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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春闺街里寻一个头牌,如果这几天去陪的姑娘有他们特别喜欢的,那就更是天赐良机。明日一早,我们连人带金一起送去,岂不正是事半功倍。”
延绥巡抚岳和声端坐不语,只是拿眼睛在众人身上瞥来瞥去,那意思分明在说——还是我老岳的师爷最牛逼。
“二位同僚高论,但依在下之见,却还未及肌里,都是一些表面文章。银票兑金锭和投其所好,这等主意难道诸位大人想不出来?还用我等前来啩噪?”胡廷宴的师爷不紧不慢说道。
另两位师爷顿时脸色一僵,一起盯住了他:“请赐教!”
胡师爷道:“眼下问题众多,先说头一等大事——魏忠贤既倒,那以往和他有少许瓜葛的人万岁爷究竟打算如何处置?是可查可不查,还是一定要查?是小惩大诫,还是追究到底?眼下朝里党派不明,以前和魏忠贤过从甚密,现在依旧身居要职者众多。新内阁却是万岁爷枚卜出来的几个外臣,根本无法抗衡魏忠贤余党反扑,万岁爷又当如何权衡?”
“其二,这几位客人总不能一直私访,总要现出身来拿几个人回去交差的,那么是由着他们随便去拿谁,还是我们事先拟定一个名单?”
“其三,城外此时已经聚起了数千灾民,几位大人总是要去处理的?直接把灾民驱散?我看是万万不可,他们这是替万岁赈济,其中意义非同小可;置之不理?倘若灾民越聚越多,闹起祸事,又谁来担责?”
“以上种种,是送几个青楼女子和一些金银就能解决的吗?”
胡师爷看到众人听的入神,说到关键处故意卖起关子来,端起茶杯来开始喝茶。
史永安气的猛地一拍桌子:“卖什么关子!你当这是什么场合!”
胡师爷吓得差点被一口水呛死,当下也不敢再继续卖弄,急忙擦了擦胡子继续道:“这几位既是来自京师,当然是受了万岁旨意,那我们只有问清楚了旨意,才好做出长远的应对。关键点就在于——我们派谁去探这些口风。”
胡师爷看看众人,继续道:“几位管家虽然伶俐,但却不是合适的人选,几位大人就更不方便亲自出面,毕竟眼下还是京师客人私访的时节。依我看,名震春闺街,艳压西安城,芳名遍三边的花轻凝可担此任!”
岳家师爷撇了撇嘴:“说这么多,不还是回到了春闺街。”
胡师爷摇头道:“非也,非也。那花轻凝自持才华无双,色艺冠绝,却是不卖身的,想要拿她送人是万万没戏,我们只能以其中厉害说服她前去帮我们做个说客,顺路把我们的薄礼心意一并带到。如此一来,既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又不会和诸位大人扯上半点关系。”
胡廷宴很高兴,自己的师爷真长脸,捋着胡子说道:“我看此计甚妙,总督大人以为如何?”
史永安拿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师爷,史家师爷心中有些不服,道:“花轻凝此女虽然名声在外,但听闻其人有些势利,我看月影楼里的秦小影更为合适。此女同样名声不差,且为人天真质朴又有才学,容貌并不输于花轻凝。”
胡师爷摆手道:“秦小影性子太烈,又偏好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已经闭馆半年,今日之事还是要找一个性格稳重的。”
史永安当然也知道这两个春闺街上的勾栏奇女子,他甚至还去拜会过好几次呢,虽然没能留宿,但起码也算是聊过天的人,多少有些了解,此时心里便下了决断:“几位同僚若无疑义,那就按照胡家师爷所言去办吧……此事不要再拖,城外灾民越来越多,本地知府那里你们务必知会好了,不要出什么偏差。”
停顿片刻,史永安咽了口吐沫:“至于要交出去的名单,既然今日是你我在此,还希望诸位大人不要误伤,尽量捡一些关联较少的人写上去吧。”
众人齐声回道:“大人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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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顾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好,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说到底还是对行骗设局这个行业不熟悉,心理素质不够硬。但令他诧异的是——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从吴堡到西安,这好处也太好捞了,简直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是只看到了自己在捞好处的路上一帆风顺,却全然不知自己此时正好赶上了一个巨大的风口——魏忠贤刚倒,大明朝里的各路官员,至少有八成和魏忠贤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朱由检登基以后先是稳住魏忠贤和他的核心属下,然后忽然以霹雳手段将其核心一扫而空,这自然使得各位朝廷要员人心惶惶。一时间所有人的头顶上都悬起了一只靴子,终日里提心吊胆。如今何顾的出现,就恰好像是史永安和胡廷宴等人头顶的靴子终于落了下来,自己是死是活总算可以来个明白,自然急不可耐的贴将上来。
近代有位企业家说过: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可以被吹起来。现在,何顾就站在了崇祯扫除魏忠贤余党的风口上。
何顾也不知道自己的暗示对方是否能明白,又担心暴露什么破绽,这一晚上都在不断的复盘自己进入西安以后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什么漏洞。
时至上午,何顾再也熬不住,让陆凤翔在窗边盯着风吹草动,自己靠在床上假寐。
正迷迷糊糊之间,忽然陆凤翔低声道:“大人,来了一辆马车!”
何顾闻声立刻翻身坐起,抢到窗前向街下观看,只见一辆马车正缓缓而来。这马车是个轿子车,造型典雅优美,车头双骑并行,车身披绢挂纱,轿檐两侧各挂着一串风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其声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这马车看起来赏心悦目,就连赶车的也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此时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一起簇拥过来观看,转眼间大街上就已经是人头攒动,嗡嗡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这马车坐就是是花溪楼的花娘子?”
“正是,只是这花娘子怎么出来了?我上次听说她出楼,还是几个月前总督大人到任的时候。”
“嘿,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花姑娘一面。”
这马车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长庆旅店的门前,两个赶车的丫鬟由两侧的婆子扶着下了车,径直来到旅店门前,脆声道:“花溪楼主人、花轻凝小姐求见京城来的客人。”
何顾挑了挑眉毛——花溪楼主人?这又是什么鬼?
第36章 花溪楼的主人()
何顾对雷四海等人使个眼色,几名糙汉立刻锵朗朗把刀拔了出来,何顾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无论发生什么,没我口令都不要下楼。”
几人点头称是,何顾下得楼来对挤在门缝使劲往外看的两个伙计道:“开门吧。”
俩伙计早就按捺不住,这辈子能亲眼一睹花溪楼主人的芳容,此生不虚呀!四条手臂一起用力,差点把门板给卸下来。店门大开,一伙计抢着喊道:“贵客有请!”
马车上的轿帘徐徐卷起,一头缎子般的漆黑长发首先探了出来,紧接着是一袭闪闪发亮的雪白裘衣,犹如云朵一般自轿中浮出,旋即那漆黑长发轻轻一甩,现出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来……
熙熙攘攘的大街霎时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这女子莲步轻移之声,待这女子双足落地,似是有意又似是无心,蓦然回首向着街上众人浅浅一笑,红唇白齿夺人魂魄,媚眼如波摄人心魂!
街上众人顿时齐齐屏住了呼吸,似乎是气都不会出了,一直到这女子进了店门,才猛然间‘嘶’的一声爆发开来。
何顾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长相,这打扮,难怪会令街上的百姓神魂颠倒,眼前这个女子长得和颜值处于巅峰时期的古装范冰冰倒有几分相似。
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心事,那里有心情欣赏美女,于是刚见面就直接问道:“姑娘所为何来?”
这女子对何顾这样的反应微微有些诧异,但旋即轻轻一笑,浅施一礼道:“小女子花轻凝,身在春闺街花溪楼,见过大人。”
春闺街?何顾对这条街熟,立刻便明白了对方是干什么的。只是一个窑姐一大早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听说了自己出手阔绰,来谈业务的?心里这么想着,何顾站在门口开始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美女,看上去倒像个有点品位的,之前来的那些姑娘各个脸上至少抹了一斤脂粉,动作稍微大点就开始扑簌簌掉粉面子了。
这花轻凝几近不施粉黛,只是朱唇之上鲜红如火,雪一般白的肌肤犹如蛋壳初剥的新煮鸡蛋一样,细腻娇嫩吹弹可破,一双眼睛更是仿佛水波,熠熠发光。
见何顾只是上下打量自己却一言不发,花轻凝轻咳一声:“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何顾点点头算是回了礼,道:“大人这称谓不敢当,在下姓何,你叫我老何就行了。”
“老何?”花轻凝捂嘴一笑,“公子这称呼倒是别致的很,您是打算咱们一直站在这里讲话吗?”
何顾原本没打算让对方进来,楼上就是出鞘的刀光剑影,行李也已经收拾妥当,实在不是个见客的地方。但对方已经提了出来,而且街上围观的百姓也正在渐渐簇拥过来,眼下这样实在是有些尴尬,于是伸手向旅店大厅里一让:“里面请坐,不知姑娘所为何来?”
花轻凝回首看了一眼跟来的丫鬟,后者心领神会将手里的食盒递了过来,旋即退到了门外,待花轻凝迈步进门便在外面把旅店的门关了,和几个婆子一起堵在了门口。
两人随便找了个座坐了,花轻凝又看了看一旁淌着半尺长口水,目眩神迷的两个伙计:“两位店家,我有要事请教这位公子,还望回避一些。”
这俩伙计幡然醒悟,能说动花轻凝来自家旅店的,全西安城也数不出几个来,无论是哪一个弄死自己都跟碾死蚂蚁没啥分别,顿时摸着脖子躲到后院去了。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