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铝恕!
“去高丽?”在所有走马承受的位置中,水师中的这一个,其地位必然排在最前面。没有经历的新人,朝廷不会同意。就是他支持也没用。
“不,去陇西。”让养子去陇西哪边都能得到照顾,何必冒险?王中正不会犯那样的错。而他又说道,“童贯其实不错。”
当天放衙,韩冈与章惇一约好了一起喝酒。
但当章惇听韩冈提起了今天殿上的议论的那几件事,章惇便立刻放下了酒盏:“玉昆,你怎么就同意了朝廷派驻走马承受?”
“身为宣徽使,既然皇后相询,韩冈岂有不说上两句的道理?”
“也可以拒绝啊。”
“子厚兄你不觉得这样更好一点吗?天下多少州郡,又有多少走马承受?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何苦为难自家人?而且”韩冈稍稍一顿,“难道不是好事吗?”
章惇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笑道,“蔡持正该谢谢玉昆你。”
宣徽院过去只拿着内侍的名籍,但完全干涉不了内侍的人事安排,只能任由入内内侍省和中书门下、枢密院三方扯皮。不过宣徽院终于有了一次成例,不论是不是太上皇后故意让出来的好处,这块糖韩冈没有不吃的道理,虽然说他不想多事,可没人会嫌手上的事权多。而且从外廷的角度来说,从此就可以更进一步干涉宫中人事。只要形成定例,想要改正就没那么容易了。
蔡确有什么打算,章惇当然知道。前两天就暗示过了,章惇也表明了支持的态度。
韩冈摇头,“又不是为了他才做。意外的巧合而已。”
的确没人会相信韩冈会是为了蔡确的计划,才会支持在未来设在高丽外岛的水师驻地,安排一名内侍做走马承受。朝堂上哪个会有这么好心,为他人的好处故意惹上一身骚。
“高丽那边能不能支撑多一点时间,他们想要朝廷救兵,必须要多守上一阵。”韩冈说着。
“只要不是蠢货,总会知道往哪里逃。”章惇这么认为。等到水师在高丽立足,之后就是全军巡视高丽海疆的工作了。。
“对了,玉昆,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一回铸币,需要大量的金银。”
“的确是这样。”韩冈点头,期待章惇的下文。
“大理是有银矿的。”章惇说道。章惇从不介意战争和混乱,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自信。
“这韩冈可不知道,最好是请熟悉当地人情的官员了来计议。”
章惇点头:“看来要招熊本回京一趟了。”
“熊伯通什么时候诣阙?”
“今年秋日也没多久,现在应该已经从成都出发了。等他到了京城,就可以好好的问一问了。大理的国土、人口和银矿,都少不了。”
朝中说到陇右、河东两地军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韩冈。荆南军事必然是章惇。广南有变,章惇和韩冈都会是被咨询的对象。河北若要御敌,郭逵会第一个被考虑。至于横山以北,军政二事,吕惠卿是解决问题的不二人选。
这就是专家!
而西南,无论是夔州路还是成都府路,最有发言权的必然是熊本。至于曾经领军平叛的王中正,就算是平定了茂州,两府之中也没什么人会对他的见识有信心,至多在征战时将他派去做个主帅,再以一二名将为副,一般来说就不会败了。
西南夷这几年从来没安生过。王中正上一回去救火,也不过是灭掉一处。剩下的想要好生治理一番,必须找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去解决。
“说到大理,玉昆,你当记得韩伯修吧?”
“韩伯修?”韩冈当然记得,但这跟之前的大理国离得也太远了,“司马相如和蔺相如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人了?”
章惇笑了起来,“大理国、大理寺,不就是这么联想到了嘛。”
伯修是字,晋卿为本名。朝中刑名第一的大臣,与韩冈同姓,正就任大理少卿。章惇就是从大理国联想到大理寺,继而扯到他的头上。
给韩冈的感觉,就像是后世的政务官和事务官。担任正职的政务官隔段时间就换一个人,而实际主持衙门运作并处理公务的事务官,则是牢牢坐在位置上,多少年都不动弹一下。
就跟薛向在朝廷财计上的地位一样,韩晋卿在刑名上,也是朝中无人可以替代。同样并非是进士出身,却也一路顺顺畅畅的做到了大理少卿的位置上。之前因陈世儒案出外,但转眼就又被调回来了。那么多诉讼要裁断、大辟要复核,他不在朝中的那段时间里,大理寺上下都是叫苦不迭。在寿州知州的位置上还没满半年,就重新做回了大理少卿。
这一位可是在大理寺、审刑院这两个最高法律机关做了几十年的老行尊。二十年前,王安石曾经为了斗鹑一案在京中跟同僚争了天翻地覆,那时候,韩晋卿就在大理寺中,议论王安石用法失当。之后阿云案,韩晋卿又是在审刑院参与共议。到了现在,则是从权少卿做到了少卿,之后说不定还能做到正卿。
第40章 岁物皆新期时英(二)()
后面追得很猛,继续求月票。
韩晋卿在刑名上闻名朝堂,甚至是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不过韩冈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他家的子弟还没有到惹是生非,最后落到大理寺手中的年纪。
“韩伯修怎么了?”韩冈问章惇。
从大理国联想到大理寺,但大理寺那么多官员,至于只想到一个韩晋卿?崔台符这位判大理寺的正卿尚在任。
崔台符虽然不如韩晋卿在大理寺、审刑院中的时间长,不过他是明法科出身,而且从熙宁三年开始,同样是在法司的两个衙门里来回任官,同样可以说是律法专家,只是据传闻在能力上稍逊一筹而已。
但那位韩少卿一向与王安石过不去,斗鹑案反对王安石的观点,阿云案站在司马光一边,而大理寺卿崔台符则是始终是新党的支持者,熙宁初年,王安石与司马光争阿云案,崔台符支持了王安石。这就是为什么崔台符能从河北监牧使的位置上,直接入京权知大理寺卿事,始终在大理寺和审刑院压韩晋卿一头的缘故。
“近日大理寺狱空,崔平夫上表的事知道吧?”章惇满是讽刺的口气。
章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语气,韩冈明白。
“听说了一点。”他点头,又道,“不过这只是运气吧,就跟黄河水清一样,偶尔的自然变化,跟人事无关。”
天气暑热的时候,大理寺的人犯数量本来就会少不少。又不是御史台狱,对官员的恩惠能泽及狱中,以大理寺狱的卫生条件,一到夏天,人犯死个一半都是正常的。为了防止出现大量犯人瘐死狱中,以至于被御史盯上的麻烦,在夏天之前,大理寺就会尽量处理积案,将人犯打发出去。而这一回大理狱空,不过是个惯例之后的巧合而已。崔台符、韩伯修等大理寺官虽有功,却也当不起郑重其事的上表奏闻。
“黄河水能清?!”章惇问道。
“前些年不就有奏报吗?”
“听说过不少次,就是从来没见过。”
“黄河向上游去,未入陇右时,水就是清的。黄河泥沙都是从陕西的黄土高原上冲刷下来,什么时候陕西干旱一年半载,黄河水就会干净不少。”
章惇摇摇头,“闹灾荒时候谁还会管黄河是清是浊。”
“所以说这些谶纬、祥瑞之类就该丢一边去,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韩冈发了几句牢骚,发现话题扯偏了,道:“狱空可证谳狱清明,依例似乎是当减磨勘,中书门下是怎么定的?”
“政事堂那边定的是正卿减两年磨勘,少卿减一年。不过太上皇后说,官家新登基,大理狱空更要加一等赏,崔平夫特晋一阶,而韩伯修减了两年磨勘。”
韩冈拿着酒杯,在手中转了两圈,抬眼问道:“两年?”
见韩冈立刻就反应过来,章惇冷笑的点头,“减两年磨勘是不少了,但跟进官一级就差远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啊。他和崔平夫明争暗斗十几年,现在都快致仕了,本来就已经差了很远,突然间又是差了这么一级,哪里能甘心?”
到了韩冈、章惇这个级别,磨勘不磨勘根本不用放在心上了。进了两府,都能直升正四品的谏议大夫,再熬上去也不过多那么一点钱,称呼好听而已。而大理寺的正卿,也就是崔台符,同样是右谏议大夫,只是没进过两府,非特旨不能再晋升了,这一回正好是特旨。但少卿韩晋卿,资历、能力都不逊色于崔台符,却还是正七品的员外郎一级,
“他怎么了?”韩冈问。
“没什么,”章惇说得很平淡,“只是有人看见他家的下人向御史台那边通消息。”
“崔平夫说的?!”韩冈怔了一下之后,才有点惊讶的问着。
若真是崔台符通风报信,足可见崔、韩两人之间关系的险恶,都要派人去盯着对方一举一动了。但若当真是崔台符做的,却是不折不扣的糊涂,将自己也给陷进去。有谁愿意用一个敢派人跟踪朝廷大臣的官员,皇城司就已经很让朝臣们反感了,若哪位朝臣敢在这个原则问题上犯错误,他的下场绝不会好。
“不,是蹇磻翁跟蔡持正说的。是他家的下人遇上了一个熟人,也就是韩晋卿家的家丁,这才发现了韩晋卿在做什么。”
“这还真乱。”韩冈笑了两声。
蹇磻翁就是蹇周辅,现在在三司做度支副使,是吕嘉问的三位副手之一。明明是三司衙门的人,却插手到大理寺中,尤其是在吕嘉问吃了大亏,在三司中声望大跌的时候,他向蔡确示好的举动,不可能没有其他用意。
不过蹇周辅曾在大理寺做过少卿,也曾在御史台任官过——不是进士,进不了御史台,这就是崔台符和韩晋卿比不上他的地方——他家的下人认得韩晋卿家下人和御史台中人,多多少少也能说得过去。而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