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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标相规划好退路,当夜,红旗水师125艘战船突然倒戈,火焚李元胤辎重船队,杀元胤守船旗鼓参将任捷。
解围军全局崩坏,李元胤被迫退兵肇庆。在肇庆换马,留下部将整顿残兵,李元胤向行在梧州狂奔。
行在梧州有消息传来,朝廷征召高一功的忠贞营入卫,试图以忠贞营与广东明军抗衡。金堡是个硬汉,酷刑加身却至今未认罪。李元胤不能坐视朝廷处死他的盟友,他要去营救金堡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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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很多章没引注了,实是标注太花时间。本章所述浮桥之战出自1655年《荷使初访中国记》,荷兰人立场中立,记述准确性应当颇高。当然荷兰人认不得张月和许尔显,一并参考了钱海岳《南明史》张月本传。
第19章 高一功、李来亨()
顺德县,黄圃巡检司城所在的沙洲。
一艘八桨快船飞一般驶入水寨。
“张总镇,大澳主。红旗水贼的船沿江下来了。”
张鹏飞:“梁标相这狗贼有多少人船?”
“船只二百余,人数看不清楚。”
汪汇之哈哈大笑,“管他多少人。现在刮的是南风,我军逆流顺风,敌军逆风顺流。敌军略有优势,可狗贼背主降虏,兵无斗志将无战心,恍若丧家之犬。梁贼只知逃窜,去找他们的鞑子爹,我们半路邀击,此战必胜。敢反抗的,我把他们全送进水里喂王八。”
张鹏飞:“大澳主熟悉水情地理,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打?”
汪汇之也不谦让,“老办法,你的蜈蚣船横流,我的小船依洲。四面出击,烧死他们。”
张鹏飞有四艘葡萄牙式的galliot船,广东人习惯称之为蜈蚣船。这种半加列桨帆船双桅单甲板,船头有2门4磅加农炮,两舷各8门1磅佛朗机。在珠江上,galliot船已是一等大舰。
战斗没有悬念。
出自辽海水师的张鹏飞部在江面结硬阵,战旗迎风飘荡,舢板配合大舰守得密不透风。
汪汇之的舢板从两岸河汊水道中冲出,除去桨帆战舰,明军还有上百门佛朗机,火力占压倒性优势。
汪汇之率10艘舢板围住梁标相的座船,先用霰弹子铳将甲板打成血胡同,再接舷跳帮。手持大刀的肉搏队冲进官厅,剁下梁标相的人头。
红旗海盗的战船一艘接一艘被焚毁,后队的人见势不妙,扔掉大船,驾舢板四散而逃。
汪汇之提着梁标相、刘龙胜、徐国隆三颗人头登上galliot船香山号,鲜血在甲板上留了一地。
“张总镇,我们该怎么处置这3颗狗头?”
“挂在香山城头,我们用叛将的人头祭奠文丞相的在天之灵。”
受守序影响,海南明军近来愈发重视对南宋忠臣良将的宣传。
岳飞、文天祥这样的文武重臣自然是重点,如襄阳投降时数百位集体面向临安自杀的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司军官等基层官兵的事迹更是如铺天盖地般的宣传轰炸。这个国家不能只靠英雄来拯救,难以计数的基层官兵更是民族的脊梁。
南宁,忠贞营帅府。
刘国昌脱离后,忠贞营现有三大部,高一功、李来亨、党守素。
原本堵胤锡在镇峡关逃出曹志建的狼穴,也到了南宁府。忠贞营多北兵,南下广西水土不服,士卒、战马多有病死者。
永历调忠贞营出援肇庆,李过、高一功无力凑出能战之兵。堵胤锡给永历的上疏写着,无马无船,惟有一命。他带着几百亲兵上路,于行军途中病死。
堵胤锡之死,南明朝廷失去对忠贞营唯一的文官制约,出援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不久后兴国公李过也病死在南宁。李过是忠贞营主帅,他死后高一功顺位接管忠贞营全军,李来亨则统领原李过本部。
病亡率高企与营养不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区区一座南宁府难以供养忠贞营数万人马。在郁林州、钦州等地,忠贞营与粤西部队曾发生几次小规模交火。
守序想要的只有人,保留北流江河谷是为确保自贺州南下的移民船团安全,他干脆主动将郁林州西面不临江的兴业县让给忠贞营。以此为条件,换取忠贞营对钦、廉和北流江河谷地区的克制。
忠贞营三大将齐聚帅府,讨论目前的军政局势下,本军该何去何从。
党守素道:“袁宗第等人遣使送来密信,约我军北上,他们在夔门扫榻相迎,为我们准备好了驻地。”
李来亨:“这是条出路,南宁野无所掠,我等数万人困守在此,士卒多有病死逃亡,这就是个死地。”
高一功冷哼一声,“南宁是死地,夔门就不是死地了吗。川东茫茫群山,又能养起多少兵?何况此去夔门数千里,鞑子占了湖广大路,我们只能走湘西和贵州的大山。山中土司态度甚是难测,营中数万男女,不知几人能平安走到夔门。不到最后时刻,北上夔门再也休提。”
高一功说的是实情,李来亨、党守素同声叹气,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党守素:“南宁地方太小,我们得想办法再夺一些地盘。陈邦傅约我等入朝结驾,杀金堡,夺李元胤之兵。”
高一功厌恶地道:“虽然我等以前是巨寇,却是磊落行志,怎么能做这样猪狗不如的事。”
党守素:“那该怎么办?”
高一功想了想,对李元胤道:“陈邦傅约我们做坏事,我们也不用对他客气。你明天带兵去浔州府,夺一夺他的兵仗钱粮,给他个警告。”
“是,高叔。”
党守素:“朝廷使者快到了,我们该怎么接待?”
堵胤锡病死,忠贞营需要直接与朝廷交往了。
高一功:“既为人臣,我当亲迎。”
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子,继承自成相当一部分遗产的同时,身上也背负了沉重的政治包袱。虽然向南明称臣,可在煤山逼死崇祯的恶名始终缠绕在忠贞营身边。
意识形态调头很艰难,向南明效忠让很多官兵难以适从,这带来严重的士气问题。忠贞营内部,包括李过在内依然使用顺军的职位封爵,实际上忠贞营长期面临旗号分裂的难题。
李过去世,忠贞营痛失主将,可他们的政治包袱却陡然一轻。
高一功是忠贞营投向南明的主导人,为人慨然有雅量,他决心改变李过时期与朝廷貌合神离的局面。
高一功向永历连续上奏,提出很多有益的建议。比如高一功建议朝廷收回财政权,以控制无法无天的军阀。忠贞营愿带头让出南宁府和左右江两道。
奏疏中,高一功说自己起草泽,受国恩,欲自效。朝廷却使其处于南宁内地,兵之所居,岂得无扰。外忘压境之虏,内残所恃之地,并非长久之计。
永历大为感动,派出使者征召他入朝。来使是宦官杨守明。
高一功郊迎十里,步导行礼,态度谦恭,对中使的礼节比南明正统官军还到位。
杨守明打开圣旨,命高一功、党守素带5000兵入卫,增援肇庆前线。
高一功顿首再拜接旨,“臣誓死报国。”
党守素惊了,“高公,我们无力出兵啊。”
出兵得有钱有粮有船,忠贞营一样都没有。去广西土司征马的人尚也未回来,忠贞营有强兵,但他们这会的战斗力十分虚弱。
高一功道:“我当亲去行在求取粮饷,你等留在南、浔间整顿兵马,等我号令。”
军阀都怕脱离部队,如果失去掌握的部队,军阀什么都不是。
对忠贞营来说,南明朝廷行在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高一功没有任何顾虑,他只带亲兵一百,乘船顺流航向行在梧州。
高一功不是军阀。他对南明也许不太看得起,但他对这个国家的忠诚不用怀疑。
从南宁顺流而下,船速很快。高一功比李元胤早两天到梧州。
让所有人大跌眼睛,高一功与李元胤见面后,虽未正式和解,却生出一点惺惺相惜之感。
高一功亲赴诏狱,金堡此时已经被马吉祥、夏国祥控制的锦衣卫打得不成人形。高一功愤懑地抱住金堡,“中外相望,惟君一人。你被杖刑打成这样,社稷还有什么搞头。”
永历召见李元胤,皇帝对大将说有人告你谋反。
李元胤冷笑着回答,“陛下谓臣谋反,可有奏疏、证据?”
永历哑口无言。
李元胤磕头再三,“援军逗留,臣旦夕与广州城俱碎。臣父战死,臣且继死。今朝廷诽谤臣谋反,臣誓以死报国家,臣死不足恤,只恐寒了天下忠诚将士之心。”
永历终不能答,劝慰而已。
高一功全程参与了这次召见,当即说到,“陛下处置金堡事出有因,可处置金堡的人还不如金堡。”
东西两大军头近似联手立时吓住朝廷的有心人,辅臣王化澄上书求去,严起恒接任首辅。
高一功退朝后愤愤地道,“朝廷不杀夏国祥等人,肯定坚持不到明年春天。”
有人劝高一功,武将不应干预中朝之事。
高一功强自克制,只是愈发瞧不起征召他来行在抗衡李元胤的阁老重臣们,私下多有讽刺之语。
李元胤心焦前线战事,很快离开梧州,再次率船队兵逼三水。这次明军将更多主力调往北线清远等地,沿着北江与鞑靼人全线开打,兵火连天。
高一功坐镇行在,一时成为永历朝廷的主心骨。朱天麟、李用楫两位较为正直的大臣对高一功的言行颇引以为然。
不过高一功与朝中多数大臣还是处不到一起,偏见根深蒂固,难以消解。高一功知事不可为,很沮丧。
四月,西营出滇。数月内,白文选、刘文秀、李定国、孙可望相继开抵贵阳,以泰山压顶之势整合贵州抗鞑力量。明军、顺军无人能抗,纷纷败亡。
孙可望指责朝廷的文书很快到达梧州。
庆国公陈邦傅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