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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村后的农田边上往这里看了一阵子,又小跑着回去向李永发报告。
李永发听后实在不敢相信,嘟囔道:“稻苗长病跳大神?这能治好吗?”
大柱子道:“谁知道呢,反正钱大仙和李驼子正在那里跳着呢,地里还有一群人挥着红布条子不知道干啥,不信你自己看去。”
李永发闻言顺着梯子爬上房顶,手搭着凉棚远远向西屯观望,果然见香徕的田里有些人在舞动红布,钱大仙那两口子也在河边张牙舞爪,暖暖的夏风中还隐约传来鼓声和铃声。
他自言自语地怀疑道:“沈香徕这是急疯了吧?竟然干出这事儿来……”
说完下房又吩咐大柱子,道:“你去盯着点儿,看沈香徕的稻病是不是真的好了。”
大柱子答应一声,又颠颠地奔西村去了。
钱大仙和李驼子跳完神的时候沈澈带着众人也把整片田的虫子扫完了,香徕又给了沈大仙两人五两银子,然后“千恩万谢”地把两人送走。
那边沈澈也把众人打发离开,走到香徕近前,冷眼看着她,短简地给出两个字的评价:“蠢货!”
香徕愣了一下神,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说自己请人跳大神和让短工们用红布条“驱鬼”的行为蠢。
她回了沈澈个冷眼,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指不定谁是蠢货呢!”
沈澈不耐烦跟她多说,转身便往回走。
虽然他对香徕向来没什么尊敬之意,可是这次尤为严重,那种极度鄙夷态度让香徕极为不爽,在他身后叫道:“沈五两,你给我站住!”
这是几个月来香徕总结出来最能激怒他的一句话。
果然,沈澈听到这个称呼后停下脚步猛然转身,怒视着香徕,道:“住嘴,你敢再叫我五两,信不信我把你扔河里!”
他越是生气香徕越是开心,得意地叫道:“来啊,有种你扔,扔了你还不是得去救了我!我就不信你直接淹死我!”
沈澈咬牙切齿,正在考虑要不要真的教训这个嚣张的女子一下,可是出完气的香徕却缓和下来,在田梗上小心地转身向前走,边走边道:“我让你拿的铁铲呢?走,跟我放水去。”
沈澈暂时打消教训香徕的念头,没好气道:“在那边。”
香徕在前田梗的岔口拐过去拎起铁铲去放水,沈澈想了想还是过去拎起另一柄也跟了上去……
钱大仙两口子回到东村,刚到村口便被李永发截住。
李永发故不知地问道:“哟,大仙两口子这又是到哪里发财去了?”
李驼子牵着毛驴答道:“到西村请神去了,沈香徕的稻田里闹水鬼祸害稻子。”
“水鬼?水鬼会不祸害人只祸害稻子?!”
李永发半信半疑道。
钱大仙知道李永发是铁公鸡,轻易赚不到他的钱,懒得和他多说,随便应了句:“祸害不到人就先祸害稻子呗。”
说着催促李驼子牵驴回家去了。
李永发站在那里卡巴了一阵眼睛,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可信,转身也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李永发便又跑到自家稻田去看,结果一看之下脑袋嗡了一声,昨天早上看还是星星点点叶子发白,结果今天整片地都是绿中透白了,几乎所有的稻叶都遭了殃,除去中心的几根小叶,大一点的叶子全都枯萎灰败。
这下他再也顾不得怀疑,一溜烟地跑到钱大仙家,钻进屋里便叫道:“快!快去我家田里请神!”
钱大仙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腰带带没系好,李永发就来了这么一出。
李驼子连忙把他推到外屋,道:“李财主,你这是咋地啦,风风火火的!”
李永发跑得直喘,道:“我、我家稻子不行了,可能真是水鬼闹的,你们、你们快点去!”
钱大仙两口子指着装神弄鬼过日子的,算起刮油水的本事,李驼子比钱大仙还厉害,一看李永发的着急模样就知道又有得的赚了,他把手一伸,在李永发眼前捏啊捏的,道:“这个么,请神有请神的规矩,你这上嘴唇干碰下嘴唇,这神也不能来啊!”
这种活计李永发做得比他熟,一看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抿了抿嘴问道:“多少钱?”
李驼子得意地飞着眼角,道:“沈香徕进屋就扔了十两银子,送神的时候又扔了十两……李财主你的田可比她的多,你自己约摸着办。”
李永发恨得直咬牙,知道他说得未必是实话,但是现在求到人家头上,只能按着人家说得来。当即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塞在李驼子手里,道:“我按沈香徕的价再加五两,其余送神时一并给!”
李驼子惦了惦手里的银子,咂嘴道:“啧,少是少了点儿,可是看在同姓的份上,我也就不多要你的了。”
说着进到屋里把银子交给钱大仙,催她尽快梳洗,然后两人又带着昨天那套家伙去给李永发跳神。
到了田边,李永发见两人摆开桌案便要开跳,忙拦道:“先等会儿,怎么就你们两个给我跳,昨天给沈香徕跳的不是一大群人呢么?”
钱大仙白了他一眼,道:“什么一群人,那都是沈香徕自己找的,胡说什么水鬼怕红,自己在那胡乱赶,赶来赶去没有用,这才找的我们俩!你要是也觉得那玩意好使,那你就花银子雇去!”
她这么一说,李永发便也就没拿红布条“驱鬼”当回事儿,道:“行行,那你们跳吧,快点把神请来,我的稻苗眼瞅着不行了!”
第五十九章 斗田()
钱大仙两口子在李永发的田边拉开场子又跳起了大神。
李永发让人搬了椅子来,坐在那里瞪看着田里的苗,真希望这两人能把他的稻苗跳得起死回生。
可是那两口子叽叽歪歪跳了一上午,田里的苗非但没缓过来,反而比早晨更白了。
好算等到两人收了工,李永发起身过来问道:“我说钱大仙,你这神管用吗,我看稻子好像还不如早上了!”
钱大仙搭拉着眼皮子,身上哆嗦了几下算是把神送走,哑着嗓子回道:“你这是稻子,总得慢慢长才有新的,又不是拿笔写字,画在纸上就有了。”
李永发又道:“既然这样那剩下的银子就等我的稻苗活过来再给!”
这下钱大仙两口子都不干了,李驼子瞪眼道:“我说李财主,这谁的钱都能赊得,惟独大神的钱赊不得,你是想让大神驱走你家田里的水鬼呀,还是想让大神撒手不管?你是个明白人,你自己看着办!”
去年香徕挣了钱,把李永发眼红得要命,发着狠要把香徕比下去,因此一口气开了八十亩水田,而且都是用的自己的钱,根本没往恒远田庄报这件事。现在这八十亩水田就是他的命根子,要不然他敢不会每天亲自到田里来守着。
听李驼子这样说,他的钱没法不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掏出十五两银子给了李驼子。
钱大仙两口子两天挣了三十五两银子,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揣着银了带着家什回家庆贺去了。
可是李永发站在田边越看越不对劲儿,便再次叫来大柱子吩咐道:“去,再去沈香徕的田里看看,看她的苗是不是都活着。”
大柱子只好再次跑到西屯香徕的田边去偷看,结果这一看之下吃了一惊。
原来一夜过去,香徕的五十亩田里竟然放得满满都是水,眼看着要把稻苗全淹了。
他连忙跑回来向李永发禀报,道:“老爷,不好了,那沈香徕田里全都是水,灌得老深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量着。
李永发奇怪道:“她怎么放那么水?去年也没听说她把地灌成那样啊!”
大柱子道:“不知道,没准她放水没看着,弄灌包了!”
李永发不悄地挥手,道:“去去去,说什么胡话,那稻田就是沈香徕的命,她只要没死,说啥也不能出这差错。”
他边说边向回走,道:“不行,还是让旺财去趟吴得全家,让吴得全给我打听明白了!”
昨天晚上香徕和沈澈把水口开着放了一夜,到今天早上刚好放到齐田梗,两人又早早地把水口堵上。
沈澈没见过种稻的,不知道这样是否正常,反正香徕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可是天徕却记得去年没这样,问香徕道:“姐,你怎么放这么多水啊,不会把稻苗淹死么?”
香徕道:“姐掌握着分寸呢,没泡到苗芯没事。”
天徕更不懂了,道:“那你这么弄是为啥?”
香徕神秘地悄声道:“给人看呢,等他们看完了我就把水放了……”
说着低声交待天徕,道:“天徕,如果有人问你咱家田里为啥放这么多水,就这么说……”
天徕也是个机灵鬼,一听香徕的话就明白了,兴奋地跑回村里“玩耍”去了。
天徕走后香徕算了算时间,然后招呼沈澈,道:“走,放水去,到天黑刚好能放完。”
刚才香徕和天徕嘀嘀咕咕沈澈根本没听到,他也懒得打听,现在的香徕在他眼里已经蠢到了一定程度,认为香徕所做的事情没什么值得他打听的。
此时听香徕又叫他放水,他有些不耐烦,道:“昨天往田里放,今天又让往田外放,你这么折腾不嫌烦!”
香徕故意气他,道:“看你闲着我难受,就想折腾,怎么样!”
说完提着铁铲又去放水,沈澈尽管生气却也只得在她后面跟着。
再说天徕,自从沈万禄去世后他已经很少村里的孩子玩了,香徕种稻之后更是如此,十岁的他整天跟着在田里忙活,可是今天却很少见地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跑到村边去摔泥炮玩。
吴得全家住在小村的东头,李旺村进吴家没几个人看见。
他进去不一会儿,吴招娣的娘就从屋里出来,像要去谁家串门子一样往村西走,走到香徕门前时装作不经意地往院里看,可是却没看到什么人,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