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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来的根系雨水腐烂过后就会重新归于泥土。
这些田地远比田埂松软,马蹄踏上去,都要多陷入两寸。每踏一步,都要多费上一份力,使得战马的速度很难提起来。
韩钟一直在感谢决定将轨道搭建在田壤中央的大工。稍稍偏移过来一点点的地利,使得神机营能用刺刀和子弹抵挡住战马的冲击。
现在只有神火军用令人瞠目结舌的转进速度从田地上脱离,而其他几支骑兵,却都因为田地田埂的阻碍而拖慢了速度。彻底跑散了编制,使得他们也组织不起来有效的突围。
他们不断地被冲刺在田垄道路上的小队宋骑截上,一刻不停的受到骚扰,进而变得更慢,又被更多的宋骑追上。
恶性循环。
就像是草原上被群狼攻击的野牛,尽管狼禁不起牛角的一挑,或是牛蹄的一踏,但它们硬是一口一口的将野牛的皮肉咬开,不断地给野牛放血,最终,是喉咙上的狠狠一口。
看起来围攻自己的几个千人队,只有神火军的那一支能跑掉。
报仇雪恨了啊。
还是说被人摘了桃子?
韩钟坐在车顶上,并不打算命令手下人去追击,没有骑兵,就是神机营也追不上。一旦跑散了队列,再精锐的步卒也不是普通契丹骑兵的对手。
他现在不想再动弹,更不想再去多想了。
王厚把自己当做诱饵丢出来,韩钟也不知道该不该抱怨,反正是不可能当着面抱怨什么。
之前在保州城边,他千方百计想做一个诱饵,结果辽人不配合。现在真的成为了诱饵,却是嫌辽人太配合了。
“结束了?”感觉到陈六走过来,韩钟问道。
“不知道。”陈六摇摇头,迟疑着说,“二郎……”
“反正我这里结束了。”韩钟在车顶上躺下来。他不想听陈六的道歉,也不觉得陈六需要道歉,就让那件事过去好了,都结束了。
背部贴着被阳光晒得滚热的顶棚,顿时一阵灼热。韩钟惬意的闭着眼,舒展开手脚。阳光照在脸上的,脸上也热辣辣的,眼前一片红光,但他不想动,活着的感觉真好。
一天还没有过去,王厚应该还会继续向北。
他可以一直逼近到围着天门寨的辽军身边,背靠着安肃城安营扎寨。像一柄来自军器监的枪刺,抵在耶律乙辛的腰眼上。
不论辽国御营的数万兵马是继续攻城还是与定州军对垒,一边是天门寨,一边是定州主力,耶律乙辛想做什么,都要问一问大宋官军答不答应。
这样的局面持续下去,辽人连撤退都困难。
想到秦琬在天门寨能够对阵辽国皇帝,自己这边费尽心力,甘冒奇险,才把鱼吊上,亏自己还费了多少力气,又拒绝了秦琬的邀请。没吃到鱼还惹了一生腥。
韩钟忽然叹起气,“早知道就不到河北来了。”
“啊?”陈六没有听清。
韩钟坐了起来,“我是说,怎么这一回辽人跟以前说的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连一场像样的大战都没有,辽人都没过保州。”韩钟选在保州挣军功,就是觉得了辽人会把保州作为深入入侵的节点,下大力气来攻打。谁知道其主力就坐在边境上不动了。
“……是官军不一样了。”陈六道,“早三十年,见了党项人都要缩在堡子里,党项人就在环州庆州跑,都只能看着。哪里敢随意出战的。”
只用了定州一路,就挡住了御营。河北缘边三路合力,就把辽军主力挡在了边境线上。这其中的确有诸多边州的百姓遭难,可比起过去辽军入寇的损失,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再下一次,是不是能打进辽国了?”
“说不定这一回就已经可以。”
“说的也是。”韩钟点头,“到现在为止,河北的主力都还没有动过。等到李枢密带着大名府的兵马上来,真能打到燕京去。”他重又躺下,“我可是不管了,不管是打皇帝,还是攻燕京,等我好生睡上一觉再说。”如此说着,却把刚才灰心丧气的想法丢到了一边。如果官军北攻燕京,他可不愿意置身事外。
稍晚一点的时候,还能活动的辽兵已经在韩钟眼前消失无踪。
王厚没有停下来打扫战场,只留下了几百兵,甚至没有召见韩钟。派了一个传令兵过来,命令韩钟恢复保州到安肃军的铁路畅通,他的将旗一直向北,向辽国皇帝的位置而去。
第115章 庆雷(中)()
“女的?那边过去。”
“男的,这边走。”
“女的?那边。”
“男的,这边……这边!那边是女人去的……知道你们是夫妻,但寨里有寨里的规矩,要防奸细……唉。”
“扯什么淡,没看到后面有多少人!……你,还不快滚,再耽搁就再一鞭!快!”
“唉,你们都看到了,别浪费时间,俺脾气好,可有脾气暴的。男的走这边,女的走那边。别走岔了,那一鞭子还是轻的,砍脑袋的都有啊。”
“那你还鬼扯?别耽搁,都监不盯着,外面辽狗还等着呢。”
“好好,知道了。都快点走,前面有水有饭有地方睡!男的这边,女的那边。别想浑赖啊,抓到可没好果子吃。”
“你是女的?”
“这边检查,别怕,不是男人,搜查你们的都是妇人。”
“可怜小娘子,吃了不少苦吧。”
“行了,快去吃饭吧……(先别洗脸,等都过去了再说。)”
“小娃儿?几岁了?”
“八岁才这么点大?可怜见的,快点过去吧,那边就有吃的。”
“好些天没吃了吧,不要吃太多,会撑坏胃。胃破了,就是太医局的大夫们都在这里候着,也救不回来。”
“一人最多三碗粥,吃完了跟着红旗走,”
“没了,没了。下一锅还没好吗?”
“来了来了。”
“吃慢点,别急,吃慢点……”
“吃快点!”
“吃快了伤胃!”
“伤胃又死不了人。小官人呐,俺知道你学医的心慈,可你看后面多少人等着呢。天快黑了!!!”
“你都吃了三碗了,还要?你全吃完了,后面人不吃了?别人都该饿死?还不快下去。”
“闹什么?想死不成?敢闹就是细作,登时就杀的。”
“早听话不好嘛,还要骂着才懂,你鸟货就是贼骨头,贱!”
“十人了。哥哥,人满了。”
“你们,都跟着他走,排队走。别告我说你们乡里冬天没会过操,不会列队。”
“多说什么废话,走歪了就赏一鞭子。狗都能训出来,还怕人训不出来?”
“这边。这边。跟着走。别磨蹭。看看那墙上的首级,就是不听命令的下场。”
“好了,停下来……刚进来的,十个人。”
“又来了?不才送了人来?”
“俺也不想啊,可又不是俺派的。”
“好了好了,回执在这里,十人押到,指模也打了,快点回去。”
“请问老丈年齿几何?您老贵庚?就是你多大岁数了?”
“七十三?哪一年生的?属什么?乡贯何处?家在哪个县哪个乡哪个村,乡里有哪个名人,有出息的。”
“好了,把这位老丈带走……不用担心,老人家你年纪这么大,就不用怕你是细作了。跟着他走,前面有屋子休息。”
“你们,都把裤带解下。”
“我知道你们都是男人。但你们也可能是辽狗的细作,自己把裤带解下来,自己捆上,打死结,之后要检查的,没做好的榜样在那边,二十鞭子,实实在在,一鞭子都不打折。”
“不是我要说废话,总不能所有人都抽鞭子吧。多说两句,能听就好,不听再打不迟。”
“快,后面人又来了。”
“怎么还送?!你回去说啊,壬字营这里人都满了,送去其他地方啊。”
“瓮城那么丁点大还能挤下几千人,哥哥你这里不站一万人哪里能满?”
“耍什么贫嘴?仔细回头你嫂子撕你。”
“怎么了?”
“没事,鞭子抽完了?”
“好了。他娘的,不见血就不知道好歹,算爷爷脾气好,留了他一条狗命……刚才怎么了?一声响得怪,是不是南门又炸了?”
“刚才俺过来说,你没听到?”
“俺不是在后面抽鞭子嘛?又是南门炸了。”
“烟还没完全散呢,还能是哪里?辽狗点了炸药包啊,又死了不知多少。”
“狗X操出来的贱种。”
“你再骂,那辽狗也听不到。”
“砍了脑袋?”
“砍?不用砍了。就在自己身上点的火,把自己都炸得粉碎。燕三那小子去城头送信的,回来时瞄了一眼,据他说一滩稀烂啊,脑袋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拾都拾不起来,回头得拿铲子来。”
“阿弥陀佛,辽狗还真狠。”
“这个是真的狠。你想想,要是上阵的时候,一个辽狗带着火药扑过来,一炸就是一大片,你躲都躲不了。”
“娘的,说得都不敢上阵了。”
“谁说不是……咦?你怎么来了?”
“王副寨主指派的,要对这些百姓传两句话。”
“说什么?你嗓子怎么了?”
“话说多了……咳咳……说什么,你们在旁边听着就知道了。先把人都招过来吧,时间不多,下面还要赶去东哥那里。”
“尔等都听好了。辽狗的皇帝率了十万大军围我天门寨,只因久攻不克,拿不下我天门寨,便用了奸计,把你们都赶了过来,在你们中间,藏了许多细作。这些细作,有的带了毒药,有的带了刀匕,更有的带了一包火药,能把几十斤的炮弹送出十里地的那种。就为了混进城中杀人放火,偷开城门,放辽狗进来。你们想想,要是给他们成功了,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