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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内有很多贫寒学子,他们虽然是家境困难,但依旧没有改变一颗向上善学之心,对此本官想到了一个办法帮助他们,那就是成立‘国子监奖学金’,每年拨付一定银两专‘门’用于对优秀的贫寒学子奖励。”
不少酒肆东家听得连连点头,表示了解,有人疑‘惑’问道:“敢问余大人,这一切与我们酒肆商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余长宁淡淡笑道:“根据本官粗略估算,奖学金数额所需甚多,每年只怕不下万两之巨,光凭国子监的财力实在难以支撑,为此,本官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向各位募集善款,请大家出钱支持奖学金。”
话音落点,厅内顿时一阵哗然,酒肆东家们虽然对朝廷命官保持着一种本能的敬畏,但一听见要他们出银子,那肯定是立即不乐意了,毕竟亏本的买卖谁愿意干。
议论声不知响彻了多久,赵石举当先说道:“大人为学子劳心费神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实在尤为难得,赵石举自然支持,然而常言道在商言利,大伙儿开酒肆都是为了赚钱,即便有所捐赠,也只能量力而为,或多或少都是心意,还望大人能够理解。”
余长宁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说出了心头早就想好了的谋划:“为了鼓励和感谢大家的善举,本官将每年留出两个学子名额,专‘门’面向捐款者进行招录,以回报大家的恩情reads;。/”
如果说酒肆东家们刚才是带有不乐意的态度,现在听罢余长宁此言立即是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人人面面相觑震惊莫名,堂堂的朝廷最高学府国子监,竟面向商贾招录学子,且遴选的标准不是依靠学问,而是全靠金钱,当真是天方夜谭!
在以儒家道德礼法为尊的社会体系中,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商人作为最下的一等,地位连种田的农夫也不如,时常被人嘲笑为贱商,商人子弟不论是在修学、入仕方面都遭到了一定限制,即便能够入仕,许多也只能成为寻常的小吏。
如今,身为国子监祭酒的余长宁竟然说出将招纳商人子弟成为国子监学子,这对于商人们来说实在喜出望外,如果后辈子孙们能够进入国子监沿袭儒家学问,学而优则仕成为大唐官员,便可登堂入室改变商贾身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一时间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商人们全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侍’立在一旁的杜禹英暗暗皱起了眉头,觉得余长宁如此决定还是非常的不妥,轻声提醒道:“大人,若是这样行事,一定会被朝廷斥责的。”
余长宁笃定地笑道:“此事国子丞放心,本官自有主张。”
得到余长宁这样的承诺后,商人立即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纷纷表示将要慷慨解囊支持奖学金。
余长宁大概记下了他们‘欲’捐赠的数额,末了笑道:“等过几天会有官吏前来与诸位商量此事,本官言而有信,必定不会忘记大家对国子监的相助之恩。”
告别商人们后,余长宁与杜禹英离开了宾满楼,刚走得没多远,杜禹英便正‘色’说道:“余大人,你以学子名额来‘诱’导商人们捐献,其行径与出卖学子名额又有什么分别?现在御史们本就喜欢盯着你,若被他们知道告上朝廷,你要如何是好?”
余长宁停下脚步,正‘色’道:“若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岂能成就大事?昔日我在鸿胪寺担任少卿之时,强力推进司仪署殡葬改革,也是想方设法争取到了朝廷的支持,陛下既然让我来担任国子监祭酒,那就须得给我改革的权力,否者我辞官不做。”
一席铿锵有力的话音落点,杜禹英良久没有回神,半响才轻轻一叹道:“为官从政者求安稳的多矣,做实事者实在凤‘毛’麟角,听罢大人一席话,禹英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浅薄,只要对贫寒学子们有利,不管朝廷意见如何,我们都应该去尝试,大人,我支持你reads;。”
余长宁脸上挂起了一丝灿烂的笑容,点头道:“现在国子监内只有国子丞你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本官,本官岂能不知?卿用真心待我,余长宁实在感‘激’不尽,我相信国子监在我们两人的手中,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杜禹英美目盈盈地望着余长宁坚定的神‘色’,芳心中竟涌出了一丝强烈的悸动,她垂下螓首微不可觉地点点头,扬起脸展颜笑道:“既然大人已经决定推行奖学金制度,禹英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取得朝廷的支持,只要陛下金口一开承认大人你的作为,即便是那些刁钻的御史,也再没多少话可说。”
余长宁轻轻颔首,深吸一口气道:“‘欲’打动陛下,首先得争取宰相们的支持,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尚书省。”说罢,对着杜禹英笑了笑,拱手大步而去。
痴立街中望着余长宁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杜禹英这才回过神来,她莲步款款地漫步街头,心里那股悸动的感觉却是始终无法消退,走着走着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喟叹。
来到尚书省正值午时,房玄龄等几名宰相正在偏厅用饭,得知是余长宁求见,马周立即大笑道:“噢呀,竟是房相的东‘床’快婿,只怕这次是专程前来面见你这个岳父的。”
房玄龄故作恼怒地看了马周一眼,摇着白‘花’‘花’的头颅道:“玄龄老矣,只盼‘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便可,至于‘女’婿是不是余大人,那一切也要看他们的缘分。”
长孙无忌笑道:“余大人圣眷正隆能力出众,封侯拜相指日可待,房相嘴中虽然不说,但心头一定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吧。”
长孙无忌的话音落点,众人立即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房玄龄颇觉无奈地瞪了众人一眼,自顾自地的埋头吃饭。
余长宁在正堂等了一会儿,才被告之房玄龄正在房内等着自己。
他对着前来通禀的吏员拱手致谢,独自一人朝着房玄龄的办公书房而去。
推‘门’而入,便看见房玄龄正坐在长案前提笔思忖,白眉拧起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一般。
听见推‘门’声,房玄龄从沉思中惊醒回过神来,看了余长宁一眼后搁下了手中‘毛’笔,不咸不淡地说道:“不知余大人求见本官所为何事?”
自从房玄龄得知了余长宁与房‘玉’珠的关系后,两人原本还算不错的关系立即冷淡了下来,余长宁心头止不住有些尴尬,脸上却笑容依旧地说道:“房大人用罢午饭便前来办公,下官实在深感敬佩。”
房玄龄绷着老脸点了点头,淡淡道:“坐下说吧。”
余长宁拱了拱手,径直走到旁边的长案前落座,也未等房玄龄吭声,便自行斟上了一盏热茶轻啜一口,点头赞叹道:“此茶真是芳香四溢,味道醇厚,比国子监那如同猪草一般的茶叶好太多了。”
房玄龄好气又是好笑,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此茶乃是江南道上贡朝廷之物,陛下怜悯我们这群老骨头,所以恩赐政事堂群相享用,余祭酒若是喜欢,本官令人送你一盒便是。”
余长宁也不客气,拱手笑道:“那长宁就多谢大人了。”
房玄龄颔首捋须,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余祭酒前来尚书省只怕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余长宁收敛笑容正‘色’道:“下官至此,是想请房大人助我一臂之力,上书天子推行国子监奖学金制度。”
“奖学金?不知是何物?“房玄龄自然听得是一头雾水。
“请大人允许下官细禀。”余长宁拱了拱手,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清朗的声音久久在房内回‘荡’。
然而,房玄龄却是闭上双目仿佛睡着了一般,及至余长宁话音落点,他这才睁开了眼睛,轻叹一声道:“这奖学金若是能够推行,的确能为贫寒学子们带来好处,不过余祭酒计划用学子名额使得商贾们捐款,却是非常的不妥,朝廷国学要靠商人们来支撑,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
第1007章 醉翁之意不在棋()
ct;余长宁知道在商人地位低下的唐朝,朝廷官衙经费靠商人们来支撑是一件多么骇然听闻的事情,然而他依旧毫不气馁地说道:“大人,昔日江南道洪水肆意,当时朝廷由于远征高昌耗粮甚多,致使粮草供应紧张,你我奉陛下之命举行慈善拍卖,全靠商人们的支持才筹集到了银两用于救灾,商贾虽然重视利益,但也不失为有着爱国热忱,况且奖学金属于民间资金,其目的也只是用于优秀学子的褒奖,国子监不会动用奖学金一分一文,所以下官认为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广告)……”
房玄龄摇头道:“话虽如此,然而商人们捐款完全是因为那两个学子名额,这样一来与出售名额又有何等区别?”
余长宁轻叹一声道:“下官此法实属无奈,但是朝廷早就开了先河,所以朝廷也不应该对国子监此举横加指责。”
房玄龄冷哼道:“朝廷已经开了先河?哼哼!本官为官多年,从未听说过有出卖学子名额之事,想必余祭酒是记错了。”
余长宁从容不迫地反诘道:“这么大的事情下官岂能记错?不过朝廷出售的并非国子监学子名额,而是官位爵位,难道大人忘记捐纳制度了么?”
房玄龄听得心头一震,这才知道余长宁此番乃是有备而来,不禁摇头苦笑道:“余祭酒,这次你可真给朝廷出了一个难题啊。”
余长宁口中的捐纳制度始于秦朝,相传秦始皇四年因蝗灾大疫,致使朝廷国库空虚不够赈灾济民,始皇帝允许百姓纳粟千石,拜爵一级,开了捐钱买官之先河,到了西汉之时,捐纳蔚然成风成为了制度,其后各代皆有沿袭,最为出名的莫过于汉灵帝刘宏,这位仁兄实乃卖官鬻爵的领军人物,他在洛阳鸿都‘门’悬内外大小官爵价格表,禄位二千石的卖二千万钱;四百石的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