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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谢迁倒是有意思,明明说着帮忙的话,却非得要一副凶神的样子。
不过这是叶春秋倒是想了起来,谢迁是以兵部书的名义入的内阁,所以依旧兼任着兵部书。
镇国新军某种程度,其实就是小皇帝心血来潮的产物,而事实上,小皇帝心血来潮弄出来的东西不少,按理来说,内阁学士是不会将这些当一回事的。
因为叶春秋这个练兵的参事,属于传奉官的性质。
所谓传奉官,就是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选官过程,由皇帝直接任命的官职。这违反了当时正常的手续,却只是为了满足皇帝或者后宫中某个妃嫔或宦官的愿望。对于这种传奉官,内阁的态度历来是深痛恶绝,无论是刘健,还是焦芳,都对这传奉官没有什么好印象。
刘健厌恶传奉官,是因为它坏了国家的体制,让皇帝一拍脑袋,就可以任命某些人为官而焦芳和张彩乃是同党,张彩是吏部书,本来就负责选官的,若是皇帝一拍脑门就可以传奉人为官,这吏部书还混个什么?
叶春秋是以翰林修撰的身份简直了传奉官,勉强能让人接受,最令人痛恨的,是那种连科举都没有参加的人,可能原先只是个画匠或是一个僧人,就可以头戴乌纱了。
叶春秋心里不由想,本来此事,刘公只是捏着鼻子认了,今儿这架势,为何对自己这个传奉的差使如此关心?噢,还有谢公,谢公虽然和自己关系亲近,可是叶春秋绝不相信他这个内阁大学士兼兵部书只是因为跟自己的关系就会放弃原则而帮助自己。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一朝成名天下知(第六更)()
现在,谢迁这样一个耿直的人,却告诉叶春秋有难处可以找他,这岂不是直接承认了镇国新军的身份?”
叶春秋越想越是觉得不可思议,内阁诸公们的变脸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只是,内阁这样郑重其事地将叶春秋召来,分明是有为镇国新军站台的意思。
叶春秋忙道:“多谢谢公,暂时,新军还没有什么难处。”
谢迁颌首点头。
刘健又笑道:“你和王守仁寻个空,将这新军的章程送来,老夫要看一看。”
叶春秋连忙应下来。
心里却在想,这大明朝将武人当做一样,莫说是内阁,就算是专司军务的文官,也历来是不屑于关注军务的细节的。
现在内阁首辅大学士居然关心新军的操练事项,这叶春秋就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接着听刘健嘉勉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心里还是不由的想,这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叶春秋刚出了内阁,就有个书吏叫住叶春秋,带着善意的微笑道:“叶修撰,谢公方才留了话,请你去他的公房里稍候他片刻。”
叶春秋知道谢迁有话要私下对他说。
其实方才在内阁正堂里召见,叶春秋就隐隐感觉到,这太过正儿八经了,现在听到谢迁让自己去公房里侯他,便朝那书吏点头,又重新进入了内阁,那书吏请叶春秋进去,这是一个并不大的屋子,甚至论起来,可能连一个部堂里的堂官的工坊都及不上,不过宫中就是如此,皇帝老子一人独占百分之九十九的面积,其余待诏、通政司、内阁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错了。
叶春秋坐下,却发现这案牍上堆满了奏疏,他闲来无聊,便举目去看,竟有不少奏疏是南京来的。
真是怪了,叶春秋在待诏房,对于公文和奏疏还有圣旨的往来是很清楚的,今日的奏疏量,显然比之从前要多了许多,至于南京来的奏疏,至少是以往的十倍以上。
只稍等片刻,谢迁就回来了,谢迁看了叶春秋一眼,叶春秋忙是起身,他压压手,示意叶春秋依旧坐下。
叶春秋便道:“不知谢公有什么事要吩咐?”
“吩咐?不,老夫是来让你看看东西的。”谢迁指了指案牍上的奏疏,才继续道:“你自己来看吧,里头都是关乎你的事。”
叶春秋早就对这奏疏充满好奇了,只是方才谢迁不在,自己也不好贸然去看,便忙是起身,上前拿起几本翻阅了一下。
南京都察院。
北京都察院。
南京六部。
还有鸿胪寺、大理寺、国子学
一个又一个机构,一个又一个叶春秋或是闻名已久,或是不相识的人,果然都如谢迁所言,都在说一件事新军!
绝大多数是抨击御马监打压读书人,而且还意有所指,直指内宦专权。
叶春秋深吸一口气,这里南京的官员占了九成,北京的都察院也有不少,可谓是群情汹涌。
而目标,却是直指宫中。
这倒像是某个意外的触发事件,然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卷入了其中。
其实对于南京诸官的弹劾,叶春秋是很能理解的。
这几年来,阉人把持了朝政,在外朝提拔了张彩人等,又每年进行京察,借此打击异己,不少原本风华正茂的官员都因为这个原因而被打发去了南京。
这南京和北京都有一套班子,比如南京有户部,北京也有,可同样都是户部书,品级相同,地位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按照叶春秋的理解,这南京颇有些像是大明官场上的在野党,这些斗争失败的官员齐聚在南京城,满肚子都是牢骚,而且毕竟山高皇帝远,朝中位高权重的人鞭长莫及,所以也特别能战斗,总是针砭时弊,动不动就对着朝中地权贵开炮。
这既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怨恨,同时也存着将来取而代之的心思。
邓健上奏,算是开了针对御马监的第一枪,而邓健这一次却很有意思,他没有痛骂阉人如何如何,而是选择了从阉人打压新军为切入点,这新军的参事乃是状元,副手是进士,二人一个王华的儿子,一个是女婿和门生,所招募的人,都是童生,现在怀疑宫里有人想要打压,这欺负读书人帽子,不就是现成的吗?
若是针对个体的事,往往都是损伤了利益的人叫骂几句,可是这种打压读书人的行为,顿时让清议和舆论哗然起来,江南那边据说闹得很厉害,而南京的那一套在野的班子,诸官也是磨刀霍霍,高举起抵抗阉宦的大旗,闹得不可开交。
谢迁等叶春秋将奏疏看完,却是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现在,你总该知道为何刘公要特意将你叫来内阁嘉许的原因了吧,哎,咱们啊,都是半截快要入土的人了,这辈子呢,侍奉了几代天子,自入了仕途,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总算也还算做了一些事,也有一些小小的名望,到了老夫和刘公这样年纪的人啊,也不敢贪图什么,却只担心一件事。”
谢迁说到这里,摇头苦笑,他很诚实地道:“现在事情沸沸扬扬的,天底下都知道阉人要害你,还有你那些招募来的读书人,无论是这南边还是北边,都是骂声不绝,这个时候,若是内阁无动于衷,只怕到时候刘公和老夫都要成阉党了。”
呃舆论确实就是如此的啊,这年代的读书人,更偏激一些,现在大家都在痛骂,阉人这么嚣张,欺人太甚,可是内阁诸公呢,内阁诸公若是在这时无动于衷,别人会怎样想。
你还有没有风骨?
莫非和阉人沆瀣一气了
叶春秋猛地醒悟,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他不禁在想,大舅哥让自己传出这个消息,莫非就是因为如此吗?
叶春秋顿时发现,这大舅哥挺阴的,而且阴起来挺狠的。
叶春秋心里不禁乐了,看着谢迁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很能理解他的感受,招谁惹谁了啊,堂堂内阁大学士,却被舆论牵着牛鼻子走,这心情,可想而知。
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天子送大礼(第七更)()
等书吏斟茶上来,谢迁神情怡然地坐在椅上:“所以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这个新军已经不只是练兵这样简单,刘公不得不关注,老夫也免不了这个俗,老夫说得再直白一些,今儿见你,嘘寒问暖的,过问这镇国新军之事,就是做给人看的,既让人知道内阁很看重这新军,让某些人少打主意,也是给这沸沸扬扬的议论一个交代。”
谢迁说着,淡淡一笑,继续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伯安的主意?”
叶春秋被他问得措手不及,伯安就是大舅哥的字,谢迁的意思是,所谓御马监打压镇国新军的消息,多半不是叶春秋放出来的就是王守仁放出来的。
叶春秋忙道:“这下官和王兄一概不知。”
当然要矢口否认,难道告诉谢迁,是自己和王守仁联手把大家都耍了?
谢迁却是哂然一笑,不以为意地道:“噢,老夫也只是好奇而已,你这样紧张做什么。”他突然板起脸来:“现在天下人都看着这新军,你和伯安老实一些,莫要惹是生非,还有,往后内阁少不得要照顾新军的,有什么难处,尽管来说吧。”
叶春秋心里知道,此时此刻的新军,在一番操纵之下,已经成了读书人对抗阉宦的桥头堡,这虽然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至少,自己这翰林修撰练兵,再不会惹人非议了,新军刚刚建立,却已是声名鹊起,这桥头堡有桥头堡的好处,譬如它可以得到内阁的支持,可以得到士人的维护,可以增强军中的荣誉。
叶春秋又道了谢,谢迁看了他一眼,才道:“你有几日没入宫了吧?”
叶春秋颌首道:“是,这些日子都在忙军中的事。”
谢迁便捋须,别有深意地道:“你是翰林待诏,隔三差五入宫侍驾是理所应当的事,军中的事再要紧,也不如宫里要紧。”谢迁说着,深深看叶春秋一眼,意有所指。
叶春秋明白了谢迁的意思,作揖道:“学生受教,学生现在就去待诏房一趟。”
谢迁便含笑道:“去吧。”
叶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