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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禹英一听他说得如此重要,虽然很是不解,但也是依言点了点头。
又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甲士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刚一进屋,脸上立即挂起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快步而至对着余长宁和杜禹英拱手道:“下官李义府,见过余大人,杜军师。”
得知这男子乃是掣肘济州钱粮的监察御史李义府时,杜禹英心念一闪,顿时明白了今天的议题必定是牵扯到济州的某些官员,所以余长宁才会如此慎重其事。
余长宁点点头示意李义府落座,沉声下令道:“李御史,待会请你执笔作记录,将王老伯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以便日后御史台查证reads;。”
李义府拱了拱手,摊开一张宣纸研磨提笔,炯炯的目光注视着余长宁静待下文。
余长宁对着王老汉微笑颔首,示意他不要紧张之后,这才沉声开口道:“杜军师,李御史,这位王老伯乃是本官的救命恩人,今日从他口中,本官得知了一个令人骇然听闻的故事,其中牵扯到了济州主要官员,所以今夜召集两位一道倾听这个故事,以便作出处置。”
李义府闻言‘精’神一振,亢声开口道:“大人尽管放心问话,一切都有李义府替你作证。”
“好。”余长宁重重拍案,望着王老汉一脸正‘色’道:“老伯,请将你儿子的冤屈原原本本道来,记住,不要遗漏任何一个环节。”
见到这般架势,王老汉立即惶恐地点了点头,哽咽开口道:“各位大人,草民乃是济北人士,世世代代居住在靠近黄河岸边的渔湾村,凭借一‘门’石匠手艺也算‘混’了个温饱,我的儿子王大明子承父业,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论是打造石头还是雕刻石碑,都让许多人刮目相看,从而在渔湾村一带远近驰名。前年冬季济州刺史赵满志下令修葺黄河大堤,因为我儿王大明石匠技术了得,所以特请他前去指导河工筑堤,老朽当时心念男儿能够报效朝廷,也算应尽的本分,所以就让他去了。”
说到此处,王老汉的老脸上出现了一股怒‘色’,“谁料那赵满仓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却是一只贪婪无情的恶狼,他用筑堤之名套取朝廷拨付的银两,但所采购的筑堤原料全都是一些劣品,如筑堤的三万条大青石只是普通的山石,若遇较大的洪水,普通山石岂能抵挡?”
李义府手中的‘毛’笔陡然停止,他恍然醒悟怒气冲冲地开口道:“怪不得本官翻看账务无法查询筑堤大青石的下落,原来竟是用的普通山石,赵满志这厮真是狗胆包天!”
王老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明乃是石匠,对于各种石头一眼就能辨认,他以为赵满志是不慎买错了石头,所以特意上书说明。赵满志得知大明看破了端倪,假惺惺地说自己受到了‘蒙’蔽,谁知暗地里竟令人偷偷杀害大明。那天大明正在堤坝下打造石头,谁料旁边堆砌的石堆轰然垮塌落下,将他整个人都埋在了石堆下面,待到救出之后他就已经没有气了”
说到这里,王老汉已是泪流满脸,哽咽难言reads;。
杜禹英听得一阵默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若真的如王老汉所说赵满志修葺堤坝所用的乃是劣等材料,那一定会是一件惊天大案。
心念及此为求稳妥,杜禹英正‘色’问道:“老伯,事关重大,不知这些事是你死去儿子告诉你的,还是你从哪里听来的?”
王老汉抹着眼泪道:“是大明寄回来的家书中说的。”
“敢问家书现在何在?”杜禹英又是急切一问。
王老汉喟叹一声道:“大明死后不久官府曾前来我们家中搜查找寻,家书在那个时候就被他们收走了,不过当时大明曾将此事偷偷告诉了几个关系较好的民夫,很多人暗地里都知道黄河大堤用的是劣等材料,所以这些年一直是风言风语不断。”
李义府一脸失望地开口道:“这么说来就是根本没有证据?哎!可惜本官的账簿被那群灾民夺取,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赵满志从中捣鬼。”
杜禹英蹙眉道:“现在水患正烈,根本无法掘开黄河堤防察看用料构造,要不我们先将此事禀告房大人,请他想一个稳妥的办法如何?”
余长宁挥手道:“房大人那里是要禀告,但我们也不能光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眼下虽然没有半分证据,但是我们可以找人帮忙制造证据。”
“找谁帮忙?”李义府顿时惊奇不已地一问,他实在想不到现在还有谁能够为之依仗。
余长宁嘴角溢出了一丝神秘的笑意,淡淡回答道:“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咱们的人,就只有赤髯龙王。”
“吓?”李义府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目陡然就瞪圆了。
杜禹英双目陡然一闪,立即明白了余长宁心头所想,淡淡笑道:“余大人果然是好主意。”李义府不知两人打的是什么哑谜,立即出言询问。余长宁淡淡一笑,便将思量好的计谋说来,及至说完,李义府膛目结舌了半响,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
第八六一章 谶言四起()
ct;这几日,感觉到洪水似乎正在缓缓回落,卢县黄河大堤的民夫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
接连两个月的昼夜奋战,不少人已是累得周身乏力,虽是如此,民夫们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继续做好堤坝的守护巡逻工作,民夫大营忙而不‘乱’,一切都井然有序。
今日旭日方生,一队扛着工具的民夫大步赳赳地正在黄河堤坝上巡逻,杂‘乱’的步子带飞了丝丝尘土,尘土刚刚扬起,被呼啸而过的河风一卷便已经消失不见。
魏景程是这队民夫的队长,他今年三十上下,身得是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在这次抗洪治水中多次奋不顾身地冲在第一线,从而被乡里的里正推荐为民夫头目,里正还说了,只要他好好干,以后一定推荐他到县衙去当衙役。
在普通老百姓看来,衙役可是既威风又风光的职业,想及自己身穿皂衣腰佩大刀威风凛凛的四处巡逻,魏景程的步子似乎都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正在他沉浸在快乐的白日美梦中的时候,跟在后面的一名民夫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河岸边伢声开口道:“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魏景程愣了愣,急忙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河边一望,黑乎乎的淤泥中正埋着一截石俑,被呼啸而过洪水轻轻地冲刷着。
民夫们愣怔怔地看了半天,这才有人轻声问道:“魏队长,我们是否将那石俑拉起来看看?”
魏景程思忖了一番,点头道:“好,先将石俑拉出水面,你们谁带了绳子?快将那石俑紧紧地拴住reads;!”
几名民夫闻言解下了系在腰间的绳子,快步走到了河边忙碌了起来,不消片刻,石俑已被绳子捆得扎扎实实。
随着魏景程的一声令下,民夫们合力将石俑缓缓地拉到了堤坝上,魏景程抹了抹额头冒出的微微细汗,然而刚看那石俑一眼,顿时惊讶高声道:“呀,竟是赤髯龙王!”
果然,那是一尊形似赤髯龙王的石俑,这赤髯龙王身高八尺全身冠冕,龙头人身不怒自威,寻常人一见他那威严狰狞面孔,不由都心生戚戚。
没想到竟拉出了一尊赤髯龙王俑,民夫们全都惊得愣怔怔不知所以,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番,终于在魏景程的带领下靠近了石俑,正在仔细端详察看之际,有个心细的民夫惊声提醒道:“大伙儿,龙王的手中似乎有字,识字的快看看写的什么?”
魏景程当仁不让地凑上前去仔细察看,龙王两只摊开的手掌中,两行大字霍然入目,一行写着“东一步西一步,不肖子孙,祸国殃民”,另一行写着“洪水出龙王显,魑魅魍魉,无处遁形”。
魏景程又惊又奇地琢磨了半响,却还是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只得挥手道:“我们先将石俑扛回大营,看看里正大人怎么说。”
众民夫点点头,齐心合力地抬起石俑朝着大营而去。
没多久,一队民夫在黄河堤坝中发现赤髯龙王石俑的事情立即传遍了整个大营,所有的民夫们全都好奇不已地争先前来察看,一时间置放石俑的空地被人围得是水泄不通。
大家莫衷一是地议论了良久,却还是无人能解那两句话的意思,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突然一个少年昂昂高声道:“东一步西一步不就是一个‘走’么?不肖子孙取中间的‘肖’,合起来便是一个‘赵(趙)字”,龙王是说有姓‘赵’的魑魅魍魉中正在祸国殃民。”
众民夫这才恍然醒悟,不少人细细地琢磨了一番,济州刺史不就姓“赵”么,难道龙王指的是他?想及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龙王显灵之事,不少民夫的脸膛上陡然就白了。
时才出言提醒的少年正在洋洋得意之际,不料他的母亲已是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轻声喝斥道:“师德,忘记娘亲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一定要谨言慎行,岂能如此胡言‘乱’语reads;!”
少年立即犹如霜打的茄子般陡然焉了下来,旁边的人笑‘吟’‘吟’地劝阻道:“娄大娘,师德他自幼聪明伶俐才思敏捷,以后一定是一个能够出将入相的人物,你又何必如此苛责于他呢?
娄大娘抹着眼泪道:”养不教父子过,可惜师德爹爹死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含辛茹苦地将他们兄弟俩拉扯长大,现在家乡又被洪水淹没,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闻言,旁人立即柔声安慰,少年娄师德瞪大了明亮的双目,暗暗地攥紧拳头发誓待到洪水褪去之后一定要找个谋生的法子,让娘亲不再这般幸苦。
这则若有所指的谶言经过民夫们的口舌流淌,不消几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济州,也传到了刺史赵满志的耳朵里。
阳谷县县衙内,赵满志气咻咻地一拍长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