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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声中,三支千人队分头而行,包抄向前方的宋军阵列。
“竟然都是铁甲!”
宋军的行列中不少人心中一凛,来自对面的银光刺痛了他们的眼睛。宋人对辽人的心理优势,有大一部分来自于更好的兵器和甲胄,看见了同样一身铁甲的辽军,不少人的心中都有了动摇。
虽说辽国的钢铁业终究不如大宋,但水力锻锤还是流传到了辽国。只是由于工匠和机械制造水平的关系,甲胄兵器的产量不过大宋的百分之一二,可装备一部分jīng锐,还是不成问题。绝大多数骑兵同样装备了半身甲,式样基本上就是最简陋的那一种。不过铁甲就是铁甲,再简陋的铁甲对箭矢的防御力,也能提高了几个等级。
“铁甲而已。”
李信探手从身边的亲卫手中接过了一支飞矛,提在手中。wxlu。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选锋们也跟着摆好了架势。
就是神臂弓shè出的劲矢,面对铁甲也只能俯首,不可能一击便能致人重伤。但契丹铁骑身上那一套同样是前后两片组合而成的胸甲,却挡不住沉重锐利的飞矛。三斤多重的点钢飞矛,只要命中,不论是人是马,少说也能带去半条命。
虽说李家嫡传的飞矛之术,只要是称手的长短兵都能拿来掷人,韩冈的老娘就使得一手好擀面杖,但惯常用的标枪,其形制重量也有定制。
并非军中常见的飞铊,那仅仅是盈尺长的jīng铁短枪,也非南方标牌手惯用的四尺标枪。而是长六尺,重四斤,点了钢的单尖矛。枪尖锋锐无俦,重心更是恰到好处,左右盘旋时极为称手,投掷时更是能顺畅的将全力灌注进去。
这是军器监给韩冈面子,李信写信申请铁匠打造飞矛之后,直接从监中派了上工到广信军的弓弩院来,听候李信的指派,所造出的飞矛,成本甚至可比斩马刀,威力却也不遑多让。
骑兵飞驰,越过城外的田地,踏着犹如生铁一般的冻土,没有草木的地面上,一片黄土飞扬。大地在铁蹄下震颤着,如雷音从地面响起。
将兵马每五六百分作一部,前后多列,轮番冲阵,此乃是辽人克敌故伎。但李信出兵不多,站位紧密,攻击宋军的骑兵若是铺开来反倒浪费了人力。辽军的三支千人队便各自以百人队前后分列,相隔二三十步。在奔行中,自然而然的便分了开来,有如浪cháo一般向宋军涌去。
冲击两翼的辽军领先一步,直冲目标而去。
百步之内,快马瞬息可至。神臂弓一shè之后,便无再shè的机会。一旦剪除了羽翼,宋人的中军再强也只能授首。
面对辽军的汹汹来势,李信安排在两翼的步卒各自转向,面对外侧包抄袭来的敌军。下马的骑兵都用短戟将战马的缰绳固定在了地上,张开了随身携带的神臂弓。不过除此之外,阵中的宋人没有任何反应,呆若木鸡,沉稳得让人心寒。
百步不发箭,八十步不发箭,到了六十步,奔行在最前的辽军骑兵,忽的向外一转,在阵前打横而过,后阵的骑兵一排排的紧随在后,脆弱侧面暴露在箭矢的shè程中,但依然没有引得宋军发箭。
李信在广信军逐rì练兵,一手鞭子,一手银钱,用了一年多才练出了区区五六个指挥可堪一战的jīng兵。他们并没有多少本事,只是听话,不闻号令,便不敢有所异动。
目标是李信的萧合里只,同样带着麾下骑兵在五六十步外兜了一圈,都没看到宋人中军有半点虚怯的模样。
转回到出发地,萧合里只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先一步回转的侧翼兵马又早一步启动了。
六十步冲不动,那就四十步,一步步突前,不信宋人还能忍得住。只要神臂弓一用,没有拒马、没有鹿角,这样的军阵,接下来只能任人鱼肉。
辽军最后一队刚刚从阵前横过,这第一队又上来了。声势更猛,速度也更快。
城头上观战的文官武将,士兵百姓,心都提了起来,前一回辽人似乎只是试探,这一回来势汹汹,一旦应对失措,失去了弓弩的官军可就会直面辽骑的冲击。
面对冲得更近的辽人骑兵,两翼的阵列依然不动如山,虽说细看起来,已经有不少人的手在颤抖,但长年累月交替的鞭笞和赏赐,让他们养成了受命后方才敢动手的习惯。
四十步的时候,第一波辽军士兵在阵前回转,而马背上的骑兵也在转向时趁机张弓shè箭,划着高高的弧线,落向宋军的阵列。小小的sāo动无伤大局,后方城头上的人们松了一口气,战马的冲击力有限,两轮无功,第三轮必然会直冲而来,确定了敌军的来势,也就好应对了。
但下一刻,他们的脸sè就惨白了下去。攻击中军的敌骑千余,却没有绕行,而是直奔中军大纛而来。
“辽狗!!”城上的宋贤厉声大叫。
两翼的骑兵最前面的两波都绕回去了,这就给人了一个中军也会回绕的错觉,偏偏这里是直冲过来。一点点错觉,就能乱了标枪投shè的时机,九州之错,再无挽回的余地。
一声尖利的号角声就在同时自远方传来,两翼阵列前正一**冲过来的辽军也突然不再转向,踏着最激烈的步点,配合着中军如浪卷而上。
中军大纛下,可只有三百人应对。
恐惧在一瞬间攥紧了城上所有人的心。
萧合里只紧紧盯着站在阵前的李信,与坐骑一起飞速的接近。人和马仿佛融合了在一起,躁动的血液将力量传到了枪尖。但他在敌人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动摇,只看到了宋军的主将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矛,然后带着风声一挥而下,直指前方,直指向自己。
大纛猛烈摇动,鼓音随之一变,暴喝声同时在阵中响起,两翼步卒和马军shè出了上弦已久的箭矢,而李信身后,第一排的选锋重重的向前踏步,一丛标枪刹那间便腾起在空中。
何为选锋?
‘兵法曰:兵无选锋曰北。昔齐以伎击强,魏以武卒奋,秦以锐士胜,汉有三河侠士剑客奇才,吴谓之解烦,齐谓之决命,唐则谓之跳荡,是皆选锋之别名。’
‘须乔健出众、武艺轶格者,部为别队,大约十人选一,万人选千。所选务寡,要在必当!’
遂城军中六千余将士,李信只选出了三百。军中标牌手二十步中的为合格,而李信麾下选锋皆是三十步向上。
人数虽只有三百,却能作乾坤一掷。
p wxlu。
第31章 停云静听曲中意(22)()
冲在最前的合里只只看到一丛飞矛直扑面而来,自己就像主动迎上去一般。他立刻低头俯身,紧紧贴着马背。但下一刻,胯下的坐骑惨嘶人立,合里只只觉得天旋地转,重重的栽下马来。就在他坠马之前,张大的眼睛中,映出了一支支飞矛扎进了儿郎们身体的画面。
第一排掷出的飞矛扫过阵前。最后一排的选锋大步前冲,越过了前面的同伴,冲到了阵前振臂一挥,紧接着又是一排快步而上。五排选锋轮次上前,滚筒一般飞掷出手中的铁矛。长枪入肉的闷声接连响起,人和马的惨叫声伴随左右。
笼竿城外,七矛杀七将。
梅山之中,单骑制敌寨。
李信掌中的飞矛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不过到了南征之时,他培养出来的选锋便替代了掌中飞矛,为他博来胜利。
在沉重犀利的飞矛之前,坚固的铁甲如同纸张一般脆弱。点钢枪尖轻易的撕开了甲胄,一下扎进了脆弱的**中。人也好、战马也好,都经不住来自三十步外的飞矛一击。
李信提矛在手,身侧的亲卫还抱着十几支,尚是一矛未发,可冲在最前的那一批辽军战士,竟是在眨眼间给选锋一扫而空。
滚倒在地的人马,挡住了将赶上来的后排骑兵。慢下来的骑兵,更成了一支支投枪最好的目标。就在几个呼吸的时间中,选锋一排排的上前,随身携带的飞矛一支接一支的投出。
哀哀人声,喑喑马鸣,血色大纛前三十步的距离如同天堑。大宋选锋以辽军人马的尸体和血水,在阵前画下了一条生死线。
合里只恍恍惚惚的从尸堆中爬了起来,他的头盔掉了,却幸运的没有受伤,那一支飞来的铁矛从他的背甲上划过,把坐骑的臀部给扎穿,却只让合里只掉下马来。
背后一片声大叫着,合里只头脑昏昏,什么都没听清。他犹记得要盯着,但不远处那名宋将手中那支显眼的长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过来,胸前就传来一下猛烈的冲击。合里只向后一仰,眼前就不再是近在眼前却接近不了的敌阵,而变成了阴云密布的天空。他脑中浑浑噩噩,只觉得身上气力突然不见了,再低头时,却见胸口上不知何时一支长枪,正如旗杆般骄傲的竖起。
辽国年轻的战将眼中的光芒消失不见,双手垂了下来。李信脱手而出的飞矛,竟是将他前后连铁甲一并贯穿,长长的矛尖从身后探出,撑着尸身而不倒。
城上城下一片彩声暴起,李信面无得色,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从亲卫手中接过另一支飞矛。
看前方,就在被钉在地上而不倒的尸身之后,辽军骑兵已顿步停足,怯弱的不敢再向前。再瞥眼向两翼看过去,那里的情况如何?
前后交错的齐声怒喝,适时的从左右两侧传来。怒喝声的伴奏下,只见如浪尖碎影的刀光直劈而下,在惨呼声中,染得鲜红。
弓弩都是越近威力越大,抵近至二三十步,从神臂弓射出的木羽短矢,比不上标枪的威力,但瞄准了战马射过去的箭矢,也给辽军带来了不小的损失,但最可怕的,却是后方的骑兵在避让中失去了冲击力。
射击之后,步军没有再给重弩上弦。直接丢下了神臂弓,换上了斩马刀。宋军的步军阵列,紧密的阵型肩膀几乎挨着肩膀,高高举起的斩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