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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水号每个跑位边的甲板上都有个铁架,能卡住五颗炮弹。由于缺乏人手,长水号目前一次爆发射击就只能打出这五发提前从弹药库搬出的炮弹。
装填完毕,炮组推出所有舷侧大炮,各炮组按照火控官的命令调整好角度。加德纳和艾略特依次走过各炮位,长水号开始了齐射。
24磅炮的威力震惊了葡萄牙人,四次齐射后,盖伦的桅帆已经惨不忍睹。到处是破损的布条和垂落的横桁。击中甲板的两颗炮弹碾出两条血胡同,残肢碎肉到处飞舞。
葡萄牙人这下彻底跑不掉了。
“靠近,准备近战。”陈守序命令道。
长水号正准备贴近后再来最后一次舷侧齐射压制盖伦后接舷,但炮击还没开始葡萄牙人就挂起了白旗。
陈守序有点纳闷,上次在女妖号上的葡萄牙船可是血战到底,那几个穿板甲的葡萄牙骑士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今天他都做好了再面对一次“圣地亚哥”的准备,这船怎么就投降了。
他对梅登率领的登船队说,“让那个船长过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梅登很快就回来了,摇头道,“葡萄牙的船长在炮击中战死。我把大副带回来了。”
俘虏很快就被押到长水号的艉楼,陈守序制止了群情激奋的水手。
“你们的船航速很快,不像是一般的商船,什么原因?”
葡萄牙船大副向陈守序微微致意,回答起来倒是很爽快,“守序船长。我所在的船原来是一艘法国的巡航舰,被西班牙海军俘虏后拍卖。我的老板得到了它,您知道,航海中奴隶的死亡率很高。运奴船的航速必须要快,否则时间长了奴隶病死的越多,经济损失就越大。”
“你知道我?”
“您的旗帜已经传遍了加勒比海,抱歉之前并没有听到您得到一艘强大战舰传闻,我们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击毁了您属下的一艘船。”
陈守序哼了一声,“既然已经开战了,又为什么投降?你们的炮多半都还在,明明还有战斗力。”
“船长已经战死了,我的船上装满了人,如果再打下去不知还要死多少。而且我的船员看到您的船上有很多黑人士兵,他们害怕被报复,都不敢再打了。“大副顿了一下,看着陈守序的眼睛,”我听说您有不杀俘虏的美好名声。”
“可你击毁了我一艘船,我现在很犹豫要不要杀了你们。”
葡萄牙大副苦笑,平静地说出让陈守序意外的话,“作为现在船上的最高指挥官,如果守序船长要杀人泄愤,就请只杀我一人吧。水手们是无辜的,他们都只是服从命令。”
陈守序惊讶地望着葡萄牙大副,他忽然有了解对方姓名的兴趣,“你叫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
“科蒂尼奥。德。诺兰尼亚。守序船长,葡萄牙的骑士从不推脱自己的责任。上帝告诉我,牺牲自己的性命拯救大多数人是无上的荣誉。”
“诺兰尼亚先生,你真让我吃惊,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肮脏的运奴船上工作。”
“骑士也需要工作来填饱肚子。”
陈守序笑了一下,“好吧,诺兰尼亚先生,鉴于你放弃抵抗的行为避免了很多无谓的牺牲。如你所愿,你的船员将会获得活下去的机会。但你本人将会成为我的俘虏,直到我想好处置你的方法。”
科蒂尼奥被水手带下去,他将会住在炮甲板的尾舱。
暴风号追了上来,带着复仇号的船员。
罗伯茨登舰,“复仇号被重创,要修复估计要花很长时间。”
“船员呢?”
“阵亡18人,还剩下24人。科林伍德船长手臂受伤,不太严重。”
陈守序看向俘虏的葡萄牙盖伦,“复仇号不用修了,我们有了更好的船。”
第47章 再遇故人()
葡萄牙盖伦,现在应该叫长河号。在长水号的炮击下损失了前桅的中桅,主桅的上桅,各横桁也多有破损。幸好长水号是占据下风位炮击,击毁的都是些帆索,船身倒是没有被命中。海盗们指挥俘虏简单修补了露天甲板舷墙几处破损的位置,用备用船材勉强竖起几面风帆。
暴风号上的船员拆下复仇号上的火炮和金属部件,搬走能用的弹药和帆布等物资,点燃了复仇号的船身。
失去座舰的科林伍德换乘到长水号。海盗们排列在长水号的登舷梯上,拉住登舷梯上的绳索,用自己肃立的身体作为科林伍德登舰的扶手。
陈守序站在船舷边,伸手扶起科林伍德,在科林伍德踏上长水号甲板的那一刻,乐师奏起《胜利属于我们》(La Victoire est à Nous !)。
陈守序微笑道,“他们迎接你,就像迎接海军舰队的提督。”
科林伍德有些惭愧,“对不起,我丢了一艘船。”
“可你让我们拥有了长河号!”在这首来自拿破仑时代的激昂军乐声中,陈守序摘下船长帽,“胜利万岁,科林伍德船长万岁!”
“万岁!万岁!”跟随着乐点和陈守序挥舞军帽的节奏,海盗们三呼万岁。
科林伍德神色激动,胜利的美酒是如此甘甜。
陈守序和科林伍德进了艉楼,他看向科林伍德受伤的手臂,“我已经让斯特林接管了长河号。你先在长水号上出任我的大副,等伤养好后,我们再弄一艘大船,你继续当船长。”
“好的,守序船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长河号需要进一步修理,我们必须离开牙买加。”桌上摊着海图,陈守序用手指戳在伊斯帕尼奥拉岛外的桌面,“在这里,海图上没有标出的地方,有一处隐蔽的海湾。”
陈守序记得,去年也是与葡萄牙人的亚哈特船战斗后,威廉在附近不远处提供了一座隐蔽的锚地,他当时记下了锚地的纬度和经度。
长水号领航,长河号蹒跚跟上,舰队慢速靠近了目的地。入口的航道太窄,像以前一样,战舰收起风帆,放下长艇。水手们用桨船将船只牵引入港。
舰队驶过遮挡海湾的礁岛,水手们吃惊地发现海湾内已经有一艘三桅战舰。船上引起一阵骚动,现在的长水号自身没有动力,很多水手还在长艇上划桨,行驶在狭窄的航道中,位置十分尴尬。
科林伍德单手举着望远镜,“大意了,应该先派艘小艇侦查海湾。幸好那艘战舰也没有升帆。”
陈守序越看这艘船越熟悉,他忽然笑了,“这是一艘老熟人的船。”
暴风号早前从女妖号上承接的团队还有23人健在,现在他们的职位都比较高了,这会都在岗位上。甲板上的水手没人认出来。
雷加有些不确定,“是拉斐尔号和马尔蒙船长?”
“鸢尾花装饰的王冠骷髅旗,就是他了。”陈守序点点头,命令露天甲板炮火控官艾略特,“装填火药,鸣礼炮12响。”
拉斐尔号遍布弹孔,桅桁与索具也多有破损,船身上满是战斗的痕迹。鲜血在船身上结痂,将黄色的涂装浸染地斑斑驳驳。拉斐尔号可能也没想到会在这个隐蔽的锚地遭遇外人,甲板上有几个水手零落地奔向炮位。长水号比拉斐尔号吨位更重,实力差距本就有些大,当长河号的船影从长水号身后出现,拉斐尔号上的海盗快要崩溃了。两艘盖伦战舰,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当第三艘船暴风号露出船影,拉斐尔号的海盗们已经绝望。
就在此时,长水号打响了舷侧炮,只见硝烟不见炮弹。长水号派出了一艘长艇驶向拉斐尔号,雷加作为陈守序的使者,被派去与拉斐尔号联络。
陈守序指挥舰队通过航道后,另选了一处深水区域停泊。
雷加回来,也带来了拉斐尔号的情况,“船长,拉斐尔号看样子经过了一次惨烈的战斗。船上的水手只剩下40多人。很多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见到马尔蒙了?”
“是的,马尔蒙船长现在状况很不好。”
陈守序有很多问题想知道答案,他安排科林伍德留守指挥舰队,带上十几人乘长艇登上了拉斐尔号。
正如雷加说的,拉斐尔号的水手衣衫褴褛,脸色憔悴,醉倒在甲板上说着胡话。陈守序径直走进艉楼的船长室,马尔蒙坐在椅子上,头上裹着纱布,胡子拉渣,手中攥着只剩下一点残液的酒瓶。
马尔蒙扶着航海桌,挣扎着站起来,他上下打量了陈守序几遍,“想不到啊,这才大半年不见,你真的成为船长了。外面那只舰队是你带来的?”
“是我的舰队。我带他们回来与西班牙人作战的。”
马尔蒙用双手在脸上抹了抹,振作了一下精神说道,“好强大的舰队。可惜啊,你要是早几天赶到,这一切都会是另外的样子。”
“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马尔蒙惨笑,“败了。你应该能看到,我们遭受了惨重的失败。”
“慢慢说。”陈守序倒了一杯水递给马尔蒙。
马尔蒙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缓缓说道,“你应该听说了托尔图加岛的事情?”
陈守序点点头。
“托尔图加之战后,贝勒米收留了很多逃出来的巴肯尼亚人。加勒比的海盗从未遭受过这样惨重的失败,贝勒米决定报复。他率领当时在巴哈马能集结到所有的战舰,包括他的布雷赫特号和我的拉斐尔号,还有5艘单桅斯鲁普,一共600多人,夜袭凯龙的基地—萨马港。”
“有600多渴望复仇的海盗,那你们怎么输的这么惨?”
“凯龙早有准备,我们在夜里没有攻下他的炮台。贝勒米不甘心失败,太阳升起后我们还在进攻。最后实在攻不进去,撤退的时候花的时间太长。等水手们登船完毕,凯龙的巡航舰也杀了出来。”
“你们打了海上的炮战?”
“是的。西班牙人的阵型维持的太好了,我手下的也不是法国海军,真的打不赢啊。布雷赫特号被击毁,贝勒米现