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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作物,仅新洲一地,一年能产近3万担蔗糖。福州古田是闽铁的主要产地,有很多铁匠。
现在,这些宝贵的资源就等着守序攫取。
在那之前,陆军将12磅炮推到合适的位置,从背后打垮了南台港的炮台,舰队得以直航南台下锚。内河炮艇沿江上溯,占领福州木材和大米集散中心红塘港。
军队劫掠不能乱抢,必要的风度还是要有的。
在地图上分好区域,轮流进入城厢和外围各镇。成群的工匠、商人和女人被押解上船。劫掠的过程当然不是平和的,守序的思绪模糊在其中,他不知道这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
即便没有这次掳掠,福州也会很快被各路起义军包围,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座城市断粮了很长时间,绿营兵外出打粮,福州府饿死、被杀了七成以上的居民。
梅登向守序要求得到全部的工匠,这当然不能答应。
有了龙江船场的工人,台湾的造船基础已经很好了,台湾与大陆联系不必遵循季风铁律,无论移民还是招募人才都比本土便利的多。这次在福州的人才收获,漆匠、织户可以分台湾一部分,其他的全部带走。
铁匠全部送往三亚,田独产能近来遇到瓶颈,增长很慢。
本土一直在广东和南洋招募船匠,每年不断,造船产能平稳上升。南台船场的工匠,守序决定放到婆罗洲。沙捞越有大片的森林,出产数不清的热带硬木,在各条内河的上游砍伐树木,放入水中顺流而下,下游很容易就能得到充足的原料,资源比本土还要丰富。
梅登苦着脸,向守序诉苦道:“这次出兵的资源大多数都是台湾提供的,分到的战利品也太少了。”
守序耸耸肩,“无论人还是物资,其实你得到的数量最多。”
“可人不如你要带走的那些。”
守序拍了拍身边的大炮,“你或许可以深入挖掘一下,像这门大炮你就可以带走吗。”
“一堆废铁,随时会炸膛,我要了有何用?”
“台湾不产铁,你可以融了做农具。”守序笑道,“放在船底做压仓物,也占用不了你多少吨位。最近天气转好,你有这时间和我讨论,不如想办法多在海峡之间跑几趟。福州值得送回去的东西很多。”
梅登一脸愤恨地走了,他把警备营和贵州兵要了回去,说是方便拉网。
几天后,梅登在福州外围打包,将耕牛、百姓、布匹、漆器等等,凡是可以带走的东西,装上运输船,返航台北。这次在闽江缴获不少可以出海的戎克船,加上舰队陆续带来的,一共200多艘船,满载着战利品回航台北。基隆号等4艘军舰为运输船队护航,闽江为之一空。只剩下拉菲尔号等三艘战舰和内河炮艇队。
这批物资能让台北的生产力水平跃上一个台阶,工匠则能促进本土等地的工业发展。但战利品中生丝和贵金属等硬通货不多,不足以让台湾归还去年欠下的巨额债务。
巍峨的福州城墙就在眼前,要赚钱,得把这座城市打下来。警备营随船押运走了,其他部队还在。守序放弃空荡荡的马尾港,将计划带走的人口安置到江南长乐县。台北营和部分明军撤回长乐太平港,剩下近三千人依托南台港,在福州南面筑垒。
攻城准备期间,指挥部用木板和沙土制作了福州城的沙盘。
经过明代数次增筑,福州城墙全长有近20里,高9米。因为海防的关系,城池防御设施齐全。敌楼有63座,城门均有城楼和瓮城。
北面城墙依托屏山而建,山势加上三层高的镇海楼俯瞰全城,如今镇海楼上的石炉在熊熊燃烧,用冲天而起的烽烟向邻近府县告急。北城墙山势险峻,就不要想从那边攻城了。
西门红塘港有一座水关,闽江上的小型内河船可以从这座水关将物资送进城内。
东城墙无甚特殊之处。
南门是南台港正对的方向,这里有运河将护城河与闽江联系起来,但运河水比较浅,只有在涨潮时小船才能进入护城河。瓮城、大小城楼、东西两翼楼共同组成了福州城墙面向南方的要塞,这里是敌军守御力量最强之处。
南台港有现成的基础设施,即便敌军在此的防御力量最强,南方也是守序最好的选择。
陆军开始构筑炮兵阵地。
福州绿营大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闽北大地上快速传播,涌动的暗流从地下喷薄而出,起义军的力量越来越强。
福宁州福安县位于内地,依旧安然无恙。隆武朝大学士刘中藻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投降,他在福建沦陷后回到家乡福安县隐居,暗中积蓄力量。
守序去年底在福宁州城和宁德县打垮了本地守军,新任福宁兵备道潘映娄又被堵在福州府,福宁州境内防御十分薄弱。
刘中藻起兵,轻易夺下县城。
第32章 破城()
福州古田,群山起伏,云雾缭绕。
清晨,那掩映在松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两位僧人在树下对弈。近来天气渐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王祁执白,随手在棋盘落下一子。学棋未久,这盘棋已是必输的局面,尚未推子仅仅是因为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
“福州城下鞑子大败,南洋夷人兵薄城垣。刘中藻起兵福安,福宁州鞑子兵力空虚,指日可下。梁钦兄弟收复了沙县,郑秀围攻浦城。殿下,我们起兵的机会来了。”
略微年长的僧人依旧认真看着棋盘,“王将军,我准备经年,方才积蓄下300人的力量。起兵之事,不能不慎重。”
王祁:“监国殿下在闽南誓师,官军已攻下漳浦、海澄,福建全境光复就在眼前。殿下,我们再不起兵就晚了。”
被王祁称为殿下的人是郧西王朱常潮,明朝末年,很多绝望的宗室和抵抗者不想剃头,纷纷出家称为僧人和道士,隐居在各地山中。朱常潮也是其中一员,与其他真入了佛门的人不同,他利用僧人身份掩护,暗中组织了一只军队。除了300做僧人打扮的壮士,古田附近山中聚集了很多明军溃兵,有闽军,也有浙军。朱常潮与这些军队有着稳固的联系。
王祁原本是鲁监国的将军,跟随南下时乘坐的战船在闽北失事,被迫登岸,一路辗转,在古田山中投奔了陨西王朱常潮。王祁剃头当和尚时间并不长,尚未被无边佛法所收纳。此时只感到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
朱常潮尚且有些犹疑,“起兵不难,攻克古田也容易,可那之后我们怎么办?去建宁还是去福州?”
王祁与朱常潮多次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令人惊讶的福州之战,那建宁府是更好的地盘。建宁三省交界,背靠江西和浙江,运动空间更大。不计三饷加派,建宁一年正赋折银5万3千两,是福建最高的府,比福州还多7000两。与丰厚的回报相比,建宁只有800多绿营兵驻守,简直是块熟透的肥肉。
但现在有些不一样了,王祁道:“殿下,我觉得福州更好。我军缺少器械,听说南洋的夷人缴获了很多绿营甲仗,他们几乎是在送。”
朱常潮还有些犹豫,“王将军,我之前的联系部署都是针对建宁府,福州那边没有准备。”
王祁:“殿下,这并不要紧。我们去福州,获得些甲仗,到时还可以再去打建宁府。”
王祁军旅经验比朱常潮丰富的多,语气坚定,很快便说服了朱常潮。可是还有个问题。
朱常潮:“如今海上有二朔,我们起兵有到底奉谁的年号?”
王祁:“这……殿下,传说隆武天子已经蒙难了。”
“可并没有真凭实据。”
王祁暗暗跺脚,“殿下想怎么办?”
朱常潮微微一笑,“我想还是用隆武年号更为妥当。”
王祁一点也不觉得年号重要,“殿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
其实身处深山中的王祁和朱常潮都错了,东南沿海目前有三朔。南澳岛的郑成功奉永历年号,金夏的郑彩联盟用鲁监国年号,路途遥远,消息更闭塞的闽北地区用隆武年号。有正规军人作为骨干的王祁义军起兵就显示了比其他人更强的战斗力。这只军队轻松攻克古田,获得县城资源后迅速壮大到5000人。除了少数骨干,像其他义军一样,大部分士兵只有简陋的武器。
王祁带着这只义军沿闽江顺流而下,很快抵达了福州。此时聚集在福州周围的义军已高达2万4000人。王祁来之前,各地义军首领公推大学士刘中藻为盟主。
守序对王祁这只军队产生了一些兴趣,战斗力体现在日常的一些外在表现是很明显的。不过他这会最关心的还是炮兵。
炮兵阵地后方,闽江边架起了几座熔炉,几十个铁匠正辛勤工作着。陆军在绿营兵大营缴获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铅弹,这会儿全部融了制造12磅实心弹。各炮垒中的12磅炮用了几天时间削掉瓮城上的小城楼。现在正不紧不慢地射击东翼楼。12磅炮对厚实的福州城墙直接作用并不明显,主要是通过毁坏城楼、女墙钝化敌军防御力量。
“轰,”敌军在南城墙上的火炮开火还击,炮弹落点毫无准头。
以现在的火炮精度,炮兵互射敌方阵地更多是浪费弹药,命中概率很低,远不如用这些弹药来射击对方步骑兵或是如眼前城楼那种显眼的固定目标。
朗格曼找到守序,“阁下,营外来了一队中国人,说是想见你一面。”
守序点点头,“我去见他们,你看着大炮。”
来的人是福州城外的义军盟主刘中海和王祁、李长蛟等各部领袖。
刘中藻开口便向守序讨要武器。
守序笑了笑,“刘阁老,武器可以给,不过我有个条件。”
王祁迫不及待地问道:“国主有什么条件。”
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