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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淡淡地道:“若非逼到绝路,老夫也不会出此下策,老夫已经修书去信给了倭人,他们会派人在海口接应,老夫的族人有九十之人之多,这都是亲近的族人,至于其他人也就顾不上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心腹和你们现在口中所说的党羽,亦有三百余人,老夫不求其他,只求苟活于世。”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因此哪,接下来少不得要借重叶侍学了。”
叶春秋没有再说什么。
过不多时,便有人抱了孩子来,这孩子已是滔滔大哭,叶春秋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
焦芳带着淡笑指着朱载垚道:“叶侍学,你知道为何老夫要请你来吗?”
叶春秋淡然地道:“焦公既然命下官来,必有深意。”
焦芳盯着叶春秋道:“方才你听了老朽的话,一定松了口气吧。”
方才听到焦芳的话,确实令叶春秋松了口气,他本想,只要放了太子,自己留在这里,迟早会有机会逃生,毕竟这炼体术和无影剑日夜练习,只需找到一点对方的破绽,逃脱虎口并不困难。
可是现在焦芳突然对着叶春秋狞笑起来。
焦芳冷冷地道:“方才不过是戏言也。”
戏言
叶春秋眼眸眯起,不发一言。
“你以为老夫必须讲这个信用吗?你错了!”焦芳站起,得意非凡地看着叶春秋继续道:“叶侍学,老夫今日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叶春秋尽力冷静地道:“还请赐教。”
“老夫不会输!”焦芳从口中一字一字地迸出了一句话,他朝自己的次子焦致中使了个眼色,这焦致中进入了内堂,过不多时,便带着几人抬了一个箱子来。
焦芳手指着箱子道:“你知道这箱子里的是什么吗?”
“呵,这箱子里的可都是好东西,里头全是这些年来,那些想要巴结老夫的文武官员的书信,信中的肉麻之语,怕是任谁听了,都不禁心中要发寒,呵你知道吗?你们错就错在为了搜罗罪证,想将老夫办成十恶不赦的奸臣贼子,墙倒众人推,人心当然是如此,可是你莫要忘了,老夫的罪责越重,其他心中不安的人就越多,哈哈,据说前几日,还有人状告老夫谋反呢”
说到这里,焦芳不屑地笑道:“老夫谋反,这些给老夫送来书信的人,岂不也成了乱臣贼子?历来谋反就要株连,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心里害怕,有多少人夜里睡不着吗?你又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老夫远走高飞,从此销声匿迹,带着这口箱子,永远不要回来吗?”
焦芳看着叶春秋依旧平静的脸,声音也渐渐变得狠厉起来:“他们左右都是死,老夫死在京师,事情也就败露,那他们自然就愿意与老夫休戚与共,今夜卫戍奉天门的,乃是殿前卫的一个千户,你看,他就在你的身后,今夜,他就要和老夫一起远走高飞了。”
叶春秋没有回头去看,依然默然地看着显得意气洋洋的焦芳。
焦芳又冷笑道:“这箱子里给老夫修书的人,许多都是你连想都想不到的,老夫今日既然布置了这条金蝉脱壳之计,有本事将太子殿下从宫中带出来,你以为老夫当真需要讲什么信用吗?你错了,老夫现在就可出城,而且绝对可以畅通无阻,这大明朝的官场,有许多你连想都想不到的东西,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吧。而现在,你和太子殿下,老夫统统都要,就当给老夫一个安心吧,来人,将太子交给叶侍学。”
于是那奶娘战战兢兢地将朱载垚送到叶春秋的手里。
叶春秋倒是小心翼翼起来,忙是将朱载垚抱在自己的怀里,说来也怪,方才朱载垚还是哭个不停,到了叶春秋怀里,竟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个生得极像朱厚照的小家伙先是定定地看了叶春秋半响,而后竟是对叶春秋咯咯地直笑。
“哎”叶春秋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又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都已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了,你还笑得出?
可是叶春秋将孩子一抱,却给焦芳省却了很多麻烦,一方面,其他人可以轻装上阵,另一方面,他们对叶春秋有所忌惮,可是现在叶春秋抱着太子,便使叶春秋有了顾忌,他若是敢轻举妄动,第一个伤着的就是朱载垚,再加上有人用火铳和刀剑随时在后盯看,叶春秋除非完全枉顾朱载垚的性命,否则即便有通天本事也逃脱不出。
焦芳得意地看着叶春秋道:“这一次输的必定是你们,而老夫,照样可以东山再起,你看,现在整个京师的卫戍几乎都在了焦家之外,这样就更方便老夫行事了,太子和你,将会是老夫献给倭人的大礼,据说倭国的征夷大将军,很期待见一见你,噢,还有这位太子殿下,哈哈”
他大笑起来,接着下令道:“走。”
一声令下,焦芳一马当先往外走,身后有人用刀抵住了叶春秋的后背,叶春秋只好跟着前行,出了大堂,便到了后园。
焦家府邸很大,这一路走去,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焦芳的身后,足有两三百人之多,等到了焦家后园的一出假山边,焦芳背着手在此驻足。
只见七八个汉子用尽了气力开始移动假山,过不多时,一个洞口便露了出来。
焦芳回眸,笑吟吟地看着叶春秋道:“叶侍学,你万万想不到老夫在此还有密道吧。你放心,老夫布置的东西多着呢,今日就让你大开眼界!”
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七章:悬赏万金(第二更)()
焦芳说罢,已有人举着灯笼先行进入了密道,所有人鱼贯而入。
叶春秋抱着怀中的朱载垚,左右观看,这密道不像是新近挖掘的,应当有一些年头了,却似乎经历过很多次的修葺,虽是有人提着灯笼,可是依旧十分阴暗。
叶春秋身后不知被多少人用火铳和刀剑抵着,此时朱厚垚已是熟睡,叶春秋将他搂紧,走入密道的深处。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洞口,叶春秋随着人流出去,便见外头皎月当空,空气说不出的舒服。
这里理应还是在城内,只是应当离城门不远了,却因为地处偏僻,再加上京中的绝大多数守卫统统调去了焦家,这儿反而显得很是冷清。
细细看起,只见远处就是城门,叶春秋本以为,此时的城门处,势必会加强卫戍,可是这里,却如死了一般的寂静。
那焦致中竟是登上了城楼,过不多时,一个千户下了城楼来,拜在焦芳的脚下道:“卑下已经布置好了。”
“是吗?”焦芳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族人已经率先登了船,开了城门,随老夫走吧。”
这千户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冷清的街道,幽幽叹了口气,颌首点头。
此人势必是焦芳的心腹之一,不知有多少的把柄落在焦芳的手里,事到如今,也只有和焦芳一条道走到黑了。
那千户接着回到了城楼,下令道:“叶侍学在此,奉旨出城追索乱贼,来人,开了城门。”
这个千户乃是守备官,下头的这些人哪里迟疑有它,不敢怠慢,忙是开了城门,门洞一开,城外是一片夜雾皑皑。
叶春秋方才知道,这是朝阳门,朝阳门之外,理应有个渡口,这一行人竟是招摇过市。
等众人出了城门,那千户也是尾随其后。
焦芳犹如闲庭散步一般,他故意放缓了脚步,却又保持着和叶春秋的距离,夜风吹得他颌下的长须凌乱,他伸手捋须道:“叶侍学,你知不知道,这京师里的事,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焦芳只是略略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又继续道:“你看老夫虽在内阁,似乎是形影单只,可是你错了,做人不但要往上看,还得朝下看,有人以为自己站在了高处,俯瞰众生,何其渺小可是老夫却知道,这天子脚下,从令人讨厌的武夫,再到三教九流,统统都是人,是人就有喜怒,有许多时候,他们往往比朝中的人牢靠得多,也管用得多。”
他呵呵一笑,才又道:“战国四君子之中,孟尝君就曾蓄养诸多鸡鸣狗盗之徒,呵朝中衮衮诸公,料来也想不到老夫最爱结交的就是这个。”
叶春秋抱着朱载垚,心里想,这焦芳多年来,见了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便是寻常的小书吏,都受过他的恩惠,此人的处世哲学和行事,确实和常人不同。
焦芳眯着眼,嘴角发出了冷笑:“这个世上,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就看不同的时候,怎么用罢了,用得好了,一个鸡鸣狗盗的泼皮,可以抵得上一个将军。”
叶春秋觉得讽刺,忍不住道:“在焦公眼里,平时的礼节下士,也不过是利用别人而已。”
焦芳抿抿嘴,反而没有再说话。
一行人继续前行,再往前,便是码头,码头处,似乎早有许多船在准备,竟是一行佛郎机人和倭人打扮的人迎面而来,一个倭人上前,朝焦芳行了个礼,接着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道:“哪一个是叶春秋?”
“就在这里,现在就登船吧。”焦芳捋须道。
这倭人听了,不禁狞然笑起来,他似乎想在黑暗中寻觅叶春秋的踪迹,眼眸眯着往焦芳身边的人左瞧右看,口里道:“这就好极了,征夷大将军的海船已在天津卫的外海等候了,噢,他在京都,一直想恭候叶春秋的大驾,所以已经悬赏万金,能得叶春秋者,大将军必定给予礼遇,此番有劳了焦学士。”
“还有大明太子呢。”焦芳含笑道。
他对倭国颇有了解,现在的倭国幕府,已经渐渐不能掌控时局了,那征夷大将军,已经形同虚设,不过即便如此,征夷大将军的威望还在。此番既决心举家东渡,他除了联络了这些人,同时还献上了两份大礼,一个是诛杀了倭国亲王的叶春秋,一个是大明的太子殿下。
倭人贪婪狡诈,可是得了这两样东西,对大明就有了极大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