说,沈清忧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看来李青青一直对她心存芥蒂,但又不能把自己怎样,倒苦了玉茭!
“是侍身疏于管教,侍身给侧妃赔罪。侍身会另送一柄玉如意给侧妃,还请侧妃能饶过玉茭。”沈清忧微微垂眸,隐在袖中的手亦紧紧捏在一起。
李青青缓缓起身,低眼看着她绝美的容颜,心里更是燃起了火:“我今天刚刚被封为侧妃,又岂能说话不算话?若是饶了那个贱婢,我日后在王府里如何立威?”
沈清忧抬头幽幽对上她的眸:“是侍身管教无方,侧妃若是要罚玉茭,那就连侍身一起罚。”
“啪”的一声,李青青拍上桌子,姣好的面容曾添了几分狰狞:“不要以为我尊称你一声姐姐,你就可以无所忌惮的骑到我头上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那侧妃还等什么?责罚侍身便是。”沈清忧面色无澜,淡淡的说道。
李青青见她一副淡然的样子,气的连连冷笑:“果然是主仆情深,既然你那么想受冻,那现在就出去跟那个贱婢跪在一起!”
沈清忧神色平静,低了头:“是。”言罢,她款款起身,清然走到玉茭的身侧跪下。
玉茭此时已经被冻的面色煞白,见她竟也跪在了自己的身侧,不禁哽咽出声:“主子…都怪玉茭不好…连累了主子……”说着她紧紧的握住沈清忧的手。
沈清忧看着她,帮她拂了头上的积雪,淡淡一笑:“雪下的这样大,你若再哭,一会脸该结冰了。”她一直都知道,是她连累了玉茭,若不是她,李青青也不会拿玉茭出气。
玉茭被她的话逗得不由一笑,擦了脸上的泪花,便将狐裘解下给沈清忧披上:“玉茭皮厚,冻一下没事的,可是主子是万金之躯,不能受寒的。”
沈清忧听着她的话心头苦涩,她早已不是什么万金之躯了,她如今不过是纳兰轩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地位卑微……一路走来,只有玉茭从始至终的陪着她,即便这条路再苦再难,可终是有一人一直陪着她。
☆、第四十四章 梦里落花
沈清忧握住玉茭的手更发紧了,心中的想法变得更发坚定,她不能让玉茭陪着她走入深渊谷底,她这一生注定不会有自己的幸福,但她一定要让玉茭有个好的归宿!
李青青冷眼看着跪在门外的两人,漫天的大雪似乎要将两人淹没,而沈清忧面色已经煞白,即使狼狈的跪在雪地里,却还是那般的楚楚动人。
想起纳兰轩就是被她那狐媚样迷得神魂颠倒,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屋里的奴才吼道:“给我盯紧了,不满两个时辰,不准她们起来!”说着,愤愤在美人榻上坐下。
沈清忧被李青青责罚的事情瞬间传遍王府,傅雅心下焦急不已,纳兰轩又不在府中,能压住李青青的也只有王妃了,如此一想,便急匆匆往东院赶去。
东院的梁云蓉悠然的将白皙的手凑近暖炉旁,抬眼轻轻扫过坐在下方的傅雅,勾起一抹笑意:“我说妹妹,这李青青今儿刚被升为侧妃,她只是处罚一个奴才,我实在没有理由去管,也管不着啊!”
傅雅见她一副事不关己高挂起的样子,心下虽急,但依旧耐着性子勾起一抹笑:“可是侧妃连沈侍妾也一起罚了,外面雪下得这样大,只怕会冻坏人。”
梁云蓉故作难色,思忖了一会才说道:“这天寒地冻的,像沈侍妾那样娇滴滴的美人儿跪在雪地里,只怕真会冻坏身子。”
傅雅见有了转机,连忙说道:“是啊王妃,若真让沈侍妾冻坏了,只怕王爷回来会怪罪,侍身求王妃看在大家都是自家姐妹的份上,能帮沈侍妾说说情。”
梁云蓉心下冷笑,就算王爷会怪罪,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来,这样坐山观虎斗的好事,她为何要管?她还巴不得沈清忧和李青青两人两败俱伤呢!
梁云蓉美眸中掠过冷色,皮笑肉不笑地道:“沈侍妾是自愿领罚的,我还真不好出面说什么,更何况…妹妹其实是不愿我出面说情的吧?”
傅雅身子一震,似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王妃这话是何意?我若不愿,又何必冒着大雪前来?”
梁云蓉低低一笑,声音变得有些阴阳怪气:“妹妹这姐妹情深的戏码,在我的面前还是免了吧!你来我这,不过是怕落人口实,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她沈清忧不知道,我可清楚的很,人参浸毒一事…妹妹不会忘了吧?”
傅雅心下一突,面色立马变得煞白,悻悻低下头:“侍身不知道王妃在说些什么,既然王妃不愿帮忙,那侍身先回去了。”说着,她便起身要走。
“怎的?怕我会怪罪与你,这就急着走了?”梁云蓉傲然的瞅过她,却不知为何,又轻笑起来:“其实妹妹不必怕,我若要见罪与你,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傅雅浑身微抖,好半晌才颤栗开口:“侍身真不知王妃说的是何意,人参浸毒一事早已了解,王妃为何旧事重提?”
见她死不承认,梁云蓉也不恼,她轻轻起身,欺身上前凑近傅雅的耳边,低低说道:“我全部都知道了,那颗人参李青青根本就没有下毒,而沈清忧也没有让秀果送那只人参给我,下毒的人其实是秀果,那你想知道,指使秀果这样做的人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