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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摇摇头,随即显出了几分不耐烦的样子。
叶春秋笑道:“陛下若闲闷,不妨来下棋吧。”
朱厚照摇头道:“算了,下棋也总是朕输,你这家伙,不会让朕的。”
叶春秋心里偷笑,也就只好道:“臣弟惭愧。”
天色晚了,叶春秋便告辞,刘瑾趁机道:“陛下,奴婢送一送镇国公。”
朱厚照颌首点头。
刘瑾便送着叶春秋出来,跟在叶春秋的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等离暖阁远了,刘瑾才道:“镇国公,明儿就是廷议了。”
“然后呢?”叶春秋面无表情地看着刘瑾。
刘瑾笑了,道:“没什么,其实咱和镇国公算起来,也没什么仇怨,不过有个人,却一直都寝食不安,镇国公知道此人是谁吗?”
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九章:出事了(第六更)()
是谁呢?
见刘瑾一副贼兮兮的样子,叶春秋回眸看着他,抿嘴道:“刘公公莫非说的是刘宇?”
刘瑾呵呵一笑道:“正是呢,看来镇国公还是明眼人。”
叶春秋露出嘲弄意味十足的笑容,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道:“若我不是明眼人,只怕早就被有些人吃干抹净了吧。”
刘瑾尴尬一笑,道:“是,是,明儿就是廷议,可是咱啊,今儿眼皮子总是在跳,你道是为什么?”
叶春秋总觉得刘瑾话里有话,却是再没兴趣不理他,道:“我还有事,告辞。”说罢,便拂袖而去。
刘瑾看着他的背影,笑得更是开心。
镇国公,明儿呵
叶春秋出了宫,刚刚到达家里,此时月儿已是冉冉升起,叶春秋让曼玉给自己端来水,打算净手净面,一面问了几句话,却是决口不提纳妾的事,心里对这样的事颇有抵触,无论如何,他也是现代人,所以虽对曼玉姐妹依旧关怀备至,却绝不触及到儿女私情。
正说着,却有人匆匆来报:“王副参事求见。”
王守仁早就回京师了,只是比叶春秋慢一些,平时他都在军营里练兵,叶春秋意想不到这个时候王守仁会来,便道:“请他到书房说话,去备好茶水。”
过不多时,王守仁便脚步匆匆而来,一见到叶春秋,便道:“春秋,出事了。”
一听出事,叶春秋虽是脸色平静,可是内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他很明白,若是寻常的事,以王守仁的性子,不会突然急匆匆地跑来,甚至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太熟知这位大舅哥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叶春秋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只是这时候,他告诉自己要冷静,经过许多日子的磨砺,叶春秋再难是从前那个只是有点小腹黑的叶春秋了,则是多了几分稳健。
叶春秋神色淡定地道:“来,先坐下喝茶。”
或许是被叶春秋的冷静所感染,王守仁也从容地坐下,才道:“今日有锦衣卫去了镇国府,是镇国府的一家酒肆,接着便有一个姓刘的锦衣卫副千户开始撒泼酒疯,东家劝阻不及,还被打了,于是就报去了镇国府那儿,你是知道的,镇国府那儿大多没有差役,平时都是顺天府的差役隔三差五来巡视一下,可是牵涉到锦衣卫,顺天府的人怎么敢去阻止?孙东家见事情闹大了,就命人去了镇国新军大营请人,我得到他的禀报之后,当时也没在意,只是命许杰和叶世宽几人去料理,觉得毕竟只是小小的冲突,有几个人出面也就够了。”
说到这里,王守仁的眼里露出痛心之色,接着道:“只是谁晓得他们设了埋伏,竟是上百人冒了出来,而后行暴”
叶春秋听到这里,脸色顿然一冷,他终于知道为何王守仁如此急迫了。
这一个个的镇国新军士兵,可都是王守仁亲手带出来的,算是他的命根子啊。
叶春秋也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连忙道:“可有死伤?”
“倒是幸好,没有人死,可是眼看着对方逼近,许杰便挺身而出,让其余三个新兵先走,好回去报信,他则一人先冲上去,所以受伤最是惨重,拉回来时,浑身都是血,另一个叶世宽,想要冲上去救人,亦是受伤极重,其余两个举剑冲上去要搏命,被人逼至巷子,伤要轻一些。等到我闻讯赶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呼啸而去,不见踪影了,倒是得知,为之人叫刘芳。”
“刘芳锦衣卫副千户和刘瑾有关?”叶春秋皱眉道。
王守仁道:“算是,此人正是那刘宇的次子,素来在京里骄横惯了。”
“可是谷大用怎么会纵容锦衣卫如此呢?谷大用若是知道那刘芳是刘宇的儿子,刘宇又与刘瑾关系匪浅,理应”叶春秋的眉头皱得越加的深,他显然已经有些怒了,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但总要把事情整明白才好。
王守仁正色道:“一月之前,也就是我们还在宁夏的时候,情势就已经有变了,那刘瑾奏请了陛下,说是现在的厂卫屡有失误,理应设内行厂,监督东西二厂兼锦衣卫,陛下已经准了,所以现在厂卫,不是西厂说了算,而是内行厂说了算。”
叶春秋一听,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最初的时候,宫中专司打探的人员是锦衣卫,这锦衣卫当年可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亲军之一,可是很快,因为锦衣卫毕竟是外官,宫中有些放心不下,所以就有了东厂,东厂的职责是专门监督锦衣卫,按理来说,这该消停了吧,这其实和新政一样的路数,因为某个组织崩坏,这个时候必须得有人监督,于是在其上架设了一个机构,可是渐渐的,东厂也不给力了,又怎么办呢?还是同样的配方,宫中又在东厂之上,设立了西厂。
大致的套路就是,东厂监督锦衣卫,西厂监督东厂,而现在刘瑾却又以东西厂和锦衣卫不给力的名义,要求设立内行厂,用以监督厂卫。
其实这种架构,只是宫中权利博弈的结果,东厂的掌印太监得了势,宫中又有了新欢,可是人家干的好好的,那得势之人势必要掌握厂卫,可你要讲人一撸到底,取而代之,又不免不近人情,你砸了人家饭碗,人家也是要拼命的,于是索性依旧留着你,自己却建议弄出一个新机构,则是用来监督你,如此一来,你依旧还是你的某厂掌印,可是很抱歉,我成了你的上司机构,你还是得听我的。
若是在历史上,刘瑾本该早就提议设立内厂,而之所以现在才掌握内行厂,控制厂卫,想必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此前的谷大用得到了叶春秋的支持,或者说,叶春秋为谷大用吸引了很多的火力。
直到叶春秋去了宁夏,那刘瑾觑了个机会,终于还是下手了。
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章:讨公道(第七更)()
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谷大用,原来这厮,被人架空了啊。
叶春秋几乎连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谷大用的处境了,本来这西厂监督着东厂和锦衣卫,他这西厂的掌印太监,相当于厂卫数万人的头头,在宫中好歹也算的上是三号人物,谁料直接被刘瑾一个截胡,一下子什么都不是了。
内厂一出,谷大用能管的东西怕是有限,直接从云端跌到了谷底,叶春秋甚至怀疑,现在宫中还有没有谷大用的一席之地了。
宫中的权利斗争,比之外朝更加血淋淋,因为他们不讲任何规则,也不必打着仁义礼信的旗号,说捅你就捅你,也不必担心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和责难。
这就像是一个原始森林,完全是实力说话。
自然,这些事是叶春秋现在没心思去关注的,他更关心的是许杰和叶世宽几人的现状如何,到了这个时候,叶春秋已经长身而起,毫不迟疑地道:“走,先去看看他们。”
叶春秋与王守仁一道出了府,坐上了马车,火速赶到了镇国新军的大营。
营里满是沮丧,因为是夜里,夜课也已经下了,可是许多人没有睡,虽然规定这个时候必须熄烛,可是一看到叶春秋和王守仁来到了营地,那黝黑的营房里,却是冒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叶春秋没有理会他们,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大营里的医疗房,这里倒是点了火烛,几个人躺在这里唧唧哼哼的。
叶春秋进去,几个大夫还在此给人包扎伤口,那许杰一见叶春秋,便豁然要起来,顿时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叶春秋连忙上前拦下许杰的动作,让他继续躺回去,才道:“没事吧。”
许杰道:“我胸口尚且能碎大石,这点小伤”
许杰虽然尽力摆出一副英雄气概的样子,可是满头都是淤青,让叶春秋直感觉惨不忍睹。
那些人下手够狠,完全是奔着毁容去的,不过叶春秋静静地看着许杰继续装逼,许杰说到一半,却是终究说不下去了,幽幽地道:“大人快看看叶世宽吧,这个家伙,也真是拼命,居然赤手空拳要和人开打,结果至今昏迷不醒。”
叶春秋看到另一张病榻上,叶世宽满面淤青地躺着,看起来比许杰更要严重一些。
这个远房亲戚,叶春秋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甚关注,也从没有特意去关照过,在他看来,无论是不是亲戚,自己能给他们的,不过是一个平台而已,而到底能不能混出头,就看他们自己了。
叶世宽还有呼吸,只是像熟睡了一样,一动不动。
许杰道:“若不是为了急着救我,他不会如此的,这个家伙,刚刚进营的时候,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呢,可是当时让他回来报信,他偏偏要向前冲,大人,可得想办法医好他,我和他刀山火海都一起去过,宁夏之战,多少叛军,咱们都没有皱过眉头,可不能就这么丢了性命,一定要救好他。”
叶春秋阖首:“安心养伤就是。”
见许杰这魁梧的大男人,居然眼里闪动着泪花,另两个镇国新军生员也一身挂彩,也是眼睛有些红肿,叶春秋寻了个椅子坐下,他知道,许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