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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自然是越保险越好。
“怎么到得这么迟?是不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严素心问着。老大是她亲骨肉,最是关怀邕州,“去年就没有到得这么迟过。”
“谁知道,信上没有写,他派来的人也没有细问。”韩冈摇着头。
结合了顺丰行搜集的资料,以及李信和苏子元的来信,韩冈对广西的情况有了更急一步的了解。绝大多数的问题基本上能够归结为户口稀少的缘故,广西和交州能不能安定下来,都要看日后的人口增长,能不能满足朝廷的需要。
苏子元的来信上,邕州关于增加户口的措施,被他详细致细的解说了一遍。韩冈案看了之后,不置可否。然而来自于邕州的信并不只是一封,韩冈从信封中抽出另外一封信,笑着递给老大韩钟,“还有这是给大哥,是金娘亲笔写得。”
家里的老大抓着韩冈的衣袖,悄然摇着:“爹爹……女儿没有给钟哥儿、钲哥儿写信。”
韩冈和四名妻妾闻言,就一起笑了起来。周南笑着搂住女儿:“是广西的金娘。”
“是不是该给金娘起个闺名了?”王旖问道,“转了年,三哥儿他们三个就要荫补封官了,正好都要起个正经的名字。”
“是啊,三哥哥。”韩云娘说着,“大哥儿、二哥儿都有名号了,金娘和三哥儿他们总不能还是叫着小名。”
“记得以前曾经说过,家里已经有一口钟,一个钲,再来三个,就能凑齐一个班子……”韩冈话说到这里,望着几名妻妾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眼神,“说笑罢了,自家的儿女,可舍不得让他们成为笑柄。”
韩冈用手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锬、铉、钦。写下了这三个字,他笑道:“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了。三哥儿韩锬、四哥韩铉,老五则是韩钦,就这么叫吧。”
钦字是常用字,锬和铉两个字却都生疏。王旖看看韩冈,心中堵着一口气,不问这个不负责任、拿儿女名字开玩笑的父亲,却叫着身边听候使唤的使女,“去拿说文解字来。”
说文解字就是此时的字典,书一到,王旖就开始查起来了。
锬是长矛,铉则是古代的举鼎器具,其状如钩,能够用来提鼎之两耳。
两个字说好不能算好,但至少比之前韩冈开玩笑时起的名字,要强上千百倍。几名妻妾互相之间却皆是点了点头,都不反对这一提案。
“至于金娘,也从兄弟一起排行好了。”韩冈想了想,“钟声为一人而鸣,锳这个字不错。叫做韩锳如何?”
还是不算多好的名字,韩冈没有起名的天赋,在从钅的字中,适合做名字的也没几个。不过王旖他们也没反对。
等过了年后写信去陇西,让几个孩儿在族谱上登了名字虽然只有韩冈这个独苗这件事就算有了个结果。
鞭炮声如春水般连绵不绝的响着,由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开始,韩府中人一批批向韩冈夫妇跪下磕头,问安。然后接过今年的红包。
元丰二年,终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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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时移机转关百虑(四)()
四两一个的万福如意银锞子,外院的管家、内院的管事娘子一级的有四个,贴身服侍的大丫鬟和元随与他们平齐;下面的仆役、婢女也依着等级,三个、两个、一个的不等。
依照最近的银价,一两足色的银子能在金银交引铺中兑换一千七八百文小平钱,大略相当于两贯半,一个四两的小银锞子就是十贯,四个就是四十贯。
在京城中,韩家给的算是很多了,自是一片诚惶诚恐的谢声。
韩家治家,近于军法,一向是重罚重赏。
犯了错,能原谅的则训斥一番,扣个工钱了事;不能原谅的,虽说韩冈不喜杖责这样的肉刑,基本上不对下人使用,但逐出家门的惩罚,对于全家老小都在熙河路,处在韩冈阴影之下的韩家仆役和婢女来说,却比杖责个几百下都可怕。
在韩家做事的压力很大,缓解压力最好的办法就是金钱,让人认为自己受到的压力所换来的回报有足够的价值。若是即有压力,又没有回报,鬼才会忠心。
不过家里的小孩子,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就是一片半两重的银钱,正面是福寿康宁、背面是永保千秋,是宫里的赏赐,由名匠打造,精致倒是精致,就是不值多少。
韩冈五子一女,都是如此,装在红纸袋里。三个大一点的孩子,另外都有一套文房四宝,这个花的钱就多了。
拿了压岁钱之后,小孩子们就撑不住了,一个个困得直打哈欠。三个小的早就跟着周南一起进去睡了。三个大的却强忍着困意,支愣着眼皮不肯去睡觉。
韩冈看着孩子都困了,便说道:“金娘,带着弟弟去睡觉。”
金娘坚决的摇头,揉了揉眼睛:“孩儿要守岁。”
“孩儿也是!”韩钟、韩钲两个小子也一起叫了起来。
“乖。”韩冈拍拍女儿小脑袋,“睡一觉起来,爹爹带你们去放鞭炮。”
“爹爹骗人!”金娘仰起头,黑白分明的一对眼睛瞪得大大的:“正旦是要上朝的。”
“没错!”韩钟、韩钲一前一后的搭腔附和,“都是要上朝的。”
金娘很认真的看着韩冈,一字一顿:“娘说了,说谎就不许吃饭。”
韩云娘从身后将韩家的大女儿抱起来,笑道:“你们的爹爹没有说谎。皇帝看他辛苦,今年就不用上朝了,可以带你们去放鞭炮。”
“爹爹,可是真的?!”
金娘在韩云娘手中扭着身子,要转过去问韩冈。韩云娘力气小,被她一动差一点就脱手,旁边的乳母连忙接过去。
“爹爹不说谎,不然你娘会不给饭吃。”
韩冈忍着笑,却被王旖狠狠的瞪了一眼。
三个孩子都被抱着进去了,韩云娘追在后面:“别忘了要刷牙。”
孩子在的时候,韩冈要保持形象,现在轻松了点,伸着手脚靠在椅背上,惬意的眯着眼:“难得有一年能免了正旦大朝会。在京里就是这一点不好,早上的时间都不是自己的,连个囫囵觉都没法儿睡。”
正月初一不用上朝,是因为太皇太后曹氏近曰病重,天子赵顼下诏免去了今年的正旦大朝会。说实话,参加大朝会之后的那点赏赐,绝大部分的臣子们都是看不上眼的。元旦时可以清闲一点,京中的朝臣们也都乐得轻松。
“太皇太后不会有事吧?”严素心一边帮韩冈剥着松子,一边问道。
“不知道。”王旖摇着头,“前曰随班入宫探问,也只是在殿门口问安而已。病情究竟怎么样了,都说不清楚。”
“今天姐姐也要入宫吧?”
“嗯。”王旖点点头,她的今天午后还是要入宫向两宫和皇后问安。是为外命妇,北海郡君,这是她的义务,“不过今天入宫,估计也是一样。进宫那么多次,都没正经跟两宫说过几句话。”
“上朝那么多次,有几人能正经跟天子说过几句话?”韩冈笑说着,就又被王旖横了一眼。
官员有官员的圈子,夫人们也有夫人们的圈子。因为王安石的缘故,王旖是打不进绕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那两个圈子。由于韩冈的因素,又跟新党那一片没交情,也就最近王旖的行情才好了一些,在后妃那里能说得上话。
韩云娘安顿了孩子之后,从内间出来,很是好奇的问道:“三哥哥,太皇太后是什么样的人?”
“你姐姐是命妇,都没怎么打过交道。我还是外臣,更没机会了。”
韩冈对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没怎么接触过。两宫太后基本上连娘家的兄弟都不见。当初天子曾想让曹佾也就是曹国舅拜见曹氏,让姐弟二人好好谈谈心,但曹国舅转眼就被送了出来。高太后的情况也差不多,都很懂得约束娘家人,不让他们多进宫中。
既然两宫行事都守着纲常礼法,天子就更不能亏待曹、高两家,从老至少,都是高官厚禄的养着。高遵裕想领军立功,天子也没有二话。
“原来是这样啊。”韩云娘点着头。
王旖也说道:“两宫贤德,能约束国戚,乃是国家之福。”
韩冈笑了一笑。
其实话说回来,这也是官僚们对宫中一直保持压力的结果。除了垂帘听政的时候,要是两宫敢妄见朝臣,言官立马就能追上去一通乱咬。他们不敢咬太皇太后和太后,难道拜见两宫的官员还不敢咬吗?
士大夫们最忌讳的就是被侵夺权力,不论是武夫还是深宫中妇人、阉宦,谁敢跟他们抢蛋糕,就会落到群起而攻的下场。仁宗皇帝当年的张贵妃,也就是后来的温成皇后,她的伯父张尧佐每一次想升官,都会被文臣们联手敲打,从包拯开始,每一位谏官都将张尧佐当成了练手的靶子,一封封弹章,能堆满一间屋子。
就是一干宦官能出外领兵,可让他们去议论一下朝堂政事,绝不会有好结果。
这一切,却正是合宋室天子的心意。无论如何,文臣之间绝不可能和睦共处,只要外面没了压力,自己就会乱起来,拉一派打一派,或是说异论相搅很是容易。而武人、妇人和阉宦,他们秉政的结果,千百年来的青史历历在目,对皇帝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宋室诸帝,在掌控权力方面,一向做得很好。
不过也就如此而已,正经事从不见有这等本事。
韩冈自嘲一笑,大过年的,想这些事等于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拿着素心剥好的松子仁就着热酒,问王旖:“过年要送的拜帖都写好了没有?”
年节送拜帖,是京城中的习俗,就跟后世的贺年卡一样,人情到了就行了,没人能一家家的全都走遍。
“就等官人签名了。”王旖突然捂住嘴,闷笑道,“若是没有官人亲笔签名,人家可是会打上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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