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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可好端端的国家却在他手上完蛋了。
当然喽,知行合一是最难的。孔子的论语,没读过的都不能叫读书人,可有几个能按照上面的标准去做?不过韩冈也不会是在百ri宴上预言‘总要死的’那样的蠢
听到了韩冈接下来的一番话,宋用臣愣了,是自己想多了吗?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赵顼也好像有些楞,过了片刻才在沙盘上画着:‘气学何如’?
德行也好,才能也好,赵顼对太子初步的要求肯定仅仅是坐稳皇位,至于明君昏君就看他自己ri后的表现了。可一个皇帝怎么会不希望皇太子的才能更出sè一点?
韩冈坐正了身子,端端正正的回答赵顼:“气学之要,在于一个‘诚’字!”
人人听得糊涂,赵顼也追问:‘何解?’
“月常在。ri长明。一加一不会为二。白银再怎么锻炼也不会变成赤金。天地间的道理在此,人人可见,人人可思。需要的只是诚心正意。纵一时会有腐草化萤的谬误,但仔细去观察,就能辨明是非真相。故而横渠谥明诚。明者,明于道也。诚者,诚于实也。行本于实,心诚于实。”
赵顼眨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听出了一点兴趣来,敲敲沙盘,示意韩冈继续说。
“唯有格物,方能致知。”韩冈继续说着,“所以气学要教授的是怎么格物,而不是灌输致知后的结果慎思之、明辨之,不经思辨,非为真‘知’。”
韩冈不需要攻击其他学派,气学或者说科学其研究现实,解释现实。对于自然规律,不得不诚,不能不诚。这一点,只要开始学习气学,就会被关乎
‘此即为诚?’赵顼的问话更加言简意赅。
“能欺人,可能欺天吗?只有诚。”
这话是有道理,前面听得迷糊的向皇后点着头,她现在是听懂了。天不可欺,所以要诚。
韩冈敛容正座,气度俨然。
程颢?王安石?需要在意他们吗?更没必要去贬低。因为气学更好。
言辞打动不了人,事实可以。他能在现在这个年纪拥有如今的地位,也是依靠才干和成绩,而不是口才。跟那些走言官路线飞速上升的官员,完全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事实会说话!
韩冈也只要拿事实说话。
殿上搂,韩冈说得口都有些干了,但赵顼还是没有当场给出结论,只是最后闭上眼皮,闭目养神。
不过韩冈并不介意。他又不是徒逞口舌之辈,纵横家的本事没有一成半成,但他能解决问题。每一桩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可以让人在下一次行动时更加敏锐,这就是气学。
只是韩冈返回家中的时候,仍在回忆着赵顼的动作和神态,其中肯定能有代表心情变化的地方。
可没等他有个眉目,宫里面就又人来了。两天后,开始给太子上课。
还真是快!韩冈有几分惊讶,不过后面什么都没有。原因和理由都没有说,只是让韩冈去上课。
虽然还是不尽人意,但韩冈总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正式给太子授课。
王安石是论语,程颢是千字文和礼仪,赵佣还是在开蒙的阶段,韩冈不可能教授太jing深的科目,只能是算学和自然。
‘也够了!’韩冈坐在书桌前想着。在过去,可不会有这一门功课,从中可以看到朝廷的妥协,
不过他没时间庆幸太多,一封封信件正等着他回信,其中一封,还是韩冈的亲家翁。
韩冈的儿女亲家苏子元,前些天上京来觐见天子天下州郡的主官就算职位一直不动,隔两三年也都得入朝一次。但韩冈南下前,他就又被打发回邕州去了。
苏子元治邕有功,四善二十七最总有几条能占着。几年内考评都在上下,去岁甚至还得了上中最高一级的评价,正常情况都是拿不到的在广南两路的几十州官中,显得最为显眼。
广南西路转运使奏报,邕州数年间开大小沟渠数百里,灌溉良田万顷。虽说其中多有夸张,可去年从邕州、钦州顺左江入海,然后北上泉州发卖的粮食,有七十万石之多,这却是实打实的。相当于大半个关中白渠灌区的对外输送量,再加上交州的五六十万石,对一直苦于粮食不足,而使得溺婴现象始终禁而不绝的福建,可以说是救人无数。苏子元作为邕州知州,在其中当然功不可没。
从桂州到邕州,一路南下经过的柳州、象州、宾州,其户口所聚,都是适宜产粮的盆地,在后世也是事关国家安危的粮食基地。在这个时代,如果能跟广州附近的平原一并充分开发出来,几十年内,都不用担心人口过剩的问题。
苏子元知邕州数载,邕州户口增加了五成还多,渐渐恢复了交趾入寇前的元气;粮食生产翻了一番;税赋的数量渐渐接近桂州。打通了与大理的贸易通道,每年收购滇马三千余匹,依照从太宗时就不断颁布、在当今天子变法之初又着重强调的敇令,这就是军功。
可惜当时政事堂正设法让韩冈留在河东,苏子元也顺道受了牵连。最后只在朝会上上了殿,之后并没有被皇后召见。
王中正、宋用臣这一干知道苏子元身份的大貂铛都不敢说话,在朝堂上没有帮忙说话的盟友,背后的靠山又不怎么牢靠的时候,他们只能保持沉默。章惇也不想成众矢之的,也只是私下里跟苏颂先后设宴款待了苏子元。
在广南两路久任的官员,想要从那个圈子里再跳出来,几乎是不可能了。苏缄中了进士后,被派去岭南任职,几十年都在两广打转,苏子元子承父业,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只是老君容也容易,恐怕下一次见面,就是一路监司的使、副了。
不过两家定了亲的子女都还平安,不论是韩家的老大,还是苏家的长女,这几年都没有出什么意外。再过几年,就到了能成亲的年纪了。
坐下来想一想,这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间几年就过去了。
攻略交趾时,说降夺官的情景尚宛然在眼前,只一眨眼的功夫,儿女都长大了。
说是时间过得快,也的确是够快的。
韩冈回京,第二天就跟王安石一前一后的辞官,接下来京师朝堂一团乱。这两天的时间,韩冈和王安石之间的纠葛还是没有一个定论,就到了第一次给太子上课的ri子。
他来到了东宫。
第38章 何与君王分重轻(12)()
赵佣仰头看着新来的先生。
从阁门外照进来的阳光,被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大半。
作为太子,赵佣与宰辅之一的韩冈已经见过许多次了。
其中印象最深的当然还是半年多前,冬至夜的那一个晚上。
跟所有相公一样,来到父皇的病榻前,都是十分严肃的样子,但是独一无二的年轻。说话声音不大,可不知为何,让赵佣一直都很害怕的祖母却一直瞪着他,最后还大发雷霆。
那一夜,赵佣一开始并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从那一天开始,喊他六哥的人少了,都开始称呼他做太子了。也是从那一天,身边的人都开始在说‘幸好有了韩枢密’。
待年轻的韩枢密行过礼,赵佣立刻恭恭敬敬的回了一礼。
储君亦是君,纵然是贵为平章军国的王安石也要先行礼。但赵佣被耳提面命,对宰辅们要尊敬,决不可有失礼的地方。。。
宫中有专门的人来教授礼仪上的知识。赵佣在这方面做得很完美。
不过他旁边的王益就不行了,向韩冈行过礼后,就定着不动了。
赵佣侧过脸想看看怎么回事,就感觉的王益悄悄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口。手指微抬,指着阁中一侧的一张桌子。
赵佣看过去,就在那张桌子上,正放着一根尺子。一尺长的木尺,仅仅有小半寸搭在桌子的边缘,尺身几乎都悬在空中。而尺子的下方,还吊着一个锤子,用一根细绳连接。锤头是生铁的,看起来就很重,使得铁锤的木柄高高的翘起,抵住了木尺。
‘这是怎么回事?’
赵佣一下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这么放在桌边上的尺子,肯定应该掉下去的。
先一步过来的宋用臣早就盯着桌边上很长时间了。
锤子、尺子,还有绳子都是他让人拿来的。将锤子绑在尺子上,再摆好在桌边,都是跟着他的小黄门动的手。韩冈只动了动嘴皮子,却像是戏法一样让人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鬼法术?宋用臣想问又不敢问。跟他一样,阁中的内侍,还有刚刚进来的赵佣、王益以及跟随他们的内侍、宫女和ru母,一大批人都瞅着,一脸的不可思议。不过他们都是瞧了几眼后,就端正了身子,只用眼角去瞟,又用眼神交换着自己。
‘肯定是胶。’
‘假锤子。’
‘是韩枢密啊。’
韩冈知道,肯定会有人想不通。就是在后世,多少学过物理、好端端从初中毕业的聪明人,都一口咬定决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代,又有几人能想得通透?
这就是他的目的,先声夺人。
韩冈咳嗽了一声,两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过来。他是老师,不能任由自己的学生陷入迷糊之中。而且,他也要上课了。
韩冈看过赵佣以前做过的习题,其实算式和记录采用的正是如今世间通行的草码数字。
草码原本是商人中所用的,直接画在搬运的货物箱子或是麻袋上,箱中货物的数量看看外面的标签就知道。有时候,简单的账簿记录也用草码。
不过现在通行于世的草码,已经经过了改进。旧草码的一二三就是简单的将文字一二三扭转九十度给竖起来,而改进过的草码一二三无法通过添加笔画来篡改。结合了一部分阿拉伯数字进行的改进。使得有人篡改数字,也很容易看出破绽来。这是韩冈主导的缘故,所以在关西许多小学校中,都在用这本便宜又好用的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