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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惇无心学术,如果是他代表新党居于宰相之位,朝廷还能稳当一点。可若是吕惠卿这样的人回到朝堂上,新学气学再起争端,那就是鸡犬不宁了。
原本听说韩冈已经说服了章惇,苏颂以为大局已定,可没想到会再起波折。
韩冈心情本也有点阴郁,可听到苏颂的话,却不禁微笑了起来,沈括的名声当真烂透了。
“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他见过家岳回来再说吧。”
苏颂在韩冈的脸上看不出他有任何愤怒的迹象:“玉昆你这么相信章子厚?”
“说不清,只能先看看再说。”
都已经是宰辅之尊,信任两个字未免太奢侈了。也就是章惇的性格高傲,让他不屑于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要说信任,韩冈信任的是章惇的性格,而不是为人。
接受王安石的邀请,光明正大的去王安石府上拜会,这可一点也不违背章惇的脾气。之后章惇会怎么决定,韩冈也只能先看看再说。
苏颂问:“要是章子厚当真回头去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还能怎么办?只能随他去喽。”
没有了章惇这个盟友,韩冈之前的计划自然只能作废,但总不能哭着喊着求他吧?
韩冈可以充分信任苏颂,可苏颂在朝中的根基不厚,根本抵挡不住新党,而太后方面对他的信任也远远不够。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冈无法放心的出京。
苏颂也知道自己的问题,能进入枢密院还是韩冈推动的结果,叹了一声:“当真是没办法了?郭仲通呢?他愿不愿去河北?”
“他当然想去河北与辽人见个真章,到了孙辈,说不定还能出个郭皇后。可他现在哪里敢掺合进来?”
苏颂问的,韩冈都考虑过,可惜都不行。
种谔倒是天不怕地不怕,可韩冈倒是不敢让种谔去河北。他在河北军中素无威信,没有从父辈开始打下的基础,以种谔的性格,很难掌握好陌生的河北禁军,保不准就给他闹出事来。
“玉昆,你是不是有把握……之前吕惠卿给玉昆你写了信来吧?”
苏颂看着韩冈,过去有过不少相同的例子,韩冈做事总会留上一个后手。现在他看韩冈的口气,似乎也是一样有所预备。
“如果这一回杀的不是皮室军,仅仅是普通的巡卒,吕吉甫肯定会低头。可皮室军的背景太深了,不是普通的辽军。”
要是派入大宋境内被歼灭,他们的后台无话可说,打仗哪能不死人?之前宋辽交战,被消灭的皮室军数量也不少了。可这一回是在辽国境内被杀,性质完全不同,而且时间上,也让那位刚刚登基的伪帝下不了台来,
不得不说刘绍能的能耐真的大了,吕惠卿的运气也好,怎么就能给他在边境上撞上一队皮室军来。
“区区三人,就挑起两国之乱……”苏颂摇头感叹。
“不过是一拍即合罢了。”
碎掉的盘子,用胶粘不起来。澶渊之盟破裂之后,新约不过是习惯性的订立。有识之士皆知,过去七十余年的和平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战争即便不是现在,也会是在不久的将来。
第13章 晨奎错落天日近(12)()
“不过话说回来。”韩冈说道,“章子厚去家岳府上,会是什么结果还说不定,或许比我们想的要好也说不定。”
“章子厚若当真无意,就不该去令岳的府上,至少去之前该派人过来说一声。”
“上门归上门,买卖不一定能成啊……”韩冈道。
“两头喊价,价高者得,这是买扑啊?”苏颂哼了一声,“当真如此,倒可谓是扑枢了。”
韩冈失声而笑,性格敦厚的苏颂嘴巴刻毒起来的时候,也分毫不输人。
买扑是从国初延续至今的包税之制。对酒、醋、陂塘、墟市、渡口等处的税收,由官府核计应征数额招人承接,是为买扑。而买扑的过程中通常会有两家或多家竞争,一般是以价高者得。
章惇先从韩冈这里得到了晋身宰相的许诺,掉过头来就拿着韩冈的报价去了王安石那边。看到韩冈的报价,王安石怎么敢不拿出点好处来安抚章惇?但这样的做法,的确是跟买扑别无二致。
军班出身的狄青做了枢密使后被称为赤枢——赤佬的赤;而先附和王安石而得以拜相,后又奏请废除制置三司条例司,所谓得鱼而忘荃的陈升之则是被称为荃相,加了一个章惇的扑枢,可谓是鼎足而立了。
“不过,玉昆。”苏颂放缓了声调,“不必着急啊。令岳与颂一般年纪,垂垂已老。吕、章二子亦早非新近,日暮不远,你却青春正好,不必急于争一时短长。”
“子容兄肺腑之言,韩冈必铭记在心。只是……”
“因为令岳?”苏颂问道。
在外人看来,才三十出头的韩冈的确有的是时间,现在还是打根基的时候,再有一二十年的时间,气学根基已固,整个朝堂局势都在他的影响之中,那时候,还有新党什么事?
韩冈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无论是在枢密院还是在政事堂中,都没有太多的争权夺利的行为。可惜王安石也明白这个道理,总想着让遏制气学的发展,还竭力培养吕惠卿这个接班人,尽其可能的不让韩冈和气学出头。
“不如直接呈与宫中,请太后做决断。”
韩冈摇了摇头,“边地不稳,总得有人在河北坐镇。章子厚不愿去,只有吕吉甫了。实在找不到人,请动太后也没办法。”
苏颂叹了一口气,韩冈不想过多的借助太后的力量,从他提出推举宰辅一事上,就可见一斑。否则轻轻松松就能回到两府之中,何须那般麻烦。
两人正说着,一名伴当匆匆而来,在韩冈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韩冈双眉一皱,对苏颂道:“章子厚出来了。”
“可还真够快的。”苏颂惊讶,问道,“是不欢而散?”
韩冈笑道:“这可打听不到了。”
“玉昆你觉得会是哪般情况?”
韩冈想了想,“往好处期待,往坏处准备。”
苏颂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的确是要往坏处准备,否则他跟苏颂在一起商议做什么?
韩冈给了章惇做宰相的机会,不过宰相手中权力的大小,却不是来自于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头衔。
参知政事压倒宰相的例子不胜枚举,根基不牢的宰相很容易被架空。背离了自己扎根的新党,就像鱼离开了水一样。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名头虽好,也要实权在手才能算是有意义。
若是上了韩冈的贼船,好吧,是得到韩冈的支持之后,作为立身之基的新党,是跟随自己分裂出去,还是彻底抛弃自己,章惇本心里不可能没有疑虑。
何况韩冈曾经提到过的一点想法,也肯定让章惇心中生畏,毕竟韩冈的想法不是简单的权臣,又或是文彦博所说的与天子共治天下,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悖逆了。章惇好端端的,也没理由去冒风险。
一开始的消息中也说了,李定同时被拉了去,似乎是作陪。王安石此举有要挟之意,但若李定是以老朋友的面目出现,而不是以御史中丞的身份出现,章惇的逆反心理不一定会被挑起,却肯定会好好想一想如何选择了。
“看来玉昆是胸有成竹了。”苏颂笑罢说道,“若变成坏结果,打算如何坏令岳的好事?”
韩冈嘴角微翘。苏颂猜得的确不错,如果章惇当真有所反复,再想要与王安石、吕惠卿相争,的确是难了,但扯人后腿的事,做起来还是简单一点。
一开始韩冈就是这么打算的,再早一点的盘算里面,可从来没有将章惇这个变数算作自己的一方。韩冈邀请苏颂,抱怨也只是附带,他们的时间没多到可以浪费在抱怨之中,
“胸有成竹是不可能的,但好歹有些准备。”韩冈长身而起:“章子厚那边只能等着消息,吕吉甫那边既然想立功,就让他继续看顾着河北,至于家岳,不想过太平日子,那就如他的意好了。”
前面太过于看重朝堂中和平安定的大好局面,总想着做到斗而不破,将章惇拉过来,也是想让王安石和吕惠卿知难而退,现在将目标放低一点,眼前其实还是海阔天空。
……………………
送走了两位客人,王安石一声轻叹,“多亏了李资深。”
幸好章惇没有完全被蛊惑,也幸亏请了另外一名客人作陪。
“大人。”代父送客至巷口的王旁回来了。
“送走了?”
“已经走了。”王旁脸上忧色难掩,进言道:“是否要好好与玉昆谈一下”
“怎么谈?!”王安石脸色顿时一沉,“有太后为他撑腰,他何曾愿意好好说说话!”
出手将章惇拉拢过去,这等于是触到了王安石的逆鳞。在曾布事后,王安石分外容不得有人背叛,而故意引诱章惇背离,韩冈的行为,怎么可能不让王安石怒火中烧?
“原本只是争于国事,他不愿吕吉甫回朝就算了,做什么鬼祟手脚,这岂是正人所为?”
王安石语气激动,王旁紧紧皱着眉。他父亲这般模样,其实很少见,看得出十分痛心。
自家父亲对妹婿的欣赏,王旁比谁都清楚。正因为这份欣赏,让王安石对韩冈绝不会有半点留情。
王旁虽然才智不高,可站得近,也看得比别人更清楚,王安石和韩冈之间的争斗是如何变得激烈起来的,党争也是这样一步步的恶化下去的。
这样下去,又会是亲家成为仇家了。
王安石却没理会儿子,径直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在书桌前做下,盯着烛火沉沉的思考了起来。
章惇虽然给拉了回来,但看得出他本心还是犹豫不定。而日后能成为新党之首的只会是吕惠卿,章惇一辈子多半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