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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好坏,活该被坑死!
好吗,这位不知不觉间,竟然抛弃了成见,开始以女婿为荣了。所以说,只要足够优秀,就不愁没人欣赏!
文彦博倒是没有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一声长叹。
“唉,以往为父觉着王宁安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可这段时间,新政学会越来动作越多,各地的官员,那么多的议政卿,都落到了新政学会手里,王宁安的两个儿子又十分厉害,后继有人以为父的估算,这场大战没准王宁安会赢啊!”
老文就是这点好,能够实事求是,不会因为一叶障目,错估了情况。
尽管之前他更倾向于金融集团会获得最好胜利,但是随着天竺的叛乱出现转折,加上新政学会发力,强弱的态势已经改变。
“如果我所料不错,天竺的叛乱背后一定有人支持,而王宁安又是善于借题发挥的行家接下来他肯定要请查到银行、理学和海外世家头上,他们都跑不掉的!”
“啊!”
文及甫惊呼了一声,“爹,那要怎么办,帮不帮忙?”
“帮什么忙?”
老文把眼睛一瞪,“你怎么还犯糊涂,非要丢了性命才好?”
文及甫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道:“爹,那咱们该怎么办?”
“唉!”
老文又叹气了,“和王宁安来来往往,这么多年,为父是一直不服可到了如今,不服也不行了。我准备帮着王宁安抬轿子。”
“抬轿子?”文及甫不解。
老文轻笑道:“连金融势力也被拿下,王宁安真的是天下无敌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一个秦王,可不足以彰显咱们亲家的功劳啊!”
“亲家?王宁安啊!”
文及甫哭笑不得,心说老爹啊,你改口可真够快的!
“爹,你的意思是亲家还要往上爬,比秦王还大,那可就是”他吓得脸色狂变,不敢说了。文彦博却淡然一笑,“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就算他不想爬,别人还要逼着他往上爬呢!少不得为父要辛苦一下,当这个抬轿子的人吧!”
文及甫消化了半天,终于明白了。
哪里是抬轿子,根本是从龙功臣啊!
爹啊,你老转得真够快的!
文及甫佩服地五体投地,爷俩经过短暂商量,老文觉得办这种事情,还要德高望重的老臣才行,光是他自己,太单薄了。
文彦博立刻就想到了张方平,他心说此时的张方平,一定是万分憋屈,死的心都有了。
罢了,老夫拉你一把吧!
文彦博来到了张府,却没有想到,有人已经提前来了,来的正是司马光!
第1146章 九锡()
老文在客房等了好一会儿,张方平缓缓出现,步履蹒跚,才多久没见,老文都不敢认了,张方平头上没有一根黑发,全都白了不说,脸颊爬满了老年斑,脊背弯曲,动作迟缓,目光呆滞……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怎么看,都是个命不久矣的老头,竟然比文彦博还要老许多!
“安道兄,你这是怎么了?”
张方平抬头苦笑了两声。
“宽夫兄,是小弟不自量力,自作自受,才有了今天的下场,真是惭愧!”张方平低下了头,没脸见人。
被捧得多高,摔得就多狠!
前些日子,他被捧上了天,俨然料事如神的活神仙,可转眼之间,天竺的乱子解决了大半,他的预言都落了空。
张相公可是要脸的人,想想他要面对的嘲讽和讥诮,眼前就一阵阵发黑,人活一张脸,混成了小丑,还不如一死了之。
张方平是真有心上吊算了,甚至都准备好了。
可谁知道先是司马光,接着是文彦博,两个人先后拜访,弄得张方平都糊涂了,怎么,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反而因祸得福了?
“宽夫兄,你来拜访,是有什么赐教?”
文彦博淡然一笑,“赐教不敢说,其实我觉得安道兄不用这么介怀,起起落落是常事,看走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方平的老脸更加凄苦了。
他和文彦博不一样,没有不倒翁的体质,一辈子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儿,已经足以致命了。
“宽夫兄不必安慰小弟,我是咎由自取,不管朝廷怎么处置,我都认了,哪怕说我扰乱军心,搓动士气,也随他们去,大不了把这颗脑袋拿去就是……”
“别!”
文彦博连忙摆手,“安道兄,说句不好听的,咱们这一辈的,没剩下几个了,你虽然栽了跟头,但也不至于把命搭进去,想开一点。”
“不然!”张方平还上来固执劲了,他摇头道:“我以天竺的叛乱为依据,攻击政事堂诸公,反对银行改革,甚至给陛下送密奏,告发王宁安……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干了,现在秦王世子立了大功,天竺叛乱转眼平息,老夫错了,政事堂不会放过我的,宽夫兄,小弟怕是活不成了,你要是能帮着我照顾一下家人,小弟感激不尽,拜托了!”
说着,张方平老泪纵横,伤心悲愤。
文彦博看着他,一肚子话,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安道兄,谁是谁非,我就不和你啰嗦了……我只想告诉你,这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还能缓和?我不信,宽夫兄不要哄骗小弟了!”
文彦博把脸一沉,“你听我说完,秦王还是讲道理的,你只是说了一些心里话,没有什么动作,我大宋向来不以言获罪,即便安道兄影响了军心,也不至于杀头。再有,还可以补救啊!”
“补救?怎么补救?”张方平苦思冥想,都没有办法,不然他怎么会想到自杀啊!难道文彦博真有扭转乾坤,颠倒黑白的本事?
要知道,张方平说的那些话,已经白纸黑字,所有的报纸,几乎都有,赖是赖不掉的,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安道兄,你说过什么,当然不能收回,也不能抹掉……我看你的判断未必没有道理,其实在天竺叛乱扩大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会迁延日久,和你看法相似的所在多有。”
“可唯有得最过分啊!”张方平依旧忧心。
“哈哈哈,安道兄,我们的看法都是一样的,天竺的叛乱,要想解决难于上青天……可是秦王运筹帷幄,提前安排好人马,世子王宗翰英勇无畏,指挥若定,翻掌之间,平定了谁也解决不了的叛军。秦王父子乃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才,他们替大宋免去了一场大祸,太了不起了!”
文彦博的语气夸张,把王家父子吹捧上了天,显然,跟事实差距不小。张方平的脑筋有些迟钝了,半晌才回味过来。
“宽夫兄,你的意思是把功劳都归属秦王父子?”
“也不能说归给秦王,实话实说罢了!”
噗!
张方平吐血了,总算是见识了文彦博的无耻,你老家伙真是不要脸啊!
稍微迟疑一下,张方平就摇头了,“我做不到,之前我骂王宁安的话那么多,现在让我去夸奖他,还不如杀了我!”
“安道兄,你也太固执了!”文彦博苦口婆心道:“你只说没能看懂秦王的布局,小觑了秦王的智慧,你诚恳道歉,大家都能接受的,最多就是个误判之失,有老夫周全,没人能动得了你的。”
张方平心里大骂!
姓文的,我要是愿意认错,把一张老脸扔出去,就算没有你,我也不至于丢脑袋啊!
“宽夫兄,士可杀,不可辱。让我把自己的话收回去,我,我万万做不到!”
“你!”
文彦博气得暴跳如雷,用手指着张方平的脑门,“安道兄,亏你也是大家,居然连能伸能屈都做不到!我问你,你有几个儿子,几个孙子?”
“我有5个儿子,17个孙子……怎么,王宁安还要祸及家人?”张方平惊骇道。
“糊涂,真是糊涂!”老文不客气道:“安道兄,你上次去找我,提到了恢复金本位,你难道还想不明白,恢复了金本位,对谁有利?”
“对,对老百姓啊!朝廷没法随便发钞,物价不会上涨,这不是好事吗?”
文彦博都翻白眼了,”你怎么还想不明白,恢复金本位,让纸币和黄金挂钩,黄金产量有限,货币发行必然不足……这时候谁手上的钱多,谁的金银多,就能趁机大发利市!安道兄,你懂了吗?”
汗珠从张方平的鬓角流下来,这几句话,真的戳中了他的要害。
坦白讲,张方平一直以为,他提出恢复金本位,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他占据大义名分,理直气壮,无所畏惧。
老文几句话,直接戳破了他最后的自信。
恢复金本位,只对金融集团有利。他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金融势力推出来的打手,这让张方平纠结万分,难以接受。
可不接受又不行,他僵住了。
文彦博哼了一声,就凭你的道行,还敢跳出来兴风作浪,也真是够大胆的!
“安道兄,说到底,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都是秦王和金融势力之间的争夺,你是被卷进去了。到了这个漩涡,就跑不掉了。你害怕丢面子,你要士大夫的尊严,不想改口抽自己的嘴巴子。王宁安和他的弟子们会怎么想?他们只会认为你和金融集团搅在一起,死心塌地,给他们做事。现在双方都杀红了眼,根本不会留情的,你觉得自己一条老命就够了?对不起,不够!你要是不赶快想办法,你们家就要死到临头了!”
经过文彦博的点播,张方平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可怕。
不是意气之争,也不是脸面问题,而是双方的决战,只问胜负,不讲是非……亏自己还在官场和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看透。
该死,真是该死啊!
为父,为祖,我害了一家人啊!
张方平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宽夫兄,你一定要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