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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能当庭羞辱叶春秋一番。
打定了主意,焦芳打起精神,叫来宦官,将这份卷子郑重其事地放在了锦盒上,再命宦官封存。
这就是过关的意思了,可以进入最后的名列排序。
过不多时,便有三十多个锦盒摆在了御案前,至于其他的卷子,算是淘汰,连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众考生个个心情紧张,看着那一个个锦盒,心里知道,若是自己的卷子在锦盒之中,这次殿试就算是露脸了,殿试决定的是进士的出身,虽然过了会试,便算迈入官老爷阶级了,可是将来的前途却全都在这殿试上,若是一甲,立即名震天下,将来必定平步青云,若是二甲,倒也不错,只要不犯糊涂,这辈子几乎还是稳扎稳打有机会进入高位的,可若是三甲,那可就惨了,别人吃肉,你就只能喝汤,若是运气不好,直接放一个云贵或者是辽东的县丞、县令,半辈子都是玩泥巴的命。
叶春秋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自主做题,却不知结果如何,方才是激情写作,现在细细思来,又觉得有点儿孟浪。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谁可第一(第八更)()
刘健上前,对朱厚照行礼道:“陛下,该点卷了。”
朱厚照看叶春秋没看出什么花来,不禁有些失望,感觉有些名不副实啊。
直到听到刘健的话,才将目光收回,对着几位阁老点了点头。
接着,便有宦官上前,先揭开一个锦盒,接着拿出答题,开始摇头晃脑地念起来:“夫白莲教者”
许多人听着这篇策论,都暗暗点头,不错,而这篇试卷的主人则是面露喜色。
接着便是念第二份、第三份
念到第九份的时候,这宦官一句:“孟子若曰:人君抚有斯名,得号于推按下,曰上天者”
这是焦黄中的试卷,只一句孟圣人的话作为开篇,顿时让人有一种当头棒喝的感觉,无论是几个阁臣,还是在座的考官,俱都听的如痴如醉,显然这是一篇极优秀的佳作,而焦黄中此时面露微笑,方才的几篇策论他都听了,大抵只算是一般般,水平善乏可陈,而自己的文章,只看几个阁老的反应,他便知道,这个状元,自己已经志在必得了。
等念到最后一篇,哪宦官拿起一份试卷,徐徐道:“白莲教何也?且贫且贱”
念到一半,许多人窃窃私语起来,连刘健等人都错愕。
这篇策论是谁选的?这样的策论,居然也能入选?
许多考生也纷纷摇头,虽然他们大气不敢出,却都露出不以为然之色,这是什么策论?简直就是笑话,倒不是说文法和格式有什么问题,实在是这策论有点儿不着边际。
为什么会有白莲教,当然是因为教化不彰啊,为什么教化不彰,当然是因为孔圣人之道还未深入人心,为什么没有深入人心,解读可以不一,但是归根结底,策论嘛,自然该气势开阔一些,要大气磅礴,里头没有提到三皇五帝,没有提到孔孟,没有提到程朱,练太祖皇帝都没有提,反而只说如何招讨,如何分辨白莲教的好坏,噢,居然还要朝廷了解白莲教的底细,甚至要熟悉他们的教规,分析为何他们能聚众,为何会有如此多的信众这简直就是胡闹嘛。
就好像大家讨论治河,既然说到治河,一般策论的标准理应是先从先王爱民开始,先王爱民才会为了保护而治河嘛,然后少不得要说一说尧舜了,尧舜是治河的老祖宗嘛,之后各自发挥,可是如果有人在策论中告诉你,要治河需要多少条石,需要多少民力,又需要如何管理民力,而征调的民力如何如何分配,这显然就落于下乘了。
也就是说,在大多数人听来,这篇策论,简直就是垃圾,臭不可闻,分明就是个笑话。
可是却有一人听得津津有味,朱厚照抖擞精神,咦居然和朕的所想的办法差不多,只不过他更细致,似乎对白莲教更为了解,而且解决的方法也比朕的更巧妙一些。
呀这人是谁?
等宦官念到答题的主人是叶春秋的时候,朱厚照眼眸一亮,他一开始或许只因为叶春秋没有魁梧的身材而觉得有些名不副实,可是现在,却是目光炙热起来,还是春秋与朕不谋而合啊。
不过其他人却不是这样想了。
当念到叶春秋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将目光落在叶春秋的身上,许多人面带讥诮和嘲讽之色。
原本还以为叶春秋是什么才子呢,江南那儿盛传,说是旷古未有,现在看来不但名不副其实,甚至还有一些可笑啊。
那焦黄中也早闻叶春秋的大名,轻蔑地看了叶春秋一眼,仿佛在说,据说你的八股确实很厉害,可是你不过是个贫贱出身的小子,怎么会懂得策论?呵果然寒门难出贵子,八股可以靠死记硬背,可是这策论嘛,却是经世之道,呵原以为这一次殿试,你是最大的对手,原来还是高看你了。
这时,竟有人噗嗤一笑,忍俊不禁。
这已属于君前失仪了。
可是很快,许多人纷纷禁不住笑起来。
这就是叶春秋啊年纪这么怎么会懂得如何经世呢?才子固然是才子,可就是有点嗯不知所谓。
焦芳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叶春秋,老夫也是久仰其名啊,还差点吃了你的亏,不过今日将你悬起来示众,算是小小惩戒,呵
刘健和谢迁二人都不禁对叶春秋有些失望,叶春秋的答题确实有失水准啊,不像是一个才子的策论,倒是李东阳,永远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只是抿嘴微笑,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视而不见。
朱厚照有点儿莫名其妙,话说你们笑什么呢?朕不是听着挺好的嘛?
他咳嗽一声,道:“刘师傅,卷子已经点了,依诸位师傅而言,谁可为第一。”
四个阁臣相互对视一眼,其实大家心里大抵有了腹稿,刘健道:“臣以为,焦黄中理应为第一”
焦芳的脸上已是露出狂喜之色。
焦黄中抿嘴而笑,一副既喜出望外又谦虚的样子。
焦黄中?朱厚照很失望,居然不是叶春秋,朕便觉得叶春秋与朕不谋而合啊,可他不好当面拆刘健的台,便又道:“那么第二是谁?”
刘健正色道:“戴大宾可第二。”
又不是叶春秋,朱厚照感觉刘健否定的是自己一样,眉头皱起道:“第三呢?”
“邵锐”
“且慢!”
当一个个名字自刘健口里念出的时候,叶春秋不由失望。
而这时候,天子一句且慢,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便见朱厚照愠怒道:“为何没有叶春秋?朕倒是觉得叶春秋的策论极好。”
这一下子,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
陛下你丢人不丢人啊,这样的狗屁策论,几乎没有任何可取之处,题目是如何清剿白莲教,像他这样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能清剿白莲教吗?这里头哪一篇策论都不知比这篇策论不知高到哪里去了,陛下居然还好意思问叶春秋的策论排第几,竟还说他的策论好,陛下你得要脸啊。
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大英雄(第九更)()
此时,当然谁都不敢当面对朱厚照说心里的实话的。
不过朱厚照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用一种看逗比一样的表情看自己,只是这种表情有的表露出来,有的很隐晦。
接着,朱厚照有点怀疑人生了,叶春秋的策论有这样差吗?若是他的策论这样差,朕和他不谋而合,岂不是连带着说朕的想法也是幼稚可笑?不至于吧
不过几个阁臣都是严厉无比地看着他,使他不由自主地有一点儿心虚,然后看着一脸失望的叶春秋,心里又顿时失望,殿试、殿试,说是说天子考教考生的学问,可是任谁都明白,真正决定优劣的,终究还是大臣啊。
而在同在紫禁城的仁寿宫里,一个宦官几乎是火速百米地冲刺,直接往张太后的寝殿而去。
寝殿现在大门紧闭,几个宦官在门口候着,而今张太后的心情不太好,所以谁也不敢逾越什么规矩,可是这宦官一出现,守在门口的宦官俱都愕然。
小橙子这是疯了呀,可是这小橙子却对所有人都视而不见,连通报都等不及,直接一个跨栏,便将门撞开。
啪嗒一声,大门洞开,那趟开的门呼呼作响,疯狂地摇晃。
就这么就地打了个滚,小橙子便顺势拜倒在地,高声道:“见过太后娘娘”
在榻上垂泪的张太后还在用手绢儿抹着眼泪,建昌伯这种平时只有破坏力而全无建设性的人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只是陪在一旁摇头叹息,眼见砰的一声,大门洞开,然后一个人影一晃而入,接着就跪在了殿门口,眼睛俱都直了。
仁寿宫是什么地方,这是太后的居所,张太后当初可是陪着先帝的,而先帝最讲究的是礼法,虽然对大臣们总是嘘寒问暖,可是对于宫内没规没矩的宦官却是尤为严厉。凡有犯了规矩的,几乎都不容情面而张太后恰好也将先帝的规矩延续了下来。
在这仁寿宫,莫说是像小橙子这样的,便是平时声音大一些,都可能惹来张太后的不悦,张太后此刻本就有火没处发,见有人这样放肆,正撞到枪口上,已是冷若寒霜,可还未呵斥,便见这小橙子道:“娘娘娘娘回回来了”
娘娘回来了
张太后愣住,不明所以。
这小橙子好不容易捋顺了气,方才继续道:“是寿宁侯寿宁侯入宫觐见。”
张太后身躯一震,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建昌伯张延龄。
张延龄也是回不过神来:“这这时辰不对啊,不是说好了,到了天津卫,出了海,方才放人吗?会放置在孤岛,给他几日的食物,让咱们自己搜寻,这个时候,他们只怕连天津卫都没有到吧,这这见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