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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就这样看着叶春秋,似乎在努力地倾听着叶春秋的每一句话,他甚至偶尔会嘴角勾起,笑起来,可是他的手却是骗不了人,他的手在颤抖,颤抖得很厉害。
“焦公这是怎么了?”
叶春秋满脸笑意地看他,你是威胁我吗?那么我就告诉你,你儿子就是我杀的。
可这又如何,这都是我梦中所见,焦黄中的死已有定论,乃是畏罪自杀,他死的很惨,很是绝望,可又如何,我现在依然站在你面前,虽然自称下官,可是却还是原来那个叶修撰,你不是想要不死不休吗?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既然只有刀兵相见,既然你已经打听清楚了我所有的底细,那么我就告诉你,焦黄中就是前车之鉴。
“哦。”焦芳呵呵一笑,哂然摇头道:“哎,老夫老了啊,老眼昏花不中用咯,走了,得回去内阁了,后日的盛典,老夫还得做些准备呢。”
叶春秋忙是恭谨地将他搀起,一步步地将他送到内阁,当叶春秋搀着焦芳抵达内阁的时候,有人惊愕地看着二人,这二人低声细语的交谈,似乎甚为欢畅。
等到了内阁门口,叶春秋才松了手,朝他作揖:“焦公,下官只能送到这里了,待会儿还要前去伴驾,还望焦公见谅。”
焦芳含笑着点点头,旋身步入内阁里。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隔壁老王(第七更)()
内阁只是一座独栋的建筑,而焦芳的值房靠着宫中的角落,焦芳回到值房之后,轻轻推开了窗,窗外,那个搀扶他来的少年的背影清晰可见,与内阁渐行渐远。
在日头之下,少年的身影越拉越长,只是他行走的步伐,稳健而有力。
能在宫中行走的少年,还能头戴着乌纱,这样的人,就如一阵清风,仿佛一下子清扫了宫中的暮气。
沿途的人若是见了这个背影,少不得要露出羡慕的神色。
只是在这窗台之后,焦芳背着手,远远眺望,他的侧影隐在黑暗之中,他的老脸就如每一个寻常老翁一样,泯然于众人,甚至他佝偻着腰,仿佛不堪身体的重负,就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老人,却有一双格外锋利的眼睛,而此刻,这种锋芒更是毕现出来,宛如尖刀。
内阁的茶房里,刘健、李东阳、谢迁正磋商着盛典之事,谢迁的脸上,明显带着忧心,而事实上,三人的心情都很不好受,夏皇后乃是正宫娘娘,文武百官对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怀有很大的期望,所谓立嫡以长,这几乎关系着礼法,甚至是国运的问题。
可是现在,孩子却是没了。
坐在这里的,还有一人,他欠身坐着,显得很是恭谦,此人乃是太医院的副使,刘健叫了他来,为的就是问清楚夏皇后的情况。
此刻,他带着一些紧张道:“刘公,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倒不是下官说什么丧气话,实在是从来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这腹痛和出血都已经几日了,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算是难得了,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是天下征募来的名医,其中有几个,也算是妇科圣手,为此还特地查找了历代的医理书籍,这古往今来,没有这样先例,只怕就算是扁鹊华佗在世,也难以保住皇后娘娘腹中的胎儿。”
他舔了舔嘴,似乎说话时有些顾虑,小心翼翼地看了谢迁一眼,却还是继续道:“本来周院使的意思是,既然孩子保不住,现在皇后娘娘又因为此事而虚弱到了极点,只能做出取舍,娘娘的身体要紧,所以周院使希望放弃保胎,转而先用药赶紧打胎,再全力调养皇后娘娘的身子,可是谁料到那叶修撰却是从中作梗,非说自己能安胎,还怂恿着陛下和皇后娘娘用他的药他的药御医院那儿是察验过的,倒是无毒,可问题在于,这药来路不明不说,御医院里这么多精通药性、药理的太医,竟也不知这药出自何物,周院使对此很是忧心”
刘健听着,不禁脸拉下来,其实他对叶春秋的印象是不错的,否则上次也不会袒护这个家伙了,谁料到太医院里的人来大倒苦水,现在看来,竟是叶春秋这个家伙惹来了这么多风波,这若是皇后娘娘有个什么好歹,岂不是
谢迁和叶春秋的关系和别人不同,他每日都是以长辈自诩,所以一听到叶春秋胡闹,却不像别人一样只是皱皱眉头,禁不住骂道:“这个小子,真是不像话,再不管教,真不知会再闹出什么来,哼老夫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李东阳却是莞尔一笑,道:“管教只怕还轮不到谢公吧,内阁里,已经有人要管教他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令方才还怒不可遏的谢迁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他双眉凝起,带着几分愁意。
焦芳非要将盛典继续下去不可,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绝不只是因为外头有流言蜚语这样的简单。
“哎”谢迁叹口气道:“还真是愁死人了,自从那王贤弟收了这么个门生,老夫非要短寿十年不可。”
刘健似乎觉得有外人在,却是咳嗽一声,谢迁这才意识到了太医院的副使还毕恭毕敬地坐在这里,这才谨言慎行起来。
到了八月十四这一天,佳节将至,整个京师多了几分节庆的气氛。
以往的时候,这个节日官员们都需要沐休,不过今年却是不同,天子召百官入宫同乐,这在正德朝是比较少见的。
越是遇到这样的日子,大家不免越是怀念起先帝了,当年的先帝,今儿召见这个,明儿召见那个,甚至连即将外放的县令,也会在其离京上任时召见一下,告诫几句。
可是当今的天子,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鬼知道做什么去了。
虽是同乐,可是许多人就乐不起来了,在都察院任佥都御史的邓健就很窝火,耐着性子下了值,便匆匆地去了崇文门等着。
果然这时候叶春秋与郑侍学几个恰好下值,邓健便窜出来,叶春秋忙要和他见礼,他很执拗地摇头道:“走,一边说话。”
他受过伤,所以两条腿一条长一条短,脸上也是疤痕累累,这样凶起来显得很狰狞,叶春秋却是苦笑道:“邓大人,我还未点卯呢。”
“点个屁!”一把扯住叶春秋,就拖到一边,接着便是大加挞伐:“春秋,本官总还算照顾过你吧,虽然你对本官有救命之恩,可是本官问你,皇后娘娘如何了?”
在叶春秋看来,一般关心人家老婆的人无非只有两种,一种是隔壁的老王,另一种就是什么事都要操心一把,类似邓御史这样的。
叶春秋道:“今日依然是腹痛不止”
“我就知道。”邓健气得跺脚:“这娘娘肚中的胎儿保不住,已是教人痛哉惜哉,你却还要多事,娘娘的性命也不要了吗?你是不是又给娘娘吃了什么药?”
“是啊,药不能停”
叶春秋的话才说一半,邓健差点气得要吐血,一下子翻脸了:“等着瞧,明儿我就弹劾你,弹劾你任性胡为,弹劾你”说罢,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一瘸一拐地走了,谁知走到一半,又旋身回来,恶狠狠地看着叶春秋:“本官饿了,找点吃的去,还有,本官没钱。”
卧槽
谁给你的勇气,这样理直气壮!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楼塌了(第八更)()
叶春秋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正气的邓健,老半天才道:“不远处,有个醉月楼”
“谁要去那种奢靡的地方,寻个茶肆就好。”邓健的神色突然变得黯然起来。
叶春秋才发现,他今儿居然换了一身官衣好像是新定制的,莫不是明儿要入宫见驾,所以特地叫人缝制了一身新衣,所以
做官做成他这样,一定要引以为戒啊,叶春秋的心里纳闷地想着,不多久,便和邓健随便寻了个茶肆坐下,又随意地点了几样小菜。
叶春秋看着邓健问道:“邓御史,喝不喝酒?”
邓健没有吭声。
叶春秋干脆直接让伙计拿酒来。
这一夜,邓健醉了,他捶胸跌足,泪水纵横,鼻涕悬在半空,甚至整个人抽泣得几乎要死去。
“若娘娘怀中的乃是个皇子,这可就太子啊,叶春秋,这是太子啊哎就这样没了,这样没了这样没了”连说几个这样没了,语气之中带着剜心的痛。
叶春秋虽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却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嫡子,尤其是宫中的嫡长子,在这个时代就是正统的象征,而邓健心目中的正统就这么据说要小产掉,这对于邓健和某些士大夫来说,确实足够伤心伤肺的,或许在他们心里,他们自觉得小产掉的是一个天子,所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君若是小产,从子宫里不小心滑了出来好像挺无聊的
“呀”就在叶春秋失神的功夫,邓健突然双手擎天,发出一声怒吼,嚎叫道:“我不如死了干净。”
这一次,叶春秋居然没有去拦他,这样都会想不开,现在拦了也只是给邓健多续几天的命而已,谁知道他明日还会为了什么去死?
啪
邓健居然真的去撞了柱子,这茶肆本就是木质的结构,年久失修,被他这一撞,柱子居然晃了晃,然后啪嗒一声,应声而断。
然后天花上居然扑簌簌的开始落灰,叶春秋感觉整栋酒肆都在晃动,猛地抚了抚额,心说不会自己也吃醉了吧,咔嚓,好像是头顶发出的声音,那梁柱居然一分为二
叶春秋略略愣了一下神,只是一下子,猛然回神道:“卧槽,邓大人,屋子要塌了。”
邓健哈哈大笑起来:“天崩地裂,此不祥之兆也,上天发怒,必定是有所警示,必定是当今天子任性胡为,皇后娘娘才呃明日该上奏陛下下诏罪己”、
叶春秋一把拉起邓健,楼下已有人发出惊叫:“楼要塌了,楼要塌了”
叶春秋一把推开窗,这里是二楼,距离地面有两丈之高,眼看着茶楼开始倾斜,上头许多瓦片稀里哗啦的落下来,叶春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