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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在想,若是亚父在,定必镇得住的,可现在亚父不在,自己如何镇得住呢?
王华看着一脸愁容的朱载垚,便安慰朱载垚道:“殿下,魏国公已带兵前去平叛了,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差池的。”
“问题不在这里。”朱载垚摇了摇头,皱着俊眉道:“问题在于,今日有一个赵王,明日还会有赵王,每一次反叛,又是多少人流离失所呢?哎……”
他叹了口气,才又接着道:“朕真是愈发的觉得难了……”
正说着,却是有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有人求见,乃是户部尚书曾珍。
朱载垚只好收起了自己的情绪,道:“请进来吧。”
曾珍进来,先朝朱载垚行了个礼,道:“臣见过陛下。”
朱载垚只瞥了他一眼,道:“曾爱卿,何事见驾?”
曾珍便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他说着,眼角却带着几许深意地扫视了王华一眼。
朱载垚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吧。”
曾珍道:“陛下,而今赵王已经反了,小小一个赵王,居然能聚众十万,足见而今天下到了什么样子,臣斗胆要说,这新政是当真不能继续了啊,若是继续推行下去,只怕……将来何止是一个赵王,更不知这天下又有几人胆大包天的称孤道寡。自然,新政是好的,可是这种事,眼下看来,是急不得。”
“陛下毕竟年少,现在外间已传来了许多流言蜚语,都在说陛下虽是天子,却形同傀儡,谣言四起,陛下,这不是好的征兆啊。”
朱载垚默默听着,其实曾珍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而今虽无外患,却有内忧,实在让朱载垚烦不胜烦。
他确实也有所担心,担心祖宗的基业,到了自己的手里,会直接败落。
他非常清楚,自己所承担的这个干系,实在太大太大了。
朱载垚深吸一口气,却是看向王华道:“王师傅,你怎么看?”
王华心疼地看了朱载垚一眼,他能感受到朱载垚身上的巨大压力,这曾珍现在又重提起中止新政的事,某种程确实因为新政出了许多的问题,朱载垚担心,难道他王华就不担心吗?
细细想了想,王华道:“自然是陛下圣裁为好。”
朱载垚明白了王华的心思,他沉吟道:“关外的新政已经起了效果,可到了关内,却为何是这样多的幺蛾子事呢?朕……朕再思量……思量吧。”
曾珍却是急切地道:“可是臣听说,有人去了云南寻了黔国公……”
朱载垚顿时就听出了曾珍的言外之意,皱眉道:“什么?为何朕没有收到消息?”
有人去寻黔国公,这个所谓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而黔国公世镇云南,若是赵王这边叛乱,云南那儿又闹出什么来,这就真的是天崩地裂了。
“这都是坊间的流言,臣听了之后,虽无法辨别真假,却是忧心如焚啊,而今新政,确实太伤人心了。”曾珍很是苦口婆心,接着又道:“各府县那儿,不少士绅都在联名抗拒,闹得很是厉害,陛下该早做决断了。”
朱载垚的脸色愈发地难看,这时,外头有人探头探脑的,朱载垚眼尖,对着外头大声道:“谷伴伴,何事?”
谷大用这时探出头来,不禁一笑,道:“陛下,奴婢是来送奏疏的。”
“什么奏疏,这样紧急?”朱载垚的心里却是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曾珍,又看王华,心里不禁在想,莫非又出事了?
谷大用则是忙上前,将一份加急的奏疏送来,朱载垚接过奏疏,只一看,却见臣叶春秋进上的字样,朱载垚顿时大舒了一口长气,此时也顾不得理会其他人了,连忙打开了奏疏,只一看,顿时面上露出了笑容来。
这封奏疏像是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般,朱载垚的声音也仿佛变得轻盈了几分:“哎,朕差一点就忘了,哎,亚父说的是啊。”
说着,朱载垚抬眸看了王华和曾珍一眼,便又道:“新政还是必须推行不可,不只是如此,朕还要将陈蓉、张晋二人调入翰林,就暂任编修吧,让他们入宫伴驾,王师傅,太白诗社不是有社员十万吗?何以朕一直都没有听到诗社的消息?”
朱载垚突然说到这个,王华先是微愣,随即道:“诗社终究只是读书人凑趣的地方,这……只怕有结党之嫌。”
朱载垚方才知道王华的顾虑,在这个时代,结党往往和营私是在一起的,所以王华成了首辅,却极力不让太白诗社浮出水面来。
朱载垚不多思索,便道:“现在天下有这样多的乱党,难道那些支持新政的人,反而就不该结党了吗?王师傅啊,亚父在奏疏中倒是提及了你呢,说你食古不化……”
王华一听,顿时汗颜。
朱载垚也一时咋舌,想来自己不该透露叶春秋的密奏,便道:“这就请陈蓉和张晋二人觐见吧,亚父说了,他早已授意了此二人,到了不得已之时,他们可以助朕一臂之力。”
一旁的曾珍忍不住道:“陛下,只是眼下……”
这个时候,或许是受到了叶春秋的鼓励,朱载垚总算恢复了少许的信心,他没有让曾珍继续说下去,而是正色道:“你们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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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下一剂猛药()
陈蓉如今年过三旬,他当初在少年时,就显得老成,说起来,他的运气其实并不怎么好,自中了举之后,他又尝试了几次科考,可屡试不第,不过对于他来说,功名之心其实早已淡泊了,而今只想努力经营他的诗社。
这些年来,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他所创建起来的太白诗社可谓是红红火火,背后有不少商贾支撑,再加上巨大的销量,许多的读书人渐渐向诗社靠拢。
不过即便如此,如今推行了新政,也使得诗社的展渐渐走到了低谷,因为反商的人大有人在,不少人都清楚太白诗社有商贾的背景,于是许多地方上的人物都对诗社不甚友好,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士绅带头跑去各地书铺里,缴诗社的书籍,当众焚烧的事。
在深思熟虑之后,陈蓉不得不低调起来,让诗社的生员们,也大多从明面转入到了地下。
倒是诗社这儿,一直专门和关外进行着某种联系,每年的时候,鲁国都会拿出一笔经费,让诗社的一批骨干到鲁国学习和定居一些日子,这也算是加深他们对新政的了解。
此时,陛下召唤自己,陈蓉心里便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不太对了,第一反应想到的,定是新政出了什么麻烦了。
他与张晋二人,在听到旨意后,自然不敢半分耽搁,立马跟随传旨的宦官进宫,马不停蹄地一路赶到了暖阁。
缓步进了暖阁后,二人低着头,先是朝朱载垚行礼。
朱载垚颌点头,细细地打量着二人,倒是觉得这二人颇为年轻,说起来,自己比他们更年少呢,可想到亚父既然保举了这两个人,朱载垚虽是第一次跟他们打交道,可对他们倒是有一种天然的信任,便直接道:“太白诗社,如今有多少社员?”
陈蓉如实道:“回陛下,现今已有十万之众了。”
“这么多?”朱载垚不禁为之咋舌,随即又问道:“都是生员吗?”
“也不尽然,其实真正的生员,而今日益稀少,不过倒是有不少都是读过书的。”
朱载垚呆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太明白。
张晋素来是急性子,忍不住解释道:“回陛下,在各地,有前途的生员是不敢加入诗社的,怕影响了自己的声名,对自己不利,所以往往文章作得好的,比如各地的一等廪膳生,他们有乡试的名额,所以极少加入诗社,满脑子想的都是功名,哪里有兴致关注这个;可若是二等的增光生员,则就不同了,他们之中,只有成绩佼佼者,方才有资格加入乡试,有的人已经对举业不再有希望,因此索性去谋取生路,还有三等附学生员,就不必提了,现在诗社的生员,多是二等和三等的生员,他们不再埋头读书,有的人,也要做一些经营,甚至还有人不得已的,还需外出谋生,饱经世事,可在学里,他们又多是被取笑的对象,深受排挤。除此之外,诗社里还有不少童生,人数在五六万上下。”
朱载垚终于明白了。
噢,原来这太白诗社,没前途的读书人比较多,毕竟学业不精,文章作得不够好,前途无望,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容易愤世嫉俗的,而且既然不能继续考下去,有许多家境未必太好的读书人,就不得不得去经营了,有的人去教馆,有的人呢,则做一些经济上的事,靠着一个生员的名头,维持着生计。
他们才是诗社的真正支持者,这些人虽没有能量,在士林之中不出声音,更是被学霸们取笑的对象,可他们毕竟也是读书人啊,社会地位上,还是和寻常的百姓不可同日而语的。
朱载垚却是忍不住皱眉,虽是这样说,可是靠这些人,能有什么用呢?
他定了定神,便道:“现在新政处处艰难,尤其是这地方上的官吏,反对尤其严重,朕无计可施,倒是亚父修了一份奏疏来,让朕来寻你们商议,不知两位爱卿可有何见教吗?”
二人忙道:“见教不敢当,陛下言重了。”
陈蓉和张晋对视一眼,陈蓉便当先道:“其实鲁王殿下早先就已经修书给了学生,说是真到了万不得已时,倒也未必没有办法。”
朱载垚眼眸顿时一亮,连忙道:“说来朕听一听。”
陈蓉沉吟道:“陛下,其实读书人,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而新政之所以遭受读书人反对,并不是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反对,而是因为得了好处的读书人,才对新政愈的反对,可是天下的读书人,都从从前的祖宗之法里得了好处吗?学生对此,并不以为然。”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