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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柴丰料想的一样,陈华清没和柴丰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柴家主,外面我的人还在和流寇打着,我就直接跟你说了。这次我来涪陵,有两件事要办,一是打流寇,二是收回涪陵,让涪陵重回重庆卫治下。”
见柴丰不说话,陈华清也不催他,说道:“柴家主,这件事你得好好考虑。我先去外面忙了,待会是吃你柴家的宴席还是其他什么,全看你的选择了。”
说完陈华清就走了,刚刚的那番话陈华清隐含着威胁,若柴家还想着继续掌控涪陵,那待会卫所军就会带着武器来,到时少不了流血。
柴丰把柴家的一些重要人物都集合起来,然后把陈华清的话和众人说了一遍,商量该怎么办。
柴家的一位族老朝盐丁的头领柴二问道:“小二,刚刚你有没有下去和流寇打?”
“三伯,我下去了。”
“你觉得那重庆卫的队伍怎么样?”
柴二想了想,回道:“三伯,我没跟他们打过,也说不出具体的什么来。但有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重庆卫来的那伙人打起仗来跟咱们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柴丰问道。
“咱们的弟兄习惯单打独斗,他们都是几个人一起打。”
“合击之术。当年播州杨应龙叛乱时,李化龙总督来川平叛,练兵时就极重合击之术,石砫白杆兵也很注重合击之术。”柴家的有一位族老说道,这位族老年轻时经历过“播州之役”。
柴丰点点头道:“我曾听人说过,这新任千户和白杆兵关系匪浅。”
柴家的那位族老继续说道:“重庆卫那边擅长合击之术,咱们打不过他们。”
柴二有些不服,“大伯,还没打过,怎么就肯定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柴二,怎么跟大伯说话!”柴丰瞪了一眼柴二,不满道。
那位柴家族老倒不在意,对柴丰说道:“柴丰,现在你是柴家的主事人,最终的决定由你来做,我们这些老家伙只是给你提供一些意见。”
“是,大伯。”
柴家诸人又商量了一阵,最后做出了决定。
卫所军这边,陈华清从柴家出来后,紧赶慢赶的赶上了前面的队伍。流寇逃得很分散,石当在追了一会后,为避免流寇逃得太多,祸害地方,让卫所军以连为单位,分散追击。
胡屠夫和黄老独带着最大的一股流寇,屁股后面跟着一个营的卫所军,由孙喜带着。
“老胡,这样跑不是个办法,人越跑越少。”黄老独边跑边说道。
“那还能怎么跑?我他妈真没想到,这一跑,人就完全乱了,完全是被人当兔子撵啊。”胡屠夫现在后悔在柴家的土围子下为什么不打,而选择了跑这个愚蠢的办法。
黄老独也恨胡屠夫出的馊主意,大骂道:“别他妈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了,快想往哪跑?”
“往林子里跑!”
“快,往林子里跑!”黄老独招呼着人。
孙喜见流寇钻进了林子,刚准备让卫所军也进入林子时,一起追击的卫所军营长忙阻止道:“孙团,别进!”
“怎么了,永锡?”孙喜记得这个营长名叫廖永锡,原先是名猎户,打重庆卫的时候立了功劳。
廖永锡回道:“孙团,流寇跑进林子里是自寻死路,在林子里没吃没喝,也没有路,进去了就很难出来,咱的弟兄们就不用进去受苦了。”
孙喜点头道:“你说得对,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廖永锡也不谦虚,直接回道:“让兄弟们守在林子外面就行。没有当地熟悉地形的人带路,流寇要想穿过林子根本不可能,等他们渴了饿了,最后只能沿着原路返回。”
“行,就按你说的办。”
范老二跑得是另一条路线,由于带的人少,追他们的卫所军并不多,范老二绕了几次弯后摆脱了卫所军。
“范爷,接下来咱该怎么办?”手底下有人问道。
范老二看着自己手下不足一百人的队伍,问道:“大家从永川抢到的东西都还在吧?”
“范爷,刚才跑得太忙,掉了一些。”队伍里有人回道。
“有就行。接下来我打算找个山头当咱们的落脚点,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很奇怪范老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不过既然范老二问了,队伍里有九个人说他们不想落草,想回家。
范老二看着九个想回家的人,眼里闪出几道冷光,冷声道:“把这几个绑起来!”
队伍里范老二的亲信立即拿出绳子绑了九人。范老二一脚踹翻了其中一人后,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听着,出来吃了这碗饭,就别想着回家,都听到了没!”
“听到了!”众人有些被吓到。
“你们九个既然那么想回,那我就送你们回去。”“咔擦”“咔擦”九声,九人的人头落地。
扔下了九具尸体后,范老二带着众人落草去了。
卫所军,陈华清得知孙喜带着一个营驻扎在林子外围,便赶到孙喜所在处。
陈华清到后,石当带着大部人马也到了,在听了廖永锡的分析后,陈华清让卫所军驻扎在林子外围,守株待兔。
柴家人打听到陈华清的位置后,柴丰亲自领着人带着一批给养来劳军。
陈华清见到柴丰后,满脸笑容,柴丰示好卫所军,想必是做好了决定。
两人选了一个独立的营帐,摆上柴丰带来的酒菜,坐在席间谈了起来。
“我先声明一点,军中不能饮酒,这酒我不喝。”陈华清见柴丰拿出了酒,出声提醒道。
柴丰听后便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大人,我已做好了决定。”
喝了酒后,柴丰继续说道:“涪陵,除了盐井、盐丁,我们柴家把其他一切都交给大人。”
陈华清不同意,“盐丁不能保留。”
柴丰笑了笑道:“大人,没有盐丁,就没有我们的那些盐井,盐丁是我们的底线。”
见柴丰说得坚决,并且现在陈华清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插手盐商之间的争斗,遂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你们每年交多少税?”
这个问题很重要,柴丰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一个问题:“大人,你知道川地盐商的生存法则是什么?”
第七十八章 盐商二三事()
盐商的生存法则,还是川地的,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陈华清都没干过盐商,自然不知道。
柴丰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在这片土地上,想要成为盐商,并且是成为一个成功的盐商,人和钱必不可少。有人才能守得住盐井,有盐井才能赚钱,有钱才能打通关系,打通关系才能得到更多的盐井。”
陈华清没说话,柴丰的这番话是很浅显的道理,所有人都懂,他在等柴丰说出真正有营养的话。
“川地有四块产盐区,最大的一块当属自贡、荣县一带,盐井多、产盐多,这块地方的盐井由朝廷和地方豪强把控,外人没法插手。第二块产盐区在川东一带,那一带虽有盐井,但比较分散,主要由当地大家族和大商人掌控。第三块在甘孜一带,那儿多盐湖,这块地方多是土司,由他们占有。”
“那剩下的一块是不是在重庆?”陈华清问道。
柴丰点头道:“是,四块产盐区最数重庆的这块产量低、盐井少,但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足够了。重庆这边的盐井比川东那边的还分散,各个地方都有一些,其中忠县和涪陵的盐井相对多一些。”
“忠县那边是不是龚大海的地盘?”
“嗯,龚大海一人差不多占了武陵四分之三的盐井,基本掌控了整个武陵。”
陈华清敲了敲桌子,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问道:“柴家主,你知道严珍这个人吧。”
听到严珍这个名字,柴丰眼皮跳了跳,他怎么能不知道严珍,说起来,严珍比他们柴家更早涉足井盐这一块。不过,后来眼前的这位千户大人进入重庆卫后,为了掌控重庆卫,把严珍给除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大人怎么处理严珍那口上好的盐井。
“等等,这位千户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起严珍,难道说”柴丰看了眼陈华清,见陈华清在皱着眉头想事情,不好确定他的想法,是威胁还是利诱。
“柴家主,说了半天,你们川地盐商除了人和钱外,还有什么其它的生存法则,都说来听听。”
此刻的柴丰心里惦记着严珍的那口盐井,因此对于陈华清的问题很上心,认真回道:“大人,人和钱是众所周知的,还有两样东西外人就不一定知道了。这两样东西第一样是后台,这个后台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官员就成,你得找掌实权的,别的地方我不清楚,但重庆这一带最好找蜀王。”柴丰这话暗示了自己的后台是蜀王。
“第二样东西是盐税。按理说,盐只能由朝廷来买卖,但朝廷由于各方面原因不能及时把盐运到各地,因此只能靠我们,而这也是朝廷默许我们存在的最大原因。但这里面就有个问题,那就是盐税,若由朝廷来专营,朝廷卖多少收多少税,好说,但由各地盐商来卖盐,朝廷该怎么收?”
陈华清很认真地听着,下面的部分才是盐商生存的利器。
柴丰讲了一长段话,口有点渴了,喝了口汤后继续说道:“在以前,朝廷是根据盐引来收税的,你拿着盐引到盐场拿盐,拿多少交多少,但后来由于大多数人们光买卖盐引,把盐的事给落在一边,引发盐荒。各地为了解决盐荒,想出了不少办法,在咱川地,解决办法就是朝廷开放盐井,允许私人开采,各地盐商就此兴起。然后,朝廷官员每年都给各盐井的商户下发一定量的盐引,商户们根据这部分盐引上税。”
“我见你们每年采的盐要比盐引上的数量多很多啊。”陈华清有些搞不明白。
“大人,这才正常啊。我们跟据盐引上的税是朝廷的钱,比盐引上多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