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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苏苏丹:“我的朋友,我手上的棉兰老高地人的数量并不多。你也看见了,和乐岛的重建需要很多人力,我这里很难满足你的需求。”
陈守序知道,讨价还价的来了。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两码事。
“苏丹,我要怎样才能得到那些人?”
奔苏:“朋友,拉腦湖地区的马京达腦苏丹是我的好兄弟,他手上有很多高地人。如果你确实需要,我可以向他购买,只是这价钱……”
陈守序亲自跑这一趟,并不想付出太多现金,“苏丹,我这次来,带的现金并不多。我可以用生丝、棉布、大米和你交换。”陈守序说的这些都是在马辰缴获的物资,
奔苏眨眨眼,他没预料到现在轮到陈守序没钱了,有心想拒绝部分交换物资,可又一想,没了陈守序,这火山灰就没了第二个买家。
奔苏很勉强地道,“好吧,国主,鉴于我们两家一直以来的合作关系,我同意你一半使用现金,一半用物资充抵。”
两人又继续讨价还价了一阵,最后达成的协议是,陈守序这边购买2船火山灰,800名高地人。蒙达带来的6艘船,这下才被全部装满。马辰缴获的物资并不多,陈守序雇佣蒙达的运输船,主要就是为了在苏禄这次物资补给。如今已是6月中旬,陈守序不再进行地理勘测,全速航向台湾。
第26章 从未见过比大员更差的海港()
陈守序从苏禄海进入南中国海,乘南风一路北上,避开了菲律宾海岸线。蒙达和他的船主们以前也经常跑台湾,但像现在这样始终看不见海岸线的航行还是让他们心惊胆战。守序半是利诱,半是强迫,才逼的他们跟着舰队一起航行。
西班牙人在马尼拉的侦察预警力量只能覆盖近海航线,对金城舰队的动向一无所知。守序的运气倒是不错,似乎老天保佑,他这一路北上并没遇到什么风暴。
蒙达找到陈守序。过苏禄海之后,他便转移到了南海号上以方便双方联络。
“国主,我建议从现在开始走近岸航线。”蒙达没有亲身经历过远海航行,只是经常听说西洋人在茫茫大海上横跨数万里的故事,这次跟着陈守序倒是小小体验了一把。
守序:“有什么必要吗?我现在转向近海,至少会耽误一天的时间。”
“咳,”蒙达咳嗽了一声,“国主可能是不知道这台湾海峡的厉害。不管是荷兰人,还是佛朗机人,都认为台湾海峡是他们在亚洲最困难的航行区域。风大浪急,事故频发。”
守序:“都是些什么事故,台风?”
蒙达:“不是台风,遇到台风无论在哪都会完蛋。在台湾海峡就是一般的大风,也经常会把船吹离航道,导致触礁或者搁浅。前年一艘船从漳州出发本想回大员港,结果被一阵狂风吹到了巴达维亚。”
蒙达的话让陈守序愣住了,大员和巴达维亚差了几千里。
蒙达知他不信,便解释道,“那艘船装满了中国生丝,绸缎,蔗糖和黄金,本来应该运货去大员。结果北风太大,把船向南吹偏了极远,船长见大员回不去了,索性就去了巴达维亚。”
守序:“这里的北风有这么恐怖?”
蒙达:“北风可以把荷兰人的大战舰吹到失踪。说起来,北风毁掉的荷兰船比台风多了许多。南风也好不到哪里去,别说我们在航行状态,即便是在港内停泊的船只,风大的时候用三只大铁锚都固定不住。荷兰战舰经常一晚上丢两三个锚,我记得最多的记录是一天被风吹断了5只锚缆。”
梅登听了,问道,“锚缆被吹断,船不是完蛋了?”
蒙达:“是啊,台湾这里经常会发生睡一觉起来,港内的船不知被吹到哪里去了的事情。还不止这个问题,如果风大一些,荷兰人自己都经常错过大员港,被风吹的进不去。”
守序明白了,他一向都很尊重专家的意见。舰队打舵转向右舷,接近了垦丁半岛,顺台湾岛西侧海岸线北上。陈守序手攥望远镜,4年了,垦丁半岛是他看见的第一块中国陆地。
确实如蒙达所说,舰队进入台湾海峡后,明显感觉到风速浪速都变快了,战舰适当收了一些帆,降低了航速,一天后,抵达了荷兰人在亚洲最北端的军事据点。
大员,热兰遮城。
南海号向热兰遮鸣礼炮7响,热兰遮同样回应7响。
陈守序和梅登拉开望远镜,一串的沙洲横亘眼前,沙洲北方还有数座岛屿。在这个时候的荷兰文件上,岛屿的正式名称是福尔摩莎岛。偶尔也会直接叫台湾,台湾本来专指大员湾,也就是后世的台南附近,此时也会用台湾指代全岛。
蒙达指向沙洲,向陈守序介绍,“那就是大员岛,原本是一鲲身,二鲲身,直到七鲲身共七座岛屿,现在泥沙淤积,已经连成一片了。大员岛与台湾本岛之间,就是台江内海。”
大员岛南北狭长,数座城堡和城镇之间,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椰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风景十分秀美。难怪葡萄牙人将这里命名为美丽之岛。
热兰遮堡位于大员岛北端,完全控制了进出台江内海的主航道。大员岛南端已经与台湾本岛连在了一起,退潮涉水可过。
蒙达曾多次来往台湾,主动向守序和梅登介绍,“热兰遮刚建城那会叫奥兰治堡,是以亲王命名。15年前公司董事会用泽兰省的名字给改为泽兰堡,汉字一般写作热兰遮。”
陈守序盯着热兰遮堡看了好一阵,蒙达在一旁讲解:“热兰遮堡的地势在大员相对较高,堡高三层,主堡共有四座尖角堡,四座半月堡。每座尖角堡有12门长炮,半月堡有3门长炮。朝向海边那座角城,还有两座尖角堡,每座尖角堡4门长炮。此外,海边的水门和堡垒还有6门长炮。”
热兰遮城外是居民区,也就是大员城,华人上层都聚居在那里。
陈守序估算了城头火力和棱堡的体积,“调万人大军,围城一年,也不知能不能拿下热兰遮。”
梅登一直没说话,此时冷笑了几声,开口道,“我看倒未必。热兰遮堡虽然在亚洲也能称大型棱堡,火力强大储备充足。但这座城有致命缺陷。”
蒙达有点被梅登的大话吓住了,“爵爷这是何意?”
梅登指着热兰遮堡南方的高地,询问蒙达,“那座高地上的炮台叫什么?”
“乌德勒支堡,爵爷。”
梅登转头对陈守序道,“提督,荷兰人花了12年的时间把热兰遮修到3层高,有6座尖角堡4座半月堡,可真要从陆地进攻,根本不用去打热兰遮堡的主体。只要攻下乌德勒支堡,在高地上架起24磅以上的攻城炮,居高临下朝城堡打,热兰遮就完了。”
陈守序也把望远镜对向了南方的高地,“除了热兰遮和乌德勒支,荷兰人在台湾还有几座要塞?”
蒙达:“与大员隔台江内海相望,台湾本岛另有一座普罗民遮城,汉民又称为赤坎楼。此外在北方魍港,荷兰人还筑有福里兴恩堡。魍港是台江内海最北方的港口,汉民也常称为北港。大员北面的北线尾岛还有一座四草海堡,那边用来控制鹿耳门航道。”
陈守序拿出地图,“除了大员岛与北线尾岛之间的主航道,以及你刚才提到的鹿耳门航道,从外海进入台江内海还有几条航道?”
蒙达摇摇头,“国主,原本是有10多条大小航道可进入台江内海,就像我刚才说的,多年下来泥沙淤积,高潮位时,舢板或许能过,稍大的船都不可能过去。便是鹿耳门航道那边,在最高的潮位,8丈以上的福船驶入的风险也极大。”
陈守序:“好吧,那就是说,我们只能从热兰遮的炮口下走主航道入港了。”
蒙达还是摇头,“国主,你的船根本进不了港。”
守序暗骂一声,“为什么?”
蒙达:“国主,台江内海的水深大约有5至10荷丈(一荷丈1。7米),可容大船航行。可眼前的主航道便是朔望大潮也只有15荷尺深,平常水深更是只有10到12荷尺。您的座船万万不可进去。”
梅登听傻了,“你的意思,荷兰人只能依靠吃水在12尺内的船在大员港进行贸易?”
蒙达道:“恩,是的。荷兰人给大员港配备的船只不会超过200拉斯特(荷兰重量单位,不到2吨),你们的舰队里只有暴风号可以驶进大员港。”
守序道,“荷兰人选的什么破港,除了水浅,这里还有什么毛病吗?”
蒙达:“还真有。大员港能避东北风,不能避西南风。国主,您知道,台风大多都是从南方来的。”
守序对荷兰人的眼光无语了,“台风都不能躲,那是会死人的啊。”
蒙达:“却是如此。荷兰人的船经常会被南风吹断锚缆,撞碎在那边的悬崖上。”
陈守序现在处的位置倒是看不见悬崖,蒙达手指的方向应该是台江内海里的台湾本岛。
梅登道:“台湾是巴达维亚到长崎航线的主要补给站,3000多海里的航程,靠小船不是会赔死?”
蒙达:“跑日本的大船都不会进大员港,他们在热兰遮堡面向台湾海峡的水门外锚定,装上货就走。”
梅登:“荷兰人怎么选了这么差的港口建城,如果他们的大船要避风怎么办?”
蒙达:“他们会去佩斯卡多尔列岛避风,也就是大明的澎湖,其实荷兰人最早就想在澎湖设城。那边水深,可避四面来风,离天朝也更近。但澎湖被朝廷视为天朝本土,绝不允许荷兰人公开侵占。双方在澎湖打了一仗,后在中国甲必丹李旦的调解下退到了台湾……”
陈守序:“既然澎湖被朝廷收复了,怎么荷兰人现在还能去?”
蒙达:“国主说的也不错。只是因为朝廷在这些事上,一般都是上下一起糊弄皇帝。仗打完后兵就撤了,城砦早已荒废。荷兰人可以随意停靠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