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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先从钟楼做起。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朱厚照催促道:“叶爱卿,钟楼的事,你早些筹措,朕这一次让工部出银子,时候不早,快去,该去给几位师傅禀报了。”
叶春秋朝他笑了笑,告辞而出,匆匆的赶到了内阁。
见了叶春秋来,书吏去通报刘健,刘健等人移步到了茶房,叶春秋进去行礼,还未开口,谢迁便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道:“陛下怎么说?”
叶春秋叹口气,显露出无奈之色,道:“陛下也是云里雾里,只是说要在祭祀那一日做一件大事!下官虽然旁敲侧击几句,可陛下却不答,只说等着就是,非要名留青史不可。”
“……”
这还是云里雾里,卧槽……
谢迁的脸已垮了下来,都要名留青史,要做一件大事了,小皇帝这尿性,你还指望他能做出什么好事来名留青史不成?
刘健的脸也垮了下来,几乎不必去揣测了,这熊孩子若不是穿着金甲去祭祀祖宗,刘健觉得自己的名字都可以倒过来写了。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是。
在座诸公,几乎可以想象,在那一日之后,天下会是如何的沸腾,百官会是如何的压抑,使节们会是如何的懵逼,这真是开历史之先河,千古无人、后无来者了。
谢迁急得狠狠拍案,怒道:“哼,不成,我要入宫觐见,今日就是死在御前,也绝不能任他胡闹。”
李东阳却是叹口气,露出了几分无可奈何之色,道:“哎,谢公打算如何谏言呢,陛下根本不承认有此事。”
是啊,人家不承认,你总不能非逼人承认不可吧,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
李东阳这个时候,眼眸突然一闪,道:“叶修撰,老夫问你,陛下为何要做大事?”
叶春秋心里感叹,还是李公心思深哪,虽然陛下行事是乖张一些,毕竟他不是神经病不是?既然精神正常,又非要做大事,那肯定是有诉求的,李东阳显然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叶春秋道:“只听陛下说,他要去先帝是庙前,求告先帝,说是要让上天敕他为镇国公……”
“……”
这种思维……做皇帝的,居然要跑去先帝那,要去做镇国公?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那样庄肃的场合,百官就位,无数的礼官、侍卫和宦官就绪,使节们远远驻足,观摩着这一场天朝上国的大礼,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敬天法祖,结果……那逗比跑到了宗庙滔滔大哭,穿着一身金甲,哭着喊着要做镇国公。
想到那样一个场面,刘健幽幽地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有点吃不消了,干瘦的身躯都在颤抖,这是走他的路,逼着别人无路可走的节奏啊。
刘健努力地使自己的心情平复起来,这些年,给新皇帝辅政,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神神怪怪的事,他是见得多了,说句实在话,一般的小打小闹,刘健都已经麻木了,你爬树也好,上房揭瓦也罢,也都已经习以为常,可是你居然还玩这个?
叶春秋也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可能过了火,心里有一种很强的罪恶感,觉得挺对不起这几位老大人的。
呼……
刘健总算呼出了一口气来,然后淡定地道:“叶修撰,你且下去吧,劳你打探,倒是费心了。”
叶春秋显得低眉顺眼,几乎不敢去看刘健的眼睛,只是唯唯诺诺地道:“是,下官告退。”
茶房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咳嗽和茶盏碰撞的声音。
大家都没有说话,直到良久之后,李东阳才慢悠悠地道:“刘公、谢公,这陛下,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这不是假话,而是实情,朱厚照的尿性,大家也早是有所见识。
李东阳又道:“这事疏忽不得,怕就怕这个万一,实在不行,去和陛下……商量商量,让叶春秋去给陛下暗示一二,只要陛下得到了满足,或许……”
“哼!”谢迁显然不肯让步,他知道李东阳的意思。
刘健慢慢地呷了口茶,却是严肃起来:“我等奉了先帝的遗照,辅佐天子,若是不守住底线,如何对得起先帝知遇之恩?不能开这个先河。”
…………
这章算是第九更,白天另计,更得完了,让大家久等,今天的确抱歉,不过老虎现在终于能舒口气了,看看时间快两点了,熬夜真的伤不起,实在太累太困,得赶紧去睡觉了,白天继续努力!大家晚安!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五章:罪己()
自那次被刘健他们问话过后,内阁那儿至此便没有了音讯。
没有再找他,倒是让叶春秋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去待诏了,眼下是宫中和内阁卯着的时候,得避嫌才好。
所以叶春秋也就一心忙着镇国。军的一应事宜,等到了除夕将至,袷祭也就要开始了。
在太和殿所悬挂的匾额乃是太祖皇帝钦定的四字,既所谓敬天法祖,而这四字,几乎给大明朝的礼法定了最基本的基调。
礼不可废,祖宗不能不要。
于是祭祀就分为了三种,一种是享祭,享祭是是常规性祭祀仪式。每年的四季春夏秋冬每个季节首月的阴历初一都要进行祭祀,太庙各个地方的牌位都要捧到享殿,而皇帝会亲自来这里祭祖。被称为“四孟时享”,简称享祭,把当时时令的蔬菜瓜果祭祀祖先。
从外便是告祭,每遇到国家重大事情,皇帝登基或者皇帝的大婚以及册立皇后的时候都要去太庙的寝殿进行祭祀叫告祭。就如上次皇后有孕,张太后觉得是大事,就让朱厚照跑去祭祀,大抵就是告诉祖宗们,他朱厚照终于也要有后了。
而真正的祭祀大典,则是袷祭,袷祭是一年中最大规模的祭祀仪式。在每年的除夕的前一天,历代帝后神主都将恭请到大殿合祭,届时天子将带领百官在此,缅怀历代皇帝,除此之外,礼部拟出祭文,这祭文不但要表示出后世子孙对先祖们的推崇和敬仰,还要报告今年发生了什么。
大致,其实就是国泰民安这一套,礼部那儿到了年关,最热闹的就是这事,单单这祭文,就足够让他们头疼了。
拟定祭文确实是很头痛的事,待拟定出来,不但要内阁拍板定案,就连翰林院也要聚起来检查。
这等于是一封给朱厚照祖宗们的书信,能不正式,不庄重吗?
所以到了十二月二十三,叶春秋便被召至翰林院的明伦堂,在这里,百余个翰林已是肃穆跪坐,叶春秋年轻,只好挑了戴大宾身边的位置,戴大宾朝他挤眉弄眼,笑道:“咱们翰林院的将军来了。”
叶春秋晓得他说话虽然辛辣,却无恶意,跪坐在他一边,低声道:“国史修的如何?”
戴大宾立即露出一脸郁闷的表情,他毕竟年轻,每日与无数的文史打交道,终究是吃不消,对现在的工作不甚满意。
倒是这时,却见礼部尚书孫需亲自带着诸官到了。
戴大宾见了孙需,低声道:“这位孙部堂乃是新任的礼部尚书,前几年得罪了河南的镇守太监,差点儿阴沟里翻船,谁晓得后来走了大运,却获封礼部尚书,就在年中的时候,刘瑾还弹劾过他,依旧屹立不倒。”
叶春秋眯着眼,他光脑一搜,顿时就知道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
历史之中,这位孙部堂显然是一个博弈的焦点,他在河南得罪了镇守太监之后,立即遭致了宦官们的报复,可是不但没有完蛋,反而升了官,以至于成为了礼部部堂,可是接下来就有意思了,背后支持他成为礼部尚书的人会是谁呢?
而接下来更有意思的是,刘瑾开始弹劾他,而在历史上,刘瑾弹劾之后,孙需就该致仕了,可是现在,他却依然还在礼部。
这显然是在历史上,虽然有人支持他,可是当刘瑾亲自跳出来,肉搏上阵的时候,支持他的某些人终于决心放弃,想必他们不愿意造成朝廷的分裂,或者说,闹出什么大事。
而现在,这些孙需背后的人非但没有选择妥协,而且……似乎这孙需过得还挺滋润的。
这是赤。裸裸的打刘瑾的脸啊,偏偏,刘瑾无可奈何了。
叶春秋心里想:“原因无非有二,其一是后宫几位后妃有孕,国家将有太子,这个时候,给予了孙需背后之人极大的希望,他们不再心灰意冷,已经有了几分锐意进取的心思,甚至,他们开始暗中与刘瑾为首的一批人争锋相对另一方面,是刘瑾状告叶春秋之后,受到了朱厚照的惩罚,这使他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闹出大新闻了。”
叶春秋看了一眼孙需,这位部堂大人被翰林诸学士们众星捧月般地跪坐在上首位置。
既是专司礼法的尚书,孙需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眼皮子一抬,一旁的礼官就道:“礼部拟定祭文,诸官静听。”
“呜呼哀哉……”
有礼官打开典册,开始念诵起来,这祭文理应是内阁已经定巚的了,却需要来翰林走个过场,让翰林们找一找疏漏和差错,祖宗是忽悠不得的,所以一定慎之又慎。
叶春秋跪坐在那儿听,这一听,却是哭笑不得。
基本上,这篇祭文还是很有感染力的,将缅怀先祖的心情狠狠地渲染了一番之外,就是开始骂人了,不,理应不算骂人,而是罪己,因为祭文是以皇帝的名义写的。
然后就告诉祖宗们,年初的时候,闹了教匪,嗯,这都是朕的错,朕糊涂,竟然不察接着又说,河南发生了蝗灾,朕有错,朕德行有亏,这德行有亏,就是缺德的意思,朕太缺德了,所以上天下了惩罚,再之后是云南地崩,好吧,朕又缺德了朕还喜怒无常,在某时某地做了荒唐事,朕更缺德的是……
叶春秋心里憋得难受,差点要笑出来,这小皇帝缺德不缺德,叶春秋不知道,不过时不时被拉出来批判一番,却不知他会是什么心情。
叶春秋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