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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呼着要行礼,叶春秋抿嘴对他笑,将土产递给他:“这是老宅送来的,你送去厨子,让他炖了,熬一锅汤给泰山补一补身子,泰山还在吗?”
“老爷清早去部里了。”
“噢。”叶春秋一脸遗憾的样子,心里却贼贼的笑,正因为掐指算着泰山要去当值才这时候来的,否则又要被拉去训斥一顿,泰山近来吃了火药,小心为妙。
门子接了,忙说:“姑爷真好。”
叶春秋便板起脸:“呀,八字没一撇,可不要乱说。”他晓得门子不会改口的,也愿意虚伪的呵斥一下,这样显得自己谦虚。
接着轻车熟路的进去,名义上自然是要去拜谒岳母,这是老规矩,这时代男女大妨的厉害,想要和静初接触,固然算是半个未婚夫了,却也很不容易,不过曲线救国的方法也是有的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赶赴北京(第一更)()
既然上了门,总要见岳母兼师母吧,得问个安,而这个时候,王静初都会知道叶春秋这个时间点会来,也晓得叶春秋的心意,便在王夫人那儿做女红,然后少不得不期而遇一下。
这种手段叶春秋早就熟稔了,心里感叹朱夫子坑人坑得厉害,他是个花心大萝卜,偏偏他的学说里却是各种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的一套,差点没把自己坑的半死。
到了后宅,命人通报,叶春秋一本正经的进去,王夫人果然端坐在那儿,王静初则陪坐一侧,然后很自然的露出不期而遇的哑然,接着便要起身回避的样子。
王夫人受够了他们这一套把戏,每一次都是如此,春秋脸皮也厚,天天都来,套路都不见换的,偏偏还得成全着这个未来女婿,便咳嗽一声,抿抿嘴,将王静初拉住,道:“静初啊,你继续给娘绣这只鸳鸯,娘得盯着你。”
王静初很无奈的样子,便道:“是,母亲。”说罢,便乖乖地坐在一侧,假装着做女红。
叶春秋便抿嘴笑道:“王小姐的女红真好,学生很佩服。”
王静初自是不好答的,便缳首继续针绣。
王夫人有点无奈的样子,道:“嗯,多承你的夸奖,静初很乖的,噢,春秋,你打算何时进京?”
叶春秋有些郁闷,本来还想哄王静初几句,偏偏丈母娘有些不识趣。
不过问到此处,王静初也停下了手工,抬眸看着叶春秋,显然对此很是在意。
叶春秋便答道:“家父的意思是过七八日就要走,早去安心一些,免得中途出什么意外,耽搁了时间,会误了殿试。”
王静初立即露出一脸失望,俏脸凝上了一层郁郁的气息。
王夫人也蹙眉:“这么早?不过举业要紧,本来你恩师的意思是让你和静初”
王静初一听,便忙是起身回避了,躲到一旁耳房里去。
王夫人看着女儿的样子,哑然失笑,不过当初自己还在闺阁的时候,只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摇摇头,接着说:“本来的意思是,你中试之后,让你及早与静初完婚的,不过殿试更要紧,若是赶考之前完婚,不免时间过于仓促,既是婚姻,静初是王家的独女,自然还是大操大办的好,可不能委屈,所以只好等你殿试了。只是你在北京,王家在南京,却是多有不便,事急从权,总能有权宜的办法。”
叶春秋心里也是挺遗憾的,可是细细一想,即便这时候在南京完婚,过了几日又要动身去北京,依然异地相处,既然恩师说会想出权宜之计了,那耽误一些日子,也是无妨。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殿试。
走到今日这一步,对于叶春秋来说,这世上再没有比殿试重要的了,他已经连续成为县试、府试、院试三案首,又得了解元和会元,最后若是能殿试第一,那么这个进入仕途的起点,就足以称得上是空前绝后若是在殿试之中马前失蹄,前头的解元、会元之名,便要大打折扣。
所谓,就是高中解元、会元、状元,而一旦成为,就相当于创造了历史,就意味着自己是读书人中的龙凤,将来的仕途会顺利得多。
考霸在同僚之中总是受欢迎的,尤其是科举的出身极为重要,甚至一些极端的例子就是,一群官老爷凑在一起论起自己的出身,堂堂知县老爷说自己是三甲进士,而一个县丞却说,我乃二甲出身,于是一时间,大家侧目,连县令都不好坐在上首了,要推这位县丞坐上。
当然,这只是一个较为夸张的例子,实际上这种情况很难出现,虽然科举的出身重要,而且很让人看重,一些三甲进士或者是举人进入了仕途,确实有许多自卑感,却也不至于这样夸张,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典故,也可见这时对于出身的看重。
叶春秋颌首,对王夫人道:“这样也好,倒是此去京师,婚事还要劳恩师和师母费心。静初也要承恩师和师母好好照料了,学生感激不尽。”
这口吻,其实也很正常,因为既然王静初将来要嫁作叶春秋为妻,她现在便算是叶春秋的人了,王家终究是王静初的娘家,叶春秋说承蒙照顾,带着一点男主人的口吻并不算错。
王夫人便掩嘴而笑,和叶春秋说了几句话,叶春秋见王静初没来,便也没了兴致,能和丈母娘愉快玩耍的人毕竟不多啊,反正叶春秋不在其中,他索性泱泱告辞,等出了王家,心里便有些郁闷,话说,才见了静初一盏茶不到,话都没说一句,失败。
前去京师赶考,已经提上了日程,叶家父子走上这一条路,就不可避免的只能将这诺大的南京城当做自己的旅途点,这里显然不是终点,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势必要向前,因为他们都无路可退。
因而近来走亲访友尤为频繁,一些在南京相熟和不相熟的人都要拜访,叶景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多是和一些朋友和同乡告别。
倒是这时候,钱谦帮叶家父子打开了方便之门,他笑嘻嘻的登门,身上的伤患早就好了,依然生龙活虎的样子,见了叶春秋,便托着腮,很惆怅的样子:“春秋,我仔细想了想,自从你欠了我银子之后,我总是时运不济,莫不是因为这样才走这样的霉运吧。”
叶春秋见他这个样子,冷俊不禁:“噢,钱大哥要我还钱就直说,我又不是不肯还,明日叫人送你营里去就是。”
钱谦立即大喜,喜上眉梢的搓搓手:“哎呀,你这是什么话,说得好似我钱某人这样不讲义气似的,我是那种没脸没皮的讨债鬼吗?何况我们是什么关系”不过他嘴巴咂了咂,继续道:“话说回来,老哥现在当真是缺钱,哎,老哥总结了教训啊,从前的时候是真的走了不少弯路,才吃了那么多的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拜别(第二更)()
叶春秋微笑着点头,好奇地道:“那钱大哥可得出了什么教训?”
钱谦露出得意之色道:“以前那真是像苍蝇一样到处的寻门路,门路倒是寻到了,结果金元宝他娘的就好像丢进了无底洞里,不曾听到一个响啊。这一次我虽是遭了牢狱之灾,却是受益匪浅,终于晓得这送钱的学问,这一次是决计亏不了了,不过手头近来确实紧张一些,春秋若是能还钱,就再好不过了。”
他笑了笑,接着道:“噢,还有一件事告诉你,我在转运司那儿有一个朋友,你不是要进京吗,就走漕运吧,直接坐漕船从南京到京师,方便快捷,也省了许多的事,哈这个可是真朋友,决计不是那些使了钱的,我已跟他打了招呼,到时你上船就是。”
然后很羡慕地看着叶春秋,感叹道:“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秀才,而今就已经是进士公了,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老哥我很羡慕你啊,去了京师,可要小心一些,那儿不是南边,听说在那儿的官儿比狗还多呢,砸一块砖下去,就能倒下几个戴乌纱帽的,哈哈不过你运气好,总能逢凶化吉,其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咱们还是朋友呃”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道:“春秋可莫要忘了我啊,嗯嗯不是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我看你将来一定很有前途。”
叶春秋苦笑道:“我哪敢忘了钱大哥。”
钱谦便又笑了:“这倒是,你要走的时候知会一声,我去送你,他娘的,今儿还要带人去会操,其实就是耍把式,给那些个屁都不懂的官儿看的,叶贤弟,先告辞了。”
将钱谦送走,叶春秋看着这个很耿直的人,有点脑子发晕,这个人,当真很耿直吗?好像也是未必,不过至少他总不爱装逼吧。
不装逼就是好朋友。
陈蓉和张晋也要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要回宁波去,又是一次送别,多了一些轻车熟路,倒也不至于泪眼婆娑,不过想到三人的友谊,叶春秋依然心里微微有些沉重,三人相互作揖,各自露出牵强的微笑,少不得再次嘱咐:“记得要修书来,在京师安顿之后就要修书。”
“诗社就拜托陈兄了,张兄不稳健,靠不住,指望他的红烧鲈鱼更实在一些。”
“哈随你怎么编排我,我今儿不揍你,换做平时,依着我的脾气,非要用酒灌死你不可。”
目送二人远去,叶春秋心里有些伤感,而后冒出一个念头:“伤感了两次,卧槽。”
时间已经迫近,而叶春秋和叶景终于还是启程出发了。
临行前,叶春秋最后一次来王华这儿拜别,王华在厅中见他,也颇为伤感:“老夫老了,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叶春秋这时候心里想:“我已经查过了,恩师还可以活到嘉靖年间。”当然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不管如何,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王华又是唏嘘:“哎,行将就木之人,见了什么都不免有所感触,你自拜入老夫的门下,其实老夫也没有教你什么,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是才子嘛”说到才子的时候,王华不由哂然,只是才子这样简单吗?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