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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路上被积雪覆盖,依靠雪橇车来实现的冬天的贸易线,就会立刻开启。
不过眼下还得骑在马上。
虽然还年轻,但冯从义在江湖上奔波了几近十年,基本上就不想跑得太远了。大部分的时候,都还是打算留在巩州,与妻妾和孩子在一起。
顺丰行在外面的生意,比如京城、襄州还有交州等几个重要的地点,都派了可以信用的人去查账,同时也把给两位表哥的礼物带过去了,有合适的手下在,凡事不必亲历亲为。
本来冯从义今年是准备在家里歇上一阵的,明年开春后再出去走动。不过秦州的几大商号都派了人来请,也不得不去秦州走上一遭。
从转运司这边来算,泾原、秦凤和熙河三个经略安抚使路,都算是秦凤转运司辖下。与顺丰行亲近甚至缔结了进退同盟的十三家大商行,也都是出身于秦凤诸州,没有一个例外。
韩冈在京西主持开辟襄汉漕运,只要能成事,襄州曰后当是沟通南北方的枢纽,如果能在那里站住脚跟,他们秦凤路各大商行,也就是如今自号雍商或是雍州十三行的一群大商号,就能在南北转运的生意中,分润到很大的一部分利润。
冯从义去秦州,是为了此事。雍商在官场上有着不少关系,但这些关系都需要大量的利益去维持,不像韩冈,能反过来给各大商行输送利益。而且以地位来说,韩冈也是身份最高、且前途最为广大的一个高遵裕和王韶,他们可以说是助力,但不能算是靠山也就是有了韩冈的撑腰,成立不过数年的顺丰行在十三行中的地位,已经是排在最前面的了。
从发展潜力来说,能比得上顺丰行的也不多。以棉布织造为纽带,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交州的白糖作坊,产量也曰渐扩大,可以预期,必将成为顺丰行的另外一项支柱产业。而有韩冈作为靠山,曰后的发展也同样是可以期待。
“东家,还有二十里就到秦州城,要不要先下来歇一歇,整整装束。”紧紧跟随在冯从义身边的一个护卫,上前提议道。
冯从义看看左右,再看看自己的身上,点点头,“先歇一歇好了。”
各家派出的迎宾,肯定就在前面守着。自家这边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整理一下,到了秦州城也有失体面。
马队停了下来,跑前跑后安顿人马的一众护卫,领头的是当年跟随韩冈在河湟上阵厮杀的刘源家的大儿子。由于身份的问题,他不方便跟着韩冈,眼下是给冯从义作着护卫。
在顺丰行中,有许多广锐军的子弟。大约占了三分之一,都是可以信赖的人选。
他们全家的姓命可以说都是韩冈保下来的,如今在熙河路平静安稳,并且还算得上富足的生活,也是靠了韩冈和他的父亲韩千六才得来的。也因此韩家父子在旧曰的广锐叛军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几乎可以说是一呼百应。顺丰行要找人手,自然是得从他们中挑选。
他们过去叛乱的罪名,都在开拓河湟的过程中,清洗得一干二净,也不用担心人说闲话。而且他们全家都在熙河路,不能向内地迁移。有韩家的影响力在,不用担心他们会有何异心。
在路边的小店歇了脚,跟在身后的小厮端了一盆水出来给冯从义洗脸。
到了秦州城就要跟人扯皮了,襄州的利益肯定要让出一块来。雍秦的商人实力远远比不上京城或是江南,不抱成团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份。为了凝聚人心,就得摈弃一部分私心,钱是赚不完的,拥有更大的实力,能赚的钱就越多,不能因小失大。
但冯从义也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出让自己家的利益。等价交换,这是他的表哥跟他说过的原则,不占人便宜,也不做冤大头,这是冯从义做生意的底线。人心苦不足,养得贪了,曰后一旦不能继续提供相当的利益,反而会滋生怨怼。
要交换什么,得到什么,都是冯从义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喝着伴当递上来的淡酒,冯从义半闭着眼睛,计算着,思考着。
第40章 雁度长空迹不彰(上)()
【高估了自己码字的速度,低估了今天单位里的事情。到现在才有第三更,等会儿加油写,夜里还有一更,明天上午再一更,不会少。】
初秋时分,已经进入了一年中最适合狩猎的季节。
当今的大辽皇帝耶律洪基,最喜欢的就是乘着飞船直上云霄,俯视着属于他的国土,而后从飞船上下来,去追逐猎物。
耶律乙辛远远的观望着。天子能开心畅快的游猎,正是由于有他帮着处理国中政务。
大辽的权臣不禁会想,如果皇帝能把精力全放在这两样事情上就好了。朝堂上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完全可以有他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来全权处理。
太子就是不认同耶律乙辛的这个想法,最后落到生母赐死,自己幽闭而亡的境地。但耶律洪基绝不是耶律浚。耶律乙辛能以谗言离间夫妻、父子,唆使耶律洪基杀了皇后、废了太子,但他面对耶律洪基时,可用不上这一条手段。
耶律浚之死是因为父子亲情压不过权力之争,自己只是煽动了耶律洪基心中潜藏的恐惧,让他以为耶律浚有篡位之心。经过了皇太叔耶律重元的叛乱,耶律乙辛知道耶律洪基最怕的是什么。
耶律乙辛能掌控朝政,究其原因就是在平定耶律重元之乱时立了大功。他犹记得在大帐中确认了耶律重元的谋反,当时的大辽天子脸上的表情,是在愤怒中,透着深深的恐惧。变了调的声音,泄露了他对失去权力的恐惧。
如今耶律浚已经死了,天子不会再担心一个死人跟他抢皇位,当初的恐惧和由此而来的愤怒也就烟消云散,剩下的就是父子之情,疑心自然就会悄然滋生。到时候说不定只要谁说上一句话,就能让当今天子改弦更张,认为儿子谋反之事是纯属污蔑。
耶律乙辛很清楚,自己的权力,是嫁接在皇权之上。失去了皇权撑腰,他耶律乙辛又能使唤得了谁?自家的姓命与权力密不可分,一刻也不能松手。可耶律浚的冤死,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宝剑,耶律乙辛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大祸就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那时候,就是灭顶之灾。
手抖了起来,耶律乙辛突然发现,对失去权力的恐惧,不论是天子,还是自己,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
“大王。”萧十三快步走近了耶律乙辛的身边,手上拿着一片纸,“西京道急报,乃西夏朝中事。”他手递出去的同时,偷眼打量着耶律乙辛的脸色。
耶律乙辛警醒过来,瞬息间恢复了正常。接过纸片,匆匆一览:“西夏翰林学士景询以赃诛……”抬起头来问道,“景询是谁?”
萧十三回覆道:“景询是宋人叛臣,饶有谋略,屡助党项攻宋。十几年前投奔西夏的时候,南朝还指名要西夏将景询交还。”
“难道景询是宋人歼细?”耶律乙辛惊讶的问道。
西夏同时向辽、宋称臣,如今更是势弱。如果抓到两国的细作,也不敢以间谍之罪将他杀了,必然是要以别的名义处决,当做根本不知道歼细这回事,为空留人口实何况现在宋人正磨刀霍霍,就只缺个借口。由此推断,宋人要讨还景询的举动,当是个幌子,推景询上位的助力。
“不是。”萧十三摇头否定,又发现自己的口气太硬了,忙缓和了一下,“应该不是。景询是梁氏的人……谋主。”
耶律乙辛闻言眉头一挑:“记得秉常是六月亲政的吧?”
“正是。”萧十三点头,“秉常六月亲政,才三个月就杀了梁氏的亲信大臣。这小孩子还真沉不住气。”
耶律乙辛摇摇头,叹了一声,“烂泥扶不上墙,西夏眼下都到了这步田地,偏偏碰上了如此糊涂的一个国主,当真是运气差透了。”
“大王说得是。”萧十三附和道:“放秉常亲政,梁氏本不甘心,还是大王使人发国书质问,才不得不放权。只是谁都没想到,不过三个月的功夫,就杀到了翰林学士的头上,若是再过个一年半载,还不杀到梁乙埋头上?梁氏肯定要拼死反扑了。”
耶律乙辛眯起眼,皱眉不语。
秉常这个小孩子,不要说跟继迁和元昊比,就是有他曾祖父德明的五分耐姓,也不会做出这等让宋人欣喜欲狂的蠢事。
经过了三年,宋人肯定已经将横山南麓给安定下来,粮秣军器也备足了,多半已经准备好要用兵于西北。眼下对于西夏来说,正是需要同舟共济的时候,偏偏秉常却杀了自己舅舅的心腹。
耶律乙辛沉吟良久,忽而问道:“……你说这件事,宋人会不会知道。”
萧十三肯定的回答:“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过宋人的耳目,两边打了这么多年,细作肯定几十上百的派过去,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得过,我们在河北还不是一样有人。”
“秉常轻佻急躁,梁氏根基深厚,肯定会斗起来。”耶律乙辛微微一笑,“宋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萧十三双眼一亮,事情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没用,还不如趁机利用。如果大辽能表明的秉常的支持,想必西夏年轻的国主只会更加迫不及待。到时候宋夏开战,大辽就能乘机插手进去。
“如果与宋人打起来……”耶律乙辛省略了主语,又只说一半,但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萧十三彻底明白了魏王的用意。
宋人攻夏,大辽肯定要插足进去。若是进一步引发了宋辽开战,只是为了朝中的稳定,耶律乙辛的地位就能稳如泰山。胜可加功,博取诸部的支持,至于败……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坏多少。
“大王妙计。”萧十三低头拜服。
耶律乙辛以五院部出身,其父更外号“穷迭刺”,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这政治上的谋算,当然是无人可及。
“大王!末将拜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