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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都是郁子曦刚刚听齐兴说完的,所以张口就来。
听他说是北门,香徕拍手道:“太好了!我就说我娘病重,我来请先生,他应该能给我开门!”
郁子曦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陈长治会给她开门,道:“你若确定陈长治会给你开门倒是好,只是要把这位兄弟藏好了。”
香徕道:“嗯,我打算现在就出城,我们都坐在车里,让骆少爷躲在后面,黑灯瞎火的,估计也看不清楚。”
说着问道:“郁大哥,你这儿可有闲着的马车?”
郁子曦道:“有,我有一个比较宽敞的带厢车,方便藏人。”
香徕道:“好,那便借我用一用,改日给你送回来。”
说完又朝徐澈道:“沈澈,你能不能再摸回济安堂把咱们的马牵回来,顺便再和韩先生说下一,让他转告徐麟骆少爷的去向。”
徐澈道:“没问题,我这就回去。”
徐澈答应一声便出去了,也没用齐兴再开门,又翻墙出去。
他走后郁子曦吩咐齐兴去准备马车,把车里用棉被垫得厚厚的,以免骆谨行再受颠簸。
马车准备好后香徕和郁子曦、齐兴三个人焦急地等着,等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把徐澈等回来,只是这次回来的不是他自己,随同而来的还有韩先生。
两人进到屋内后香徕惊讶地问道:“怎么韩先生也来了?”
徐澈道:“韩先生听说咱们送骆少爷出城,说他给陈长治也治过病,陈长治肯定不好意思细搜他的车,与咱们一起出城能保险点。”
太好了!香徕心中暗道:自己来就是请他的,不想中途改成救骆谨行,现在他能去,真是两全齐美。
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韩先生父亲去世之事,问道:“可是,您的父亲刚刚过世,您离开能行么?”
“唉!”韩先生叹气道:“家父就是为了见骆公子一面才撑到现在,骆公子若不能平安离去,家父死也不会瞑目,我也只能遵从他的遗愿,先把骆公子平安送出去再回来办他的丧事……”
他的话听得香徕一阵疑惑,敢情骆谨行到济安堂医馆并不是为了治伤,听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骆谨行专门来见韩先生的父亲呢?
尽管她心中疑惑,此时也不是细问之时,连忙各另外几人一起把躺在炕上休息的骆谨行扶了起来,送到院中的马车内,靠里面卧着。
韩先生提着药箱也跟着进去,坐在骆谨行外面。
有这一人一药箱挡着,谁也看不清车里还躺着一个人。
郁子曦向齐兴交待了几句后坐到车上亲自充当车夫,香徕和徐澈仍旧骑着来时的马跟在车旁。
几人出院子后齐兴从里面把院门关好锁上,看起来好像没有跟来。
徐澈骑着马在前方探路,发现哪里有官兵搜查便提前回来报信让众人绕路而行。
就这样两骑一车绕来绕去终于来到北城门附近,香徕等人在僻静处等了一会儿,徐澈下马从暗处摸过去确认了一下,见果然是陈长治带人在北城门把守,这才回来告诉香徕。
香徕先进到车里看了一下骆谨行,见他一翻折腾下来,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她出到车外,定了定神道:“走,出城。”
车内的韩先生已经紧张到不行,把车帘撩个缝向外看,而郁子曦却没见害怕,一抖缰绳催动马车向前走去。
和香徕骑马并排而行的徐澈此时手中却已经扣了一柄匕首,决定若骆谨行被发现,便直接捉住陈长治,逼他把城门打开,只要出到城外,一切都好说了。
一行人还没走到城门前便被把守的士兵发现,有人叫道:“站住,什么人!”
此时的陈长治正趴在一张桌子上打盹,旁边还专门有人给他打着扇子赶子。
听到有人叫陈长治立刻跳了起来,惊慌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抓到了人?”
他身边人有回道:“不是的大人,是城里有人和车过来。”
说话间的官兵们已经快步跑过去,把香徕等连人带车围在中间。
陈长治扶着睡歪了的帽子也跑了过来,问道:“什么人,三更半夜的还敢来这里,是不是要偷运刺客出城的?”
他这一说,官兵们便要冲上来挑开车帘检查,却听一声阴沉的怒喝,道:“都给我住手!”
喊这一嗓子的并不是香徕而是徐澈,他带兵多年极具威严,这一声比陈长治的话还具震慑力,吓得官兵们竟然不敢再动。
陈长治循声寻声望去,却见车旁骑着马的两人竟是那个让他头疼的沈香徕和长着一身人毛的“逃兵”沈澈。
他惊讶地指着二人,道:“怎么、怎么是你们啊?你们什么时候进的松宁?这大半夜的,又是人又是车的,是要做什么?”
香徕催马来到他面前,也没下马,假作什么都不知道,说道:“陈大人,我们是今天下午来的,家母病危,特意到松宁来请大夫,想要快点赶回去给为母亲治病,只是不知陈大人为什么好好的不在家中睡觉,却在城门这里守着?”
今天下午?陈长治琢磨着,今天下午这丫头是从哪里进来的?
稍微一琢磨他便想到了城西的那个缺口,心道跑不了齐师爷是收了她的好处放她进来的。不过相比起来自己拿的好处更多,而且答应人家的事还没办好,此时听香徕问,他立刻收起之前扔横眉冷眼,苦着脸说道:“嗨,你当我不想好生在家呆着,可是挡不住有事啊!对了,你不知道这今天宵禁么,还到处走什么,若被官兵拿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香徕笑道:“什么事让陈大人这么大惊小怪的,这松宁城可是陈大人的天下,有您在,我即使被捉了也会平安出来的。”
陈长治暗暗叫苦,这姑姑奶奶可真是有恃无恐,天塌下来都不当回事儿。他连忙道:“哎哟,今时不同往日,你可别这么托大,这次你要是被抓住,别我说我了,就是曹大人来都保不了你!”
香徕看他紧张的模样道:“看大人您说的,可真够吓人的!既然是这样,那大人便快点开门放我出去吧,我娘还等着大夫救命!”
陈长治之前虽然和香徕正常说话,可是一听这话却立刻绷起脸来,道:“这可不行,这次封城不是我的主意,是、是……‘上头’的意思,没有他们点头,任何人都不能出城!”
香徕道:“陈大人,不放别人出去也就罢了,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一个种田的,犯歹的不吃死法的不做,你把我死拦在城里有什么用?我娘那边还等着救命呢,若非逼到节骨眼上,我又怎么会赶着半夜出城!”
看着香徕急切的模样,陈长治在心里核计,这丫头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再怎么她也不能拿自己娘的生死来懵人,可是若是王都里来的那几位发现自己往城外放人,恐怕也要交待不清啊……
他正在这里想着,身边的官兵指着前方道:“听,大人,城南那边又闹起来了!”
陈长治抻头向城南看去,见那边光线明亮,喊声阵阵,似乎刺客又出现了。
他早就听刺客在城南受了伤,很可能就藏在那边,所以才带着人跑到北门来,即显得自己出力,又不至于和刺客正面交锋。
既然那边有刺客出现,眼前的沈香徕就更没嫌疑了,而且她手里攥着自己和许宗德的把柄,若真在这闹腾久了被王都那几个人发现,她把什么事都说出来那可真是什么都完了,倒不如把她打发到城外去省心。
想到这里他丧气地咂嘴道:“诶!你说你怎么净能给我找麻烦呢……”
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去,抬手把车帘子挑开。
他这一个动作不要紧,香徕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而握着匕首的徐澈也蓄势待发,打算稍有异常便冲出去。
可是陈长治挑开车帘后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换上笑脸道:“哟,竟然是韩先生?”
车门口处的韩先生胳膊架在身旁的药箱上坐着,说道:“是啊,这女子来找过我好几次……”说着又压低声音道:“她家那个家丁又实在难缠,我也是不得不去,陈县令便行个方便吧!”
陈长治回头看了看香徕和沈澈,心道估计又是对付自己那一套,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银子和拳头一起砸,韩先生想不去也不行。
想到这里他又抻头向前,打算看清车里的情况便把香徕放过去。
可是他的眼睛还没等扫过去,却听背后的香徕突然问道:“对了陈大人,我托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这一问陈长治当时便僵在那儿,挑着车帘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回过头干笑着说道:“呃……这个、这个事情我一直在办啊,就是、就是许宗德那边太忙,我派的人几次去也没找到他,你……再等等哈,回头我就叫人再去!”
香徕一听就知道事情有岔子,冷笑道:“陈大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就交给我一句实底,究竟是你的人没见到他,还是许宗德不肯答应我的要求?”
陈长治之前想得好,许宗德不拿香徕当回事儿,自己也豁出去不管了,可是当王都的人出现在眼前时他却吓了一跳,以为真是来查金矿的,直到这时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头上这顶乌纱帽,所以此时香徕一问,他立刻心虚起来,想着再怎么也不要这个时候把香徕惹恼了才好,于是打着哈哈道:“哪有哪有,真的是没见到,要他真给了回话,我能不告诉你么,你再回去等几天,有消息我立刻差人告诉你……”
说着放下车帘子招呼兵士道:“快,开城门让香徕姑娘出去,人家母亲病着呢,急等大夫!”
这些兵都是松宁城的守城兵,当然以他的命令为先,他说开城门,谁也不敢发表异议,连忙跑去把城门打开。
香徕虽说明知道陈长治的话不尽不实,可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先把骆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