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辽人?!”强渊明一下跳了起来,“他疯了吗?!”
韩冈究竟在想什么?强渊明完全不明白。他难道不想回京城了吗?北方不稳,他肯定回不来了。如果只是黑山党项那还好说,说不定耶律乙辛还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要是杀到自家人头上,耶律乙辛怎么都不可能再忍的。
“会不会是韩冈没管住下面的人?”强渊明想着理由,“之前府州和制置、转运二使司的奏报中不都有说过吗,黑山党项趁之前府州兵力空虚的时候,在河外造了不少孽。虽然不会有代州、忻州那般严重,但以折家的骄横不可能不报复的。”
“绝不可能!”蔡京一口否定,“没韩冈准许,折克行一兵一卒都不敢调动!”
蔡京绝不相信折克行敢自行其是。且不说折家一向谨守法度,就是以韩冈如今在河东的声望,即便折克行换了种諤的xing子,也不会没得到韩冈的允许,就出兵边境。
“但韩冈是肯定想要回来的。他放纵折家,岂不是南辕北辙?!”强渊明摇头,只要边境上辽人闹起来,韩冈可就必须在河东多留上两三年了。
蔡京也想不明白,韩冈为什么能那么笃定,辽人一定不会与他为难?
“这如何还要想什么?这自然是韩冈有把握!”邢恕在蔡确府中放声道,“他有把握,辽贼不会为此报复,甚至边境行猎都不会有。这样妄启边衅的罪名才不好安”
若是恶狠狠的责罚了韩冈之后,辽国却没事一般一声不吭。到时候一句‘乃复坏汝万里之长城’,两府诸公还要做人吗?
蔡确眉头皱得死紧,问道:“他哪里来的把握?”
“邢恕不知但只有确定辽人会做缩头乌龟,韩冈才敢下令折克行去越境杀人。他必然有把握!”
宰辅之中,对辽国最了解的不一定是韩冈,可最熟悉河东北方的则肯定是韩冈。对于雁门附近的人文地理,现在开封城中,就算是三尺孩童都能说上两句,可胜州的位置则太远了,国境对面,究竟有多少敌人则没几人能说明白。如果一定要说有,现任河东制置使韩冈必然是其中之一。
邢恕很确定,韩冈有把握完成这一切。
但这完全是废话。
不过蔡确也不能说邢恕说得不对。韩冈历年来给他带来了太多‘惊喜’,猜度韩冈会怎么做,很难;但猜测结果却很容易,把赌注押在韩冈身上就行了。若蔡确不是宰相,他完全可以这么做。
可是他是宰相啊,不想清楚韩冈的心思和手段,他怎么敢下注。
蔡确的手指用力抚着眉心,刚刚解决了京营禁军的问题,正是头疼的时候。
增给的赏钱发下去后,闹事的禁军偃旗息鼓,朝廷随即秋后算账,将领头闹事的二十四人,一起押赴刑场,生剐五人,腰斩十三,剩下的六个也都判了斩立决,一个都没放过。还有近二十名的大小将官,也以治军无方为由,被左迁、罢职甚至是追毁出身以来文字罢职仅仅是丢了差遣,而追回出身以来文字,直接是削了官籍。这就是朝廷一贯的对付军中sāo乱的手段。定众心,诛首脑。
“难道韩冈和辽人达成了什么密约不成?不然他怎么有把握?”他突然抬头问道。
“或许真的有密约。”邢恕猛点头,“耶律乙辛的斡鲁朵本是黑山党项的牧场,他肯定是不想黑山党项重回辽境。也许韩冈正是看到了这一点黑山党项正是给辽人卖了。”
蔡确却紧抿起嘴,眉心处的纹路更加深了。虽然话是他说的,可他还是觉得不可能。与敌私定密约那是什么罪名?!韩冈为了什么把自己名声都压上去。一旦给查出来,莫说回不了开封,就是气学也完了。
何况这一回斩首的人数也不对,黑山党项的数目在当年安置的时候早就点算清楚了,能拿到三千斩首这个数目,除非所有部族都叛乱了但这可能吗?砍了辽人充数,还要耶律乙辛帮他的忙遮掩,要是把这个猜测说出来,蔡确他能成为今年京城中最大的笑话。
不管可不可能肯定会有人会相信韩冈的话。
而且不是少数,而是绝大多数。
京城的百姓,开封的士林,都在为河东的成就而欢欣鼓舞。
他们并不清楚三千斩首的严重xing,只知道叛逆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至于犯界,难道走路还不带走错的?
士民间的欢呼一时还影响不到两府,可终究是个祸害。
“韩冈的目的,终究还是想要被召回。”蔡确慢慢的说着。
邢恕点头附和,“没错。自是如此。”
韩冈之前曾在奏章中,不经意的提到了要清理一下胜州,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可掀起的风浪却不是一句话就能代表。
主要的矛盾还是在韩冈暧昧不清的想法:“他的手段,两府中有哪个想得到?他的目的,又有哪个想不到!”
韩冈的这一手是逼两府将他召回。
邢恕道:“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韩冈这一回麻烦大了。”
“万一辽国没反应怎么办?”
正如邢恕所言,既然韩冈敢于将手中的链子松开,放了折克行出去,那么他肯定有把握让辽国不会出头。说韩冈妄开边衅,但辽国到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辽国肯定不会有任何动作。”邢恕笑了:“难道不能栽到他身上?”
yu加之罪,何患无辞。
韩冈跟张孝杰私下里达成了协议。黑山党项原是耶律乙辛属地的旧主,他们死光了,最高兴的只会是耶律乙辛。
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有分教: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何况说话的还不是贼?
“韩冈远在天边,京城内外的议论还由得他来主张?”
要是辽国有动静,那就是折克行妄开边衅,韩冈管束不严。要是辽国没有动静,那就是韩冈与辽人达成协议。怎么都能把罪名加在他头上。
两府也只需要一个理由。
从京城的流言蜚语中,开始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欢呼韩冈胜利的百姓数量有增无减,但士林中,持有另一个观点的则越来越多。
这是舆论的争夺。
但要掀起舆论上的声势,就必须要有特点,要能吸引得住人。
就像后世的新闻原则,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如果内容不能耸人听闻,那么标题就必须耸人听闻。
所以韩冈勾结辽国的传言一时间便甚嚣尘上。
只是在韩冈的又一封奏议抵达京城后,这些流言随即不知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冈的新奏章上没有更进一步的内容,只有帮忙解决士兵封赏的手段。给有功之臣分配土地,然后让他们离开军队回去屯垦。
这一篇文章,几乎让人完全忘了韩冈身上还有罪名没有洗干净。
无论如何,京畿一带的军队和军属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万,韩冈的提议事关他们的未来。这远比他跟谁谁谁勾结,要重要百倍。
当朝廷正在讨论韩冈的建议的时候,又一封奏章送抵京城不能叫奏章了,而是一封国书
辽军犯界,高丽求援。
第37章 朱台相望京关道(05)()
耶律乙辛正等着前线的消息。
贡事不谨,为臣不恭。私通他国,心怀悖逆。
这是耶律乙辛给高丽国王王徽定下的罪名。
从宋辽边境退兵后,他便准备从高丽那边找补回来,很快就在东京道组织起了两万多兵马,大部是留守东京的部队,并准备好了渡江的船只。当张孝杰带回了韩冈的话,耶律乙辛再也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发兵南向。 。 。
王徽几年前就有了风痹之疾,他通好宋国,除了联宋抗辽、以求自保外,也有一部分是从宋人那里求医问药的想法。近来病势加重,诸子争位,不趁这个时候下手,迟了后悔都来不及。
高丽将国土分为五道两界,其中的东界、西界便是高丽的北部区划,首当其冲。
出兵十ri,辽军前锋抵达高丽国境。东西皆至海滨的千里长城,就是除了沿途的几处山城寨堡之外的第一个目标。
于四十年前修筑的千里长城,给了高丽人超过实际的安全感,国库中的钱粮都用在了修筑寺庙之上,加之近年来又有了ri渐强盛的宋国撑腰,高丽国中差不多已经是马放南山。
这一次当听说辽国侵宋不支而退,甚至不得不割地求和。从国王到朝臣,各个弹冠相庆,除了一小撮倾向于辽国的臣子外,其他人无不为宋国的胜利而庆贺不已。有宋国在南方虎视眈眈,最危险的邻国便再也不能为患高丽了。甚至有人还想打过鸭绿江去,夺取高句丽和渤海的旧地。 。 。
此时遇袭,高丽军完全没有准备。甚至是长城外的烽火台燃起了烽火,都仅仅认为是山野间的生女真又来sāo扰了这是事后,从长城三关守将口中拷问出来的结果没人认为辽国在此时还有攻击高丽的余力。
全数铁甲的辽军,虽无法胜过装备更加优良的宋军,但面对周边小国时,却有着压倒xing的优势。前锋的一次试探xing的突袭,却轻易的击破了高丽苦心经营多年、横贯半岛的千里长城,夺取了定州等关隘。这让与宋军鏖战多ri而不得一胜的大辽jing兵,终于顺了一口堵在心口的郁气。
突破长城后,接下来便是西京平壤。
耶律乙辛没有耽搁时ri,攻破长城的第二天,便点派jing骑南下,希望能打高丽一个措手不及。
“尚父!大喜!大喜啊!”张孝杰奔走入帐,兴奋之sè溢于言表,“平壤守军出战惨败,其西京留守开城出降。这一回八百铁林军立了大功啊,一个冲锋便把出战的高丽人给冲散了!”
“哦!这么快?!”耶律乙辛霍然而起,进军如此顺利,让他都忍不住喜上眉梢,“铁林军伤亡如何?”
“三骑而已,皆是坠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