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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贵早已在心中将王大志骂了个通透,一脸悲痛地开口道:“房小姐,是下官没管好大志,才让他如此放肆得罪了你们,请你勿要见怪。”
比起余长宁的虚与委蛇,房玉珠说话口气却直率了许多,盈盈一礼道:“刺史大人,令弟张扬跋扈欺压良民,巴县百姓摄于你的权势一直是敢怒不敢言,只希望你能秉公办理查明王大志的罪责,以便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王大贵见房玉珠说话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一时间不由大是为难,救助的目光不由向余长宁望了过去。
余长宁知道他心中所想,哈哈一笑道:“站在这里说了这么久,本驸马也有些累了,刺史大人,不如我们先入座休息一下如何?”
王大贵豁然省悟,连连点头道:“驸马爷所言极是。请。”
说罢,他殷情地将余长宁安顿在了客人尊位,又邀请房玉珠等人落座,方才坐入了余长宁旁边的长案前。
。。。
第410章 大快人心()
ct;酒过三巡后歌舞上演,余长宁与王大贵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丝毫不提王大志之事。
王大贵心里有气,但不得不强颜笑着应酬,期盼这余驸马能网开一面,放弟弟一条活路,不过余驸马油盐不进,满腔心思似乎都被场中的歌舞所吸引,竟拍着手儿跟着歌调哼唱起来,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万般无奈下,王大贵也是茫然无计,自己虽然官衔高于余长宁,但人家可是天子爱婿,长乐公主驸马,也是能够直达天听之人,与之相比自己不过是一条地头蛇,焉能与大唐帝婿叫阵?若余长宁对此事耿耿于怀,安知他以后不会给自己穿穿小鞋?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心念及此,王大贵不由有些惶惶然,便在此时,他看见并案而坐的陈若瑶与陈二郎两人正在悄声嘀咕,前者痛心疾首美目含泪,后者连连点头面露羞愧,观望了一番后,王大贵心里不由为之一动,终于有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打定主意后,他不再犹豫,端起酒杯对着陈若瑶正色道:“陈姑娘,本官御下不严,致使家弟多有得罪,在此本官敬你一杯,还望恕罪。”说罢已是当先一饮而尽。
余长宁可以不给王大贵面子,但陈若瑶身为平民,眼见刺史大人这样客气,自然不能置若罔闻,举起酒杯肃然开口道:“此番二郎虽然是被赌坊坑害,但说起来也是他自己识人不明的恶果,大人能够将他释放,民女已是感激不尽,大人如此说来,实在折杀民女了。”
闻言,一直凝神观望歌舞的余长宁不由瞥了陈小姐一眼,心里暗暗道:王大贵必定已经看出我是在为若瑶强行出头,所以想从她身上打开局面,官场之人大多狡猾如狐,心思剔透,看来这王大贵深得其髓啊。
一念方罢,王大贵已是捋须微笑道:“听闻陈姑娘乃是陈家关内道掌事,说来也巧,本官与你们老族长相交甚笃,时常在一起喝酒听戏,说是忘年之交也不为其过,陈姑娘如此妙龄便成为掌事,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陈若瑶今日违背族老之令,未回陈庄解释,心里本有些凄凄然,闻言不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意:“老族长精于商道,执法森严,民女虽为掌事,不过也是陈家一个下人而已,实在当不得大人如此谬赞。”
王大贵本来想凭借自己与老族长的交情与陈若瑶拉拉关系,不过见她神色有异,只得停下话题和颜悦色地笑道:“本官身为渝州父母官,代天子守牧一方,自当解民倒悬,接济贫难,听闻姑娘之母双目失明,生计困难,以后有什么需要本官帮忙的地方,姑娘尽情开口便可。”
陈若瑶闻言急忙起身盈盈一礼,感谢王大贵的好意。
余长宁心里洒然一笑,停在歌舞上的专注目光终于想王大贵望了过来,淡淡道:“本驸马虽来巴县不久,然则却听闻王大志凭借大人的威风在巴县作威作福,坑害良民,一间赌坊竟想吞进四方之财,巴县百姓一直是敢怒不敢言,我想大人应该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才是。”
王大贵听得脸色一变,终于明白了症结所在,金玉满堂虽是王大志所开,然而他也在里面得了不少好处,否者怎么会对王大志嚣张跋扈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听余长宁的意思,看来还得有所追究才行。
正在他踌躇间,余长宁不愿这般转弯抹角地说下去,手指关节敲着长案冷声道:“金玉满堂这般欺骗客人的赌坊必须立即关闭,而奸商王大志也得略施惩戒,并将多年非法盈利的钱财上缴官府,不知刺史大人意下如何?”
闻言,王大贵心头一沉,见余长宁正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静待下文,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道:“驸马爷此言不错,本官立即派衙役查封金玉满堂,并对王大志施以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至于这收缴非法盈利的钱财,不知驸马爷觉得该以多少数额为妥?”
余长宁显然早已有了定见,笑嘻嘻地开口道:“巴县百姓深受王大贵欺压,若是罚少了难免百姓们会说三道四,所以只能宜多不宜少,就两万两银子吧,请大人将银两折成大米后派发给城中百姓,不知你意下如何?”
王大贵深知这是余长宁放过自己与王大志的条件,心里虽是万般不情愿,但也只能点头道:“好,本官一定遵照驸马爷之命执行,就罚金玉满堂两万两银子。”
见他又怒不敢发,有苦不敢说的苦闷模样,余长宁心里不由暗暗偷笑,直是畅快不已。
酒宴结束后,余长宁谢绝了王大贵的挽留,一行人坐上马车出城而去。
到得陈家,陈大娘已是闻声而出,当听见二郎已经回来的声音后,她立即点着竹杖颤巍巍地迎上,抱着陈二郎大哭起来。
陈得心酸无比,也是站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泪。
一家人终于团聚,必定有很多话要说,身为外人自然不好久留,余长宁向着房玉珠使了个眼神,便朝着门外而去。
此时唐门弟子正在外面打理坐骑,唐暮一见余长宁出来,急忙迎上前来大笑道:“余驸马今日为民除害,实在太快人心,想必乃王大志以后必定会有所检点,再也不敢想以前那般作威作福了。”
余长宁微笑点头,拱手致谢道:“此番若没有唐门主的帮助,此等嫁祸之计必定难以成功,多谢多谢。”
唐暮摇了摇手,笑叹道:“余驸马乃我们唐门恩人,而且又是替天行道整治恶人,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既然诸事已了,老朽便准备告辞返回唐门了。”
余长宁有些奇怪地问道:“目下已是三更,门主准备现在便走?莫非有什么急事不成?”
唐暮正色点头,犹豫了一番终是实言相告道:“不瞒驸马爷,时才老朽收到门人密报,有一消失多年的魔头突然重现江湖,整个正道武林为之震动,老朽也要急着回去商量对策。”
“哦,什么魔头如此厉害?竟能惊动整个武林?”
唐暮一双白眉抖了抖,长叹一声道:“此獠名为司徒骜,一身武功登峰造极,罕有敌手,不知驸马爷可有耳闻?”
余长宁心头一跳,一番往事涌上心头,头皮顿感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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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昆仑剑斋()
ct;唐暮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的继续说道:“那魔头本是魔主武不破的师弟,昔年被剑斋传人欧宁羽所败而蛰伏,此番重出江湖,便直上昆仑向欧宁羽寻仇,想挑战当今第一人。”
“那结果如何?谁胜了?”余长宁急忙问了一句,盼望能够听到司徒骜失败已死的消息。
唐暮捻了捻颌下细长的银须,老眼泛出一丝兴奋的光芒:“宁羽仙子十多年前便是武林第一人,此番司徒骜卷土重来,自然是两强对战精彩绝伦,虽然现在并没有详细情况传来,不过听说却是司徒骜狼狈而走,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一定是宁羽仙子胜了reads;。”
听到司徒骜狼狈而走并没战死,余长宁心里大为失望,轻声嘀咕道:“欧宁羽既然胜了,为何不一剑杀了司徒骜,却要放虎归山,这不是给武林正道找麻烦吗?”
唐暮轻轻一叹道:“仙子的心思吾等也是无法揣测,老朽猜想仙子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吧。”
余长宁冷哼一声道:“欧宁羽以一人之威声压整个武林,放走魔头你们居然都不会责问一句,当真可笑。”
闻言,唐暮倏然正色道:“昔日隋末天下大乱时,魔主武不破横空出世祸害武林,若是没有宁羽仙子,整个正道武林说不定已经不在矣,所以正道之士才会对仙子十分尊敬。”
余长宁已经听不少人说过欧宁羽的厉害,眼见唐暮也是一副仰慕之色,不由好奇问道:“那门主可否见过宁羽仙子真容?”
唐暮愣了愣,一脸遗憾地叹息道:“昔日仙子行走江湖时都以轻纱蒙面,即便号令群雄征战魔教也未摘下过面纱,老朽岂会见过?不过相传宁羽仙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连武不破也对她倾心不已,否者也不会令武不破含恨归隐。”
“照门主说来,宁羽仙子成名已有二十年,即便是再美的相貌,只怕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时间的划痕,昔日的绝色美女说不定已经沦为了今日黄脸婆,正是: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可怜美人迟暮啊!”
唐暮听他说得有理,心里顿生怅然之感,不由轻轻一叹。
昆仑山位于中原西陲,根据山海经的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昆仑虚高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山又叠叠重重的有九层,在华夏神话中乃是万山之祖,神仙之丘,相传道教正神西王母便居住于此。
此时已到冬季,天空彤云压顶,北风凄厉呼啸,暴雪白茫茫连天涌下,连绵不绝的山峰犹如沉浸在冰雪世界的擎天之柱,根根拔起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