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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噗嗤一笑,道:“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啊,我们可以这样做,李东阳难道就不会照猫画虎吗?事实证明,这事如此办出来的效果是挺好的,他若是对我的泰山大人也来这么一下,怎么吃得消?所以报纸要先推测,说李公陷入这个公案,心急如焚,说不准会给王公栽赃,如此一来,李东阳若是真这样做,在大家的眼里,也不过是想要故意栽赃罢了,这叫预防针。”
唐伯虎恍然大悟,然后一脸无语的样子:“学生从前总想做上位者,想如李公、王公,还有公爷这般,成为人上人,可是现在,学生却是明白了,学生这辈子,也只是和公文打交道的这块料了。”
叶春秋看他一眼,见他叹气,看出了他的心思,人嘛,憧憬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正直,就可以指点江山,可是当真正知道庙堂上这些事,方才会知道,在这里,正直是站不住脚的。
这里的天下最大的利益交换场所,在那紫禁城的屋檐之下,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和自己所代表的利益与人争斗的你死我活,或是彼此交换共享,偏偏这里不会有正直,不会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叶春秋含笑道:“所以才有那么句话,高处不胜寒啊,你看,在这书房里办公多好,温暖。”(未完待续。、,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7…03…08 10:20:15
第一千六百二十八章:该他出马了()
唐伯虎听了叶春秋的话,却还是愣住了。
他心里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一时也说不清。
过了片刻,猛地,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唐伯虎蓦然张眸,微皱眉头道:“公爷,可即便如此,学生觉得还有一个问题。”
叶春秋饶有兴致地看着唐伯虎道:“什么问题?伯虎兄说来看一看。”
唐伯虎道:“公爷,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这大势吗?对啊,就是大势,就如公爷所说的那样,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公爷固然取了很多巧,能够将绝大多数站在中间的人拉拢到咱们这边来,转而支持王公,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天下反商的情绪一日不除,王公就难登大位啊。”
他顿了顿,继续道:“学生以为,反商的生员,即便是李公品行有问题,也断然不会轻易支持王公,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利益相关,人有了固有的观念,是断然不会轻易改变的,而士农工商,自理学盛行开始,便一直成为儒家的精义,天下的读书人,莫不是这样想,那些顽固不化的读书人,怎么会轻易改变呢?”
很显然,唐伯虎切中了重点。
对啊,反商的生员这么多,而且那些人思想观念极为固执,王华的基本盘还是太小了,这……怎么能行?
就算是王华争取了最大的支持,能有四成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可再多,就真没有了,而李东阳在大多数的读书人心中的地位根深蒂固,在王华的面前,就宛如一座巍峨,且是高不可攀的山峰,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相比。
换而言之,叶春秋忙活了那么久,不就是在做一件徒劳无功的事吗?
叶春秋听到这里,沉吟起来,一副认真思索起来的样子。
少倾,只见叶春秋的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道:“是吗?可是伯虎兄还是忘了,首辅的候选还有一个费宏,现在,该是他出马了。”
………………
自女人和孩子的事发生之后,太白报可谓是一面倒的疯狂攻讦李东阳,太白报的销量大,受众的人也多,再加上这本身就是足以让人八卦的事,一时之间,街头巷尾,竟是非议无数。
可是在靠着朝阳门这儿,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报馆,早就悄然办了起来,其实这个效仿太白报的报纸并不起眼,它的销量也低得惊人,因为它的价格足足是太白报的十倍,因此一日下来,能卖个几百份,已算是很了不起的事,它的文章,此前多是一些称颂李东阳的话,可惜因为没有银子,所以也无法维持。
不过倒也有一些铁杆的支持者愿意去买,因为这是一份*裸反商的报纸,很是迎合许多生员的胃口。
其中不少反商的内容,也算是新奇,不再只是寻常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士农工商之类的话,而是逐一阐述商贾的危害。
正因为如此,许多生员对其很是喜爱,倒也颇有一些影响。
甚至有人认为,这份报纸,理应是朝中某些大人物背后撑着的,指不定还可能和李公或者是费公有关。
这一次,李东阳弄得非议四起,小报馆却突然开始大规模地印刷起来,如太白报一样,也是一文钱一张,他们的内容,除了一如既往的痛斥商贾之外,对于李东阳的事,却是不予置评。
因为价格和太白报一样低廉,顿时便引起了许多生员的追捧,销量逐渐开始大增。
而其中的许多内容,却让人深思。
赵举人一直都在京师,等着两年之后的会试,他家里颇为殷实,在京师除了备考读书,也没有其他的事,因而对这公推的事很是热心。
他是极瞧不起太白报的,太白报虽然也是读书人的报纸,出自太白诗社,可在他的眼里,这太白报便是那些商贾弄出来的阴谋,所以他日常都会买一份反商的士报来看看。
这几日,因为和人争辩李公是不是私德有亏的事,他也是疲惫得很,许多人居然不分青红皂白,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甚至是另一个首辅候选者王公的阴谋,偏偏他们却是深信不疑,实在是令赵举人感到可恨。
就在这个清早,赵举人摊开了报纸,照例看着这份士报,只是看了头版的文章,赵举人的忧虑之心更重了。
这是一篇让赵举人最不敢去想象的文章,现如今,李公的声势越来越弱,以至于成了众人取笑的对象,长此以往,一旦王公胜了,到了那时,可就不好说了啊。
谁不知道王公和商贾们打成了一片,等他成了首辅,势必与商贾沆瀣一气,名教还会是名教吗?
赵举人心里一沉,这正是他所最是担忧的事,他虽然和许多的知己好友,都是铁杆的李公支持者,坚决反商,可是每每想到李公大败,那么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尤其是这文章揭露,说是太白诗社四处出没各省,收买人心,一旦王公成为首辅,正统的读书人迟早会被打压,甚至将来会被蚕食,这理学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绝迹了。
看着这样的文章,赵举人禁不住有些烦躁,他很不耐烦地将报纸丢开,口里咕哝着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虽是这样说,可是在他心里,却又隐隐觉得,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这些反商的读书人心里,王公和镇国公都是卑鄙小人,都是和那些下贱的商贾们一样的货色,他们是万万不肯接受王公成为首辅的。
赵举人其实一直都在自己安慰着自己,总想着,事态总不会这样坏,自己遇到的许多读书人,依旧还是支持着李公的,可是文章中一句话却是戳中了他的心事,李公日益为人所笑,此固是小人搬弄是非,可长此以往,败绩显露,届时一旦摧枯拉朽,谁可力挽狂澜?
这话,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了本来就感到不安的张举人的心头!
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势同水火()
究竟谁可力挽狂澜呢?
这一句反问,惊醒了赵举人,也令赵举人开始深思起来。
可是细思极恐啊,他的焦虑心理就来源于这里,谁也不知道李公能不能胜利啊。
而太白诗社一直想尽一切办法辅助王公,在王公的声望渐渐变得高起来后,王公成为首辅的可能,给赵举人越加地曾添着许多的焦虑。
是啊,若真是输了呢?
输了的话,士农工商还是士农工商吗?这士报虽然说话直接,却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今天下人都在非议着李公,以至于许多读书人都开始动摇起来。
这样下去,可怎生是好呢?
赵举人坚持着他的传统,他鄙视商贾,认为一旦商贾不狠狠压制,将来一定会出现大麻烦。
那时候,甚至有可能是礼崩乐坏啊。
没错,他最担心就是礼崩乐坏,他看到那些一夜暴富的人,招摇过市,奴仆从群,高谈阔论着那些生意经,想到这些人甚至可能与士人平起平坐,更想到王公将来成为首辅,提携这些人,这是要将天下置之何地?
这一句反问无疑是直击了他的心,使他足足一天都处在忧虑和惆怅里,便一人躲在家里,足不出户,夜里辗转难眠,满心思的忧心忡忡。
到了次日一早,照旧有士报送来。
这一次,文章却又不同了,士报开始很避讳地谈了李公的事,这一点,赵举人是很理解的,太白报几乎是追着李公猛追狠打,每天放出各种疑似李公私德的问题,可谓是各种变着花样,拐弯抹角地羞辱,若是士报与太白报争锋相对,对李公未必是好事,对于这些反商的读书人来说,他们都不希望这些流言蜚语继续下去。
所以士报没有过多地提及李公,却是新奇地开始赞颂起了费宏,说他十三岁便中了信州府童子试“文元”,十六岁中江西乡试“解元”,成化二十三年春,在会试之中,一举高中头名状元,被任命为翰林院修撰。时虚龄不过二十岁而已,为大明除叶春秋之外,最为年轻的状元翰林。此后这年八月,成化帝去世,参加修纂《宪宗实录》,总裁、副总裁都推重费宏,放手让他负责。到了弘治三年,礼部考试的试官、主考官是阁臣、礼部尚书徐溥和汪宗伯,他们信任费宏,试卷的评定、上奏的文章都让费宏草拟,这一次,选拔了不少英才,受到人们的赞扬。费宏虽年轻,但在从政的几年中,参与了大臣主持的政务,显示了他不仅有文才,而且娴于政理,办事练达。弘冶九年,为廷试执卷官。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