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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好作崖岸,不通下情,将佐莫敢言,卿当为言之,毋得轻敌。”
原来如此。
赵顼并不是庸主,只是心性的问题,让他不能算是一个出色的帝王。论起才智并不差,该如何驱用蕃人,也心知肚明。绝不会说什么以德服人之类的呆子气的蠢话。‘从我者赏,不从者杀’这才是最好的手段。
韩冈行礼如仪:“臣必谨遵圣谕,请陛下放心。”
李舜举传达了圣旨,又查看过了邕州的情况,便启程返京,而新任邕州知州的苏子元则随行北本整~理}上,邕州则由韩冈代管。
他走后不久,黄金满也率军回广源州老家去了,只把在邕州做了巡检的黄全留了下来。章惇从桂州军器库中弄了五百套皮甲给了他,加上一批上好的刀枪。有了这些军器,以及之前的分给黄金满的一批战利,他的都巡检的架子就撑起来了。
交趾军势大衰,而且广西这边韩冈和章惇也四处放话,明着说要对交趾人在广西犯下的一切罪行展开复仇。谁敢在这时候有所妄动,杀鸡儆猴的刀子就要直接砍过去。黄金满他回广源州,刘纪三人都不敢拿他怎么样,甚至还要担心他什么时候领着宋军攻过来。
“当务之急还是编练新军。”李信对韩冈说着,天子的态度很明确,交趾那边肯定要报复,而在报复交趾之前,首先就要先将广源州拿下:“朝廷给了两千人的名额,总体保证八成的数量,核心的两个指挥则要满编。”
“不”韩冈对吃空饷的情况一时深恶痛绝,尤其是自己要带领的兵力,绝不想看到明着一千人,实际只有七八百的情况,“要满编,甚至可以超编一部分。”
“只是军中将校……”
“只要压下去一年就够了,后面的情况如何不用去管,有着灭国的功劳在前面的吊着,就算再贪也能忍下。”韩冈眯起了眼睛,森然一笑,“正好可以一试军法”
李信沉默的点头,他的表弟恐怕当真会拿人头来试刀。
看见李信沉默,韩冈笑了起来,“其实只要将话说开来了,聪明人还是很多的,看着封妻荫子的大功在眼前,谁还会贪那点蝇头小利?”
随着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供给邕州的物资慢慢多了。家里面写给韩冈的私信也一起发来。这算是给他这样外任边疆的臣子们的福利了,不仅是边臣,出使外邦的使节也能通过驿站系统收到家信。
当年富弼临危受命出使辽国的时候,只要收到家信都直接就火给烧了,说是徒乱人意。富弼将他为国忘家的强硬态度摆出来,倒是给辽人看得居多。辽人见了他这番作派,心知不可欺辱,对岁币的讹诈也不得不收敛了一些。
邮政其实是个赚钱的买卖,如果能分割一部分出来为民间服务,其实能赚到不少的钱。当然,前提是押送邮件、货物的驿卒,有足够的职业道德,而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从信中,韩冈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很快就要上京诣阙。同时也知道了连王旖也一起怀孕的消息。另外王雱的病情也让他担心。此外,还有王安石的信,里面说了朝堂上对攻打交趾的争论,虽然至今没有确定,但很有可能只会征发一两万的军力。
一两万就一两万,作战的方式可以模仿之前的战斗。以官军为核心,同时将蛮部都汇合起来,一起攻打升龙府。
交趾的首都,当就是后世的河内,所谓的富良江则是红河,只控制着富良江下游地带的平原抵达,而山区的蛮部的确听从号令,但不会跟交趾一起共存亡。
韩冈想着,还是摇了摇头。说是一两万,真正能到多少,还要画个问号。而且究竟是从哪里调兵,更是要好好推敲。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苏子元回来,轮到自己上京的时候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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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云为履难知足(四)()
【不好意思,迟了一点。 】
王安石心力交瘁,须发在短短数月见,花白了大半。
政事上的,家事上的,还有自己身体上的,到处都是问题,一个个重担压在肩头。虽然腰背依然挺直,但面容中总是显得几分疲惫。
他的长子王雱,已经病入膏肓。
王雱即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学生,更是他事业上的助手。
不像背叛的曾布;也不想渐渐疏离的吕惠卿;更不像韩冈那样,自己趟着一条路,只是接近,但永远不会向着一个目标同行。
王雱是自己的继承人,不论是在学术上、事业上还是本身的身份上,都是如此。可是眼见着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王安石即是再豁达,也难以在此事上超脱,心情总是沉浸在伤痛之中。
“臣在。”
只是在朝堂上,王安石将自己的心绪深深的掩藏起来,表露在外的,还是一名言不苟合、行不苟容的拗相公的模样。
对王安石的态度,赵顼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开慰。将此事放过一边,他说道:“剿平交趾,势在必行。今天又有十几份奏章,说着平交的策略。不知王卿看了没有?”
在打进广西的时候,李常杰曾经四处散发檄文,说他们的进攻是吊民伐罪,拯救为新法所苦的大宋百姓。当檄文传到京城中来的时候,还在朝野内外闹出了小小的乱子,不少人私下里说怪话。不过当李常杰丢盔弃甲的被王安石的女婿打回去后,这些闲言碎语一下就不见了,讨伐交趾一下成了主流。
王安石道:“平交之策,当征询当地守臣。苏子元即将入京,陛下可仔细询问。至于如何用兵,此前已有胜绩,沿袭即可。”
李舜举私下里已经确认了韩冈的战绩,虽然还没有到京城,但已经发了急报回来。一万多俘虏和首级是寻常关西一次大捷的十倍。只用了一千五百兵就获得了如此辉煌的成果,所以韩冈用兵的方略,也就成了可以仿效、依从的良策。
赵顼点着头:“以官军为主,蛮军为辅,过去的做法不是没用。但比起来,还是韩冈在邕州的做法更好一些。”
这也是见到了在邕州之战中,官军与蛮军互相配合的好处。以数量虽少却精锐无匹的官军为刀刃,而以数量充足、战力则逊色许多的蛮军充作刀身,这样不但能保证军队依然有着足够的战斗力,也能省下不少钱钞。
但这么搭配的前提条件,是官军必须要有远超敌军和蛮部的战斗力。否则外不能击败敌军,内不能镇服同列,只会落下一个笑料。关于这一点,王安石比谁都清楚,韩冈给他的私信中,十分清楚的指明了这一点。
“不过调集南下的大军必须要精锐。大胜交贼的四个指挥,都是从荆南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如此方能以一当十,为中流砥柱。若是就近调集,必有滥竽充数者,至是则不见其功,反受其害。”
“当然是从关西调集精锐南下。”赵顼说着又皱起眉头,“就不知道茂州、横山两处,能不能及时结束。”
北方与辽、夏已是一触即发;南方与交趾则是大战即将再启;江南、淮南的灾区,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最困难的时刻。于此同时,蜀中的茂州也出了事。
成都府南面的茂州,是西南夷的地盘。本来茂州没有城墙,只有一条篱笆分割内外,城周的蛮夷经常入城劫掠财帛人口。当地的百姓饱受其苦,年年请求州中修筑城墙。所以到了去年时任知州的李琪为此上朝廷,最后得到了准许。
只是当奏折批复下来时,李琪已经调任了,不过新任知州范百常接任后,还是照旧要筑城。但茂州建城,给周围的蛮部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不但发财的目标没了,日后还要担心官军以茂州城为基地,横扫周围蛮部以复旧日之仇。有着这个担心,当地蛮部掀起叛乱也就在情理之中,没人会怪罪范百常。可没能及时镇压下去,范百常却脱不了责任。
“茂州之事,是范百常措置失当,即知蛮贼反对,当事先做好准备,而不至于等到叛乱之后措手不及。”
“范百常当治罪,不过茂州至今未失,倒也不无微功。等王中正到了,就能里应外合。”
赵顼派了内宫中的名将王中正去协同处置,有他配合个性稳重的蔡延庆,应当能将茂州给平定下来。而王中正离开时,请旨将熙河路的兵马调去了一部分,由赵隆、苗履两人统领,此外还有八百吐蕃骑兵,都是能在山地跑的良骑。
赵顼对他们很有信心,“有王中正领军,所部又为精兵良将,区区蛮贼,指日可平。”
王安石抿紧了双唇,前面他告假养病,赵顼派出内侍同领平蛮之事都没能阻止,现在一提起来,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但他也没有办法,两府已经通过了这一项任命。
一场病下来,整个人就老了许多,长子的病情是一桩,另外他对朝堂的控制力也在下降中。与他对立的照旧对立,原本亲附的则在逐渐疏离。成了执政后,吕惠卿虽说是避嫌,但他的确是与王安石可以保持着距离,已经渐渐可以算是新党中独立的一支了。
而韩绛两个月前,因为一桩小事已经出外了,说起来也是他自己在政事堂中待得没有意思,没有力争的缘故。否则他挣扎一下,还真不能拿他这位宰相怎么办。
如果将两府宰执看做一个整体,自熙宁六年之后,已经几年没有大的变化。基本上都是熟面孔,只多了一个吕惠卿。另外也就是王安石走了又来,韩绛来了又走,仅此而已。
尽管两府中两派分立,赵顼将异论相搅的一套把戏掌控得恰到好处,但看来看去,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如果此番事了,天南地北的乱事能安定下来,东西两府照常理就会有个大变动了,至少也会有两三个空缺下来。
能想到着一点的有很多,有资格在其中踏上一脚也不算少。
最有可能的几人,本人的能力、资历,在朝中的人望,以及天子的信任,互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