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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报纸很是不同,头版竟大幅地刊载了叶春秋的人像。
这画的画工很好,几乎是将叶春秋的头像栩栩如生地映李东阳的面前。
关于这一点,李东阳倒是并不觉得意外的,因为他记得半月之前,曾有报纸报道,说是有一些宵小之徒冒着镇国公的名义在某处牧场行骗,那些牧场的人不明就里,居然还真上了当,虽然最后人被巡捕局抓住,不过想必已经有人开始意识到,这草原太大,牧场过于分散,为了杜绝这件事,肯定是需要找一个方法来杜绝这种恶劣的手段。
而镇国府显然找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将叶春秋的相貌直接画下来,通过报纸来传播,以此告诉大家,这才是真正的镇国公。
除此之外,镇国府颁了法令,所有的办公衙门,以及新军校舍,都要在正式场合张贴画像,一面是为了表示对镇国公的尊重,另一面,也是为了杜绝有人假冒镇国公。
说起来,这倒真是一个‘实在’的办法,李东阳这种老官僚,一眼就看出,这想必是镇国府的小内阁借此机会拍一拍镇国公马屁的结果。
他对小内阁的运作,也大致清楚,无论是哪里的衙门,其实都免不了这一套。
李东阳甚至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他眯着眼,脑海里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唐伯虎。
在他的记忆中,曾经的唐伯虎,只是一个迂腐而不得志的读书人,对于在官场浮沉几十年的他来说,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实在不足为奇。
若不是因为这个家伙得到了叶春秋的重用和信任,这个人就算是再有才华,李东阳很确定自己是绝不会对唐伯虎有太多关注的。
看来,这个曾经迂腐的读书人,而今,终究还是成了和他一样的人了,这衙门廨舍,还真是一个大染缸啊,无论什么人进去,最终都会成为一样的人。
只是……他在心里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这又如何呢,人家现在是如日中天,而自己则已经是身败名裂,早就是不值一提了。
可是,现在已是这样的一个他,为何叶春秋还要让人特意来接他回青龙呢?
左思右想,李东阳只想到了一个原因。
那叶春秋,只怕是想起了什么,想要给自己一点难堪吧。
李东阳能确定的是,叶春秋不会杀自己的,陛下没有杀自己,他更不会动手!
接着,李东阳又低着头继续看这张画像,画像很英武,叶春秋一身新军戎装,腰间还配着破虏剑,英姿挺拔,他面上不怒自威,早已脱去了当初是翰林时的稚气,也洗去了几年前,那青年得志,战功彪炳之后的锐气。
李东阳仔细地看着他的面容,这是一种沉着和内敛的模样,给人一种贵不可言,且又不容侵犯的气质。
李东阳不忍再去看报纸了,便忙是放下,他的心情过于复杂。
当火车到站,戛然而止,李东阳朝外看,便见无数恢弘的建筑入目眼前。
这里显然是青龙的新城,有别于老城的嘈杂,整座新城,仿佛完全是由石头砌起,便连车站,都是恢弘无比,脚下垫着的,竟是大理石,这里的建筑,大多大气得很,因为是新镇国府,又是无数衙门的驻地,不少商行也都索性迁来,外围则多是一些富人家的宅邸,与那旧城相邻。
内心复杂的李东阳被马不停蹄地送到了镇国府。
而这个镇国府,何止是一栋楼宇,除了外头的巨大广场,往里便是一处院墙,院墙外禁卫森严,再往里,则是修剪的极好的小园林,接着,一栋巨大的大理石楼宇才显现出来,进了楼,李东阳便安排在了会客的地方。
这里显然只是一个小厅,专门用来接见私客之用,有人给他斟了茶,李东阳犹豫地看了下沙,并没有坐下去。
过不多时,终于又有人开了门,接着便看到精神奕奕的叶春秋走了进来。
李东阳再看到叶春秋,并没有看出叶春秋有什么变化,倒是和报纸里的画像一样,他抬眼,方才现在这小厅里,居然也张贴了叶春秋的一张画像,和报纸中的画像一样,用玻璃镜框着。
叶春秋走进来,没有看他一眼,却是站到了落地的窗台前伫立。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叶春秋在这光芒下,远远地眺望着窗外的园林,远处恢弘的建筑,还有那宽阔的广场。
顿了顿,叶春秋才道:“李公,我们有七个月不曾见过了吧,七个月啊,人生有几个七个月呢?不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呢。”
叶春秋这话里听起来带着几分感慨的氛围,可是李东阳是什么人,他并不觉叶春秋只是跟他寒暄岁月流逝!8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叶春秋看了脸色有些复杂的李东阳一眼,不由笑了笑,又道:“你看这里的一切,就是花费了七个月的时间,李公觉得如何呢?”
李东阳呆了一下,七个月的时间……这个地方,是七个月时间建立的?
他看到许多高耸的建筑,规格宏大,和这许多的衙门一起,还有那巨大的广场,闺阁已经不在紫禁城之下了,只不过紫禁城是皇帝一人住的,而这里,却涵括了许多机构而已。
他自然是记得,紫禁城的建造,足足花费了十四年。
虽然这十四年中,各种修饰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可即便如此,七个月……
七个月时间,一座完全可以媲美紫禁城,甚至比紫禁城更显恢弘的建筑群,居然就这么拔地而起?
这对李东阳来说,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概念。
叶春秋却对此很是平常,对李东阳闪过出的那一抹震惊也并不觉得奇怪。
其实在这青龙,速度永远是最重要的,何况这里不需要什么木头,要从云南什么地方,花费一两年的时间运来,也不需雕琢什么园林,一切都是以实用为主。
叶春秋这时候才深深地看着李东阳,李东阳依旧还站着,眼眸中带着戒备地看着他。
叶春秋吁了口气,道:“坐吧。到了这个地步,李公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难道这时候反而还怕我叶春秋了?”
这句话,带着玩笑的意味。
李东阳便坐下。
他是个心思十分深沉的人,只一坐之间,心里就已经开始推敲和猜测着叶春秋的各种可能了。
他叫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就只是为了奚落已经一败涂地的自己?又或者……有着其他的阴谋?
叶春秋也坐了下来,随意地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盏,呷了口茶,才道:“你看,在这里,时间就是银子,李公来了这里也有半年之久了,想必对此是深以为然吧,时光终究短暂啊,虚度光阴,可是不成,好吧,说了这么多题外话,我倒是想贸然地问一句,李公在这里过得好吗?”
李东阳还是看不明白叶春秋的本意,只淡淡地道:“尚可。”
叶春秋哂然一笑,这一句尚可,真是太李东阳式的回答了。
此时,叶春秋叹口气道:“遥想当年,我不过是一介小小翰林,那时候看李公,当真是敬仰无比啊,谁知今日会这样相见呢,我听说你喝醉了酒,就开始说胡话,说什么兴王父子……”
叶春秋抬眸,他的目中,掠过了一丝精厉,又接着道:“这兴王父子,是怎么回事?”
叶春秋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李东阳的脸,似乎想从这张已经苍老的脸上的一丝表情里能看出一些什么。
李东阳却只是吁了口气,抿着嘴,没有回答叶春秋。
越是这样,叶春秋便明白,这个事情就越是不简单了。
看李东阳没有说话的意思,叶春秋便道:“锦衣卫讯问你的记录,我已看过,里头只有你自己承认了自己欲图谋反,而对兴王父子,你是避而不答的,锦衣卫也没有过问,想必你是隐瞒了一些什么吧。”
就在这个时刻,李东阳突然找回了一种感觉,某种意义来说,见了叶春秋,又让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呼风唤雨的时代,虽然这只是短暂的错觉,却还是让他陡然有了一些精神,他终于含蓄一笑,道:“公爷,你可知道为何锦衣卫不问吗?锦衣卫不问,是因为内行厂不问,内行厂不问,是因为刘瑾刘公公不问,可是……实不相瞒啊,刘瑾是略知一丁点底细的,可是他为何会对这个线索不闻不问呢?”
叶春秋凝视着他,一言不发,他知道李东阳还有后话。
李东阳又撇嘴一笑道:“其实很简单而已,是因为刘瑾不敢问,他只想着让老夫承认自己谋反,最怕的,却是问出一点别的事,这刘公公啊,倒是很聪明的,他是怕啊,他为什么怕呢?因为若是追根问底,真要问出一丁点眉目,就可能要问出了一点什么了,一旦问出了一点,陛下就要严查,这严查的事儿,不最终还是要落在他刘瑾的头上吗?他怕的是,问得越多,知道得越多,牵涉的人越多,就可能惹来更大的麻烦,刘公公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想给自己添麻烦了,所以他只打了哈哈,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只问老夫谋反的事,可是老夫呢,自然也晓得,有些事可以说,有些事想说,却是不能说的。”
李东阳说罢,一双早就浑浊的眼眸也深深地看着叶春秋,随之又道:“现在,公爷特意又问起了,看来公爷比起刘公公,更加的忠心耿耿啊。”
很明显,他的语气,是带着几分调侃的。
是呢,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还不够明白吗?刘瑾明知有蹊跷而不敢问的事,你叶春秋却主动来问,这是想把事揽在自己的身上了。
叶春秋对此,不置可否。
李东阳又道:“有时候,老夫真的佩服公爷,别人怕的事,公爷不怕,别人怕惹来麻烦,公爷却生怕麻烦找不到自己的头上,哎……公爷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老夫当初死到临头了,也不敢把一些事抖出来?”
见叶春秋依旧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