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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一切,都是命。”即便她如何不相信命运,如何拼死挣扎着想要摆脱命运的束缚,可到了此时,依然不得不叹息。
纳兰轩怔怔的看着她:“你也相信命运?”
“不,我不信,只是有时候,却不得不认命。”她牵强一笑,眉心微动,有太多无法言语的无奈和悲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外面细雨漫天,清清脆脆的打在房顶的碧瓦上,只有雨水顺着房檐滴落到地面的声音,淅淅沥沥,仿若再也停不下来。
……
傅雅闲来无事在花园里闲逛,下了一夜的雨,今儿倒是见晴了,阳光下,她满头的朱钗发出金晃晃的亮光,映着她精致的面容,甚是娇艳可人。
她漫不经心的摘下一朵开的正好的芍药,却并不赏玩,而是一片接一片的将那鲜红的花瓣一一摘落,飘飘洒洒的落在她脚边。姣好的容颜略带阴沉,连平日里最得王爷宠爱的沈清忧都没能坐上正王妃的位置,那这个位置,王爷究竟是留给何人来做?
又是什么样的女子,连沈清忧都争不过?傅雅心中疑团甚多,她也不禁担心,王爷现在只字未提,也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即便想要提前谋划,也无计可施,这可如何是好?若那神秘女子真的进了王府,成了王妃,只怕比沈清忧还要棘手许多。
脑中千头万绪,傅雅想了半晌却理不出一个头来,烦躁的将手中的残花扔在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上不慎沾了殷红的汁液,秀眉一皱,嫌弃的用丝绢擦了擦手,正想说什么,却瞧见不远处一抹清丽的身影。
正了正神色,红唇勾起一抹吟吟笑意,忙走了过去:“妹妹。”
沈清忧一袭雪纱长裙,因下了一夜的雨,早晨的气候带着凉意,所以外面还披了一件同色披风,头上只简单的梳了一个美人髻,没有任何朱钗点缀,绝美的脸上也未施粉黛,虽没有妆扮,却更显得淡雅脱俗。
闻声,她微微侧头,见是傅雅便停住脚步,唇边含了一丝浅笑:“姐姐。”
“妹妹这是要出去么?”傅雅见玉茭手中提着一些东西,不由问道。
“姐姐忘了,今日是十五。”沈清忧慢慢敛了笑,眉心中隐隐可见愁思。
☆、第一百零八章 上香
傅雅这才想起,沈清忧每月十五要去寺庙上香的习惯,只是从她失了孩子以后,似乎去的更勤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逝者已矣,妹妹还是这般放不下那个孩子,真是难为妹妹了。”
“那孩子与我无缘,也希望那孩子下次别再投错了娘胎。”沈清忧神情有些悲戚,紫眸中亦泛起隐隐泪光,却终是没有落泪:“即便不为我的孩子,为了梁云蓉也该去上一炷香的。”
闻言,傅雅面色骤然一变,勉强掩住眼底的慌张,笑的过于牵强:“妹妹还真是良善,她曾那样对你,你还给她上香。”
沈清忧自嘲一笑,并不言语,她早已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今这样做,只是为了安心。
“给两位侧妃请安。”一个小婢女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恭敬的行了礼,又对沈清忧说道:“沈侧妃,我家主子知道今日您要去寺庙上香,所以特意让奴婢给侧妃送些抄好的佛经来。”说着,将经文双手呈上。
这个侍婢是李青青的陪嫁丫头,只是沈清忧没想到,李青青居然真的抄录了佛经,还让丫头给她送来。她看着那个奴婢手上被理得整整齐齐的经卷,美眸幽幽,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家主子还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个时候送这些没用的经文来又有何用?”傅雅冷冷一哼,面上没有半分好颜色。
那婢女双手微微一颤,不禁压低了脑袋,不敢说话。
“玉茭,收下吧。”许久,她才淡淡开口,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对傅雅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府了。”言罢,带着玉茭往府外走去。
那侍女见她肯收下,不由呼了一口气,见傅雅脸色不好,连忙匆匆退下。傅雅看着那抹白色的倩影消失,都还没回过神来,这李青青和沈清忧本是水火不容啊,即便是李青青有意示好,可她沈清忧也不至于会收下她抄的经文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经过曲曲折折的山路,马车终于在青云寺的门前停下,沈清忧在玉茭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看了看寺门前那庄严肃穆的三个大字——青云寺。
整座寺庙紧紧贴在巍峨的悬崖峭壁上,仅用一柱支撑,十分惊险,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令人望而生畏。那映在绿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 都显得分外沉静肃穆。
整座寺院都香烟缭绕,来来往往的香客甚多,真不愧是乾云国第一大寺,这样巧夺天工的设计真是叫人叹服。
沈清忧抬眼看了看寺门前那尊高大的香炉鼎便抬步走了进去。
佛殿中,她紫色的眸对上那尊双眼微眯的金衣大佛,看得有些失神,那半睁半闭的佛眼里,透出无限的智慧与慈悲,似看穿了人世间的贪嗔痴与爱恨纠葛,不由让人心生敬畏。
沈清忧轻轻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虔诚的磕了三个头,这才缓缓起身。
“阿弥陀佛…沈施主真是心善,每个月的今天,老衲都见得到你。”
沈清忧微微回神,身侧已经多了一位长须僧人,长得慈眉善目,甚是和善,他便是这里的主持——清远禅师。她眸光变得柔和,唇也微微上扬:“清远大师有礼。”
“这些是我新抄录的佛经,还望大师能再帮我做一次超度的法事。”她让玉茭将抄好的经文递给清远禅师,轻轻说道。
清远禅师礼貌接过:“这一次,沈施主是为何人超度?”
“一个害死我孩子的人。”若说纳兰轩是害她小产的人,可梁云蓉又何尝不是元凶。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清远禅师头一次见到有人肯为自己的仇人超度,沉静无澜的眼也微微动容:“沈施主请随老衲来。”
清远禅师带着她来到一个僻静的佛堂中,只见在佛像旁边的一个佛案上摆放着四个无名牌位,牌位前已经点了青香,青烟袅袅。
沈清忧看到那四个牌位,紫眸泛起水雾,没想到清远禅师居然帮她供奉了这四个牌位!上一次无意之中被禅师发现了大殿金佛下的这四个牌位,禅师既没有怪她,也没有问她这四个牌位是为何人所立,只是叹息一声便收了她这四个牌位。
本来今日来,是想向他要回这几个牌位的,却不想清远禅师竟已经帮她供奉在此。
“大师的此恩此德,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沈清忧深深拜下。
清远禅师呼了一声佛号,一脸慈和:“佛家本慈悲,老衲不过是举手之劳,沈施主快起来。”
沈清忧缓缓起身,心中感激不已。这时的清远禅师却不知道,他的举手之劳也让后来的青云寺躲过一次灭寺之灾。
超度的法事一直到傍晚才结束,来上香的香客也陆续下了山。沈清忧依旧静静的跪在蒲团上,浑然没有注意到偌大的佛殿中只剩下了她和玉茭。
“主子,时候不早了,山路难行,我们该回去了。”玉茭看了看天,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
沈清忧缓缓睁开眼,看着佛祖半眯的佛眼,看了许久才虔诚低语:“若佛祖真的有灵,请保佑信女顺利报仇。”又拜了拜才缓缓起身。
“阿弥陀佛,沈施主肯为害死你孩子的人超度,又为何不能放下心中仇恨?”青云禅师不知何时已走入殿中,听见她的许愿,沉静的慧眼涌出一丝惋惜。
沈清忧微微一怔,抬眼看着他:“放下?”顿了顿,她苦笑摇头:“大师,我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她没有忘记当初的烨桑皇宫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情景。宫人们惊叫四逃,那些日日夜夜都萦绕在她耳边的惨叫声,就如一个没有尽头的恶梦,夜夜折磨着她,从未停歇过。
与母后的灭族之仇和父皇的亡国之仇相比,梁云蓉的仇恨真的微不足道。她可以放下对梁云蓉的恨,却无法释怀痛失双亲,经受灭国之苦的悲痛梦魇。
☆、第一百零九章 劫持
复仇,并不是为了她一个人,弘挞博盛必须死,是为了祭奠那些效忠父皇而牺牲的无数亡魂!纳兰晟必须死,是为了告慰她母后龙氏一族一百三十多条无头冤魂!
清远禅师沉静的慧眼不起半分波澜:“阿弥陀佛,沈施主有着一颗慈悲之心,只是现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只要心中有慈悲,终有一日施主会放下。”
“慈悲?”沈清忧冷笑低喃,看着满殿的神佛傲慢轻笑。她的慈悲之心已经被世间的无情消耗殆尽了:“大师真是错看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慈悲之心!”
“我肯为我的仇人超度,那是为了做给活着的人看!表面功夫,大师不懂吗?”她忽的压低了声音,却字字冰冷。
夕阳透过佛殿的窗棂洒进来,在那一束束霞光中,灰尘与青烟正欢快的蹦跳着。莹润的霞光射在她绝美的脸上,竟显得有些妖娆,仿若魅煞。
“佛祖宽恕,阿弥陀佛。”他闭眼念完,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褶皱的慧眼中含着一丝怜悯,微微叹息:“沈施主何必在佛祖面前说这样违心的话?罪过,罪过。”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施主执着于仇恨,只会迷失自我。”清远禅师心中不忍,这样的女子,本不该活得这般痛苦。
“何为因,何为果?”沈清忧紫眸一寒,慢慢逼近清远禅师,绝美的脸有些骇人。
清远禅师纹丝不动,闭眼念了一声禅语才缓缓开口:“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果从因生,相由缘见,因果报应,丝毫不爽。”
听他说完,沈清忧冷冷转过身,若真是有因果报应,那她的八皇叔早就应该遭天谴!她不会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仇人逍遥自在的活着,她能做的就是靠自己去报仇,亲眼看着仇人死在她面前!
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