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鄹氖郑埠苋菀卓闯銎普览础U馐呛灾鞯嫉脑倒剩栽诠匚餍矶嘈⊙V校荚谟谜獗颈阋擞趾糜玫乃阊墒椤
当然,在真正的账簿中,不可能是单纯的草码,还必须有大写的数字。
不论是民间还是朝廷,账簿上的数字,作为确认标准的都是大写数字,甚至于都不用草码和小写的一二三,只用壹贰叁。这是从唐时就流传下来的习惯,如今更是普及到全国各地。尤其是官府‘今官府文书凡计其数,皆取声同而画多者改用之。于是壹、贰、叁、肆之类,本皆非数,直是取同声之字,借以为用,贵点画多不可改换为jiān耳’。
“乘法和除法,殿下和团练应该学过吧。”韩冈问着两位身份尊贵的学生。
“九九歌,我都会背了。佣哥比学生会得还早。”王益很自豪的说着。
宋用臣也在旁补充:“太子聪慧天生,现在是百以内的加减乘除都没问题。”
韩冈早就听说赵佣早慧,小小年纪就沉稳过人。他对此早就心中有数,可亲眼看见还是觉得惊讶。
会背九九乘法表其实不算什么,还没把一张大半部分只有加减的卷子做完的王益其实也会背,可根本就不会灵活应用。韩家家里的老大老二,也都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就被王旖逼着背熟了,只是在运用上是整整花了两年去练习。
但赵佣现在却能进行百以内的加减乘除!
六岁啊,韩冈暗暗惊叹着。
正常的小孩至少到九岁才能拥有的才能,赵俑现在就拥有。
跟九岁左右擅长数学的小孩子差不多。赵俑也可以算是天才,但还远不及数学史上的那些怪物,比如高斯之流。也比不上自称八岁就能看懂海岛算经的沈括。不过一年以后,四则运算肯定是没问题了。
“那就好,先把这几题做了,看一看到底学到了哪一部。”
韩冈第一次上课,就拿出了一张考卷,将数学上容易遇到的难点都变成了考试的内容。只要学过一阵数学,就应该能答得上来。
一盏茶的功夫,赵佣先做完了,而王益则吭哧吭哧算得满头大汗,看看卷子,不过写了一半。
果然是聪敏过人。韩冈心道。
不过赵佣虽然聪明,但体质比寻常的孩童要瘦弱许多,脸也是苍白的。跟同年的王益,也要矮小半个头。相较起来,韩冈的儿女们脸颊都是红润有光,入夏之后,因为学习骑shè的缘故,老大老二甚至都晒得发黑。体质上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赵佣自出生后就多病,半年多来韩冈不在京师,幸而没有大碍。否则皇后能把提议韩冈出京的人给流放到海外去。
也真是好运气了。
韩冈拿着卷子一眼扫过,发现是几乎都做对了,只有两题是错的。
想想还真是难得。
从卷子的上来看,赵佣至少是后世小学三年级的水平了。学完韩冈给蒙学编订的教材,差不多也就是在这个水平线上。但赵佣可才六岁。当真是聪明呢。
做完题后,赵俑百无聊赖的等着韩冈的发落。而看了看王益还有很长一段才能写好,韩冈便对赵佣道:“殿下若有空,就再做道题好了。”
赵佣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题目很简单,一加二,再加三,再加四,就这么一直加到一百就可以了。也就是一到一百,这一百个数字的和是多少。”
赵佣立刻拿起笔,在纸上计算起来。
又过了半刻钟,王益终于写得差不多了,赵佣却还没算好,看起来还是差一点。
“先歇一歇。”韩冈示意赵佣停笔不要再算了,他竟然选择了最麻烦的死算。可以说终究还是差了一筹,比不上那些真正的数学大家。
“臣说件旧事吧。跟象戏有关,也跟数算有关。”
王益立刻丢下了笔,竖起耳朵听故事。而赵佣仍是端端正正坐着不动,就是眼睛眨着,还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不知殿下、团练可知象戏?”
赵佣和王益用力点头。
如今世间象戏的种类很多,大象戏、小象戏,七国象戏。但最流行的还是韩冈所创的楚汉象戏,规则简单,布局也简单,加上韩冈的名气也大,所以很快就流行开来。在宫中也多有人会下。赵佣和王益至少都看过人下棋。
“当年臣跟枢密院的章惇打了赌,臣若输了,就赔出百贯彩头,若是他输了,那他只要赔麦子就够了。”
“百贯的麦子?”
“好像很多的样子。”
赵佣和王益交头接耳,宋用臣也在心底计算着麦子的数目,但韩冈的接下来的话实在是出乎意料:
“是按粒来算。第一个格子放一粒麦子,第二个格子放两粒,第三个格子放四粒,第四个放八粒。就这么一格加一倍的加下去,将六十四格都放满就行。”
‘这么少?’阁中的每一个人都闪过了同样的念头。
“然后呢?”
“然后章枢密便说,除非将赌注交换,否则他绝对不赌。也就是我出麦子,他出钱做赌注。不过这就轮到臣不干了。”韩冈笑了笑,“后来臣又用同样的条件,打算跟曾经做过三司使的沈括下棋。可是他一听之后,就不干了,说倾家荡产也赌不来。”
“先生,只是几粒麦子啊。”王益忍不住开口。
韩冈脸sè严肃了起来,“做学问,讲究的是诚实。诚于实。最不好的是只凭空想说好坏。真的只是几粒麦子吗?究竟是多少,还是算了之后再说!”
韩冈之前都是带着笑,看着也和气。虽然上课前,都被耳提面命要老老实实。但韩冈没摆出师长的架子,王益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不过现在韩冈脸稍稍一板,他立刻就老实了。
第一次上算术课,韩冈只是让做了一份卷子,又说了一个故事,最后再把卷子的错误之处给指了出来,一一加以讲解。不过两个学生的底细算是摸透了,主要是数学方面的才能,王益比赵佣差一点,而赵佣再过几年,会变得更出sè毕竟人聪明。
结束了一个时辰的课程,赵佣和王益一同向韩冈行礼,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意。
韩冈回礼之后,指了指依然稳定在桌沿上的尺子和铁锤,“那个就不想知道缘由?”
“还请先生赐教。”王益连忙道。阁中所有人都jing神一振,他们都已经纳闷了一个时辰了。
“这就是课后的习题了。”韩冈却没有直接给答案的好心眼,“今天就三条,一个是‘从一加到一百是多少’。一个是‘章、沈两人都不肯赌的缘故,棋盘上要放多少粒麦’?最后一个就是‘到底为什么尺子不会掉下来’?下一次上课时,把答案准备好。”
赵佣和王益发着愣回去了,宋用臣立刻填补了上来,他问着韩冈:“韩枢密,这真的不是戏法?”
韩冈一下就变得脸sèyin沉。宋用臣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韩冈最讨厌的就是怪力乱神。
“但太子才六岁,肯定不知道怎么做。”
“有什么难的。想不通就不能问人吗?只要亲笔写好答案就够了”
宋用臣吓了一跳:“可以问人?”
“有谁能事事皆知。有不明白的地方当然要问人。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
不是每件事都要充专家,而是学会寻找专家来咨询才是上位者该做的事。至于怎么挑选,相信谁,这就是关键。
相信宋用臣会明白,他背后的两个人也会明白。三道题目更是出给他们看的。
韩冈要教授的并不局限于知识,更重要的是学习的方法。怎么做事,怎么思考。
他的目标,就是给赵佣塑造出科学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和方法论来。
做事,先学做人。正心,先正三观。
这是韩冈的想法。
第38章 何与君王分重轻(13)()
任谁都知道,韩冈的第一次课,不是教太子读书,而是给皇帝和皇后看的。可是谁也不曾预料到韩冈竟然会上了这么一堂课。
蔡卞皱着眉头,盯着桌上的教学记录。
国子监与资善堂紧密相连,好几个讲读官都在资善堂兼了一份差事,蔡卞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没有像当值的同僚一样,亲耳聆听了韩冈的第一堂课。但才下课没多久,留堂的三道题目,就从皇城内传到了南薰门的蔡卞手中。
隔邻教室中也正像放在火炉上的水壶,热闹喧腾。一群国子监生正为韩冈的题目吵吵嚷嚷。
“这叫什么啊!出的到底叫什么题?国子监里有几个能做出来的。”
“别的不说,太子才六岁。白乐天半岁能识‘之无’,可他六岁时也写不出‘此恨绵绵无绝期’吧。”
“没听到韩枢密说的最后一句吗?可以问人!官家、圣人想要的不是君子,是太子。韩枢密也就是要教太子兼听则明的道理。”
“这是卖菜卖惯了。上门的客人想要什么,他就卖什么。”
“有几户人家聘西席先生,不是打算教个进士及第出来?有哪个皇帝不想要个有为的太子继承皇位?”
“多了去了。要我给你数数吗?汉武帝、唐太宗”
“别抬杠。汉武有瘫”
那几个学生说话简直是肆无忌惮,尽管最后半句给吞了下去,可还是够悖逆的。真要计较起来,可是指斥乘舆的大不敬罪。说的人杀头有份,听的人也少不了一个流放。
蔡卞动了动身子,想站出去训斥,但又忍住了,只是记住了外面几个人的姓名。
太学三舍,外舍、内舍、上舍。不升内舍、上舍,就别想做官。就让他们在一辈子烂在外舍好了。
“吵什么呢,宗汝霖那边还真摆出来了。”
就在蔡卞听着隔壁吵吵嚷嚷的时候,宗泽从隔邻正在重修司马庙的木匠那里,找来了尺子和锤子,还有一团墨线,摆弄了半天。倒是重现了课堂上的那个实验。
不过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