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漫不经心的话。
朱载垚看着自己的父皇,道:“父皇,儿臣听说……鸿胪寺那儿,罗斯人已经动身往文庙那儿去了。”
文庙……
朱厚照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而这一跳,心情很复杂……
这罗斯人,果然还是接受了挑战啊。
朱载垚小心翼翼地看了朱厚照一眼,才道:“父皇要不要去看看……”
朱厚照面带羞愧之色。
太丢人了,自己犯下的错,居然让叶春秋去弥补。
而更可怕的是,叶春秋去挑战那大力士,随时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想到这里,朱厚照猛地豁然而起,道:“去,一道去,去给春秋助威。”
朱载垚惊讶地道:“父皇难道不该去制止这场擂台战吗?”
朱厚照稍一迟疑,沉默一下,才道:“若是三日之后,朕也会如约赴会的,即便知道败多胜少,可朕是男人,春秋也是一样。朕了解他,他要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朱载垚忍不住苦笑道:“父皇也是如此。”
这虽是吐槽,朱厚照竟也只是抿抿嘴,因为他很清楚,儿子说对了。
有一些人,无论他外表看上去荒唐也好,是沉稳也罢,这都只是表象,可是在他们的骨子里,却都有一种不肯服输的执拗,无论在外人眼里,这种人是作死,还是性格有什么缺陷,可是朱厚照知道,没有回头路了。
朱厚照正色道:“春秋输了,朕三日之后就如约赴会,谁也别想媾和,春秋若是死了,便让那些罗斯人统统陪葬,刘伴伴,预备车驾吧。”
父子二人坐在龙车里,这一路却都沉默无言,大眼瞪着小眼,各自想着心事,父子二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转眼之间,已至文庙,天上虽然飘雨纷飞,却依旧无法阻止僧俗百姓们的热情,这儿早已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无数地人潮涌动着,针扎不进,水也泼不进,好在这文庙附近有一座佛塔,在佛塔上,居高临下,便可将擂台一览无余。
朱厚照倒也没有下旨驱逐这些百姓,而是让人护送着登上了塔楼,可上了塔,朱厚照方才知道,那些文武百官也来了不少。
李东阳就在其中,王华也在,谢迁和杨一清在内阁当值,其余人如张家兄弟,更是来的最早,还有几个国公,一些外藩的使节,统统都在这里,众人听闻圣驾到了,纷纷下塔楼迎驾,朱厚照不发一言,只看了一眼众臣,便径直登塔。
…………
罗斯人早已到了,以伊凡为首,数十个随员,大力士维克多在前,他身子魁梧,鹤立鸡群,宛如铁塔一般的身子冒雨而来,因为赤着上身,浑身都是鼓起的肌肉,雨水拍打其上,更显雄壮,他所过之处,所有人都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路。
固然大家对这大力士有万般的不满,可是真正面对这比自己高两个头,宛如蛮牛一般的人时,靠近的人不自觉地感受到了强烈的威压之感。
到了擂台下,维克多与伊凡低语了几句,那维克多便纵身跃上了擂台,他虽是高大魁梧,可是身子却是出奇的灵巧无比,此时站上了擂台,俯瞰下头无数的人流,面上带着显然意见的轻蔑之色。
叶春秋还未来。
众人不禁有些焦灼,看着那维克多,亲眼所见的人方才知道此人果然名副其实,不禁在心里推测,那镇国公,莫不是不敢来了吧?
倒是有不少人,心里隐隐盼着镇国公索性不来了,毕竟这一场赌斗,拳脚无言,镇国公这些年,在市井中的声誉不错,大家不愿这堂堂镇国公死在这里。
却在这时,人群发生了骚动,有人惊呼道:“镇国公来了。”
于是无数人汇聚着,攒动起来。
叶春秋撑着伞,穿着一件劲衣,在万众瞩目之中,徐徐而来。
他步伐稳重,脚尖很轻盈,许是为了避免踩到地面积着的水洼,所以走起路来蹑手嗫脚的,众人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沿途纷纷有人道:“拜见镇国公。”
见许多人拱手,叶春秋则面带浅笑地对左右点头致意。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以一敌百()
一路穿过了人潮,叶春秋已至擂台之下,人潮依然还在涌动,那伊凡与通译上前,叶春秋则是收了油伞,将油伞竖着,伞尖抵着脚尖,身子看上去虽不壮硕,可雨水淋在他的身上,却也令人有几分傲然伫立天地间的感觉。
叶春秋朝伊凡点头。
那通译便道:“字据已带来了,除了生死契,还有赌斗的契约,还请公爷过目。”
叶春秋点点头,有人给他撑了伞,叶春秋接过字据,只看了看,便将生死契撕了个粉碎。
无数的纸片随风飘起,接着顺着雨水落在地上。
众人一见,顿时愕然了。
怎么,反悔了?
离得近的人倒是出了口气,不打就不打吧,宁愿丢人,总比制造无畏的死伤要好啊,毕竟镇国公不管在朝中还是民间,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伊凡面色一冷,正想质问。
叶春秋却是好整以暇地对这通译道:“我昨日所言的是一人挑战罗斯国在京的二十三名力士,怎的这生死契里却只有我和这维克多?若是单打独斗,那就罢了,我不屑于和你们罗斯人赌斗,维克多不过是个蛮子而已,在我眼里,身份轻贱,他没有资格与我单打独斗。”
说出了这话,叶春秋便欲转身要走。
他的话很快便从前头耳尖的看客那儿被传开来了。
顿时,全场轰动。
这镇国公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镇国公这只是口出狂言,那罗斯人自然认为派出大力士维克多也就足够了,谁料到这镇国公真是不知死活,竟非真要挑战二十三力士不可?
谁料到,镇国公竟非要以一打二十三力士,这……
塔楼上,一个宦官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塔楼,喘着粗气将下头的事禀告了一通。
朱厚照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里,此时一听,脸色却是极为精彩。
侍驾一旁的众臣个个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句话,这叶春秋,疯了吧。
哪有这样的啊,莫非是明知自己会输,索性就输得‘好看’一些,所以才……
张鹤龄忍不住点头道:“春秋果然不同平常人,真是好算计啊,厉害,厉害,被一个大力士打死,只会徒增笑尔,可若是被二十三力士合力揍死,这……想必也算是一条好汉了吧。”
张鹤龄本也就是无心之言,然后发现无数双眼睛怒视着自己,顿时他脖子一缩。呃……难道他的话是真相了?
哎呀,显然他是失言了啊,道理是这个理,可有些话却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说的啊。
朱厚照脸色难看地瞪着张鹤龄道:“春秋若是被揍死了,朕就将你从这塔上丢下去。”
张鹤龄脸色也变了,哭丧着拜倒在地道:“臣死罪。”
张鹤龄这时才是想起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呢,他虽是国舅,可按照往日的经验,到时候,叶春秋真被打死了,怒极之下,陛下还真有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啊。
在场诸公,虽是觉得张鹤龄荒唐,心里却也是大致认同张鹤龄的话啊,或许……这就是叶春秋想要的吧,罗斯人欺大汉无人,叶春秋决心一战,可这一战凶多吉少,既是千万人吾往矣,那么被一群人打死,总比一个人打死要好得多。
塔楼里,每一个人都如丧考妣的样子,即便某些巴不得叶春秋去死的人,也绝不敢露出半分笑容。
朱厚照父子,则是将眉头皱得更深,隐约之间,俯瞰到塔下的叶春秋似是叫人寻了笔墨,在伞下用手枕着纸书写了什么,方才画押,看来那罗斯人此时也已顾不得人多欺负人少了,叶春秋自己非要作死,那罗斯人索性合了叶春秋的心意了。
紧接着,二十二个力士登台,这二十二人,都是身材魁梧,肤色白皙,却个个面带肃杀之气,在这雨中,迎着风雨而立,济济一堂,站在这有方圆数十丈的擂台上,令人不敢直视。
既然人已经齐了,这比武自然是要开始了。
人群之中,却是没有爆发欢呼。
因为任谁都明白,此战,叶春秋是必败的,连张鹤龄都明白叶春秋的意图,何况还是其他人呢?
镇国公此举,勇则勇矣,却显得不智啊。
叶春秋也登上了台去,他身上已是打湿了,穿着劲装,唯一的亮点,也不过是小臂上的护手罢了。
既是比斗拳脚,带个护手,却也是无可厚非的,何况叶春秋是以一敌多,其实就算叶春秋此时提了剑上去,估计那罗斯人也未必会反对的。
当然,这需要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罢了。
何况,这护手看上去,样式也普通,唯一不同的,不过是护手宛如精钢打制,一般的护手多为皮质,用来保护手腕,同时缓冲掉一些力道罢了,可是这精钢打制的护手,却是不多见。
维克多的眼睛只在叶春秋的护手上扫了一眼,而后很不屑于顾地冷哼一声,显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将叶春秋当回事。
说起来,在以往,是没有人用精钢打制的护手的,本质上是因为它不可能过于厚重,而轻薄的一圈铁皮包住了自己手臂,对于维克多这样的力士来说,不过是小儿科罢了,随手就可以将其揉碎。
何况,一旦护手开始变形,就会内凹,最后伤的,却是叶春秋自己。
叶春秋已是上前,显得老神在在,单论气度,他倒是一点不输对面的二十多个对手,虽然这里的对手绝大多数都比他高大威猛得多。
叶春秋好整以暇地朝他们行了个礼,朗声道:“还请赐教。”
台下的无数看客,看着心里更是摇头,礼仪之邦,即便是羊入虎口,尚且温文而知礼,镇国公的面子上,倒是半分都没有输啊。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