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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昔日的宰执,在他手上倒霉的可不计其数。
这一次又有人拿出这种手段,就让人有些瞧不上眼了。
司马君实,你别以为被弹劾了,就能躲过去,我还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经过简单的推算,王宁安就猜透了,京城的这些事情,是个障眼法,目的无非是把君臣两个先拆开。
毕竟以皇帝之尊,加上两朝重臣,谁也掀不起波浪。
如果再等一等,赵曙身体彻底恢复,君臣一起回归,就没有大家什么事了,这时候用计,把王宁安调回来,剩下赵曙一个,貌似就好对付了许多!
“真有人要对陛下动手?”
王宁安有些不信,可又不能不信!
且不说古往今来,被暗害的皇帝有多少,光是如今,赵曙秉承和王宁安一样的理念,甚至比王宁安还要坚决。
虽然老王很强,但她毕竟是个臣子,而且已经离开了首相的位置好几年。赵曙却不一样,他是个年富力强的天子,手中权柄无限,又没有任期压力。
如果让他放手施为,金融集团,理学势力,还有那些豪商巨贾,都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到了这一步,谁能不拼命!
纵观各国的历史,和金融势力较量,被干掉的绝对比胜利的多得多,不管你是皇帝也好,总统也好,无一例外……
想到这里,王宁安有些迟疑了。
自己还是太矜持了,既然回了京城,没有点动静,那还是王宁安吗?
那些宵小之徒,是不是以为燕王殿下无关紧要,不算什么了?
就可以随便折腾,什么事情都敢做了!
当老子是面捏的吗?
虽然王宁安还不能完全确定背后究竟牵连着谁,但是不管怎么样,老子就要下手了,你们谁也挡不住!
想到这里,王宁安站起了身体,“子容兄,我不妨和你交个底儿,陛下是希望介甫先生干一任首相的。”
“王介甫啊!”苏颂有些迟疑,“他的人品学问,资历地位,当然无可挑剔,可一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二来他身边的那些人,我怕……”谁不知道王安石有个倒霉儿子,最近几年王雱倒是没动静了,但是私下里传说,这位王大国舅疯病已经好了,而且变得沉默寡言,非常可怕,万一他再兴风作浪,弄得朝局不安,那可就不妙了。
“子容兄放心吧,有些乱七八糟的人,我都会解决掉,不能让他们继续祸害朝堂了……至于下面的政事堂,让吕吉甫和章子厚辅佐介甫兄,应该不会有问题。”
苏颂沉默了一下,笑道:“这两个人性子都有些偏激,吕惠卿阴险,章惇凶悍……不过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我倒是觉得他们本性纯良,能一心为民,那些不过是他们做事的手段而已,如今这个朝堂上,想要四平八稳,永远不得罪人,反而混不下去!”
苏颂欣然道:“我愿意全力支持他们两个,请王爷放心!”
“嗯,那就多谢子容兄了!”
……
好苏颂谈妥,王宁安马不停蹄,直接去找贾章了。
坦白讲,面对王宁安贾章还有些尴尬,两家结亲好多年,偏偏他又站在了司马光一边,实在是不够地道。
“王爷,下官惭愧,请你听……”
“别说了!”
王宁安一摆手,“我没兴趣听这些,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愿不愿意干?”
贾章愣了一下,立刻道:“愿意啊,我什么都愿意!”
“你就不问问是干什么?”
贾章摇头,陪笑道:“二郎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你绝对不会让亲戚吃亏!”
“呸,你也配跟我谈亲戚?”王宁安捶着桌子痛骂,“假如是令尊在,就不会让你这么胡来!我不管事了,你们就当老子是摆设了?是不是?”
贾章吓得连连摇头,闭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王宁安才继续道:“去天竺吧,我给你讨了一个总督的位置,你要是不懂怎么做,就去问问文宽夫!”
“天竺总督?”
贾章一听,心花怒放。
其实从前朝开始,大宋就有把宰执重臣外派总督的先例。
如今贾章是都察院掌院,统领监察系统,权势滔天,比起宰执也不遑多让,让他去天竺,完全有资格。
相比其他殖民地,天竺更大,更富庶,好几千万人口,比大宋也少不了太多,遍地宝贝,不用榨,都肥得流油。
贾章此去,那是坐在了油库上面!
又能远离京城是非,又能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要不怎么说,王宁安还是够意思。贾章咧着嘴笑了。
“二郎,你忘了?我当初在青唐也干过,他文彦博的那点手段,我心知肚明,论起比狠,我们贾家人不会输给姓文的,你瞧好吧!”
贾章兴高采烈,主动辞了都察院的职位。
各地都在换届当中,京城各个衙门也到了时候,贾章辞职,一下子都察院就空了下来,这个位置一下子让所有人眼红了。
贾章不愿意坐,那是担心身败名裂,可其他各方却抢破了头,谁要是拿到了都察院,就等于拿到了尚方宝剑,关乎生死,谁敢怠慢!
司马光一系的人马拼命抢夺,理学也卖力摇旗呐喊。
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被牢牢压制住。
最后都察院的宝座,落到了章惇手里。
他以吏部尚书转任都察院左都给事中,并且给加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衔!
以宰执统领都察院!
毫无疑问,这事把都察院的位置又提高了一大截!
因为吕诲这个案子,大家就有要加强吏治的共识,要整顿官场,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必须有人操刀才行。
章惇当了多年天官,百官的履历都在肚子里装着,而且作风强悍,令人畏惧。他执掌都察院,可以想见,接下来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而且章惇也毫不掩饰,他就是要整饬官场贪墨,并且上任第一时间,就把吕诲一案作为重中之重,亲自督促,严令彻查。
都察院易主,这下子让司马光的人马彻底感到了天凉好个秋啊!
真冷!
从骨子里往外那么冷!
显然,逼退贾章的是王宁安,提携章惇的也是王宁安!
过去一直没有出手的燕王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必杀技!
司马光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乖乖跪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的党羽纷纷动摇,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切需要找一个新的山头避祸,不然接下来的滔天大浪,绝对能把他们轻易淹没了。
司马光很烦躁,又很无奈,他茫然坐在书房里,就好像一只把捞出水里的鱼,无力地张着嘴,等待死亡的降临。
“相爷,燕王驾到!”
“谁?”司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爷,是燕王来了!”管家柔声说着,语气当中,透着十足的谄媚。
司马光愕然,猛地一跃而起,他转头冲出去,没走几步,却发现王宁安已经到了。
“师,师父!”
王宁安淡然一笑,“君实,你去我那拜访了好几次,这是我第一次过来看看,不错,你的品位比他们都强了很多。”
司马光也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干笑着。
王宁安也没有进书房,而且让他在前面带路,直接去了花园。的确,司马光的花园不大,但匠心独具,巧夺天工,王宁安看得频频点头,司马光却忐忑不安,等到一圈走完了,突然,王宁安随口道:“你不是喜欢修书吗?就会去修书吧!”
第1088章 一病不起()
听到王宁安的话,司马的身体微微一晃,但很快又恢复了,可脸上的惨白再也掩饰不住。他果然成了被老师抛弃的那一个。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知道解决如此,但没有到掀开的那一刻,就会充满了期待。
到底司马光还是失望了。
坦白讲,他对师父还是有感情的。
当年屈野河之战,司马光险些一蹶不振,如果不是王宁安拉了他一把,并且帮着他快速蹿起,升入宰执一级,就没有今日的司马君实!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司马光没有在六艺学过,他早年受的教育,加上司马家世代官宦的地位,使得他总是摆脱不了旧官僚的思维,做事也总是有意无意,向世家官僚,乃至金融豪商实力妥协……久而久之,他和王宁安坚持的方向出现了偏差,师徒两个越走越远,以至于闹到了今天,不得不摊牌的地步。
司马深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可不管怎么努力,也都没用。
一生的功名利禄就这么完了,一辈子的追求戛然而止,他还有大把的年华,失去了地位,失去了权力……让他怎么过?
修书!
真的要去修书吗?
司马光当然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司马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
他还想向老师求情,就算宰执不做了,去海外成不?像贾章那样,拿一个总督,当海外天子,逍遥自在?
想了许多,可是等司马光再次抬起头,王宁安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假如在前几次,司马光能主动去修书,王宁安肯定能给他庇护,保全他的名声,甚至还能给他保留起复的可能。
但是到了现在,司马光一再执迷不悟,又继续掀起风浪,王宁安也不留手了。
他仅仅能保住司马光的命。
其余别的,那就无能为力了!
……
“吕诲,司马光已经上表请辞,到了这一步,你还不招供吗?”
这个案子也有两三个月了,吕诲和进来的时候,已经判若两人,肮脏、恶臭、污浊、干瘪……他的脸上除了骨头,就是蜡一般的皮,没有半点肉。
眼窝深深陷进去,眸子好像不时跃动的鬼火,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