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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在宣传上,一直没有偏向于鼓吹对辽战争。但神机营的强势,已经通过历年来的宣传打出去了,只需要更进一步,加强天下士民心中的信心,日后对辽全面战争,民意的基础就从此而来。
韩冈的目的也只是如此,一步步来,“我们要先看看辽人会不会同意我们的要求,才会做决定。换个说法,就是首鼠两端。”
不是什么好词,有些自嘲的味道,宰辅们配合得笑了两声,专注的听了下去。
“就算打起来,也不求恢复幽燕,更不求攻灭辽国——理由就不必说了,议政们不一定明白,我们都是知道的——最多也只是先试探性的报复一下,把辽国打回到谈判桌上来,老老实实的解决问题,让朝廷面子、里子上都能过得去。”
短促的战争,逼得辽人输诚,如此一来,宰相们的声望又能更上一层。对,正好赶上大议会的召开。
算盘打得很精,但到底能不能如愿以偿那就两说了——如果有人做些手脚的话。
但没人指望赶着回京就职的李承之和熊本,会将边境冲突变成大会战。
在场的谁也不会戳穿这一点,都是你我心照。
“玉昆相公。”吕嘉问抬了一下手,示意发言,“我要问一下,如果当真开战,这一仗该怎么打?”
“这就是制置使的任务了,等定下来,再交付都堂议论。”韩冈道,“都堂这边要做的准备,就是粮草,弹药。”
“火炮呢?”吕嘉问问。
韩冈道,“只是河北、河东两路,就有三寸以上的火炮一千七百余门,遍布两路的各州军寨堡。”
“辽人的火炮也有一两千吧。”吕嘉问又道。
“两千五百门以上,北方房去年有一个报告。”沈括对同在枢密院的吕嘉问道,“其中摆在南京、西京两道上,差不多也有一千七八。”
章惇将头歪向韩冈,笑道:“与我们相差不大啊。”
韩冈道:“如果奉世和伯通到时候觉得有必要再加配火炮,军器监随时可以将两路的火炮数量提高一倍。”
“辽人去年铁产量超过千万斤了。”熊本道,“用上几个月,或许也能做到。”
“那耶律乙辛就要抱着他空荡荡的金库哭了。”韩冈向后一靠,得意的笑,“事实证明,将辽国拖入军备竞赛的选择是正确的。否则他就能用日本开采的金银给自己筑一座宫殿了,而不是铸成金锭银币,放在了朝廷的封桩库中。”他摊摊手,“朝廷付出的只是铁而已。”
‘还有许多在平安号的金库里吧。’
与雍秦商会相辅相成的银号平安号,从不涉及宋辽之间的直接贸易,但一向赚得最多。可这句话,吕嘉问和熊本倒是没敢说。
“海军能做到多少?”气氛有些微妙,张璪岔开了话题,“能不能攻下几个重要的岛屿,比如对马岛,逼迫辽人先攻过来。”
吕嘉问笑道:“等攻下对马岛后,是不是干脆把日本也攻下来?日本的黄金白银可是好东西。”
张璪气一滞,一时无话,曾孝宽道,“枢密。对马五个岛,驻军四千多,南北两主岛上的寨堡加起来有七座,皆棱堡制式,控扼要冲,岛民也尽是军户,不好打。”
第33章 虚实(13)()
张璪叹了一声。
对马岛是高丽和日本海运的中心点,打不下来,攻打其他岛屿没有太大的意义。
他对韩冈道:“当初打下来就好了。”
韩冈叹道,“那时候太后才垂帘,太皇太后和戾王还在,河北河东刚遭劫难,又撞上天子和先帝的事……”他看看张璪,无奈的一摊手,根本不必说了。
当然也不止这个原因。
当辽国接连攻下高丽和日本的时候,京师里正乱,当然没办法干涉。但之后几年,章惇和韩冈双头政治确立,朝局进入了稳定期。那时候不去争夺日本,就是韩冈的私心了。
那时候,如果拼命发展海军,虎口夺食还是有机会的。
但一来,辽国届时肯定会力保日本不失,不仅日本那边会开打,河北同样不会轻松。纵然能赢,损失也不会小,那时候,主导者必然会受到攻击。
二来,一旦开战,国内资源调配将会干扰到韩冈的发展规划,在全国范围修铁路,可比一个日本重要。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与旧日贫瘠的日本国的海上贸易,对南方的帮助不算很大。即使与辽国治下的日本有大量的人口买卖,同样不会有太大影响——毕竟是有限度的。但一旦夺取了日本,却是另一回事了。巨量的人口和资源流入大宋,南方的势力又能通过地理优势抢先掌握日本,势力膨胀得太快,对韩冈和他的班底并不利。
雍秦商会的主要势力范围还是在北方,南方就比较薄弱,只有荆湖和两广还算强一点。
说起雍秦商会的商业布局,如果潼关以西是厚实的帆布,在河北河东便是要轻薄一些的锦缎,在京畿和荆湖、两广则是粗糙多孔的麻,到了江南和巴蜀,就只能算是到处是洞的渔网了。
因而韩冈主政之后,干脆就无视了日本,反正金银都能通过贸易流入国中,倭女和高丽婢充斥国内,也让人觉得,就算不打下来,辽人也会帮忙开发。
而与此同时,对南洋的开发,也拖了章惇和福建商会不少的精力,攻打辽人的日本,与攻打土著们的南洋,选择谁,那是不用多想的。
“当年不打日本,的确有其原因,但现在可以了。”沈括道,“攻打对马难度很高,不过登陆高丽日本,可以选择的地点很多,登陆时不必担心辽人的攻击。”
“登上去有什么用?打矿场,全都在内陆。占城市,城都快给拆光了。”曾孝宽冷嘲,他看了眼韩冈和章惇,“耶律乙辛还真是好学生。”
辽国对高丽日本的征服,学的是大宋在交趾的做法。两个国家里面,只剩下庄园和牧场,至于城市?只有港口可以勉强算是了。
对于被分封在两国旧地的部族、贵胄们来说,他们需要的只是农田和牧场,至于城市,完全没有必要存在。如平壤、平安京这样的古城,早已成了后人凭吊的遗迹。
“那海军是派不上用场了?”张璪问。
“可以断掉对马岛附近的运输线。”吕嘉问如数家珍:“北海舰队现有各级战列舰十七艘,巡洋舰三十一艘,火炮加起来一千三百余门,河北河东才一千七啊,几乎抵得上两路军备,总不能干吃俸,不做事。”
“那是加起来一千三。”沈括这个枢密副使虽然一直在做铁路上的事,但他对枢密院里的事务同样很熟悉,自然包括海军,“其实最早的战列舰,火炮现在才二十四门,比最新的华亭级巡洋舰还要少八门,更比不上辽国最新式的战列舰。”
吕嘉问反驳,“登州号一级战列舰,有轻重火炮一百零四门,同级别的有青州号和楚州号,只是这三艘,加起来就占去了北海舰队火炮总数的四分之一。辽国可没一艘比得上。”
“一百一十。”曾孝宽道,“最近登州号在甲板上又加装六门七寸短管榴弹炮。”
“七寸?”章惇转头对韩冈道,“我记得陆上的炮军,都没六寸以上的重炮。”
“榴弹炮里没有。”韩冈道。
造船业的大发展,以及钢铁在船只上的使用,使得建造大型舰只不再是难点,船上的重型火炮的等级也要远远超过地面。
“在神机营中,配属步军和马军指挥的火炮,都是三寸炮,炮兵指挥的火炮,基本上都是四寸炮。只有重炮指挥,标准编制是八门六寸榴弹炮。”
张璪好奇的问韩冈:“前段时间李复不是说要造口径十五寸的攻城榴弹炮吗?”
“没用。”韩冈摇头,“炮管长了,自重太重,架起来没两日,炮管自己就弯了。炮管短了,就是臼炮了,又打不远。”他又笑着,“十五寸其实也不算什么,还有人给我提议造口径二十五寸、自重三万斤的超重型攻城炮。”
“三万斤?!”不止一人惊讶失声。
韩冈点头,“说是能发射一千三百斤的石弹。”
“铁弹呢?”
“同口径的铁弹太重了,会影响射程。可就算是石弹,射程大概也不会超过三里。”
章惇摇头,“浪费钱。”
韩冈点头表示同意,“当然是浪费钱。射程短又不好移动,除非能够野战击败敌军,将敌人围定在城中,那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不过当真能围定敌军,还不如用臼炮,口径还能更大,重量还能更轻。”
“军器监是不准备造更大口径的重炮了?”张璪问。
“现在军器监的目标是尽量加强火炮射程,而不是口径。”韩冈张开左手,比了个五,“现有实验型的火炮,最少都有五里以上的射程。放到边境上,石子铺那里的天门寨里面,一炮就能打到对面的天雄城里,都不要出城。”
韩冈爆了一个料,张璪惊讶道,“五里,这么快就做到了?怎么做的?”
韩冈道,“第一是加强密封,第二是加长炮管。”
“我还以为是换了新弹托。”章惇说,表示他对军器监内部的研究进度并非一无所知。
“其中之一。”韩冈道,“主要是工艺进步了。过去的火炮,炮管口径从炮口到炮膛身处,是越来越大的,小口大肚。”
“像长颈花瓶。”张璪笑道。
“差不多,就是比例没那么夸张。但现在,基本上是做到前后一致了。”
“就这么简单?会不会给辽国学了去?”吕嘉问皱眉问道。
“错了,这才是最难的。”韩冈充满自信的笑了一笑,“工艺标准就是工业的核心,歪歪倒倒是屋子,煌煌屋堂也是屋子。都是要看手艺的。辽国可没这么好技术。”
他向一干农业社会出身的宰辅们再一次进行科普,“以火炮论。影响火炮射程最大的问题,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