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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宁摆了摆手,沉声问道:“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请老大人直言不讳。本官了解事情真相后一定秉公办理。”
杨贤文抖动着白花花的头颅拱手道:“大人,由于司仪署食堂漏雨今日尚在修葺,所以所有司仪署的官员都到隔壁典客署用饭,不料典客署的人竟讥讽司仪署的官员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叫花子,整日干些伺候死人的活计,我方人员按捺不住,所以便起了言语争执,最后演变成斗殴reads;。”
余长宁缓缓点头道:“若是如此,那么典客署的人的确有些过分了,同为大唐官吏,竟如此恶语相向。”
“启禀大人,典客署与司仪署历来不和久矣,有此争执也是经常之事,所以虽然身在同一官衙,却是老是不相往来。”
“哦,两署人员为何争执?”
说道此处,杨贤文不由有些愤愤然:“大人,典客署负责外国使臣接送迎往,那可是一个人人羡慕的肥差,许多使臣由于期盼得到照料,没少给那些吏员们好处,吃饭送礼那是常事,所以典客署的吏员们根本不屑自己那点微薄的俸禄,光凭收礼日子便过得舒坦得很;反观我司仪署,干的却是那些伺候死人的活计,送香蜡黄纸、送五服丧衣、勘验陵墓、准备丧具全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根本没有油水可捞,两署待遇相差太大,所以才会多有争执吵闹。”
余长宁若有所思地颔首道:“怪不得典客署会骂司仪署的人为吃不饱,穿不暖的叫花子,原来是因为此点。”
“对,就因为典客署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财太多,所以他们的伙食标准一直远远高于司仪署,典客署吃山珍海味,司仪署便只能吃青菜萝卜,致使我们过去被他们讥讽为要饭的。”
余长宁揶揄笑道:“所以司仪署的官员们都觉得有些不公平,才会经常与典客署争吵,对吗?”
杨贤文老脸一红,只得点了点头。
见状,余长宁骤然一声长叹,似笑非笑地调侃道:“老大人啊,你们司仪署可是坐在金山上喊穷啊!”
杨贤文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大人此话何意?”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常言道赚死人钱容易,赚活人钱难,司仪署有着这么得天独厚的优势,竟混到这么冷清的局面,老大人恐怕难辞其咎。”
杨贤文以为余长宁实在讥讽他,不由面露不悦道:“下官一直恪尽职守勤于政事,少卿大人如要这般讥讽,下官夫复何言!”
余长宁摇手正色道:“老大人若是不信,本官现在就给你们指点一条发财之路,你看如何?”
“请大人明言reads;。”
余长宁起身悠悠踱了几步,笑问道:“老大人,现在司仪署为达官贵族们提供的丧具如何?”
“很多都破破烂烂,年久失修,说起来下官还想向大人申请点资金,重新修葺一番。”
“嘿嘿,修它干甚!就维持现状,另外着令司仪署尽快购买几批新的丧具,分五个档次,每个档次租赁的价格各不相同,最好的丧具价格最高,以后若那些官员想用好的丧具,便让他们向司仪署支付银两。”
杨贤文闻言周身一震,老眼顿时大亮了起来,颤着声音道:“大人,若是这样明码标价租赁丧具,御史台会弹劾我们的。”
余长宁冷笑道:“无妨,司仪署已经提供了免费的丧具,爱用不用是他们的事情,哪能怪的司仪署。”
杨贤文默默地思忖了一番,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在讲究孝悌之道的当代,作为有身份有地位的达官贵胄们谁不想给死去的家人使用好的丧具,虽然价格贵了那么一点,但许多人为博取一个好名声,肯定会不惜代价使用最好的,余少卿这个办法若是能够实施,司仪署的经济状况必定会大大地改观。
心念及此,杨贤文佩服拱手道:“大人你真是给我们指引了一条明路,好,下官就买些好的丧具尝试一下。”
余长宁微笑道:“这些只是小钱,等几天本官在给司仪署考虑一条更为盈利的生财之道,保管司仪署扬眉吐气。”
杨贤文感激开口道:“多谢大人,下官这就将你的指示传达给所有的吏员知晓。”
余长宁点头道:“好,不过今日的斗殴之事没有惩罚也说不过去,你去将今日参与斗殴的官员们找出来,全都罚一个季度的俸禄,本官也会责令典客令同样处置典客署参与斗殴的人,本官如此处置,不知老大人是否满意。”
杨贤文点头笑道:“大人明断,下官自然服膺。”
送走杨贤文,余长宁不由长吁了一口气,两署打架事小,但根本原因却是彼此待遇不公,若是自己能将司仪署官员们的待遇也搞上来,这些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行将黄昏,余长宁换了一身常服向平康坊而去。
到得群芳楼内,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后园,远远便看见秦清正坐在厅内抚琴,秀眉间隐隐又几分忧愁。
余长宁信步走进长亭,笑嘻嘻地开口道:“清姐姐秀眉轻蹙,琴声沉滞,看来一定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秦清美目一横,起身故作哀怨地嗔怒道:“你这冤家许多日不来看我,姐姐当然是相思成疾,心情忧伤。”
余长宁早已习惯了这妖女略带撩拨的口气,骚骚笑道:“怪不得姐姐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原来是难耐空闺寂寞,那好,我们先去床榻爽快一番再说正事吧。”
秦清莞尔一笑,上前拉着余长宁的手温柔道:“你若是不怕死,那便跟着我去吧,看究竟谁会怕谁。”
见她一副任君采摘的妩媚模样,余长宁心头邪火乱窜,艰难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收敛笑容正色道:“其实今日前来,我是有事情相请姐姐帮忙。”
秦清一挥云袖故作不悦道:“怪不得你今日会不请自来,原来是有要事找我帮忙,为惩罚你这几日对我不理不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余长宁挠了挠头皮讪讪笑道:“你还没听我说什么事便出言拒绝,也太伤我的心了吧?”
“哼,谁让你不理睬我。”
“常言清姐姐善歌善舞,要不我作一首诗词送给你作为补偿,你觉得如何?”
秦清对余长宁的诗词敬佩不已,闻言美目不由大亮,笑吟吟道:“好,用此赎罪还差不多,不过你得作一首好的诗词,行吗?”
余长宁点头笑道:“本驸马好歹现在也是全国诗词大会第一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清颔首一笑,风情万种地开口道:“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姐姐帮忙?”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过几天便是房玄龄之女房玉珠的生日,我想请姐姐你过去弹个曲儿唱首歌曲,不知你意下如何?”
闻言,秦清俏脸顿时冷了下来,口气淡淡道:“小师妹不在你便前去招蜂引蝶,那房玉珠和你关系很好么?竟要如此帮她?”
余长宁微笑解释道:“关系一般般,不过我与房玄龄可是很好的朋友,所以这个忙一定得忙一下reads;。”
秦清沉吟了一番,终于点头道:“好吧,到时候我应约前去便是。”
余长宁见她答应了下来,不由喜滋滋道:“多谢姐姐,对了,你这里可有笔墨,我将诗词写给你。”
“你,你已经想好了?”秦清闻言不由惊讶出声。
余长宁微笑点头,待到秦清吩咐侍女取来笔墨纸砚,他便提笔毛笔在宣纸上挥动起来,不消片刻,一首绝妙的词已是写好。
秦清一直在他的身后凝神端详,细细读完后,俏脸上不由露出了惊叹之色:“宁弟弟果然文采了得,光凭这首词,足可让你傲视群雄。”
余长宁淡淡笑道:“此词还有曲谱,我现在哼唱给你听,你好生记下。”
秦清一阵点头,急忙回身落座在长琴之前凝神等待。
余长宁轻咳一声,优美的歌声已是从口中响起,秦清操琴慢慢地附合,唱了一遍又一遍,弹了也是一遍又一遍,直到日上中天音调方才停歇。
第二天一早,余长宁便去尚书省找房玄龄商议化妆宴会的事情。
当听见他竟请到了大名鼎鼎的秦清,房玄龄不由大喜过望,哈哈笑道:“还是余驸马交友广泛,竟连秦清姑娘都能请得到。”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正色道:“秦清姑娘到时候负责为宴席弹奏曲子,除此之外,另外的节目单我已经安排好了,若尽兴尽力的表演,玩上一个时辰没有问题。”
房玄龄满意地点头,笑道:“昨日老朽统计了一下,要送邀请函的贵胄男女大概有六七十人,不知宴席安排得如何了?”
。。。
第462章 少卿提议()
ct;“还是如同上次慈善大会那般,准备自助餐,不知房大人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有你们宾满楼操持饮食,老朽自然放心。对了,昨日你说参加宴会的人都需准备面具,不知可有具体要求?”
“房大人,带上面具后因为彼此不认识,没有了森严的上下尊卑,高低贵贱,所以大家也能够玩得开心一点。至于面具的选取,完全看个人爱好,可以是可爱的动物,也可以是凶恶的鬼怪,甚至可以扮作天上的神仙。”
房玄龄捋须点头道:“那好,老朽便将具体要求写在邀请函上面,时间就定在五日之后的戌时。而地点则是天渊诗社之内。”
余长宁点头道:“好,就照房大人的意思来办,对了,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件要事请你帮忙。”
房玄龄捋须微笑道:“余驸马有什么事情直接给老哥哥说便是,我一定想办法帮助。”
余长宁摇了摇手笑道:“其实严格说来,这件事乃是涉及鸿胪寺的公事,下官昨天听鸿胪寺司仪署禀告,说贵胄们丧葬逝者多自行勘验陵墓,确定陵墓位置的手段也是不尽相同,许多贵胄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