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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谬赞了,小子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纯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苏九摆了摆手说,“我看大人有些乏了,就不打搅大人了,等晚上再来叨扰大人。”
李公掩“嗯”了一声就把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苏九催动战马往队伍前面而去,刚跑到前面,段瓒就问:“你跑去找那老头说什么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苏九白了他一眼,说:“胡咧咧什么,什么老头,那是李大人,我们的上官,至于说什么,我只是想请他给我讲讲《孟子》而已。”
段瓒翻了翻白眼,说:“你会真像我爹说的打算弃武从文了吧?我可跟你说,我爹要是知道你要是敢这样做,肯定会好好收拾你的。”
苏九笑道:“到时候我就和段大将军说是你怂恿我这么干的。”
段瓒鄙夷地看着苏九,说:“你要不要这样,虽然我爹肯定不会相信,但我这顿打肯定是跑不脱的。”
“不坑你我坑谁啊,你是段大将军的儿子,你老子揍我,我有抱负不了你老子,自然得把帐算在你头上。”苏九笑嘻嘻地说,“哦,对了,你爹说了,让你在回去之前把他让你写的那几份战场分析写完,说等你回去他要看,要是到时候你拿不出来,哼哼。”
“我爹要不要这么狠啊,对了,那你怎么不用写?”
苏九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说:“我的早就写好交给段大将军了,他说叫我监督你,必要的时候用点军法也是可以的。哎呀,段队正,你可小心点儿,我手下的军棍可是已经饥渴难耐了,就等着你说不写呢。”
段瓒苦着一张脸说:“九哥,你放我一马呗,顶多我回长安的时候请你喝酒。”
“喝酒?”苏九嫌弃地看着段瓒,说:“上次去喝酒你小子就说要请客,结果最后喝个酩酊大醉,让老子去付账,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段瓒干笑道:“那不是意外嘛,你放心,这次我绝不赖账,说请就一定请。”
苏九摇了摇头,说:“拉倒吧你,赶紧写你的分析去,我不想喝酒,就想打你屁股。”
“苏九,你这样没人性下去会失去我这个朋友的!”
“呦呵,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好啊,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段队正拉下去,先打他个二十大板!”苏九笑眯眯地说。顿时,孙杰和公孙雷就靠了过来,把段瓒夹在中间,笑得那叫一个欢脱啊。
段瓒见状,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该认怂时就认怂,告饶道:“得,算你狠,不就是分析嘛,我写就是了。”
“对了嘛,早这样不就行了。”苏九挥了挥手,孙杰两人用鞭子一抖缰绳,就回到队伍中去了。苏九拍了拍段瓒的肩膀,说:“兄弟我也是没办法,段大将军说了,要是你没写完,我也得跟着受罚,所以委屈兄弟了,早些写完,啊。”说着苏九再也忍不住了,扭过头哈哈大笑。
“哼!”段瓒幽怨地瞪了苏九一眼,拨转马头往队伍后方而去,他打算找辆车坐着去写那劳什子的分析,他可不想被苏九逮到机会打自己板子,这小子心是真黑,被他找到借口,估计自己就得趴着去岭南咯。
看着段瓒往后方去了,苏九笑了笑,看着远方的云彩,心里则是思索着怎么样去拉拢冯盎手底下那些野心勃勃的人,要想使岭南与朝廷决裂,可少不了这些人的帮助。也不知道冯智戴这次去能够拉拢到多少人,而且最重要的要摸清冯盎的真实想法,虽然苏九不相信冯盎真的会一点野心都没有,但还是打探清楚为好,免得到时候出现一些难以预料的问题。
第六十六章冯家乱起()
烈日炎炎,让本就炎热的高州城变得更加令人难耐,风尘仆仆的冯智戴站在城门前,抬头看了看这座熟悉的城,心里面不由想起在长安时苏九对自己说的话。
“此去岭南,你要做的除了将朝廷吞并岭南的意图告知你父亲,更重要的是要想办法联系你冯家那些想要脱离李唐的人,不过,切记,你要注意别让你父亲知道你和他们搅在一起,不然他对你的信任恐怕就要大大降低了。”
一边思索着苏九的话,冯智戴一边往城中走去,按父亲的习惯,他现在应该在家里歇息,所以冯智戴直接往家里而去。
冯家正厅内,冯盎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一身风尘的儿子,道:“智戴,怎么这么着急地赶回来,可是长安那边有什么大事发生?”
冯智戴点头说:“回父亲,长安那边派出李公掩作为使节前来岭南,孩儿也只比他们提前一天出的长安城,想必再过几日他们也就该到了。”
“哦?”冯盎疑惑地说:“这么说朝廷是不想和我冯家决裂咯?但我看你之前传回来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这是怎么回事?”
冯智戴咽了口唾沫,说:“回父亲,朝廷确实对岭南虎视眈眈,但此时他们却是没有能力对岭南用兵,所以才会派出使节来安抚父亲,这是朝廷的缓兵之计,想必等到朝廷解决了自身的困局,恐怕就要开始着手解决岭南的问题了,到时候我冯家必然首当其冲。”
冯盎点点头,说:“看来这次智戴你成长了不少,已经开始会为冯家考虑了,那你认为为父该如何应对?”
冯智戴迟疑地说:“父亲大人自有决断,岂容孩儿置喙。”
冯盎一挥衣袖说:“你但说无妨,就算说错了为父也不会怪你。”
“好吧。”冯智戴见状也只好说出自己的看法:“依孩儿之见,我们应该接受朝廷的安抚,暂时不与朝廷翻脸。”
“哦?”冯盎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还以为你打算直接树立反旗了呢。”
冯智戴笑道:“父亲也太小看孩儿了,现在高举反旗这种傻子才会去做的事孩儿可不会去做,要是我们现在就打出反唐的旗号,恐怕我冯家的百世基业就要倾颓殆尽了。”
冯盎眉头一挑,说:“接着说,为父想看看你到底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是。”冯智戴接着道:“朝廷虽然现在正被内忧外患所困,但岭南附近数十州的军队可是从未因此而有变动,为的就是防范岭南生变,而我冯家此时也还未完全掌控岭南,那些土王可是仍在不停地与我们作对,现在打出反旗,恐怕我们立刻就会陷入内外交攻的境地,到那时我冯家恐怕一个不小心就要落得身死族灭的惨境了。”
冯盎满意地看着冯智戴,对于儿子能说出这番话他很是满意,看来这次的长安之行确实让他成长了不少。“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呢?”
冯智戴沉吟道:“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暂时与朝廷保持一种和平的局面,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平,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事情是要解决土王的问题,等到这个问题解决了,与朝廷是战是和就要看到时候朝廷能否解决它的内忧与外患了。
若是朝廷的困局未解,那这就是我冯家自立的最好机会了,绝对不能错过,甚至我们还能更进一步,染指中原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不用说下去了!”冯盎阻断了冯智戴的话,说:“看到你有这样的眼界,为父很欣慰,但为父也要告诉你,在没有足够的实力时,不要把你的想法完全展露出来,那些事都离现在太远了。还有,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去找你大伯他们。好了,你这几天赶路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你母亲也很是想念你。”
“是,那孩儿先告退了。”冯智戴抱拳行礼,转身离开了。看着冯智戴离去的背影,冯盎沉吟道:“看来如今冯家上下都已经开始有自立的打算了,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希望他们能够收敛一些吧,否则我也就不能再顾忌亲情了,为了冯家的千秋基业,也只能让他们。。。。。。”冯盎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眼中闪过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而冯智戴走在花园中,思索着父亲之前和自己的交谈,不由地低声道:“看来苏九说的不错,父亲也有自立的打算,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罢了,不过看父亲的态度是打算要对那些人动手了,此时我再去找他们恐怕会令父亲不喜。罢了,只希望他们能够聪明些,别再继续惹怒父亲了。只是到时候还得向苏九解释一番,免得他对我有什么误解。”
而与此同时,罗州刺史府内,冯盎的兄长冯暄听着手下汇报的消息,脸色莫名,过了半晌,他沉声说道:“朝廷的使节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倒是给了老夫一个机会,只要除掉这批使节,岭南与朝廷的关系必然恶化,到时候冯盎再不想自立恐怕也就由不他了,不过那一千玄甲军倒是有些麻烦,恐怕动手之后必然会有一场恶战,却是难以瞒住冯盎,不过无所谓了,他还能怪罪我这个大哥不成。马志飞,你速度带领两千人马去截杀长安来的使节团,记住,不留活口,不过别打出我们的旗号,就打着高州军的旗号吧。”
“是!”马志飞领命而去。
冯暄冷笑一声:“哼哼,就算这次截杀失败了,那使节看到截杀之人打着你冯盎的旗号,到时候你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夜色渐深,冯盎的书房内灯火未熄,冯盎拿起一封书信拆开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长叹一声,说:“唉,兄长,想不到你竟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看来,这一次我不得不大义灭亲了,来人。”
“在!”一名面带诡异面具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冯盎思索了片刻,说:“你去告诉马志飞,让他带着军队离开,但不是去截杀使团,而是去保护使团,为防止使节不信,你把这枚令箭交给他。然后调集人手,随我去罗州一趟。”
“是!”黑衣人接过令箭,抱拳告退。
冯盎将书信放到烛火之上点燃,然后丢到一个铜盆里,看着渐渐被火蛇吞噬的信纸,他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焦虑的冯智戴()
月光如水,繁星满天,罗州城外,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