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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每年六百万石运往京城的地方。而千年之后的广东广西,只要是平原地带的农田,粮食产量也都不低。
心中盘算着要如何开发岭南,韩冈一行的方向,又转过去了邕州北面,那里有几座提供给城中使用的石灰窑,就在从山上流下来,汇入郁水的河流边,隔着老远就是浓烟滚滚。
石灰窑中的燃料都是从山上砍下来的木头,劈开晒过作为柴禾。另外还有秸秆,也一起利用了起来。可惜火力不旺,烧制起来很费时间。
缺少柴薪是困扰韩冈的大问题,他时常在想着,要是邕州附近有煤矿就好了,也派人去找了,只是到现在也没有回报——他对后世邕州的记忆很模糊,也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煤矿,不像他对徐州的了解,知道那一带有煤。刚刚收到京城的消息,就在徐州城外发现了一座煤矿,自此有煤有铁,这是煤钢联合体的基础。
视察过石灰窑,韩冈上马返回邕州城,他下午还有课要上。
几个月过来,邕州的官员已经差不多配齐了,吏员也招募了不少,州中的庶务韩冈都卸了下来。管得也就是军事、刑名、钱粮和医疗卫生方面的大事,其他时候,他直接做了甩手掌柜。
作为官员,韩冈现在肩上的责任并不重,转运使的本职,暂时交给副使来处置。不过作为儒者,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儒门重教化,闲下来时,教育人是本职。韩冈早前颁布条令,邕州七岁至十岁的儿童,不论男女,只要来上学,中午都会供给一餐伙食。许多父母贪着这个便宜,都让儿女过来上学。另外州学也恢复了,是邕州城第一批重建的建筑,比州衙还要早一个月。州学中的士子一边聆听韩冈的授业,另一边也要充作蒙学教授,为儿童上课。
刚刚抵达城门口,韩廉就带了一队骑兵迎了上来。
原本是韩冈家的家丁,但现在已经积功为官——一条瘸腿在功劳面前算不上什么——还做了古万寨寨主。不过古万寨已经被焚毁,在韩冈腾出手来,调拨人力物力重建古万寨之前,韩廉就只能先闲着,在邕州城中做个巡检。
“城里可是有事?”韩廉迎过来后,韩冈就问着。
“泗城州、思恩州还有忽恶峒三家的洞主方才一起进城了,现在就两家洞主还没到。”韩廉在韩冈马前禀报着,“钤辖要下官来禀报龙图,是不是再等一等。”
“还等什么?”韩冈的脸阴沉了下来,“泗城州隔了几重山,近千里地都赶来了,左州、忠州离得这么近却还没到,难道要等到明年过年他们来州中赶集吗?”
韩冈一个月前,使人传令本州,召集左右江三十六峒洞主来邕州议事——邕州下辖几十个羁縻州,那些洞主管着的一个溪峒,在宋人这边往往就是一个羁縻州——已经等到了现在,连远在左江上游山中的泗城州洞主都到了,还没有到的那就是态度问题。
“进城”韩冈一夹马腹,气势汹汹的往州衙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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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云为履难知足(六)()
沿着左江往南,有多个军寨,还有一系列的镇子。 古万、太平、永平,都是在左江江畔或是边境设立的寨子,陀陵、武黎、罗白,这些都是商旅富集的镇子,在这一次交趾北侵时,毁坏得最为严重。从韩冈派人查验的回报中,这些军寨和镇子,几乎都化为了白地。
几座军寨是邕州南方的缓冲区,是一道道防线,同时也是震慑周边溪峒蛮部的战略基点。重新设立寨堡,也是重新恢复大宋在左江两岸的统治。
韩冈召集左右江三十六溪峒,主要目的是先将邕州南方一直到边境的寨堡重新修起,同时整备好道路,并对交趾进行试探性的骚扰攻击,为大军南下做好准备。
可惜他的命令没有招来所有溪峒洞主。
回到州衙,韩冈接见了三位远道而来的溪峒洞主,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让吏员带着他们去安顿下里,好生招待。
空下来的官厅中,李信走了进来:“二十九家溪峒,总共到了二十七家。其中就算加上泗城州、思恩州还有忽恶峒,也只有十一家是峒主亲领。而没到的两个溪峒左州、忠州,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解释。”
“不是还有十六家小洞主吗?”韩冈脸上笑着,只是眼睛里面一点笑意都没有。
李信也冷着脸。这十六家可都算是难得的聪明人,知道这时候贴上来少不了有回报。但他们派不上实际的用场:“那些都不能算数,加起来也比不上一家大溪峒。”
的确,虽然城中只有二十七个有官衔在身的溪峒蛮部,可此外没被召集的小溪峒则主动到了十六家,不过都是洞主带了十几人、七八人过来报到。
左右江地区说是溪峒三十六,但实际上的溪峒大大小小有数百家之多,不过列名于邕州籍簿之上、得受官衔的溪峒洞主,总共是二十九家。这些得朝廷官职的洞主,要么是把持着战略要道,要么就是麾下户口众多,皆是有名有姓的大部族。而那些小溪峒,则就是只有数百户口,甚至百来户口的小村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右江来的大多都是洞主亲领,而左江就不是这样,全是托他人代领,借口都还一样……称病”韩冈冷笑连连,左江诸峒的洞主在想什么他哪能不清楚,“都是怕着被征召起来与交趾死拼,交趾贫瘠,拼死拼活也没有个赚头。”
右江是往百色云南方向去,左江才是往交趾、广源走,韩冈需要的是左江诸峒的全力支持,这样他才能重建被毁坏永平、太平、古万诸寨。
“这一干贼蛮,都是欠敲打如果是在荆南,州中一封公文下来,哪一家敢推脱半分?”李信恶狠狠的说着,“武陵也说是溪峒三十六,实际上有四十五家,这四十五家没一家敢违逆官府。”
“溪峒和溪峒不一样谁让这百来年,官军的刀子没砍在他们身上?能来二十七家,到场十一个洞主,这还是看在我赢了李常杰的份上”韩冈冷哼了一声,“换作是琼崖的三十六黎峒,琼州派人去召集洞主,恐怕一家都不会亲自到场。”
溪峒是南方蛮部的另外一种称呼,据韩冈所知,不仅是广西、荆南,就是海南岛上的黎族人,也是有溪峒之称,被称为黎峒,也有个三十六家的数目,似乎是惯例一般。
当年跟韩冈合作建立棉布买卖的秦州几大商户,曾遣家中亲信不远万里去找传说中善织吉贝布的黎人,到过海南岛。可去了十几个,只回来了一半。不过几个都是有本事的,将黎人所珍藏的纺车织机给瞧了个遍,只是回来后打造出来的机器,远远比不上如今已经经过几次改进、效率几十倍上升的纺纱机和织布机。
倒是琼崖当地的风土人情给传了出来。其中有一个还骗到了一个洞主的女儿,最后打通了琼崖海货的商路。
到了晚间,韩冈下令设宴招待已经抵达的洞主和洞主代表们。
“不等忠州、左州了?”韩冈命令一下,黄全就惊讶的问道。之前几日都没有设宴,今天宴席一开,可就代表客人到齐,正事要摆上台面了。
“他们还会来吗?”韩廉反问着。
“倒是为什么忠州、左州两家会不来?”新上任的军事判官很是疑惑。靠着临阵反戈、一起说服黄金满的功劳,何缮捡了个大便宜。
忠州、左州两个大溪峒就在左江边上,离着邕州也不算太远,他们始终不到,本身就透着诡异。
韩冈击败了接近十万的交趾侵略军,让李常杰丢盔弃甲而走,他凭着这份战绩,以广西转运使的身份发话,按理说是左右江三十六峒洞主不敢驳韩冈的面子,好歹派个人来应卯,可左州、忠州两家偏偏还是没到。
“会不会跟去年古万寨被袭有关。当初父亲就怀疑他们是听到了风声,所以事先下手,省得给……”黄全顿了一下,跳过后面的话继续道,“说不定他们就是元凶,因为心虚,所以不敢应招前来。”
通判道:“也有可能是想看看风色再说。不过现在连泗城州的洞主都到了,他们应该很快……”
韩冈抬手打断了通判的话:“他们怎么想的我不管,我只知道他们没有到”
藏在一对黑褐色眸子中的眼神森寒如冰水,让邕州通判连汗都冒不出来了。
“李信。”
李信一抱拳:“末将在”
“就按事先说的办”韩冈早有安排,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送去的命令被人当成手纸。
李信当然了解韩冈的计划,他也是参与者。终于等到了韩冈下令,沉声冷喝:“末将遵命”
“……要小心一点。”
“是”
当夜的宴席上,李信并没有出现,聚集在州衙厅中的洞主们也没人知道李信不至意味着什么,更不清楚城中少了一千兵马。他们只知道韩冈摆出来小说}}就来的酒菜美味无比,而年轻的广西转运使对他们很是和善,宴会上的气氛也让人兴致高涨。
醉饮一夜,第二天,就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再一次回到昨夜酒宴上的大厅上,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几十名洞主或是洞主代表沉默着,等待着韩冈的发话。
韩冈的发言开门见山:“交贼前番入侵,虽然被打得丢盔弃甲而退,但古万、太平诸寨已经被毁,寨中百姓流离失所,听说有许多被你等收留,对此,本官要代朝廷向尔等道谢……不过现在交趾已退,我想他们也该返回家园了。”
来自右江的洞主事不关己,各自安坐着。而左江的洞主代表们则互相交换了一阵眼色,最后势力最大的安平州站起来说话:“前些日子太平寨被攻破,的确是有汉儿避入我等峒中。现在交趾人败退,大半都已经离开了。也就还有几户留在峒中,等小人回去之后,便将他们劝回乡里。”
“很好”韩冈点点头,并不管他们现在说的是真是假,有这个态度就好,“左江上的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