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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炮手向追过来的鞑靼人打出最后的炮弹,掏出铁钉钉死炮门,这些炮都成了废铁。随后炮手们丢弃大炮及附属装备,掏出匕首逃进撤退队列。
李建捷率最精锐的100骑在三条撤退道路上掩护,几位明将和家丁也换乘了战马。
撤退刚刚开始,速度不快,鞑靼人的追兵就在后面。
范承恩拉了拉马头,“李四,与哥哥一起冲一波?”
李建捷笑了笑,“正想与哥哥比试,我们看谁砍下的鞑子首级多?”
范承恩哈哈大笑,“你东我西,各占一条路。”
张鹏飞:“两位将军千万小心,切不可追出太远。”
范承恩不在乎地道,“知道了。张总兵,中路就交给你了。”
四处燃起的火头让夜晚的能见度很好,硬化路边不必担心蹶马蹄,两队骑兵返身冲入追兵队列,李建捷快马轻刀,范承恩手持铁骨朵,一人左右收割,一人专捶天灵盖。
前锋部队。
猎兵连熟练地一边前进,一边装填射击。如果在会战战场上,他们拉开的散兵线将负责战线推进。而长枪阵就如同一台压路机,在城市街道间横行,将阻拦的小股鞑靼兵碾成碎肉。
撤退速度不快,却十分坚定。
猎兵连伤亡在增加,后续的步兵从长枪阵两侧接替并后送伤员。
广州按察司衙门,一个耿藩甲兵匆匆跑进按察使大人的府邸。
“廖大人,廖大人。”
“什么屁事,快说?”
“明军,大队明军来了。”
耿藩第十一佐领廖廷云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你tm瞎了吧。我们明明刚在布政使衙门与明军血战一场,阵斩明军20余级。按察司衙门前哪有明军,快给老子滚。”
甲兵不服,尚要争辩,旁边战友立时将他拖走了。
廖廷云撇撇嘴。
尚、耿二藩围打广州,城上炮弹如雨,廖廷云打了十几年仗,就没见过这么狠的炮。尚、耿藩下兵前锋死伤不知凡几。
老王爷答应放赏十日,两藩兵冲进广州城,恨不得对广州军民食肉寝皮。可廖廷云进城后大失所望,搜了半夜,只砍死20几个男人,掳获一堆需要花功夫变现的瓷器丝绸家具细软。
廖廷云这还算是运气好的,丝绸好歹能当钱使,有个倒霉的佐领费了半天劲縋下城墙,缴了一屋子干姜,欲哭无泪。真是晦气大了。
被拖走的甲兵到了院中,挣开同伴的手,“老哥,明军就在街上,不信你去看。”
老兵点着烟斗,上下打量新兵蛋子几眼。
耿藩各十几个牛录,藩下甲兵2000余人。支撑这2000多甲兵的是在各地掳获和主动投充的2万丁口、奴才,妇女另计。
尚、耿、吴、沈四大藩情况大同小异。比起满八旗,因同为汉人,内地百姓更容易接受汉王们的统治。本次南下,主动投充到藩下的人数极多,四大藩佐领实际人口超编,实力远远强于满八旗佐领。随着鞑靼人在广州城下优势越来越大,藩下人口一再扩编,看这速度,达到四五万男丁就是未来几年的事。
充足的人口保证了尚、耿二藩兵力补充,尽管军队在广州城下损失惨重,但二藩的藩下兵一直是满编的。这个甲兵就是新进的余丁,部分余丁家里有奴才生产,空闲时间都用来锻炼武技了,战斗力是不差的,就是不懂规矩。
“兄弟,你爹去了,没人教你军中的规矩。我跟你说道说道。”
“多谢老哥。”
“战场上,佐领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更大的官长咱碰不到,就是碰到了也不必关心,只有佐领才是咱们的带头人。”
“是,老哥,可佐领刚才为何说没有明军?”
“兄弟。你看见明军前头的铁人军了吧?”
“看见了。”
老兵吧嗒吧嗒连抽两口烟,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死在铁人军手上的兄弟够多了。好好活着不好么?咱兄弟好不容易躲开明军的炮弹,刚进了广州的花花世界,正该享受一番,何必与一群穷寇拼命。”
新兵恍然大悟,对老兵又是感激又是钦佩,“老哥,你点醒我了,是我太笨。”
老兵咧嘴一笑,“你不是笨,只是要学的东西太多。”
旁边的一间厢房门打开,完事的甲兵拎着裤子出来。
老兵推了新兵一把,“该你了,女人也是你要学的一课啊。”
新兵兴奋地冲进厢房。
老兵啐了一口。妈的,真是倒霉,抢了半夜就抢到两个小娘子。佐领笑纳了一个,这会待在按察司衙门的20多个本佐领兵只得分享一个女人。打下广州城还不如在南雄府收获大。
明军撤退在继续,不是所有鞑靼兵都在闷头抢劫。
广州这么大的城市,不可能撤干净所有人,街道两边不时有衣衫不整的女人逃到大街上,引来红缨白帽或是灰布缠头,身穿号卦的鞑靼兵。
这些敢于挡路的鞑靼兵要么被火枪打成筛子,要么被长枪捅成筛子,结果差不多。
从明军战线至大南门,距离差不多有3。5公里。部队一边战斗一边开进,如果是正常的步行速度,这点路要不了1个小时。可现在不行,2个半小时后,前锋才抵达大南门禁闭的城门下。
安德烈指挥先到的部队转身列阵,掩护后续部队进入城墙下的内环路。
守序轻轻舒了一口气,过去的2个半小时极为漫长。幸好鞑靼兵追击和阻击缺乏组织,都是自发且零散的,看样子损失可以接受。
火光中,逆戟鲸纹章旗飘扬在大南门城下,指引所有士兵。
明军和鞑靼兵都能清晰地看见血红色的守序旗。
在无数个夜里,尚藩都统班志富被噩梦惊醒,这面战旗就是他的梦魇。
数百个藩下兄弟死于这面战旗主人之手,沈阳十王亭皇太极拿尚藩逃兵开刀祭旗,班志富幸免一死,却留下满身无法恢复的鞭痕,那是他一辈子的痛。
皇太极死后,班志富用了其他人两倍的战功才重新爬上都统之位,只有天知道那经过了多少次血战。
戈什哈一个千儿扎下去,“主子,还追吗?”
班志富从恍惚中清醒,“不必追了,收兵。”
殿后的明军骑兵队。
范承恩的家丁大声报告,“主子,前锋已开抵大南门,咱们该撤了。”
范承恩此时人是血人,马是血马,没时间下马割首级,完全不知杀了多少人。
答应一声,正要撤退。
一个趴在楼上的鞑靼兵点燃三眼铳,范承恩仿佛被一柄大锤击中胸口,摔落下马,被追上的红缨白帽淹没。
李元胤带着家丁冲出包围,与追兵脱离接触,驱散几小股绿营兵,也赶到大南门下。他是最后的掩护部队。
大南门正对承宣大街,城门紧闭。明军还得再走一段路,东侧的小南门才是撤退终点。
小南门有瓮城,此时城门大开而内里的瓮城门紧闭,守序站在门洞,等最后一个士兵进了瓮城,下令合上大门,用条石堵塞。
第30章 我离开了,但是我终将回来。()
(刚才操作失误,用新章节覆盖了下午的章节,请发现错误的书友重下5、6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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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旧城,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雨浇灭各处燃起的火头。
尚耿二藩兵在旧城中划分了地盘,最富的几个衙门和几条世袭军官府邸集中的大街被藩下兵瓜分,藩下绿营分到次一点的地盘,配属绿营的屌丝们就只能吃点残羹冷炙。
掳获物很多,可要么需要费劲变现,要么干脆不值钱。
耿继茂很失望,尚可喜只是略有遗憾,比较淡定。
尚可喜见过的场面太多了,珠三角是富庶地区,值得抢的地方很多,不止一个广州城。而且尚可喜明白,广东是他世镇领地,有人有地盘,以广东的条件,很快他能开海贸赚钱,与收获相比,眼前的损失可以接受。
尚可喜走进广州天主教堂。
do,汉名曾德昭。这位勇敢的天主教神父未随军撤退,他的教堂中保护了数百名未及撤退的百姓,尤以裹脚的女性最多。女人总是更容易信仰宗教,永历朝廷里的后妃宫女几乎全是天主教徒。
鞑兵冲进教堂,试图对女信徒施暴。
白发苍苍,身体虚弱的老神父挡在信徒身前,鞑靼兵捆起神父的手脚,威胁他交出基督徒的财产,否则随时会杀死他。
这件事闹得很大,尚可喜得知后,亲自进城干预。
“曾神父。”
“老藩王殿下。”
“我知道你们基督徒。”
“殿下!”
尚可喜看着满教堂的妇女,轻轻点头,“我赐给你,还有你的信徒们生命和自由。”
“感谢殿下。”
尚可喜递给曾德昭一本圣经和祷告书,“神父,这两本书送给你。我听士兵说你很穷?”
“殿下,我将一切都献给了上帝。”
“你去找我的王府参将沈上达,他会给你一座宅邸。需要钱也可以找他报销。”
“殿下,我对您实在感激不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尚可喜一笑,“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留在广州传教就行了。”
曾德昭深深鞠躬,他留在广州就是为了发展更多新信徒。
尚可喜出身东江水师,毛文龙靠垄断中日朝海上贸易养活东江镇,鞑靼人的朝廷中没人比他更了解海贸。
尚可喜出了教堂,抬头朝南方的广州新城望去。
明军炸断旧城东西两侧连接新城的城墙,在新城婴城固守。旧城之战,各部明军共损失三千多敢战的精锐,剩下不到1万人。明军实力大损,但他们的人数相对于新城依然是充足的,防御体系大体完整。鞑靼兵没人愿意在冬雨中打仗,战事一时暂停了。
耿继茂这个憨货计划等雨停后强攻,尚可喜想起这个侄子就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