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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叶春秋拜倒在地,声音很是沉重,道:“臣请陛下为臣做主。”
朱厚照愣了一下,他终于还是从得知叶春秋无恙的喜悦之中回过劲来,旋即震怒,看样子,镇国新军是完了,可镇国新军虽然是渣了一些,无论怎么说,却也是他亲手与叶春秋建立的,现在听叶春秋说此事乃是勇士营所挑起,于是怒气冲冲地看向张永,冷然道:“张永,你怎么说?”
张永早已拜倒在地,心里却很快察觉到了陛下的口气变化,陛下没有叫自己张伴伴,而是叫自己张永,直呼其名,显然疏远了几分,更显露出了恼怒自己的意思。
他心中万分可惜叶春秋竟还活着,知道眼下是满盘皆输,于是忙道:“勇士营坐营官刘唐……该杀!”
现在他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一切的罪责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叶春秋没死成可惜,但是这整件事的黑锅,刘唐是背定了!
他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是刘唐上司的上司,现在连他都说该杀,这刘唐的命运已是一锤定音。
朱厚照脸色这才缓和一些,道:“来人,立即拿刘唐!”
“陛下!”叶春秋立即唤住了朱厚照。
张永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这叶春秋还想说什么,觉得杀一个刘唐还不够?
呵……真想攀咬到咱的身上?
想到这个可能,张永的眼里掠过一丝厉色,颇有几分想要鱼死网破的架势。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叶春秋的身上,一脸认真地道:“叶爱卿……你还要说什么?杀一个刘唐不够吗?朕来给你出气便是。”
叶春秋看着朱厚照殷殷切切的眼神,心里不免感激,却还是老实地道:“陛下不必去捉拿刘唐了,臣……有万死之罪,当时臣要去勇士营讨公道,结果那刘唐却是带着人马杀出,臣……万般无奈,只好负隅顽抗,刘唐……已经伏诛了。”
伏诛……
朱厚照再一次被惊到了,差点没从御椅上摔下来,而暖阁里的所有人也震惊了,众人再一次露出了愕然之色!
刘唐怎么可能伏诛,他是勇士左营统兵的坐营官,统帅一千精卒……
叶春秋凛然道:“臣率亲军,已大破勇士左营,勇士左营溃散,坐营官刘唐,依然冥顽不宁,乱军之中,已为臣所诛……”
张永吓得脸色苍白,差一点没一屁股瘫下去。
朱厚照身子一歪,也是两腿发软,竟有些站不住。
这……怎么感觉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镇国新军击溃了勇士营?
这可是以少胜多啊,面对的,乃是十倍的敌人,这镇国新军不是渣一般的存在吗?不是吏部、都察院、兵部、御马监都一致认为不堪为用吗?这如何可能,勇士左营虽也是新卒,可这勇士营毕竟乃是内卫,即便挑选的新卒要嘛是从卫所中甄选,要嘛是招募而来的壮汉。
而镇国新军……不过是一群书呆子。
这种话,让人怎么相信?
朱厚照镇定下来,笑了:“哈哈……哈哈……”这是干笑,属于掩饰自己尴尬的那种。
朱厚照第一反应,就是叶春秋是在吹牛,其实吹牛也没什么,朱厚照偶尔也喜欢吹嘘几句,不过这个笑话并不太好笑。
可是……接下来,当朱厚照冷静地细想一下,便有些笑不下去了,朱厚照虽然贪玩,不代表他没有智商啊,他很清楚,就算是吹嘘,那也该找一个别人无法证实的来吹嘘。
可问题就在于,叶春秋吹嘘这个做什么?这种事,只需要查证一下,一个时辰之内,就可以水落石出,拿这个吹嘘,只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于是朱厚照看着叶春秋,却见叶春秋一脸郑重其事的样子。
朱厚照猛然想起,自己这个叶爱卿,素来是个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的人。
“这是真的?”朱厚照突然发出惊叫,将所有还处在震惊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看着天子,只见天子瞪大着眼睛,拍着案牍道:“叶爱卿,你再说一遍,是谁击溃了谁?”
叶春秋叹口气,心里想:“皇帝老子这样的反应,也是情有可原,镇国新军此前在大家眼里本来就是笑话。”于是,他正色道:“臣与王副参事率本部新军,大破勇士营,诛刘唐。陛下,勇士左营,不堪一击!”
语气笃定,没有半分的模棱两可。
不堪一击!
整个暖阁里已是哗然了,如果刚才众人都还以为叶春秋是开玩笑,可大家用心细想,这会便不得不信叶春秋所说的实话了!
可不堪一击原本不是新军的代名词吗?用恶毒的话来说,就是窝囊废的代名词。
未完待续。
第六百三十四章:圣君()
这个世上,有资格敢给勇士营评价的人,只怕放眼天下各卫,也没人敢说这样说。
神机营或许敢说一句,勇士营或许不如我骁骑营或许可以说,骁骑营若是对上勇士营,必胜无疑,可是……不堪一击……谁敢把话说这样满?而说出这句话的,居然是叶春秋。
估计在众人的心目中,不堪一击的勇士营!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可是叶春秋却是说了出来,带着无以伦比的自信。
朱厚照沉默了,眼眸中泛着复杂的神色。
这沉默并没有持久太多的时间,因为这个时候,通政司的快报已经到了。
惊慌失措的小宦官几乎连滚带爬地进来,急匆匆地道:“陛下,陛下,不好了,镇国新军与勇士左营起了冲突,顺天府来的急报,勇士营不到两注香的时间便兵败如山倒,死伤近百余人,这些败兵游勇而今四散奔逃……”
呼……
朱厚照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叶春秋,然后喜上眉梢。
这就是镇国新军?以一当十,一群新卒,竟是可以将勇士营打得满地找牙,这……朕所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精卒吗?
为镇国新军的无能忧郁了多天的朱厚照,突然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希望,那沉寂已久的心猛地变得炙热起来。
要平倭,要讨北虏,要威震天下,要做出超越自己父祖们的功业……这些,本只是他的憧憬,是他的幻想,可是现在,他猛地看到了一道曙光,这道光很亮,很清晰,甚至开始变得触手可及起来。
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镇国新军。
朱厚照带着满腔的喜悦看着叶春秋,身躯一震,然后他环顾了四周的大臣,看着他们一个个错愕不已的样子,他欢喜得很想大笑,只是这个时候,他难得地憋住了。
扬眉吐气啊,平时朕怎么说的,说现在的军中弊病丛生,若是旧制不改,不堪为用,可是你们呢,你们却总是说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朕要烹小鲜,还要找你们来?
好嘛,你们总是不信朕,总是……
朱厚照的脑子里灵光一现,他突然抿嘴笑了。
这是一种很含蓄的笑容,这时候的朱厚照竟和平时大不相同,他漫不经心地坐下,咳嗽一声,显露出几分风淡云轻,缓缓地道:“叶爱卿,你做得很好,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语气出奇的平静。
大家素知朱厚照的性子,又是不由错愕地看着朱厚照。
陛下今儿吃错药了吗?连刘健都为这种事而震惊,可是陛下竟是露出智珠在握的神情?
却见朱厚照端起了茶盏,冷冷道:“张永。”
张永匍匐在地,心里竟有些绝望,他期期艾艾地道:“奴……奴婢在。”
朱厚照冷哼一声,才道:“你不是一直在朕面前吹嘘你的勇士营吗?哼,现在,你这勇士营如何了?若不是朕命叶春秋带着他的新军给你一点颜色看看,只怕你依旧还自以为是,还不知天高地厚吧。”
张永惊呆了。
这从一开始就是他想要置叶春秋于死地所设下的局,怎么……倒像一直是陛下运筹帷幄的样子?叶春秋是陛下指使的?那镇国新军,也是陛下……
这一听,张永竟有点糊涂了,假若当真如此,细思恐极啊,他忙不迭地顿首:“奴婢万死。”
朱厚照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却也把叶春秋绕糊涂了,他抬起头看向朱厚照,朱厚照的脸上有着似是掌控一切的镇定从容,以及带着圣君的威严。
猛地,叶春秋反应过来了。
这小皇帝,他不要脸啊这是。
明明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结果转眼之间,却成了他步步为营,运筹帷幄的结果,仿佛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他这话的意思是,镇国新军是他的杀手锏,而之所以拿勇士左营开刀,是因为勇士左营号称精锐,小皇帝却不甚满意,你们是什么东西,朕的镇国新军,一个挑你们十个,这是敲打勇士营,也是敲打全天下的卫所,这是告诉他们,你们统统都是渣渣,朕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呼……叶春秋觉得信息量太大,自己有点接受不过来。
刘健等人却是震惊了,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朱厚照,竟有些不信,可是朱厚照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倒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从前他们只知道陛下喜欢鼓捣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隔三差五的说要操练什么军马,大臣们对此,是不以为然的,总认为是小皇帝爱胡闹,可是现在……他们陡然之间,仿佛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朱厚照。
这个小天子原来练兵如神……好吧,就算兵是叶春秋练的,可是前些日子叶春秋天天和朱厚照凑在一起,可见这两个人是早有预谋,难道……练镇国新军就是为了敲打诸卫的?
如此一想,这陛下的心思,只怕也太深了一些,此前他所表现出来的胡闹性子,岂不都是伪装?
细思恐极,细思恐极啊。
最先明白过来的叶春秋已是毫不犹豫:“陛下圣明,臣……总算不辱使命。”心里却是默默地道:“话说,这也装得太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