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满仓望着坐上玲琅满目的菜式,不由满怀感慨地叹息道:“说起来我也很多年未去宾满楼了,望着这些菜式,便想起父亲和大哥,不知道他们在九泉之下可好?明天我准备去给他们扫扫墓,尽上一份心意。”
罗凝微微点头,轻叹道:“算起来马上要到清明节了,二叔这次难得来长安,去去也是应当。”
余长宁见正值妙龄的罗凝称呼糟老头般的余满仓为二叔,不由哑然失笑,不过转念一想却又不解爹爹,为何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取上一房年轻小妾,弄得他与罗凝站在一起如同姐弟一般。
几人边吃边聊,话题不知为何竟扯到了余长宁获得的这天下第一厨上面。
余满仓笑眯眯地说道:“叔父刚才已经听长静说了,长宁你可真能干,竟为余家挣得如此声誉,今后酒肆交给你打理,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对吧大嫂?”
罗凝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只得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擦,这叔父也真是,还没弄清情况便胡乱说话,引起家庭矛盾怎么办?”余长宁哭笑不得地暗道一句,一瞧大哥的脸色,果然阴沉无比。
梁彩萍是个斤斤计较不肯吃亏的人,岂能让相公受到委屈,顿时不屑笑道:“天下第一厨又如何?还不是长致教出来的,若非比赛前夕长致伤了右手,只怕这天下第一厨会易人也说不准!”
余长宁息事宁人地笑道:“大嫂说得不错,天下第一厨原本就是大哥的,我只是好运凑巧罢了,酒肆以后自然要交给大哥打理。”
“话也不能这么说。”余满仓浑然未觉,悠然开口道:“当初你们祖父可是立过规矩,谁做菜最好便将宾满楼交给谁,若非叔父当初不如你们父亲,说不定已留在长安了。”
余长致本就对此事耿耿于怀,闻言一股怒火顿时腾起,霍然站起高声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说罢,头也不回地出厅去了。(http:。)。
“相公”梁彩萍惊呼一声,也是疾步跟随而去,转眼便没了人影。
一时间桌前突然少了两人,气氛不由有些尴尬,余满仓愣愣地想了半天,疑惑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罗凝无奈一笑,只得转移了话题:“二叔来长安还没住处吧?”
“刚进城就来这里了,还没找到客栈落脚。”
“找什么客栈,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我吩咐仆人准备两间客房,就在府中休息便可。”
余满仓想想现在去找客栈的确麻烦,笑道:“那就叨扰大嫂了。”
吃过晚饭,罗凝亲自去张罗客人的住处。
余长远见厅中只剩下了二哥和四妹,不由感叹出声道:“姨娘真是女中豪杰,也不计较与叔父昔日的矛盾,换作是我别说让他们住下,拿起扫帚撵他出去都有可能。”
余长静颇有同感地点头道:“叔父一张臭嘴满口胡说,几句话便将大哥气得拂袖离去,今后大家还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数月,这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想便让人觉得别扭。”
余长宁伸出双手拍了拍弟弟妹妹的肩头,正色道:“我倒觉得姨娘做得很对,大人不计小人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何须斤斤计较?胸怀有多大,成就便有多大。这话男女都很适用。”
余长远和余长静都没听出他的另一层意思,全都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
第95章 皇榜昭告()
翌日,余长宁陪着余满仓父子去了北阪祭奠爷爷和父亲。
出了长安,马车径直向北,不多时到了山区,山路狭窄崎岖了起来,磕磕绊绊颠簸不断。
余长宁掀开车窗帘布一看,外面细雨纷纷,春风轻拂,漫山遍野的新绿娇娆动人地呈现在窗外,淡淡的白雾笼罩着连绵山峦,宛如美丽仙子披上白纱丝衣。
他原本是不愿意去的,可是姨娘和大哥要去酒肆,长远、长静两人也没有空闲,算来算去家中就只有他一个闲人,不想去也只得奉陪了。
余满仓今日显然心情极好,或许是许久没来长安的关系,他不断地打开窗帘四下张望,对四周景色似乎特别好奇,不停对余瑞和余长宁讲述家族以前的故事,感概喟叹不已。
不多时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山峰前,三人下了马车,驾车的阿武已激灵地替他们拎上香蜡黄纸,抢先开道去了。
上山之路更是崎岖,余长宁手持木棒在前面拨打着长可极膝的春草开路,余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余满仓走在后面。
行至半山腰,又拐入了一条羊肠小道,一座摇曳着青草的黄土坟茔霍然入眼。
余满仓愣了愣,老眼中已是浮现出了点点泪光,甩开儿子搀扶的手便跌跌撞撞地扑了过去,一声“爹”还未落点,已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见状,余瑞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余长宁叹息开口道:“瑞表哥,那坟中睡得便是我们祖父,你去磕个头求他保佑你顺利通过春闱吧!
余瑞沉重颔首,走到父亲旁边跪下,额头朝着地上“咚咚咚”三下,态度虔诚无比。
余长宁插上两柱黄香,又斟满杯中祭奠之酒,解开绳套将黄纸点燃烧了起来,袅袅青烟顿时腾升环绕。
余满仓喋喋不休地对着坟头说了一大堆话,向父亲汇报着自己十余年来的事情,时而哭时而笑,模样犹如疯癫。
祭奠完毕后,三人又去了余长宁父亲的坟茔,余满仓已没有了起先的激动,拭着眼泪说了许多话儿,余长宁没心情聆听他的喋喋不休,点燃香蜡黄纸后便于余瑞走到旁边闲聊。
坐车返回,进入长安时方至午时。
余满仓眼眶微红,满是缅怀地幽幽一叹,对着余长宁笑道:“长宁,今天反正闲来无事,我们去宾满楼瞧瞧如何?”
余长宁知道他想看看酒肆的样子,欣然颔首道:“好,我这就让阿武改道去酒肆。”
说罢,起身刚要跨出车厢,突闻一声响亮的骏马嘶鸣,哗啷奔跑的马车竟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下,悴然不防,他向后一仰差点摔倒,若非紧紧地拉住车帘,非跌得个鸟朝天不可。
气冲冲地掀开车帘,余长宁对驾车的阿武喝到:“怎么驾车的?停车时不知道先说一声?”
车辕上的阿武满脸委屈地转过头,伸出手指一指前方,说道:“二少爷,你看前面。”
余长宁愕然抬头,城门洞外竟是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人如山海亢奋非常,吵闹喧哗不绝于耳。
这时余满仓也走了出来,见状捋须惊叹道:“京师长安治安竟如此混乱,任由人群拥堵城门?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余长宁不知所以地摇摇头,微微思忖半响,竟是止不住的好奇心,想想反正现在也进不了城门,便跳下马车看热闹去了。
城门旁边用栅栏圈起了一块小小的空间,里面搭建着一处丈余高台,城墙上张贴了一张两丈长宽的皇榜,匹练垂空,壮观非常,上面告大唐臣民书六个大字清晰可见。
随着一声响亮悦耳的锣鼓声,一个红衣官吏走高台,矜持高声道:“诸位臣民,今日,陛下张贴皇榜昭告天下,意欲为长乐公主招选驸马一名,两月之后,将在皇宫广场举行比试招亲,获胜者将成为公主驸马,天子帝婿。”
话音方落,围观的人群一片哗然,各种声音宛如开水一般骤然沸腾了。
天子公开招婿已是让人够惊奇,没想到竟还以比试招亲的形式举行,这朝廷打的是什么主意?
然而不管怎样,这都是天大的好事,谁不想成为帝婿一朝跃上龙门,谁不想雍容华贵的公主在怀,一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管成亲的还是没成亲的,包括白发苍苍的老人,摸着鼻涕的总角小孩都忍不住高声呐喊,一片“我要参加招亲”的吼声湮没了整座城门。
欢腾的人群中,余长宁却是安静看着,一阵冰凉的感觉侵透了他的脊椎,张大嘴茫然地望着那块偌大的皇榜,想起与长乐公主昨日做的约定,心头不禁猛跳起来。
红衣官吏捻须轻笑,吩咐手下敲响了铜锣,当亢奋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后,方才摇手道:“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天子纳婿岂能不分优劣?这次的招亲,主要是面向各番邦国的国王、王子,寻常人等不能参加。”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人们心头的火焰,围观的人群哄嗡一声顿时像瘪了气的蹴鞠,转眼就无精打采了。
虽是如此,但还是有人不服气地高声道:“为何天子选婿只面对番邦,我大唐万千英杰却没有迎娶公主的机会,这样不公平。”
言罢,立即引起了连锁反应,不少人顿时振臂响应起来。
又是几声响亮的铜锣,红衣官吏的声音清晰高亢地回荡着:“除了番邦人选外,陛下早已钦定了一个人选,他便是大唐人,代表咱们大唐参加比试”
余长宁喟然一声长叹,也没心思接着听下去,摇着头走回了马车。
重新上路,人群终于有所松动,阿武驾车小心翼翼地拐进了城门,沿着朱雀大道向酒肆而去。
到得酒肆,余长宁与余满仓父子下了马车,走进了宾满楼的大门。
大厅内食客满座,喧哗连连,侍者们忙得如陀螺般飞转个不停,根本没有任何空闲。
眼见生意如此兴隆,余满仓倒是有些吃惊,问道:“酒肆的生意平日里都如此好?”
余长宁点头淡淡道:“不错,自从得了那天下第一厨,大伙儿忙得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余满仓惊叹点头,老脸上不由自主地掠过了一丝肉痛,大哥死后,这间酒肆原本应变成他的,可就因为罗凝毫不退让的坚持,才使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想到此处,他就不禁有些愤愤然。
此时罗凝正好走了出来,见余满仓来到,不由有些意外,但她毕竟是胸襟博大之人,也不计较过去,反倒带着余满仓父子上楼参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