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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如此贝州和保州都有降军事后被刑,只有广锐军这边被保下来了”
石得一在背后抬眼看房梁皇后和王中正倒是忘了韩冈在河东,将南归的黑山党项杀得只剩数千人,拿了两万三万的斩首,交趾人是只有八只脚趾
王中正却说得正是兴致高昂的时候,“在河湟开边时,因广锐军乃是西军中数一数二的精锐,也被派上了战场立了不少功勋,赎了过往之罪,但官家也只赐了金银田土,并没有给其官职而且在河湟之役中,广锐军领头的将校死得七七八八,不致为患了”
“难怪韩学士能未及而立,便已近宰执”向皇后深有感触,“十年前才做官就立了这么大功劳,怎么也当得起了”
王中正正道:“圣人误会了,韩学士在横山和招降两事上,并没有受功赏,全都辞了”
“这话怎么说?”
“因为在被韩大观征辟的时候,韩学士明着对王相公说罗兀难守、横山必败,若是一定要他去,有功劳也别算他一份”
向皇后惊诧莫名:“韩学士竟然这么说”
“可不就是这么说的?”王中正摇摇头,“但王相公也厉害,却硬是将韩学士派去了韩大观的帐下说不要功劳那是你的事,朝廷要你做的事,照样还是要去做”
向皇后听了是觉得匪夷所思,竟然还有这样逼人上路的做法,在朝堂的人事安排上,若是被任命官员不愿去做,怎么都不会强迫的王安石就不怕韩冈怠工?
王中正叹着气,“所以说拗相公当真是名副其实,就是韩学士撞上了,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中正稍稍开了一个小玩笑,见皇后抿了抿嘴,像是想笑又不方便笑的模样,心中便是轻松了几分
“不过韩学士难得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去了延州,直接就往最危险的罗兀城去了,一点也没有拖延到了罗兀城,对伤病们尽心尽力,面对西贼,也是用心辅佐张、高两位主帅要知道一旦赢了,韩学士可就是最吃亏的一人,没功劳还要受人笑,但韩学士完全没有计较要不是广锐军叛乱,罗兀一役当真就给官军赢下来了”
向皇后前面已经知道韩冈在横山的赫赫功绩,却想象不到韩冈是不顾受人嗤笑的结果上为国事尽心尽力
王中正轻声喟叹:“微臣当年曾听官家说过,‘言罗兀难守,事前不止一人但仍尽心尽力,惟韩冈一人而已’备称韩学士为人甚正”
行事如此光明磊落,再想起冬至之夜,韩冈面对太后的义正辞严,向皇后却一点都不惊讶了
……………………
午后崇政殿再坐,韩冈和除王珪外的众宰执前后脚都到了
殿脚有一个判起居注,殿中站着一个御史中丞李定,加知制诰的翰林学士蒲宗孟则也在一旁候着,准备吧诏
而司马光,则不见踪影前面韩冈经过殿外东阁时,也没看到司马光在里面等候他的结果自是不言而喻
对于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一切,宰辅们很快就给出了一个处罚决定
蔡确、章惇全都支持办严办,韩缜、薛向表示谨慎的支持,吕公著继续保持沉默,其他人包括韩冈都没资格说话,不会跳出来表示反对,就这么顺顺当当的敲定了下来
司马光入觐,照规矩赐物赐药不论他受与不受,朝廷还是给他一个体面但之后,就让他回洛阳,绝不留他韩冈本来还想让他去殷墟,但现在已经是不现实了
至于御史台对王珪的弹章,则全都驳回之前在殿上附和司马光的御史,一体下诏叱责,并解职外放
御史中丞李定没有为他的手下辩解,应声接了下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台长之位,已经是做到了头,今天回去,就该上表自请出外了
被蔡京出来弹劾的有失朝仪的吕公著、蔡确、章惇和韩冈等人,向皇后打算不问但韩冈、章惇和蔡确自请罪,逼得吕公著一同低头,便一体罚俸半月也没什么争执的,谁还会为这点小事废口舌?
至于剩下的亟待处理的政事,则一切按照流程走奏章上有不明白的地方,几名宰辅按照各自的主管范围向皇后详加解释作为天子私人的两位翰林学士,韩冈和蒲宗孟,也一并受到咨询
由于向皇后对政务的生疏,处理起来比赵顼在时要慢得多,但也没有拖到第二天去,快黄昏的时候,总算是结束了
从政务中歇了下来,殿上重臣们各自喝着皇后赐下的茶汤章惇向韩冈使了个眼色,韩冈会意,微微颔首眼神一转,看了看吕公著
王珪避位待罪,今天接下来自是照旧由吕公著领头入福宁殿探视天子
天子病重卧床,宰辅们除了轮值宿卫以外,还要入福宁殿问疾,探视天子病情,以防有人隔绝中外——这是当年富弼和文彦博在仁宗发病时挣来的权力,一直延续了下来韩冈则是身份不同,则是一日一入宫,与宰辅们同行
因为司马光之事,皇后现在应该不会受吕公著蛊惑,说什么都没用如果吕公著真有什么想法,入殿问疾是他必须要把握的机会
到了福宁殿寝殿中,赵顼已经被唤醒了睁着眼睛,等着宰辅们来此
吕公著当头,依照几天来的惯例向赵顼问安,拿着韵吧确认了神智,安慰了几句,便领着同僚向天子告退他们不耽搁,赵顼也没留客
众人再拜起身,一个个倒退两步,就要转身出寝殿但应该和其他宰辅一并退出寝殿的吕公著却没动身,他向着赵顼行了一礼:“陛下,臣有言欲奏禀,乞留对”
果然如此
韩冈算是松了一口气,吕公著的回击总算是来了,比起他一直隐而不发要好不少
但吕公著到底想说什么,却是让人要多想一想,一时捉摸不透/br>;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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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官近青云与天通(23)()
〖〗〖〗〖〗〖〗〖〗〖〗“不意今日又见王曾”
走下台阶,章惇冷冷的说了一句
在他身侧的韩冈则回道:“谁是丁谓?”
两人对视一眼,呵呵各自冷笑
吕公著究竟是在想什么,在他跳出来之后,宰辅们哪有看不透的?
蔡确、韩缜沉着脸章惇笑中则带着隐忧只有薛向,如无事人一般——没有进士的身份,反而就不需要想得太多
仁宗初年,宰相丁谓当权,与内侍雷允恭相为表里,把持国政参政王曾为除丁谓,砌词留对,与章献太后密议,一举扳倒了这位权相
自此之后,一旦有哪名重臣在拜见天子后主动请求留下来奏对,那么在世人眼中,他的意图只会是针对同列从权谋上讲,也失去了动手的突然性,反而打草惊蛇
故而便逐渐成了官场上的一项禁忌,基本上很少再出现这样的作法
“如果只是针对小弟的话,那倒是没什么关系”韩冈淡然说着
章惇看着前路:“也只是对玉昆你而言”
“的确如此”韩冈仰头喟叹章惇与自己走得实在太近了,不免会受到牵连
韩冈回头看看夕阳下的福宁殿,吕公著到底会说什么,其实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即便不是在殿中旁听,吕公著也不会有其他的说法
……………………
当蔡确、韩缜等人全数离开,只留下吕公著一名执政的福宁殿,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赵顼躺着,向皇后坐着,而吕公著则稳稳地站着,赐坐也没有理会
帮赵顼掖好了被角,趁势整理了心情,向皇后抬头看着吕公著,沉声问道:“不知枢密自请留对,究竟是为了何事?”
吕公著深深的一躬身:“为了皇宋基业”
臣子们大言诳君的手段,向皇后经历得不多,但她对吕公著即有成见,听到这话时便自然而然的有了戒心,“枢密何出此言?”
“臣观今日朝堂,已是隐忧潜伏王安石有威望,门生子弟遍布朝堂;韩冈有重名,得人心,世人敬仰如今翁婿二人同列朝堂,相互配合无间,长此以往,皇宋基业恐有不稳”
带着沉沉杀机的话语出口,殿中加静了三分从西南方照过来的阳光映不进殿中,只能将南面的窗棱染上一层如血的红光
“过去也不是没有过”向皇后越看吕公著越不顺眼,立刻道,“吾虽是妇人,也知道晏相公和富相公翁婿二人曾同列一朝”
“那是富弼曾说晏殊奸邪”吕公著抬起眼,一对白眉下的双眼利如刀剑,“今日在殿上,司马光的确多有错处,但昨日,韩冈在席上端茶递酒,岂是重臣所为?”
向皇后张口结舌,难道要说韩冈是王安石的女婿,谨守晚辈的本分,所以才会端茶递酒?可这不正印证了吕公著的话?
“陛下”吕公著语气沉沉,“臣非是论韩冈之品性_)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现在是看不清的”
向皇后一下气白了脸,白居易这首诗实在太有名了,指着吕公著的手都在颤:“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这两句,枢密何不明说?”
“臣只为皇宋基业,非是为一己之私攻劾王、韩翁婿”
“好个非为一己之私,”向皇后气得笑了起来,“冬至夜吾母子性命几乎不保的时候,不知吕枢密在哪里?”
“殿下看重韩冈,或有其因由”吕公著毫不动摇,皇后的否定他不在意,关键还是在赵顼身上,皇后越是偏袒韩冈,皇帝就会越担心:“但韩冈未及而立便名声广布,世人视之若神今日殿上论司马光有心疾,又有几人不信?殿下当也是信了?”
向皇后立刻道:“司马光强要杀王珪,岂非心疾?”
“那一众御史呢,他们不也一样要杀王珪?”吕公著反问
“他们受了蛊惑而已”
吕公著神色一肃:“受人蛊惑,已是罢官去职,那么蛊惑人心之辈,如何不论之于法?”
向皇后的口才哪里能跟老辣圆熟的吕公著相提并论,登时就被堵住了优待司马光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