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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俩伙计幡然醒悟,能说动花轻凝来自家旅店的,全西安城也数不出几个来,无论是哪一个弄死自己都跟碾死蚂蚁没啥分别,顿时摸着脖子躲到后院去了。
何顾见对方神神秘秘,心中也好奇起来:“请教?我与姑娘不曾相识,何来请教二字?”
花轻凝芊芊素手扬起,把食盒掀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都是一些菜品和盛具极其精致的小菜,看上去就像一盆盆小盆景似的。
“公子,莫不是从来不和陌生人说话的,句句话里透着警惕,还是小女子相貌丑陋,让公子觉得是坏人了?”这几句话说的好像唱歌一样,叮叮咚咚仿若珠落玉盘。听的何顾心旷神怡,差点就要为她转一把椅子过来了……眼前这个姑娘,不是一般人啊。
何顾稳稳心神,道:“非也,实是在下粗鄙,想不出像姑娘这样天仙似的人物能与我有何关联。”
花轻凝拿眼波横在他的脸上,道:“都说公子面冷,不善言谈,我看倒未必,也是个嘴上抹了蜜的人儿。”
‘都说’?何顾心里嘀咕,这是打听过自己?说自己面冷的,那只能是前三天夜里到旅店来的姑娘们了,当时自己就顾着盯着窗外的街下,倒真是没怎么搭理那些热情似火的花花草草。既然是向那些窑姐们打听自己,那来的目的应该就真的是谈业务了。
既然明白了对方来意,何顾也不再啰嗦——毕竟今天自己还在等着更重要的人来,此女虽美,但耽搁了大事那才是蠢蛋。旋即道:“姑娘可是代表哪个勾栏院子来的?若果真如此,姑娘今晚带了人来便是了,我家大人一向慷慨,必然不会亏待了各位。”
花轻凝一愣,脸上的万种风情渐渐收了起来,微带困惑道:“公子难道真个是初到西安府,对春闺街并不知底细?”
何顾也是一愣,心说怎么不知道底细,不就是发廊一条街吗,只是我有素质,不好意思说的这么直白而已。难道说,春闺街里还有别的行业,心里想着,便脱口问道:“什么底细?”
花轻凝本来自持名满三边,以为对方刚才佯作不知是在演戏,但现在看来却是一副真不知道的样子,不由说道:“春闺街十一院双楼,这双楼,公子不曾听说?”
何顾摇摇头,心想无论是叫‘院’还是叫‘楼’,这跟叫皇家夜总会还是朝阳街KTV有什么分别,不外乎就是名字不一样,难不成……对方是‘天上人间’级别的?
花轻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凌晨时分,三位封疆大吏的管家夜访花溪楼,倍说其中厉害,恳请自己今日来这长庆旅店走一遭,她还以为是长庆旅店里的客人久慕自己声名,所以几位朝廷大员才求到自己头上,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听说过自己。
……这真是……羞煞!羞煞!
但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自己,不认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花轻凝脸色绯红,反倒少了几分做作,多了几分可爱:“公子爷,春闺街十一院双楼,十一院您已经见识过了,自不必多说。这双楼……”
花轻凝觉得现在是自己出道以来最尴尬的一天,舔着脸自己捧自己,传出去自己这脸真是丢到关外去了,她强打精神继续道:“这双楼,却是只谈诗词,风月随缘的地方。”
何顾眉毛一挑,他想起来了!据说明朝有一种高级发廊,进去是先要吟诗作对刷礼物的,只有双方对眼礼物刷到一定力度才能你侬我侬,至于出台,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原来眼前这就是一个呀!不过,不管对方是主播也好,夜总会的佳丽也罢,不外乎是挂着个头衔自抬身价而已。否则主动找上门又为什么?
眼看时间流逝,何顾越发着急把对方打发走:“惭愧,在下不解风情,姑娘的心意在下必定转告我家大人。但我家大人不喜张扬,只怕登门拜访之事万难从命。”
见对方一直一副恨不得把自己赶出门去的架势,花轻凝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抛下多年修炼的技术涵养,连珠炮般飞快说道:“公子即是来自京师,小女人有一事请教!如今天雷震怒,大树倾覆,树下之人个个俱在天威之下,敢问公子,何为安身立命之道?”
何顾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原来眼前这个明朝主播,是被那几位找来的呀……这就好办了。
第37章 忽悠之战()
是什么让三边总督、陕西巡抚、延绥巡抚站到了一起?
何顾已经推想过了这个问题。他以旁观者的角度,重新审视了自己和对方的各种事件关系。
眼前之事,不外乎灾民和魏党,他从锦衣卫副千户张江那里抢来的密令也是如此。但是灾民一事早就闹得很严重了,要查不必等到现在。所以,大概率是调查魏忠贤为主,灾民为辅。
去除所有的不可能,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这三个人之所以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抱团取暖,是因为他们是魏党!至少和魏忠贤有牵连。
而今天花轻凝的这句话,更是让何顾瞬间便联想到了魏忠贤。大树暗喻魏忠贤,树下之人则暗喻之前受魏忠贤庇护的众人。
自己,猜对了!
但是花轻凝的问题何顾却无法回答,因为以他目前的信息资源还不足以使他可以推想出现在的朝中局势。
没有答案不等于没办法回答,何顾伸手拿起了筷子,第一次对花轻凝露出了笑容:“姑娘,你猜我现在想吃哪道菜?”
花轻凝看看自己带来的六道精美小食,又看看对方难以捉摸的笑容,轻笑摇头:“这怎么猜的中。”
何顾道:“怎么猜不中。”说着,他把其中一个小碟推到了一旁,“现在呢?”
花轻凝还是摇头。
何顾拿眼神看住了她,把一个个小碟相继推到了一旁,只在桌子中间留下了一个:“现在呢?”
花轻凝双眉微颦,她觉得何顾必然是意有所指,可她却猜不透这其中的含意到底是什么。直到她的眼神慢慢移向了何顾的眼睛,他的视线正斜斜看向一旁的五个小碟。花轻凝心中忽然闪过一道灵犀,双眸顿时一亮:“公子是指,孤碟难以成席?”
何顾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篇论文,这论文讲的是心理暗示学,作者通过数百个实例证明,如果你通过一些模棱两可的条件去暗示一个人,超过80%的被暗示者通过这些本身并无实际意义的暗示条件,会做出自己所倾向的判断。
事实上,有些算命的骗子,利用的就是这种心理暗示。当年赵老师的卖拐是,何顾亦如是——纯靠忽悠。
现在,花轻凝已经暴露了她所倾向的答案,何顾立即顺杆爬上:“若想一尽美食之兴,岂有因一废众之理?”
花轻凝微微点头:“再问公子,诸葛先生昔日六出祁山而无所得,以何回蜀交旨?”
何顾的脑浆子都发烫了,连日来这脑子就没停过,眼下这位姑娘又云山雾罩的打起哑谜……这古代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臭毛病呢?有什么话咱直来直去不好么?
何顾一时猜不透她什么意思,又不能一直这么干着,为了化解尴尬只好又把筷子拿了起来:“姑娘,哪道菜最好吃呢?”
不想花轻凝却又是眼睛一亮,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垂首道:“多谢公子赐教,小女子却还有第三问。”
何顾一愣,我赐教什么了?第二问这就过去了?
花轻凝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公子在城外行善之事实乃好生之德,可饥民聚则易,散则难。公子在此,自一切无恙,可公子总有返京之时,到那时,驱则有伤公子之德,留又恐生事端,如之奈何?”
这句话何顾听懂了,而且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当即答道:“鱼逐水草而居,饥民随食而去,待在下返京之时,只需粮草柴釜若干,饥民自随炊烟而去。”
这花轻凝其实是个有道义良心的人,平日里善事也不曾少做,只是城外饥民牵涉甚广,她身为一个勾栏清倌自然不敢轻易涉足。此时听到何顾竟然还存着这个心思,虽然是打着传播万岁爱民的旗号,却也算是一桩善举了。因此花轻凝立刻起身站起,深施一礼道:“公子能如此,小女子替万千饥民在此谢过了。”
何顾也急忙起身还礼:“哪里哪里,姑娘过誉了,这些都是在下的本分事。”
花轻凝思忖片刻,又道:“公子慷慨,小女子亦不吝啬,愿意相助米黍一车。”
这倒出乎了何顾的意料:“姑娘于饥民之恩,在下替他们在此谢过。”
花轻凝忽的嫣然一笑:“只是一个谢字么?”
何顾一愣,心想还要我请你吃顿饭怎么地?不错,花轻凝心里想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让他请。
花轻凝笑意盈盈,一双眸子里快要滴出水来般望着他:“小女子有意在花溪楼摆下薄宴一桌,不知公子可否愿意赏光?”
在何顾看来,这大概属于现代人平时在电话里喜欢说“改天请你吃饭”一样的客套话。因此随口答应道:“一定,一定。”
花轻凝收起笑意,端正面容道:“既如此,小女子今天的事情总算不辱使命。”对门外轻轻唤了一声,“把东西抬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四个健壮婆子抬着一个大酒缸走了进来,也不知道那缸里到底装的什么,一根三层的扁担竟是快要压断了一般。花轻凝指了指那酒缸:“公子一会儿可要仔细看看,小女子就此别过了。”
何顾跟着去送,一路寒暄客套到了门口。门外街上的人更多了,挤挤挨挨的,颇有些机场接机粉丝的风采,就差手里挥舞着荧光牌了。原本闹哄哄的人群一见花轻凝出来,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道道灼热的目光扫射过来。
花轻凝一步迈出门口,忽然提高了音量道:“何公子,勿忘今晚之约,酉时一刻,小女子在花溪楼恭候大驾。”
何顾身体一僵,急忙低声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