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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不会是上吊去了吧!”余长宁惊声一句,急忙上前推攘余长致道:“你还不去将大嫂劝回来,若是出了人命怎么办?”
余长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但还是转过脸来倔强道:“你不消再劝,她要上吊便上吊,与我何干!”
余长宁见他根本没有改变初衷的意思,不由跌足一叹,急忙追了出去。' '
到得正厅,梁彩萍站在桌子上拿着一卷白帛正在悬梁打结上吊,余长远,余长静与家丁丫鬟们围在下面手忙脚乱,连声劝住,场面闹哄哄的一团。
见状,余长宁终于放下心来,既然是大庭广众之下悬梁,那大嫂一定是虚张声势而已,完全用不着担心。
果然没过多久,悬梁未遂的大嫂被众人从桌子上抱了下来,捶胸顿足哭喊一片,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reads;。
余长宁知道大哥此时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他也不会听,便吩咐余长静道:“长静,今晚让大嫂先睡你那里,明天我再劝劝大哥,让他不要再有休妻的念头。”
余长静点头叫好,急忙扶着昏迷的梁彩萍去了。
经过这番吵闹,余长宁大觉身心疲惫,也没心思回公主府歇息,出了余府向着黑沉沉的大街走去。
明月如巨大的圆盘一般挂在远方城楼上,余长宁在萧瑟的夜风中踽踽独行,心里悠悠的思绪纷至沓来,跌宕起伏,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东市放生池畔。
夜空幽蓝银辉遍地,宽阔的池面抖动着万点银光,宛如不停舞动的银蛇。
余长宁矗立池畔久久站立,一任夜风吹得长衫啪啪作响,万千思绪在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翻滚不停。
今天的事情虽是大嫂的过错,但她长乐公主难道没有一点罪责,若非她昨日骄横跋扈,霸道无礼惹得余家人不快,说不定大嫂根本不会偷藏她的手镯。
心念及此,余长宁不由喟然一声长叹,人说当驸马风光无限,位高权重,但谁又能知道其中的心酸?特别是当娶回了一个刁蛮公主,不管有什么争执都是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凡事都得退避三舍,有什么委屈夫家还得赔笑脸,想想便让人觉得窝囊不已。
正在他满是愤慨当儿,突然听见身旁传来一阵嚷嚷高声,转头一看,却是两个华服公子正对着空无一人的池面呼喝叫骂。
他俩人手提酒壶相袂而立,又是骂骂咧咧,又是哈哈大笑,偏偏倒倒像是醉得不轻。
余长宁哑然失笑,正欲回头,突然其中一个华服公子转过了脸来,一张国字俊脸在银辉的照耀下尤为醒目。
“咦,是萧锐!”余长宁大是惊奇,急忙快步迎了上去,扶住快要醉得摔倒在地的萧锐惊问道:“萧驸马,你为何在此地?呀,还喝得如此烂醉如泥?”
醉醺醺的萧锐垂着脑袋还未开口,另一个华服公子已笑嘻嘻地拍着余长宁的肩膀道:“呵,余驸马,哈哈,竟是你,快,陪我们继续喝。”
见他模样,余长宁啼笑皆非道:“王驸马,原来你也在这里,你们两人这是”
“今早有酒今朝醉,这不是你余驸马说的吗reads;!”萧锐醉眼朦胧地高声一句,将手中酒壶递给他道,“来,你先干为敬,我们三驸马今天不醉不归!”
余长宁望着眼前的细脖酒壶,本想拒绝但心头确实郁闷难消,伸手接过猛然高声道:“好,在下今天就陪你们一醉方休!”
说罢,他拎起酒壶仰头如长鲸饮川般咕噜咕噜饮干,包揽不住的酒水顺着唇角不停滴落,模样即是豪爽。
见状,萧锐与王敬直猛然一怔,突然爽朗大笑开来,笑得前俯后仰跌坐在地已是爬不起来。
美酒下肚,余长宁只觉一股火热顺着喉咙直往上窜,抹掉嘴角酒渍,抡起胳膊用力将酒壶扔向池面,高叫怒喝道:“长乐公主,你这个可恶刁妇,我叉你二大爷”
高亢的声音在夜空中久久回荡,萧锐和王敬直心头骇然,皆是忍不住一个激灵爬了起来,捂住余长宁的嘴惶恐道:“余驸马,此等话语岂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吼出来,难道你不怕被人听见惹来麻烦。”
余长宁拨开了他们的手,不屑冷笑道:“怕什么怕,我余长宁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怕李丽质那个野蛮刁妇?!”
萧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声沉重叹息。
沉默良久,萧锐怅然叹息道:“余驸马,大家都是天子帝婿,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你的苦闷我们也有过,都很明白”
“萧驸马说得不错,”王敬直也是一脸惆怅地开口道,“曾以为当帝婿坐拥权色,风光无限,显赫人前,哪知真正当上了才知并非如此,大唐公主刁蛮跋扈,根本不把夫家放在眼里,更是视我们驸马为猪狗,不!连猪狗也有自尊,我们帝婿在公主眼里是连猪狗都不如。”
萧锐显然被勾起了伤心之事,一脸悲愤地开口道:“昔日以为襄城公主温柔贤淑,端庄得体,当了她的驸马后我才知道并非如此,公主在家整天指手画脚,跋扈骄横,动辄便对我拳打脚踢,我萧锐好歹也是贵胄子弟,在公主面前竟连一点发言权都没有,你们说可不可悲?”
王敬直不屑大笑道:“拳打脚踢算甚?你的襄城公主只是暴力了一点,但人品还算不坏,不像南平公主乃堂堂帝女,但性格却尖酸刻薄,睚眦必报,昨日我母亲六十大寿夜宴之时,有个亲戚不慎将酒水洒到公主身上,她恼羞成怒唤来侍卫将那亲戚狠狠地打了一顿,弄得我们王家大没面子,寿宴也是不欢而散,你说可不可恶?”
一时间,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起苦来,人说酒后吐真言,两人同病相怜自然是喋喋不休,满腔的心酸苦闷听得余长宁唏嘘感叹不已reads;。
乘着他们说话的空闲,余长宁又拎起一壶酒来放到三人中间,乘着酒劲高声道:“萧驸马,王驸马,多说也是无益,满腔苦闷有谁知,来,继续喝酒。”
萧锐醉眼朦胧地点点头,大笑道:“喝就喝,难道还怕你们不成,对了,你们可会划拳?”
王敬直醉醺醺地笑道:“呵,驸马拳是吧,本驸马可是划拳的高手也,余驸马可会?”
余长宁慨然点头,三人坐在池畔围成一圈划拳行酒,嬉笑吵闹声不绝于耳:娶公主啊命凄苦,当驸马啊贱如狗,受凌辱啊没天日,命如纸啊早投胎,有来生啊再娶公主就去死哈哈,余驸马,你输了,快喝!快喝!”
“又来!娶公主啊命凄苦,当驸马啊贱如狗”
一片苦中作乐的欢声笑语中,余长宁不知喝了多少杯酒,走的时候醉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跌跌撞撞地在放生池畔徘徊着,不知走了多久才一个踉跄滚地,躺在草地上昏沉地睡了过去。
正在朦朦胧胧中,余长宁突觉一阵香风扑至鼻尖,醉醺醺地睁开双眼,一个白衣似雪的女子正蹲在自己身旁,美丽得恍如月宫仙子。
眼见他睁开眼睛,那女子柔柔笑道:“公子为何睡在这里?莫非是喝醉了?”
余长宁岂会让如此美女看到自己的窘态,想要坐起身来浑身却酸软无力,只得强颜笑道:“本公子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听夜风呼啸,观日月升降,乐哉妙哉,怎会是喝醉了?”
白衣女子掩嘴轻轻一笑,又站起了身来:“既然公子乐乎所以,那么请恕小女子打扰,告辞。”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
第222章 清晨巧遇()
ct;第222章清晨巧遇
“哎,姑娘,你等等。 ”余长宁急忙叫住了她,问道:“敢问姑娘你高姓大名?家住何处?可有婚配?以后我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你?”
面对他连珠炮似地几个问题,白衣女子却是勾魂一笑:“相逢即是缘,何须留下姓名如此俗套,若公子与小女子有缘,日后必定还会再见,公子珍重。”
余长宁张了张嘴想要叫住她,恍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默默地注视着那曼妙的白色身影走进了黑沉沉的松柏林中,渐渐地消失不见。
宿醉醒来已是旭日东升,阳光穿过松枝缝隙照到地面,无数鸟雀叽叽喳喳地上串下跳不停,吵得余长宁是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望着自己满是泥土的衣衫,余长宁好气又是好笑,仔细回想,昨夜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不少,只记得走到池畔偶遇萧锐与王敬直,然后三人一道化拳喝酒,最后自己不知为何竟躺在这里睡了起来。
对了,好像朦胧中还出现了一名美若天仙的白衣仙女,浅笑莞尔,温柔贤淑,柔柔的声音竟是那样的好听,可惜不知道她姓甚名甚,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想到此处,余长宁不由倍感遗憾,晨风徐徐吹过树叶哗啦作响,草地上的一方丝巾被晨风吹起,犹如翩翩蝴蝶舞动飞旋,向着他扑面而至。
余长宁恍然接过将丝巾抓在手中,只觉丝滑细腻,芳香扑鼻,丝巾一角绣着一个红色的“清”字,仿仿佛佛正是昨日那不知姓名的白衣女子身上的香味。
“你怎么在这里?”
捏着丝巾正在发神中,余长宁耳畔突然传来一句惊奇女声,错愕回头,高挑艳丽的房玉珠正抱着一叠厚厚的书籍站在自己身后,俏脸止不住的愤怒。
不想竟在这里遇到她,余长宁顿时有些意外,四顾一看这才发现此地立天渊诗社已是不远。
想起那晚偷偷轻薄了她的事情,余长宁不由生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念头,嬉皮笑脸道:“呀,竟是房小姐,呵呵,房小姐你好,房小姐再见。”说罢撒腿便跑。
“余长宁,你给我站住。”房玉珠大是愤怒,将手中书本扔在地上提着长裙便朝着余长宁追了过去,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敢地在林间来回追逐,余长宁机灵油滑,脚步飞快,房玉珠竟连他的衣角也摸不到,不消片刻便累得面红耳赤,娇喘连连,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