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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正欲出言,余长宁哈哈一笑,打马上前问道:“不知阁下是什么身份?”
短须大汉傲然回答道:“我乃酋长手下大将棱图,奉命巡视此地。”
余长宁不慌不忙地开口道:“呵呵,原来是大贺酋长手下大将,本军师负有机密要事与酋长商议,不知棱图将军可有资格倾听?”
不难听出余长宁话中的讽刺之意,棱图脸膛顺变得黑沉沉无比,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反驳他,只得怒声道:“既然你们要见酋长,那好,先在这里等着,我这就派人前去通传,不过酋长很是忙碌,不知多久才有空见你们!”
余长宁知道这人有心刁难自己,淡淡笑道:“本使带来的消息关系契丹全族的生死,还请将军谨慎从事,我们在这里扎营等至明天清晨,若没有消息,那就只能打马回程了。后果自负!”
棱图脸上青一阵黑一阵,低声吩咐手下几句,那人点点头,拨转马头就去了。
余长宁自然不会在这里枯等,吩咐芷云扎下营寨,又杀了几只羔羊烘烤了起来,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
苏紫若不解地问道:“刚才你为何要对那将军如此无礼,好好说话难道不行么?”
余长宁把玩着手中的银碗笑道:“现在我们是出使敌国,我越不把他们当回事,他们才会将我当回事,所以一定的倨傲乃是必须的reads;。”
苏紫若听得一头雾水,摇头道:“不明白。”
“傻丫头,就好比你与别人比武,若那人未战先怯气势弱了三分,不管你接下来如何,但一定会打心里看不起他,若他成算在胸气度昂然,即便是他的武功不如你,相信你也一定会打起精神迎敌,你说对否?”
一句“傻丫头”听得苏紫若俏脸微晕,嗔怒道:“你才是傻小子,傻小贼!”
余长宁定定地看了她半响,突然开怀大笑。
苏紫若怒声道:“你笑什么笑,信不信我一拳打掉你的狗牙!”
余长宁满怀深意地望着她淡淡道:“以前初见你的时候,遇见什么事情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还是现在不错,有喜有怒有愁有悲,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苏紫若闻言愣怔了良久,脸上神色兀自变幻个不停,竟没有出言反驳,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突厥汗国引兵东来的消息传来,整个契丹部落不由为之惊动了。
这时的契丹,尚是部落联盟,曾长期归顺在突厥之下,远没有后世那般强大。唐太宗贞观二年(628年),酋长大贺摩会率部落背弃突厥,归附唐朝,与大唐正式成为了臣属关系。
目前的契丹酋长名为大贺窟哥,他年约四十上下,生得是满脸横肉粗狂不羁,肌肉虬结的右手将银碗重重撂在了案上,铜锣般的声音已是响了起来:“各位头人,突厥汗国立国不过两个月,便引兵东至想要劫掠我们契丹,大家说说,可有什么好主意。
话音刚刚落点,坐在他作为下首的男子亢声道:“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狠狠地揍那突厥蛮子一顿。”
这男子乃是奚部落酋长,名为律宁,体胖如球,眼睛细而狭长,说话之时颌下短须瑟瑟抖动,一通话音也是激烈得犹如霹雳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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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契丹与奚()
ct;奚与契丹同是源出鲜卑宇文部的一支,两部族不禁语言相通,文化和生活习俗也是相近,是同族异部的兄弟关系。
这次突厥犯境,律宁心知自己孤军不能想敌,所以早早来到契丹找大贺窟哥商量,两人在年轻的时候便是很好的兄弟,现在马上又要结为儿女亲家,说话自然用不着顾及。
闻言,大贺窟哥不由大笑拍案道:“律宁弟豪气未改,不知这次集结了多少儿郎啊?”
律宁大笑回答道:“我可比不上你老哥马多人多,刚好凑齐五千之数,都是善于骑射的骑士,听候大贺酋长的差遣。”
大贺窟哥一脸欣慰道:“看来你也下了血本,这次我契丹集结了军卒一万两千,咱们到时候便可并肩杀敌,也让那不可一世的真云看看我们契丹人的厉害。”
见两酋长已是兴奋地议论起战略行动来,一个人老持重的头人咳嗽一声道:“突厥汗王挟战胜大唐之威东来,况且这次是他立国之后第一战,用兵一定十分谨慎,我还听人说,这汗王虽然年纪轻轻,不过颇有头脑善于征战,若酋长想要与之对阵,一定得万分小心才行,否者便是灭族之祸。”
大贺窟哥闻言点头,帐内又有人尖声道:“酋长,我们身为大唐属国,何必孤身与突厥对战,难道不能向大唐求援吗?相信天可汗一定会派兵前来救援咱们。”
大贺窟哥轻轻一叹正欲开口,突然帐外马蹄声急,一名斥候掀帘入账亢声道:“酋长,突厥派遣使臣进入部落境内,想要求见酋长。”
听见突厥竟派出使臣前来,帐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议论声,大贺窟哥沉声道:“使臣是谁?可通传姓名?”
“名为余长宁,听说乃是突厥军师,目前他们正在望建河西岸驻扎,等待可汗答复。”
大贺窟哥深知来者不善的道理,略一沉吟望了律宁一眼,律宁正色道:“大哥,不如听他们想要前来说些什么,你看如何?”
大贺窟哥微微颔首,厉声下令道:“去,将那些突厥人请过来。”
斥候抚胸行礼,转身一个箭步地去了。
得到斥候的回禀,余长宁微微一笑,吩咐苍狼卫拔营起行,顺着山路向契丹部落而去。
虽然双方是敌对关系,然而大贺窟哥依旧迎出十里迎接突厥使团的到来。
当看见使团竟是由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带领时,大贺窟哥心头一阵冷笑,揶揄道:“人说英雄出少年,这句话印证在余军师身上一点也不错,但举国大事交一少年,看来突厥汗王有些儿戏了。”
余长宁自然听出了他的讥讽,哈哈大笑道:“强国大政多发于年轻君臣之手,少年得志的英锐比比皆是,就拿大唐天子李世民来说,未及双十便已领军征战多有功绩,在下虽是一区区军师,但汗王觉得出使你们这样的小部落完全可行reads;。”
唇枪舌战大贺窟哥第一个回合便落入的下风,老脸不由有些尴尬,律宁见他吃瘪,冷哼一声上前道:“余军师,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我们两国交战在即,不知你有何事前来要与我们商议?”
余长宁笑问道:“不知阁下是?”
“某乃奚酋长律宁。”
“原来是律宁酋长,久仰久仰,幸会幸会。”余长宁笑着拱了拱手,“这件事关系甚大,虽然在下想迫不及待地告诉两位酋长知晓,然而现在却不是谈正事的时候,还是等我们进入帐内再说,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大贺窟哥与律宁对视了一眼,点头道:“好,那就请余军师先行入帐歇息,明日我们聆听阁下的高论。”
余长宁点点头,在契丹人看似欢迎护送,实则暗怀戒备的簇拥下进入营帐,来到一块空地扎营歇息。
翌日一早,余长宁在芷云以及苏紫若的陪同下姗姗来到大贺窟哥的牙帐,环伺满当当的头人拱手笑道:“突厥汗**师余长宁,见过各位。”
大贺窟哥今日身着蓝色圆领长袍,盘腿而坐绷着脸冷声道:“不知余军师这次前来有何指教?”
余长宁手中羽扇轻拂不停,笑嘻嘻地开口道:“两位酋长,各位头人,我突厥汉国这次兵锋东至,目的便是为了取得契丹和奚的宣誓效忠,汗王虽然军力强大,但不忍心你们两族生灵涂炭,所以才命在下前来好言相劝。”
大贺窟哥一听,立即黑着脸冷声道:“如此说来,余军师这次是对我们招降来了?”
“对,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两族的安危全在各位的一念之间,如何取舍请各位珍重考虑。”
大贺窟哥重重一拍几案,怒声喝斥道:“荒谬,我们早就是大唐的臣属国,岂会对你们突厥宣示效忠?要战便战,我们不会害怕!”
“不错。”律宁昂昂高声道,“我们两族崇尚信义,既然已是天可汗的臣子,怎会卑躬屈膝来你突厥金帐?若真云胆敢提兵来犯,我们必定会杀得他个片甲不留reads;。”
余长宁俊脸为之一沉,冷然道:“两位酋长徒逞口舌之快,看来还不知道汗王的厉害!即便是大唐李大亮的十五万大军,也是在汗王的攻势下飞灰湮灭,难道你们还想螳臂挡车么?”
大贺窟哥起身昂然道:“我们是否是螳臂现在还言之尚早,愿军师你将我的话带给真云,要战可以,要我们投降乃是万万不行!”
见他如此忠于唐朝,余长宁心头为之大定,拱手冷笑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那我就将你的话原原本本带给汗王知晓,告辞!”言罢长袖一甩,气呼呼地去了。
是夜,大贺窟哥正欲吹灯休息,突然眼角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女子犹如鬼魅一般站在了眼前。
见这女子进来竟没有惊动卫兵,大贺窟哥不由心头狂震,抢步来到案前便要抽出弯刀与之血战。
女子淡淡一笑,游鱼一般轻捷上前拦住了大贺窟哥,以手成刀在他脖颈上一敲,大贺窟哥闷哼了一声,已是软软地晕倒在了地上。
白衣女子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用一块厚实的毡毯将昏迷不醒的大贺窟哥包裹了起来,扛在肩上便出帐而去。
清冷皎洁的月光下,余长宁望着眼前两堆粽子,不由啼笑皆非了。
见大贺窟哥与律宁尚未醒来,他转头对着始作俑者埋怨道:“喂,我只是让你前去请他们两人来此密谈,你也用不着将他们全部打晕啊!”
苏紫若脸上毫无愧疚之色,白了他一眼道:“紫若乃堂堂的剑斋传人,没想到却被你指示去做如此鼠窃狗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